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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裳進了貢獻堂,偷偷往后一撇,發現楊開已經走了,這不禁讓她悄悄呼了一口氣。大概是因為早上的事情,始終讓她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
正心亂如麻的時候,卻聽到夢掌柜站在柜臺后一陣唉聲嘆息。
“怎么了師傅?”夏凝裳問道。
“我在可惜剛才那小子。”夢掌柜唏噓不已:“是個好孩子,肯吃苦又耐勞,品性也不錯,脾氣更是不壞…”
夏凝裳一聽自己的師傅如此贊譽楊開,頓時氣惱起來,心想你還不知道他早上對你徒弟干了什么,居然脫的光光的,玷污了你徒弟的眼睛,還把人家嚇一跳。
夢掌柜說個不停,夏凝裳越聽越是氣惱,伸出手猛地在柜臺上一拍。
“啪”地一聲,有什么東西被拍碎的聲音響起。
夢掌柜定眼看去,面容頓時扭曲,撕心裂肺地嚎啕起來:“我那價值二十點貢獻的地級下品血靈芝…”
“這是血靈芝?”夏凝裳看著桌面上已經成為粉末的東西,心想師傅是不是老眼昏花了?這怎么是血靈芝呢?
“不是不是,為師看錯了。”夢掌柜輕吹一口氣,柜臺上的粉末頓時飛了出去,就象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捏住,散在門外,沿路沒落分毫。
“對了,你今日來找為師是干什么的?”夢掌柜整了下臉色,難得的嚴肅。
“我突破了。”
夢掌柜面皮一動,仔細地查看了下夏凝裳的境界,不由連連點頭:“好好,我果然沒看錯,唯有你這種體質才真的適合這功法。來,把這枚丹藥吃了,能穩固你的境界。”
“恩。”夏凝裳接過,遲疑片刻才輕聲道:“師傅你的傷怎么樣了?”
夢掌柜微微一笑:“不用擔心為師,這么多年都過來了,沒什么大礙。”
楊開帶著一種興奮而又期待的心情趕回了小木屋。
如今三葉殘魂花和絕地枯木草都已備妥,而且數量還不少,應該夠用一段日子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楊開很想知道那個香爐是不是真的能輔助自己修煉。
木屋這邊是凌霄閣最偏僻荒涼的位置,基本上無人問津,所以楊開倒不虞暴露自己的秘密,走進屋內將無字黑書召喚出來,翻到第三頁,再取出香爐放到床邊。
又取來三葉殘魂花和絕地枯木草,把兩種草藥塞進去,然后蓋上蓋子。
霎那間,一股淡淡的異香便充斥在木屋之中,楊開深嗅一口,用心地感受一番,發現這股香味雖然有些特別,可也沒什么太值得注意的地方,而且自己吸了這一口之后,身體也沒什么感覺。
不過,從香爐蓋子的孔洞中源源不斷涌出的香氣卻是間不容發地朝楊開的鼻孔中鉆來,就好像一條條細長的小蛇,詭異無比,順著楊開口鼻進入到他的體內。
身體中好像突然多了一些什么東西,血肉里,經脈內,甚至就連骨髓中,一陣陣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
楊開不敢怠慢,連忙捧著香爐跑出去準備修煉。
一步邁出,楊開頓時驚訝,自己這一只腳好似灌了鉛,沉重無比,而且隨著這一腳的邁出,自己的體力也在迅速流逝。
又邁出一步,楊開竟有些渾身虛脫的錯覺,一身冷汗刷地冒了出來,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體內才修煉出沒多久的氣感在經脈里噗噗直跳,渾身的骨頭咔咔作響。
第三步踩出去,楊開雙腳一軟,直接跌跪在地上,手上的香爐也滾出去老遠。
雙手撐著地面,楊開不動如山,但粗重的喘息卻猶如抽動的破風箱,胸口劇烈起伏,一身的血肉在抽搐,筋脈,內臟,骨頭,一陣陣膨脹,收縮,酥麻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楊開想吼,卻死死地抑制住了。
自己現在這情況,分明就是勞累過度的狀態,以前也經歷過幾次,所以楊開還算熟悉。
但,自己剛才明明只是走出去三步而已,怎么會耗光所有的體力?不但是體力耗完,就連精神也是疲憊不堪,仿佛幾天幾夜沒睡覺,倦意襲來,眼睛都有些模糊了。
可以說自己現在是精氣神跌落到最低點,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這一瞬間,三葉殘魂花和絕地枯木草的藥效浮現在楊開的腦海中。
兩種草藥都有微毒,毒性不強,一般人就算吃幾株都沒關系,但前者傷神,后者傷身。結合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楊開有些明白了。
恐怕正是因為自己吸入了香爐里的異香,所以才會出現這種事。但無論是三葉殘魂花還是絕地枯木草都不可能有這么強烈的藥效,玄機定是出現在香爐中。它能將這兩種草藥的藥效無限地放大。
自己得了傲骨金身,恢復能力極強,那天修煉了許久都感覺不到勞累,自然無法達到極限,到不了極限就逼迫不出自己的潛力。
可現在不同了,自己單單只是走上三步,就已經筋疲力盡,如此簡單就到了極限狀態,以后還怕無法修煉么?
楊開一直堅信,人的潛力是無窮盡的,關鍵在于如何挖掘。資質這種東西雖然能左右一個武者的成長,可自身的努力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所以這些年來,即便他知道自己資質不行,也一直孜孜不倦,從不放棄修煉。
想到這里,楊開精神大振!
雙手漸漸用力,撐起疲憊不堪的身子,兩只大腿劇烈地顫抖,楊開青筋暴露,睚眥欲裂,一點點,一寸寸地將自己撐起來。
體內的所有體力幾乎已經被抽干,意識也即將模糊,可心中一股執念卻兇猛迸發,一生中從未有如此強烈的念頭,想贏的念頭!
站起來!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站起來!站起來就是突破極限,就是勝利!
時間從未流逝的如此緩慢,一盞茶的功夫,楊開才半直起身子,雙腳也踩到了地面上,雙腿微曲,打擺子似的抖動,可直起身子的趨勢卻如此堅定,縱然緩慢也從不曾改變。
終于,伴隨著楊開的一身怒吼,他的身體挺拔而起,微微一個踉蹌,腳步堅定不移地定住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