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顧遠東迎親
齊意欣要出嫁，當然不能還住在顧家，所以半個月前，她就從顧家回到齊家，住回自己在齊家的小院子。
她的嫁妝，主要值錢的部分，都是她娘親齊裴氏當年在世的時候給她置辦的。雖然被她爹的填房齊趙氏偷用了一部分，但是大部分古玩字畫、田莊商鋪都還在，齊意欣自己又拿著齊家給她的銀子，給自己采辦了一批新的綾羅綢緞做衣裳，還有嫁妝。
遠在江南，給夏督軍做二房的楚霓裳知道齊意欣大婚，專門使人給她送了一匹天水碧做嫁妝。這份禮物，千金難買，就連齊二老爺都嘖嘖稱贊，對楚霓裳的印象好轉許多。
齊意欣的嫁衣也是齊家繡莊的繡娘費了一年的功夫才做好，大紅羅衣，拿金珠兒線捻黑線繡出的鳳凰爭艷，流光溢彩，看得讓人目不暇接。穿在齊意欣身上的時候，隨著齊意欣的走動，隨著光線照射的角度不同，胸前和背后繡的那兩只鳳凰就像活過來一樣，非同凡響。
齊意欣自己親手繡了蓋頭。本來她是打算讓丫鬟代勞的。可是后來回到齊家，她突然空閑下來，整天無所事事，實在太難過，就自己繡起蓋頭。雖然針腳粗陋，可是好歹還是將大紅牡丹蓋頭繡出來了，就是不能細看。
齊意欣出嫁的那天早上，是四月里最好的一天。
晴空萬里，和風細細。
東陽城滿城都籠罩在雪白的梨花和淡粉色的櫻花中，美不勝收。
顧遠東依了古禮，大婚前不能跟新娘子見面，很辛苦地忍了半個月，才等到他成親的日子。
齊意欣一大早起來，就有全福太太進來給她開臉。絞凈臉上的汗毛，然后拿一種特制的香脂，將她全身涂滿，靜立一刻鐘之后，再去凈房洗掉。
一股清悠的蘭花香像是融進了她的肌膚一樣。在凈房被熱水一蒸騰。居然有幾分濃麗的意思。
蒙頂和眉尖拿著葫瓢，一遍遍往齊意欣身上澆熱水。眼看著她潔白細膩的肌膚漸漸變成肉粉色，從里到外透出倚靡香艷。胸前一對在熱水的浸泡下，更是鼓脹飽滿。高聳入云。頂上一點嫣紅。如四月天里桃樹枝頭的一絲嫩蕊，只等蜂纏蝶繞，共舞春風。看在人眼里，越發顯得胸隆腰細。腿長臀翹。
蒙頂和眉尖雖然同是女人，看見齊意欣這樣的身子。都有些受不了。兩個人漲紅了臉，默默地低下頭，不敢拿正眼盯著齊意欣看。
齊意欣微闔著雙眼，仰躺在澡盆里面，心里卻是七上八下。
無數春閨少女夢想過的旖旎的洞房之夜，她大概是唯一一個提心吊膽，擔心這一夜之后，自己就面目全非的那個人。
洞房之后，自己到底會變成什么樣子，齊意欣自己都不知道。
是，她是吃了好一陣子她大哥齊意正專門給她配的秘藥，自己的狀況也好了許多。可是宋大夫提醒過她，處子和非處子是完全不同的。而她的這種病，一般是在非處子身上表現明顯。身為處子而得這種病，齊意欣是第一人。
所以齊意正的藥，到底能管多大用處，新婚的三天之內才能見分曉。
如果她能克制自己，就算晚上沒有男人，她也能一個人抗過去，就說明她的病確實被治好了。
如果過了洞房之夜，她就不能克制自己，每晚都要有男人陪她，特別是還要不同的男人陪的話，那就說明她的病，根本沒有被治好，只是被暫時壓住了而已。
若是第二種結果，那她別無選擇。
齊意欣睜開眼，對蒙頂和眉尖道：“我洗好了。”從澡盆里站了起來。
蒙頂和眉尖停止往澡盆里面倒熱水。
蒙頂起身拿了白色大毛巾過來，包在齊意欣身上，一處一處的往她身上按過去，這樣可以既把身上的水珠吸走，還能最大限度的保護肌膚，比直接用大毛巾在身上擦了擦去要好。
齊意欣身上裹著毛巾，走出澡盆，離開凈房，來到內室的梳妝臺前坐下。
她的東西大部分都已經送到顧家去了。現在留下來的，都是她今天要戴的首飾。
眉尖在凈房收拾澡盆和沐浴用的東西。
齊意欣壓低聲音，對蒙頂道：“蒙頂，我求你一件事。”
蒙頂笑著給齊意欣梳頭，問道：“什么事？”
齊意欣從桌子底下的抽屜里面取出一封封了口的信，對蒙頂道：“若是…我抗不過去，你就把這封信，交給東子哥。”
蒙頂“哦”了一聲，隨手接過來，塞在自己的袖袋里，道：“三小姐怎么自己不給督軍？”
齊意欣苦笑一下，道：“那時候，我沒有機會親自給他了。”
蒙頂的手慢了下來，想起齊意欣剛才說的那句話，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呆呆地看著鏡子里面的齊意欣，道：“三小姐，您可不要做傻事…”
齊意欣沉靜下來，長眉輕挑，正色道：“不是傻事，是正經事。――若是真的和齊趙氏一樣的下場，我寧愿去死，也絕不茍活！”
蒙頂的眼里一下子流出眼淚，哽咽著笑道：“今天是三小姐大喜的日子，三小姐就不要患得患失了，好好做你的新娘子吧。夫人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三小姐度過這一關的。”
齊意欣容色稍霽，也對著鏡子笑了笑，道：“只希望到時候，我還有理智對自己開一槍。”頓了頓，又囑咐蒙頂：“這話千萬不要跟東子哥說。”還悄悄告訴蒙頂：“我大哥跟東子哥說過，若是我的病，在成親之后反而加重，我大哥就讓東子哥把我送回齊家…”
無論是齊意欣自盡，還是被送回齊家關起來，都不是蒙頂想看到的。
“三小姐，您別這樣悲觀，到時候，奴婢一定會幫您的。不管三小姐選哪一條路，奴婢都會陪三小姐到底！”蒙頂斬釘截鐵地道。
齊意欣嚇了一跳，對著鏡子連連擺手道：“不可！萬萬不可！你還要嫁給珞嘉呢，怎么能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快別說傻話了！”
蒙頂見嚇住了齊意欣，抿嘴笑道：“既然如此，三小姐也要珍惜自己的命才好。若是三小姐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這些奴婢又有哪一個能獨善其身？”
齊意欣聽了，半晌方幽幽地道：“你不用擔心東子哥會遷怒于你們。――你把我剛才的信交給東子哥，他就能明白的。”
蒙頂給齊意欣梳好頭，又給她戴上兩個赤金碧玉的掩鬢，最后才把重重的鳳冠戴在她頭上。
齊意欣陡然覺得她的脖子快被壓倒胸腔里面去了，沉得喘不過氣來。
“這個鳳冠怎么會這么重啊？”齊意欣抱怨道，她前世在某個著名的景點游玩的時候，還戴過那種仿古的鳳冠，造型顏色都是一模一樣，份量卻要輕許多。
蒙頂笑著幫齊意欣把鳳冠取下來，道：“這是督軍專門吩咐江東最能干的手工匠人打造的鳳冠，全部真金白銀，就連框子都是細金絲打底，更別提這上面大顆大顆的金剛石、紅寶石和綠翡以及珍珠，都是貴重之物，戴在頭上，能不‘重’嗎？”
齊意欣跟著笑了一回，就等著碧螺把早飯送進來。
早飯是她今天白天唯一吃的一頓飯。接下來就要等到晚上拜堂入洞房之后，才能吃點東西了。
一想到從早到晚都要餓著肚子，齊意欣就忍不住多吃了兩個鮮肉包子。
吃完早飯，齊意欣去凈房漱口。再出來之后，就要穿上正式的大婚禮服，戴上鳳冠，等著大哥進來背她出去 顧遠東也是一大早就起來。他沒有穿傳統的江東男子新婚的禮服，而是穿上今年新配的督軍制服，頭戴軍帽，披著大紅薄氅，騎著棗紅大馬，滿臉含笑的走在去齊家的路上。
顧家的十六人抬大紅花轎，當年嫡長公主顧范氏都坐過，很是有名氣。
顧遠東這次接新娘子的路線，是仔細計劃過的，要繞東陽城最繁華的街道東街一周，才最后回到顧家拜堂。
東街的各個鋪子今天都為了慶祝督軍顧遠東大婚，停業一天，個個都偎在自己樓上，看顧家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往齊家那邊去了。
顧遠東今日大婚，江東再一次各界名流云集，群英聚會。
京城的沈大總統，和各院的主官，比如說政務總長上官輝，財務總長齊意正，以及國會議員，議長，還有各省的省長，以及江南督軍夏扶民，陸軍總長兼江北督軍成士群，都攜眷過來參加顧遠東的婚禮。
江東的戒備，啟用了最高的橙色等級。
顧平帶著顧家軍最精銳的侍衛，跟在顧遠東身邊，一起去齊家迎親。
來到齊家，慣例就是要叫門，然后里面的娘家人出問題來考新郎官。如果答不出來，就不放新郎官進去。
不過這個場合，允許伴郎或者朋友出面解答。
顧遠東懶得回答這些問題，就都扔給了顧平去解決。
顧平也不含糊，上前拿齊家大門上的門環使勁敲了兩下：“我們是來接新娘子的！”
二更3000字。為碧盟主的仙芭緣加更2。本來應該還有重頭戲，大家都懂得。但是俺實在是太困了，要睡足了，明天精神狀態好的情況下再好好濃墨重彩滴寫男女主天雷勾動地火滴洞房花燭夜。所以，對不住大家了，俺先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