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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意正有些意外地看著齊意欣,笑道:“你以前對這些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
齊意欣正色道:“如果這事跟東子哥息息相關,我就非常有興趣。”
齊意正臉上的笑淡了下去,看著齊意欣的眼睛有一抹不加掩飾的審視和打量。
葉碧縷在旁邊笑著打圓場:“二少幫了表妹這么多次,表妹表示一下關心,也是應該的。”
齊意正聽了葉碧縷的話,把目光從齊意欣身上移開,想了想,對齊意欣和葉碧縷字斟句酌地道:“從大面上說,意欣的話沒有錯。大都督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二少是名正言順的繼位人選。可是,”齊意正頓了頓,坐直了身子,看著齊意欣道:“這個世上的事,從來就沒有這么簡單過。每次涉及到權力的交接,無風也會起三尺浪。遠的不說,就說在舊朝大齊朝里,每一次皇位的更迭,都會伴隨著一場腥風血雨。有人上來,有人下去。有人飛黃騰達,有人卻從云霄跌落到泥里。”
“上官大少擔心的是,二少這次,并不是一點錯都沒有。這次的事,只要有一丁點風聲傳了出去,必然會被有心人利用起來,當作二少品行中的污點傳揚開去,從而對二少的繼位造成阻礙,甚至更進一步,阻撓二少順利接位。”齊意正對齊意欣和葉碧縷耐心地解釋道。
葉碧縷在一旁聽了一會兒。點頭道:“這倒是未雨綢繆之舉。上官大少有心了。”
齊意正看著葉碧縷,笑了一會兒,沒有接話,倒是看向了齊意欣,問道:“意欣。你明白我在說什么嗎?”
齊意欣抿嘴笑了笑,道:“大哥別看不起我,說不定我就有法子。能幫二少一把。”
這次倒是輪到齊意正吃驚了,他挑高了一邊的眉毛,問道:“你能有什么法子?”
又擔心齊意欣不知輕重。胡亂行事。反而壞了顧遠東的大事,齊意正進一步對她解釋道:“你可知道,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什么叫名正言順?名就是名聲,言就是言辭。可是這兩樣東西,都是在眾人一念之間,很是虛無縹緲,難以琢磨。而我們要的。是在江東百姓心里面樹立起二少的威信和形象,要不亞于他爹大都督顧為康。這件事,說簡單很簡單。可是要做起來,卻是很不容易。自古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這種事,很是不好把握啊。――上官大少打算把他們家隱于民間的口舌都調動起來,為二少接位造勢。”
齊意欣靜靜地聽齊意正把話說完,也挑高了眉毛,輕描淡寫地總結道:“你說來說去,不就是要給二少接位造輿論?在江東民眾心里面樹立起少都督的絕對威信,從而讓任何打著小算盤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看看他們有沒有本事,跟江東民眾心目里眾望所歸的顧二少來爭奪民心。”
看見齊意正瞪大了眼睛,一臉驚喜的樣子,齊意欣微微含笑,點頭道:“防民之口,當然防不住的。但是,我們可以引導輿論的走向,引導民心所向。”
這種事,齊意欣在前世見得多了,什么叫主流媒體,政府喉舌,做的事情,都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
她唯一拿不定主意的,就是擔心自己出了這一招,會讓楚霓裳發現自己的身份。
因為她想做的事情,楚霓裳一定不陌生。
到底是要隱藏在幕后,還是大膽走出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齊意欣說完這話,又有些舉棋不定起來。
齊意正聽得有趣,卻見齊意欣又低下頭,玩著她手里的帕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忙推了推她道:“說啊,怎么不說了?”
齊意欣沒有說話,正躊躇間,卻聞到一股皂角的清香,從遠而近,來到自己身前停了下來。
齊意欣抬頭,看見顧遠東已經沐浴完畢,從凈房里走了出來。他換上了齊意正的一身靚藍色湖綢長衫,來到了齊意欣面前。
顧遠東頭上的水珠未干,一手拿著毛巾往頭上擦著,一邊坐到了齊意欣另一邊的腳凳上,淡淡地道:“妹妹剛才說的話,可不可以再說一遍?”
齊意欣便又說了一遍。
齊意正對顧遠東道:“意欣的話,說的有道理,可是說來說去,又回到原點,如何來引導輿論的走向,和民心的走向,這才是一個大難題。”
顧遠東點點頭,道:“照我看,就算上官家的口舌都發動起來,也是不夠的。而且一般百姓家里,這些口舌未必在意。――他們走的,都是上層路線。”
如果要引導輿論的走向,必定要是一般人都耳熟能詳的東西,不能是那些只有少數人能享有的陽春白雪。
曲高,必定和寡,對他們想達到的效果,無濟于事。
齊意欣咬了咬牙,下了決心。――楚霓裳知道就知道吧,她也未必敢拿這件事威脅自己。橫豎她們倆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別想用這件事來威脅對方。
為了顧遠東,她就賭這一把!
“我倒是有個法子,假以時日,就能達到這個目的。”齊意欣手里攥著帕子,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顧遠東。
顧遠東雖然坐在腳凳上,可是他身形高大,坐在那里,挺直了腰,就能跟坐在圈椅上的齊意欣平視起來了。
看見齊意欣一雙明澈的大眼睛毫不保留地看了過來,顧遠東的眼睛瞇了起來,嘴角微勾,看著她道:“說來聽聽。”
齊意欣猶豫了半天。終究開了口:“你們知不知道,報紙這種東西?”
對這個異世的人來說,報紙,大概還是新鮮事物。
齊意欣知道這里的人對電報并不陌生,可是對報紙。好像還沒有聽見任何人提起過。
果然不出齊意欣所料,齊意正第一個反問道:“報紙?――你是說邸報嗎?”
齊意欣愣了愣,“什么是邸報?”
齊意正笑著跟她解釋了一番。接著又道:“舊朝的時候,這東西挺多的,咱們家應該還有一些。如今新朝。就只有發通告和電報。沒有邸報這個東西了。”
齊意欣恍然大悟。原來這里舊朝大齊朝的邸報,就是跟她前世那些內參高參差不多的東西。可惜,也是在上層人士之間流傳的,跟她說的“報紙”,還是有些不同。
齊意欣便對他們解釋:“報紙,是一種跟邸報差不多的東西,但是是面向普通老百姓,讓一般人家里都能看得起的一種出版物。就是跟這些書本差不多。但是沒有這么厚,也沒有這么小,出版的頻率也更頻繁一些。可以每七天出一次,也可以每天出一次。就看你要達到的目的是什么。”
齊意欣知道,新朝設立了很多學堂,讓一般的老百姓都能上學念書,識字的人越來越多,已經奠定了報紙等現代傳媒傳播的基礎。
可是齊意欣說了半天,看見屋里的人都瞪著她,似乎還是聽不明白的樣子。
齊意欣一著急,拿了一張宣紙過來,道:“喏,就跟傳單差不多。――傳單你們知道吧?”
顧遠東從齊意欣手里接過那張宣紙,瞧了半天,突然道:“我見過你說的這個‘報紙’,不過不覺得有什么大的用場。”
這次輪到齊意欣吃驚了。――不是吧?難道還有一個穿越的?!
看著齊意欣瞪大了圓圓的眼睛,顧遠東忍了笑,道:“東陽有個嚴先生,辦了份東西,好像叫《新聞報》,我記得有人跟我提過,說是一份報紙。”又道:“聽說快倒閉了,一直在尋買家接手,要賣掉他的報館。”
齊意欣心里激烈地跳動起來,趕緊問道:“那嚴先生有沒有說,他是從哪里學來的這個東西?”
顧遠東不以為意地道:“嚴先生是從外洋留學回來的,說這種東西,在外洋已經很常見了。”
齊意欣愣了,有些結巴起來:“你…你…你說什么?”腦子里飛快地轉著,覺得有些東西在腦海里面一閃而過,她想抓也抓不住。
葉碧縷也想起來,笑道:“我也明白了。那東西啊,在外洋現在是挺常見的,newspape嗎,在咱們新朝還是稀罕物兒。”
齊意欣猛醒過來,心里怦怦直跳。她突然明白過來,現在這個時代,是新舊交替的時代,也是各種文化風潮和工業革命大發展的時代。她雖然來自一個更發達的時代,可是在她那個時代習以為常的很多東西,都是在現在這個時間段,出現那些東西的雛形的!
她就算是出來主持這份報紙,楚霓裳也不一定會把她往同路人這方面想!
因為這份報紙的出現,是歷史發展的必然結果,并不是外力造成的揠苗助長!
齊意欣真正高興起來,一把抓住顧遠東的手,興高采烈地道:“帶我去找嚴先生,我要買他的報館!”
顧遠東下意識探了探齊意欣的額頭,道:“你沒發燒吧?――沒發燒說什么胡話?”
齊意欣撥開顧遠東的大手,胸有成竹地道:“這種東西,在嚴先生手里,沒有發揮它應有的作用。――東子哥,讓我來接手報館,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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