“孤雉?不對,孤雉雖然也是上古丹鳳的一支遺脈,但繼承的卻是其鳳鳴九霄的本領,而非火屬性神通。難道是…浴火鳥?”
張毅看著此物,露出沉思之色。
上古異獸排行榜,第七名:丹鳳。
出于東方君子之國,翱翔四海之外,過昆侖,飲砥柱,濯羽弱水,暮宿丹穴,見則天下大安寧。
此鳥精于火道神通,浴火而生,七彩羽冠。怒,則群鳥震驚,群起而飛;喜則鳴于九霄,天地皆聞。
這種上古瑞鳥,早已因為各種原因滅絕了。剩下的,也只能是一些蘊含此鳥精血的遺脈而已。
而浴火鳥,則同樣是此鳥的遺脈之一。
又有一種說法是,浴火鳥是丹鳳涅槃而生的。不過這種說法,卻沒有多少人可以證實,一直存在于傳說中。
張毅更傾向于前一種。
相比于孤雉,浴火鳥更加接近丹鳳的精血,煉制丹鳳翎也更加適合。
他終于確定下來,此彩羽的確是浴火鳥尾部掉落的一根翎羽。
據古籍記載,浴火鳥體內火元,終生都在增加之中。一旦翠羽中的火元,達到一定程度,就會自動脫落,另生新羽。
這也是涅槃重生的另一種說法。
無論這說法是真是假,張毅都從此翠羽上,感受到了極其精純的火元,顯然是煉制丹鳳翎的絕佳材料。
這一次還真是運氣。
要知道,無論是丹鳳還是孤雉、浴火鳥,都屬于傳說中的存在,基本上都已經滅絕了,即便真有,也少之又少。
能夠得到一根浴火鳥的翠羽,的確是運氣占了絕大部分。
難怪廣場上那么多的修士,都沒有認出此羽的來歷。即便是張毅,若非看了丹鳳翎上所需要的材料,對上面關于丹鳳七彩尾羽的詳盡描述,也不可能認出此物來。
至于晶石,花的一點都不冤枉。畢竟,若是讓他存心去尋覓的話,頂多用一些具有火屬性的鳥羽做代替,想要找到如此合適之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此無論花多少晶石,都是買不到的。
有了此羽之后,張毅對于煉制成功丹鳳翎,又多了幾分期待。
不過,其他的一些頂階材料,也不是那么容易尋找的,得一點點的來,不能心急。找到這些材料,更多的卻是一種機緣。
他回過神來,將這枚浴火鳥的尾羽小心的收入了一個玉盒中,并設下了幾道禁制,封印了起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集齊其他材料,在這之前,他必須得保證這枚尾羽的靈性不能有損,不然就等于白忙活一場了。
這時,他拿出一個丹瓶,倒出一粒紅色的丹藥,直接吞服了下去。
這正是他費盡心機才得到的煉睛丹。
天眼神通一共分為七層,一層比一層更加精妙,只是上面下一層的能力究竟如何,就連功法中都沒有記載。
不過,這卻絲毫沒有打消張毅的熱情。
畢竟,當他修煉到第四層的時候,已經打開了天目,不僅可以輕而易舉的破掉各種幻象,甚至還能夠輔助破陣。
那么第五層,又將會如何強大?
張毅感覺,小腹中開始醞釀著一股清涼的氣體,正在逐漸的向四肢百骸擴散,速度雖然十分緩慢,但卻源源不斷。
這是煉睛丹融化的跡象。
張毅不敢怠慢,立刻集中了全部精力,運起天眼神通,將這股藥力慢慢的向雙目引導了上去。
扶風城中,孫家是最大的修仙家族,周圍的各個散修,都以成為孫家的客卿為榮,甚至還有一些人為了得到丹藥供給,甚至爭相成為孫家的外門弟子。
這日,孫府中的某間密室內,正聚集著一群人,激烈的商討著什么。
其中為首的,是一個顴骨高凸,雙目晦暗的白發老者,這人看上去已經病懨懨的樣子,一副大病的樣子。
不過,在座之人,卻沒有一個敢于小瞧于他。
因為他就是孫家的二長老——孫不鳴。
除了老祖宗與常年閉關的大長老外,孫府的一切事務,基本上都是由孫不鳴在主持,而且做了百年之久,早已積累下了莫大的名望,甚至隱隱有壓過大長老的勢頭。
在他的下首,坐著數名修士,每個人的年紀,看上去都超過了六十歲,頭發花白,但卻因為某件事,唾沫橫飛。
“嘿嘿,那成家十余年前,托庇于我們孫家,承諾在十年之內,給予我們孫家一件上古靈寶作為回報。因為此故,我們孫家才冒著得罪諸多門派的巨大風險,給了成家一個棲身之所,保全了他們。
可是如今,十年的期限早就過去了,但成家承諾的那件上古靈寶,卻遲遲沒有送到。若是再不給他們施壓的話,恐怕永遠也要不回了。”一名綠袍老者冷笑一聲,似乎十分不滿的樣子。
“長治長老說的對。這十年來,我們孫家為成家承受了各派莫大的壓力,損失不少。而一旦提到上古靈寶,成家卻一再推脫,我看他們是沒有什么誠意了。干脆我們讓成家自生自滅算啦,不再理會此事。”令一個長老白發戟張,怒目圓瞪。
“不妥不妥。當時成家進入上古遺址,連他們的大長老都沒有活著出來,這種情況下,他們得不到什么上古靈寶,也是正常。盡管他們起初托庇于我們孫家,并未安什么好心,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成家失去了大長老,實力銳減,正是我們孫家吞并成家的大好機會,我們正好以此為借口,將成家徹底變成孫家的附庸家族。正所謂物盡其用,就是此理。”在二長老下首的一人,輕捻胡須,侃侃而談。
“諸位長老,有一事,不知你們想過沒有?”這時,一名身穿紫袍的中年人,突然打斷了眾人的議論,開口說道。
“噢,什么事情,家主盡管說來。”坐在上首的二長老目中精光一閃,淡淡的說道。
眾人頓時都將目光聚集在了中年人身上。
他們都知道,這位孫家家主可是出了名的精明,孫家在他的手上,發展的極其快速,勢力甚至開始向其他州郡擴張了。
不過,他雖然是家主之尊,但在這么多長老面前,卻不過是一個晚輩,因此就連座位,都排在了最后面。
“是,二長老。其實我懷疑,成家的大長老根本沒有死。這一切,不過是成家做出的一個假象而已,故意迷惑我們。當年上古遺址之行,具體結果誰都不清楚,只能憑成家信口雌黃。
盡管我們在事后,也的確看到了九幽魔宗占據了那座遺址,但卻不能排除,在九幽魔宗發現之前,成家大長老已經逃出遺址的可能。”孫家家主臉色微寒,神色中卻多了幾分自傲。
此話一出,頓時在人群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家主這話,也并非沒有道理。若真像你猜測的那樣,那么這么多年來,成家一直低調行事,難道是在等他們的大長老祭煉成功那件上古靈寶,然后一鳴驚人?一件上古靈寶,落到化神期修士的手中,必定能發揮出極大的威力。到時候,恐怕就算是我們孫家,也不能輕易的壓制住他們了。”孫長治再次開口,已經變得憂心忡忡。
眼看著眾人的言語,再次變得激烈起來,二長老輕咳一聲,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擺手道:“這一切,不過是家主的猜測而已,并未被證實,不可輕信。但我們孫家,也不能一直這樣庇護成家。這樣吧,家主,你派人通知成家,若是一年之內,他們仍然不能將承諾的上古靈寶交上來,我孫家不但不再給他們提供庇護,而且孫家這些年的損失,他們成家也必須無條件賠償。”
二長老果然不愧是老謀深算,短短的幾句話,就打消了眾人心中的顧慮,令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面對這樣的壓力,只要成家沒有徹底掌握上古靈寶,就會迫于無奈的交出來。而且,就算他們沒有得到上古靈寶,對于孫家來說,也沒有什么損失,還可以從孫家得到其他方面的補償。
這可謂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半年之后,張毅仍然閉關不出。
一瓶的煉睛丹,已經被他全部吞下,如今他正處于天眼神通突破的關鍵時期。
只見他額頭上的天目,不斷的變換著各種顏色,忽明忽暗,著實令人稱奇。在他的臉上,明顯有兩道血紅色的青筋,如同兩條細龍蛇般,盤繞在他的身上。
這一次,他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相反,感覺到的卻是一陣陣的暖意,從雙目中擴散開來。
而他的天目周圍,則聚集了無數的靈絲,不斷的進入天目之內,似乎里面是一個無底洞一般,永遠填不滿的樣子。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張毅的三目全部都閉合了起來,只是細心的體會著這一次的感悟,嘴角微微翹起,容顏說不出的愜意。
他的天目突然張開。
“轟!”
一股赤紅色的光芒,陡然從天目中射出,宛如實質,直接擊在了前方的一塊墻壁之上。堅固的墻壁,竟然在這一擊之下,洞開了一個小孔,甚至連上面被紫云齋布下的無數禁制,也都紛紛破解開來。
這一次,就算是比起張毅本身的最強攻擊,也差不了多少。
當天目再次詭異的閉合之后,他才緩緩睜開了雙眼,眼中流露出了濃濃的喜色。
天眼神通第五層,終于大成了。
他也終于知道,這第五層,其實是讓天目具有極強的攻擊能力。只不過,這種攻擊能力,運用到破陣之中,威力更大。
因為借助天目,他可以輕易的分辨出陣法的各個結點所在。然后再利用天目赤芒,直接作用在那些結點之上,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一座陣法癱瘓掉。
以他估計,他現在破解陣法的能力,應該達到了陣法大宗師的級別了。不過,布陣卻還是停留在陣法宗師之上。
畢竟,布陣的話,必須對各種陣法原理有著極深的理解,而這種理解,需要時間的慢慢積累。
以他現在的積累,想要突破還遠遠不夠。
他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想起距離自己原來預料的時間,還有一個月左右,他也就不急著出關了。
翻了一下儲物褡褳,一枚玉簡引起了他的注意。
《獨木悲秋訣》,這套功法,是他當年從青山散人那里得到的一門功法,主要是為了修煉木屬性靈根準備的。
他的靈根,是火系、木系與金系三屬性混雜在一起。這種靈根屬性,修煉起來比那些資質絕佳的修煉天才,困難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過,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畢竟,三種靈根的話,就代表著可以同時修煉三種不同屬性的道法,比一般人的選擇面更廣一些。
他如今所修煉的,大都集中在火系與金系的功法上,倒是對于木系功法,沒有太多的涉獵。
想要突破至元嬰后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正好趁著這個時間,修煉一下木系靈根,或許當三系功法都達到一定程度時,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獨木悲秋訣》共分為七層,前三層為一個階段,對應的應該是結丹期以前的修為境界,第四層對應著元嬰期,至于后面的三層,對應的應該是化神期及以后的境界了。以張毅現在的眼力,自然很容易就分清了此功訣的境界。
此功訣似乎是以“悲”入道,通篇都集中在一個“悲”字上,必須得有切實體悟,才能夠取得突破。
而且,想要將此功修煉至大成,必須得尋找一處木源之地。
所謂木源之地,其實就是天地間木系精元匯聚的地方,可謂得天獨厚,在那里修煉木系功法,自然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是張毅卻只能無奈的苦笑。
因為直到現在,他去過的地方,也已經不少了,卻從來沒有見過一處木源之地。由此可見,像這種天地靈地是多么的稀少。
“難怪青山散人得到了此功法,卻并不修煉,此功訣的條件如此苛刻,足以讓許多人望而卻步了。”張毅喃喃自語。
這時,他注意到了下面的一句話:欲成此功,需廢盡所學,一切從頭開始。
廢盡所學?張毅撇撇嘴,這種條件,就算是他也接受不了。
如此功法,看來只適合那些剛剛進入門派,尚未修煉之人吧!
不過,此功訣既然敢讓修煉者廢盡所學,應該有一些獨特之處才對,倒是不妨再看下去。
張毅這一次,完全將這《獨木悲秋訣》當成了一部奇書,看了起來,倒是并沒有打算照此修煉。
他擁有如今的神通,不知道廢了多少的力氣,一朝廢盡,豈不等于從頭再來?還不知道得修煉多少時間呢!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有誰會去做呢?
“此功修至第六層,足以傲視天下,所向無敵。至于第七層,則屬于上界功法,本不該遺落人間,但老夫留此,卻也是出于一片私心,希望后來者能不辱《獨木悲秋訣》之名,并能目光長遠,不做鼠目寸光之人。”
張毅細細咀嚼著這一段話,心中五味雜陳。
這部功法的撰寫之人,分明是料定了后來人見到此功訣后的想法,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照此人的意思,自己不廢棄修為,轉而修煉此功訣,就屬于他口中的“鼠目寸光”的范疇了。
“唉,或許此功法真的擁有莫大的威力,只可惜,我張毅也無法免俗,只能做這‘鼠目寸光’者了。”
張毅輕嘆一聲,搖頭將這功訣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