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救命恩人

　　那些倭人被顧遠東氣得哇哇直叫，再也顧不得章法，亂哄哄呼叫著一擁而上。

　　一時樹林里刀光閃動，將顧遠東圍得密不透風。

　　顧遠東卻是如同閑庭信步一樣，在刀鋒叢林中游刃有余。有時候側身躲過對方的倭刀，有時候又順手牽羊，將對方的倭刀引過來對付他同伴的倭刀，圍住他的幾個人反而被他牽制得手忙腳亂。

　　倭人發現顧遠東也是忍術高手，對他更為忌憚，反而不敢再打黑槍。

　　因為他們自己也是忍者，知道對于一個忍術高手來說，最擅長的就是制造假像，隱藏自己，蒙蔽敵人。在忍者面前，你不知道自己對面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就如先前在空地那邊的高大人影一樣。

　　起先大家都以為是顧遠東本人，后來才知道，那不過是他的一個障眼法。

　　忍術最核心的一個技巧，就是善于利用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迷惑對方，從而達到出其不意攻擊對方的目的。

　　顧遠東無疑深諳其道。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些倭人忍者不敢再開槍。因為他們不能判定，在跟他們打斗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顧遠東本人。也許，等他們開了槍，才知道打中的是自己人。

　　學習忍術的第一個要訣，就是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見不一定為實。忍者就是善于利用這一弱點的高手。

　　顧遠東也知道這個原因，所以他不是很擔心有人會突然開槍，雖然他依然很謹慎地面對這些敵人。可是當他占了上風之后，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在這些倭人當中，留下一個有價值的活口。

　　顧遠東知道。忍術在倭國，是黑龍會的不傳之謎。而當年去倭國傳授忍術的那個人，是大齊的一個和尚。他對忍術的了解，其實也是一知半解。不過倭國黑龍會有一個天才，將那和尚傳授的忍術學得十分精到，最后居然無師自通，領悟了忍術的許多至高秘訣，在倭國的黑龍會世代流傳下來。

　　當然，大齊才是忍術的發源地。數百年的傳承積累，數代人的天才云集，肯定要比倭國那一個天才給力。所以顧遠東學過的忍術，遠比這些倭國人要扎實高明。

　　顧遠東冷眼在這些倭國人當中瞧了半天，才選中其中一人。如果他沒有看錯。那個人應該是這群倭國忍者的首領。

　　擒賊先擒王，搞定這個首領，應該就能問出幕后指使者是誰。

　　顧遠東也很清楚，黑龍會的這群忍者，牙齒里面都藏有劇毒，所以他要防備這些人狗急跳墻，集體服毒自盡。――到那時候，他就沒法子找到幕后黑手了。那他的高級定制軍車豈不是死得很冤？

　　顧遠東拿定主意，便打算速戰速決。看準目標。揉身而上，先將那首領周圍的幾個忍者干凈利落地直接打翻在地，但是又留下他們一條性命，給那首領造成假象，讓他不要有窮途末路之感。

　　樹林對面空地上的大火已經漸漸熄滅。樹林里面一時更加黑暗。

　　顧遠東見時機已到，突然發力。對著倭人忍者首領沖上去，奪下他的倭刀，抓住他的兩只胳膊一扭一送，已經將他的兩只胳膊從肩關節處擰得脫了臼。

　　那首領明白顧遠東要做什么，立時要咬破嘴里的牙齒間藏的毒藥自盡。

　　顧遠東早防著他這一招，右手伸出，握住他的腮幫子往下一扭，已經將他的下頜也卸得脫臼，讓他無法咬牙，也無法咬舌自盡。

　　那倭人首領喉嚨里發出一聲大叫。

　　地上被顧遠東打翻在地無法動彈的倭人聽見這一聲喊，都紛紛咬破牙齒里面的毒藥自盡。

　　有一個倭人掙扎著掏出槍，對著顧遠東的后背瞄準起來。

　　顧遠東心知不對，抓住手里的倭人首領一起往地上撲倒下去，一顆子彈從他剛才站立的地方飛過，打進對面的大樹樹干上。

　　顧遠東心頭火起，一個魚躍起身，來到剛才還能開槍的那名倭人跟前，穿著齊膝馬靴的右腿一腳提出，將那倭人踹得往后飛起，撞到后面的樹干上，又從樹上滾落下來，直被顧遠東踹得內臟迸裂，脖子骨折，立時就斷了氣。

　　在場的十數個倭人忍者就這樣被干凈利落地被顧遠東赤手空拳干掉。

　　只剩下趴在地上，被顧遠東卸了兩條胳膊，又卸了下頜的倭人首領。

　　許是知道戰事已決，是要打算戰場的時候。

　　夜空里密布的黑云漸漸散去，云破月來，銀白色的月輝頓時撒向大地。

　　顧遠東拖著那名倭人忍者首領從樹林子里走出來，又將大拇指撮在嘴里打個呼哨。

　　這一次，一直在地上趴著的司機和護衛立時站起來，都從身上掏出槍，一左一右站在顧遠東身邊，給顧遠東警戒。

　　顧遠東看了看自己被燒毀的那輛特制軍車，就將那倭人提起來，抓住他的衣領，森然問道：“誰派你來的？――你不說，我去京東鏟平你們黑龍會！”

　　那首領起先還想嘴硬，此時聽顧遠東一口就點明他的來歷，驚得荷荷直叫喚。

　　顧遠東這才想起來自己為防這個倭人忍者首領服毒自盡，卸了他的下頜，他這會子想說話都說不出來。

　　“你也不用說話。我說名字，你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了。――如果你想胡弄我，你先想想你們祖師爺，想想你自己能不能承受這個欺師滅祖的后果！”顧遠東放下那人的衣領，往后退了一步。

　　那倭人搖搖欲墜地站在顧遠東面前，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顧遠東也沒有說話。負手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他。

　　隔著一叢灌木的大路那邊，一陣汽車的引擎聲由遠及近。

　　顧遠東沒有抬眼，覺得應該是自己后面的衛隊到了。

　　給他警戒的護衛也轉身道：“督軍。應該是我們的人到了。”

　　顧遠東點點頭，一只手舉了起來，對那護衛道：“等他們過來以后。讓他們去樹林里面再搜一遍。”說著，又問那個首領，“你們有多少人？十五人，還是十六人？”

　　那個首領閉上眼，臉上一片平靜，似乎無論顧遠東要怎么做，他都不會再說一句話。

　　“想消極抵抗？”顧遠東倒是笑了。伸手重重往那首領臉上抽了一個耳光。

　　顧遠東的手勁太重，一巴掌就將那首領半口牙齒都打落下來。

　　那首領恨恨地將打落的牙齒吐到地上，吭都沒吭一聲。

　　顧遠東瞇了瞇眼，“你倒是條漢子。――可惜了。如果你說實話，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這話當然沒有人相信。

　　那倭人首領聽到身后傳來紛繁復雜的腳步聲。知道顧遠東的幫手已經到了，自己這一方今晚損失慘重，自己就算能夠逃出去，無論是黑龍會那邊，還是李紹林那邊，都無法交差。左思右想之下，一頭往顧遠東胸前撞過去，只盼對方下意識出狠手，將自己打死算了。

　　顧遠東見那倭人忍者首領居然一頭撞過來。只是往旁邊一閃，讓了過去。

　　卻聽見從對面突然傳來兩聲槍響，那倭人忍者首領應聲倒地，已經被人擊斃。

　　顧遠東大怒。他好不容易才抓了一個活口，居然被人在面前滅了口！

　　顧遠東不敢相信是自己信任的精銳手下干的，抬起怒氣沉沉的黝黑雙眸。往對面看過去，卻看見一個穿著戎裝的女子飛奔過來，大聲叫著自己的名字：“遠東，你沒事吧？！”

　　顧遠東立時掏出手槍，瞄準那個女人，厲聲喝道：“站住！――再走一步，我就開槍了！”

　　那女子似乎以為顧遠東誤會了，忙堪堪停在原地，兩手高舉，大聲道：“顧二少，我是成麗華，我是來救你的！”

　　顧遠東瞇了瞇眼，依然拿槍指著對面的女人，看見她舉起的雙手里，有一只手里還有一支槍。

　　“把手里的槍扔在地上。――你，過去搜搜她的身，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別的武器。”顧遠東面無表情地對身旁負責警戒的護衛說道。

　　那護衛點頭應了，舉槍往成麗華那邊走過去。

　　成麗華沒想到顧遠東一點情面都不給她，臉上的神色很不好看。

　　成麗華帶來的幫手從后面追過來，護在成麗華身邊，對著大步走過來的顧家護衛威脅道：“你敢對我們大小姐動手動腳，你擔當得起嗎？”

　　顧家護衛一點都不把這些人放在眼里，依然大步走到成麗華身前，對她身邊的人道：“這里是江東，我們督軍說了算。――你們要擺譜，請回你們的地盤去擺！”說著，對成麗華道：“得罪了。”就要伸手到成麗華身上搜身。

　　成麗華氣得滿臉通紅，渾身顫抖著后退一步，推開顧家護衛要搜身的雙手，對著前面的顧遠東大叫：“顧二少，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我真是看錯你了！”

　　顧遠東心里惱到極點，面上卻沉靜下來，緩緩負了手道：“原來成大小姐剛才是救我來著？――我還以為成大小姐剛才是在滅口呢…”

　　成麗華一驚，明白自己是莽撞了。

　　她在京城得到消息，知道沈大總統密令江東省省長李紹林尋機做掉顧遠東，就不辭辛勞，帶著手下得力干將，秘密潛入江東，動用了成家一切明線暗線，才得知李紹林派的人，會挑這一條一心路下手。她緊趕慢趕，才在敵人得手之前趕到這里。

　　剛才若不是她眼疾手快，槍法精準，顧遠東就被那個人一頭撞到在地了。――可是面前那個人，怎么這樣不知好歹？

　　成麗華的眼圈突然紅了，心里涌起無窮無盡的委屈之情。

　　她為了他，什么矜持和臉面都不顧了，甚至冒著被天下人取笑她的“貞節徽章”的危險，不避嫌隙的來救他，他怎么能這樣待她？！

　　成麗華自問她長這么大以來，還沒有對一個男人這樣掏心掏肺的好過，就連她爹陸軍總長兼江北督軍成士群，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他憑什么這樣看不起她？這樣作踐她！

　　“顧督軍，你不領情就算了，可也不能這樣折辱我們大小姐吧？”成麗華的手下陰側側的說道。

　　顧遠東想了一想，就對站在成麗華對面執行他的命令，要對成麗華搜身的顧家護衛道：“你先回來吧。我們的人什么時候到？”

　　那護衛從成麗華那邊走過來，對顧遠東行禮道：“應該快到了。”

　　像是應和那護衛的話，從對面的大路上，又傳來一陣卡車急剎車的聲音，緊接著，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從一心路上走過來。

　　“督軍！――警衛連救援來遲，請督軍責罰！”浩浩蕩蕩一百多人從大路上走過來，將這塊空地擠得滿滿的。

　　相比之下，成麗華那邊數十人就不夠看了。

　　顧遠東微微點頭，淡淡地道：“今天不怪你們，是我的錯。――去那邊的樹林清理一下，將尸體都抬出來，搜一搜有沒有遺漏。另外記得查驗他們身份。”

　　成麗華在對面看著顧遠東有條不紊地吩咐手下，心里很是震驚，忍不住問道：“二少，剛才那些人，沒有讓二少吃大虧吧？”

　　她可是調查得一清二楚，李紹林這一次為了對付顧遠東，找得是倭國黑龍會的人。那些人，身負奇術，神出鬼沒，防不勝防。一般達官貴人都不敢惹他們，生怕一不小心惹惱他們，自己半夜在家就身首異處了。

　　這些身負奇術的人，怎么會那樣輕易放過顧遠東？！

　　成麗華十分懷疑顧遠東已經受了重傷，不過是在屬下面前強撐而已。

　　顧遠東抬眼打量成麗華一眼，想到倭人忍者已經伏誅，而對方這個成大小姐，像是知道什么內情一樣。――想來想去，他要確認這個幕后黑手，就只有從成麗華身上入手了。

　　“成大小姐不知為何會半夜出現在這黑燈瞎火的大路上，還請成大小姐賜教一二。”顧遠東對著成麗華那邊拱了拱手，慢條斯理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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