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真的特點就是恢復快,醒來的時候是清晨,到了黃昏的時候就已經能自己緩緩坐起來,做一些簡單的移動已經沒問題了。
如此強悍的恢復速度,讓安如幻都非常驚訝,她本來以為,霍元真恐怕要休息個把月以后才能下地呢。
看著霍元真拿著自己給他買來的短褲躲躲閃閃的樣子,安如幻轉身離開了房間。
過來一會兒再進來,霍元真已經穿好了。
當然上半身還沒有穿衣服,很多傷口還包扎著,而且男人光著膀子也不算什么,自己在三千倭寇面前光膀子都不怕,難道還怕眼前仙子一般的安姐姐不成。
安如幻對于霍元真光膀子一事也不在意,從外面拿出來了一些葡萄,坐到了霍元真的床邊。
“安姐姐,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山東啊。”
“我感覺到一些海風的味道,還聽到了海水的聲音,難道我們還是在海邊嗎?”
安如幻捏起一粒葡萄放到了他的嘴邊,霍元真張嘴吃下,其實他已經不是不能動,只是難得做一回傷者,心里不免有一些懶懶的感覺,并不想立刻起身。
“是的,這里離海岸很近,出門走一會兒就到了。”
“我們怎么有這樣的小房子居住?”
“花錢就能買到,一百兩銀子,這家的主人連東西都沒收拾就搬走了。”
安如幻很輕松的說著,霍元真心里有些無語,這安姐姐對于金錢實在是沒什么概念,這個小破房,給五兩銀子都不少了。
又捏了一粒葡萄給霍元真遞過去:“你不要以為我是胡亂花錢,因為這房子原來只有一個女主人在住,還算干凈,如果讓我去住那些男人的房子,他們給我錢我都不會去的。”
原來是出于這個原因,安如幻看著似乎是有些潔癖的,不干凈的地方,她肯定是不喜歡的。
“姐姐可知道海邊的情況如何了?”
“你成功了,那些倭寇都沒能回去扶桑。”
霍元真心里有著濃濃的喜悅,一番心血總算沒有白費。
安如幻這個時候伸出手,拉住了霍元真的手:“霍元真,你不能繼續做傻事了。”
“貧僧.....。”
安如幻突然嗔怪的瞪了霍元真一眼,讓霍元真立刻記起,自己當初在長安城外,故意自稱貧僧傷了安如幻的心的事情,不由閉上了嘴,安姐姐的心,自己不想再去傷害第二次。
“姐姐,謝謝你一路暗中保護,我.....。”
安如幻突然笑了一下:“你說的,需要說謝謝的,都不是親近的人。”
霍元真頓時啞口無言,也是勉強笑了一下:“姐姐的嘴上功夫見漲了。”
安如幻沒有回答霍元真的話,而是起身點燃了桌子上的油燈。
天色已晚,門窗都被關嚴,窗子上面用布簾遮擋住了,昏黃的燈光彌漫在室內,整個小屋安靜而又溫暖。
“等你好一些了,我再找一輛馬車給你送回少林寺去,現在你這個樣子,也不方便回去。”
安如幻說著話,回到了床邊坐下。
“不,姐姐,馬上就要七月份了,我還要去天山。”
安如幻楞了一下:“去天山的話,光是趕路怕就需要六七天。”
“現在距離七夕還有九天,應該還來得及,我最多再休息一兩日,就差不多能走了。”
看著霍元真堅定的眼神,安如幻突然覺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你真是不要命了。”
霍元真嘆息了一聲:“姐姐可知道天山之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知道一些,應該是武林少盟主東方少白要成親了,七夕去天山娶親。”
“什么!”
霍元真心中驚駭,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要娶誰?”
安如幻有些不滿的瞪了霍元真一眼:“這還不知道嗎,自然是要娶莫天邪的女兒寧婉君了,不然天山之上他還能喜歡誰呢。”
“此時當真?”
“自然是真的,東方少白已經廣發武林貼了,估計你的少林寺也會給發帖的,只不過你那個時候就山東來了,不在少林寺。”
霍元真半晌不語,原來是這樣。
難怪羅彩衣說要自己七夕前往天山去救寧婉君,原來是東方少白七夕去天山娶親,想來這件事情寧婉君是絕對不同意的,不然羅彩衣不會給自己留信。
嗓子有些干澀,霍元真問道:“東方少白是東方鳴的兒子,東方鳴是武林盟主,代表的是武林正道,而莫天邪是魔教教主,代表的是武林邪道,他們本該是水火不容的,怎么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有些事情,不能如此簡單的推斷,大家認為的正,未必就是真的正,至少我沒有感覺東方鳴這個人有多少正氣。”
安如幻似乎對東方鳴不太感冒,淡淡的說了一句。
“那莫天邪呢?是個什么樣的人?”
“莫天邪此人是個習武奇才,他曾經立志要超越白發血魔丁不二,他的武功也確實讓人欽佩,平心而論,我不是他的對手。”
霍元真點了點頭,江湖傳說,魔教十大高手,除卻莫天邪之外都是先天中期,但是那已經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老黃歷了。
最起碼自己見過的黃奇、張景、都已經是先天后期的高手了。
毫無疑問的,身為教主的莫天邪武功一定還在他們之上。
同為先天后期,彼此差距也是非常大的,就好像自己見過的李逸風、不死道人等,也是先天后期,但是張景那樣的先天后期在他們面前,不能說完全不堪一擊,但是絕對不是同一個層次的。
安如霧、安如幻這個實力,在先天后期里面,應該是上中游水平,不能算是拔尖兒。
但是話說回來,真正能超過她們姐妹的,也只有那些老古董了。
安如幻這時候又繼續道:“莫天邪有段時間沒有現身了,魔教總壇現在的情況很詭異,好像一些老怪物們去了魔教,但是具體里面發生了什么,就無人得知了。”
霍元真想了想:“七夕那天,東方少白來迎娶寧婉君,魔教可否讓人觀看?”
“這個沒有得到消息,東方少白發的請帖,是邀請眾人前往蝴蝶谷觀禮,但是魔教方面,莫天邪一直沒有出面,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霍元真有些惱火自己的傷勢,若還是不能快點好,就會耽誤前往天山的行程。
當然如果乘坐金眼鷹去的話會快很多,但是安如幻呢?金眼鷹恐怕不能攜帶兩個人吧,自己怎么也不能甩開安如幻獨自一人前往。
雖然安如幻是前輩人物,不如同小兒女般的斤斤計較,可是自己若真那么做了,無疑會讓其心里難受。
所以還是要盡快的好起來,霍元真躺著,也在默默的用九陽真氣療傷。
安如幻看出霍元真的急切心思,沒有說話,就坐在床邊,擺弄自己的長發。
時間點點滴滴的流逝,霍元真再次行功了一周天,時間已經入夜,天黑如墨,不知道具體什么時辰了。
睜開眼睛,看見安如幻還在床邊坐著,霍元真驚訝的道:“安姐姐為何還沒休息?”
“這里只有你這里有一張床,要我去哪里休息?”
霍元真頓時心里慚愧,行功一周天,傷勢又恢復了一些,他主動的往旁邊挪了一下,然后對安如幻道:“姐姐,你若不嫌棄這里擁擠,那么就.....。”
“還算你這人有點良心。”
安如幻也弄來一張被子,合衣躺在床上,以一種不太舒服的姿勢依偎著,和霍元真盡量保持了一點點的距離。
在這里不同于在冷宮之中,那個時候,安如幻是沒辦法,她傷的很重,又沒有霍元真這個恢復能力,只能是任憑對方擺布,二人如何親近也不算過份。
但是在這里不一樣了,霍元真變成了那個傷者,自己是照顧他的人,而且自己也不能像當初霍元真抱著自己一樣的抱著他。
雖然心里思念,雖然相互惦記,但是霍元真和安如幻都是那種非常理智的人,兩個人安守于禮,各自在床的一邊。
不過二人卻是面對面的躺在一起,彼此注視著對方。
“安姐姐,兩個月不見,你似乎清減了一些,這下巴都尖了。”
安如幻也瞄了霍元真一眼,“霍元真,你上次給我寫信,為什么要那么寫?”
安如幻提起這個話題,霍元真也楞了:“我一直不明白姐姐的說話,我如何寫了?”
“哼。”
安如幻輕輕在鼻孔里面發出一聲哼聲,然后伸手入懷,將霍元真當初寫給自己的信拿了出來,遞到了霍元真的手里。
霍元真疑惑的接了過來,上看下 看也看不出何處不妥。
安如幻越看霍元真裝糊涂的樣子越氣,忍不住往霍元真這邊依偎了一下,然后指了指當初霍元真隨筆寫的那個“親”字。
這一刻,霍元真才恍然大悟,原來問題出在這里。
可是這件事情要如何與安如幻解釋呢?
回頭正想說什么,卻沒注意到安如幻和自己的距離已經拉近了,剛才她是頭靠過來給自己指點的,兩個人的距離很近。
霍元真一回頭,鼻尖甚至都輕輕的擦過安如幻的臉龐。
一縷柔順的青絲也被帶了起來,落到了霍元真的臉上。
兩個人再次四目相對,不過這一次,距離只有不足十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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