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 交易

　　“別急著做決定，我建議你還是將這里全都看過一遍，然后再說。”蔻思莉說話的時候，就朝著下一個籠子走了過去。

　　在這里，高山看到了一只有著兩個頭的老虎，其中一個頭居然是人頭，人頭是一個棱角分明的中年白人。虎頭倒沒什么異常，不過，那個人頭上面的表情卻非常的呆滯，眼睛倒是大，可是眼珠卻很少有動作。一看就是尚未成熟的試驗品。后面的籠子幾乎都是人和動物的結合體，就算有純粹的人和動物，也都是準備的實驗材料，后面，高山甚至見到了各種膚色的大肚子女人。見到她們，高山立刻就斷定她們腹中絕對不是人類，最起碼不是完全的人類。這些孕婦的精神狀態都不怎么樣，面容很是憔悴，眼睛也沒有絲毫的神采。高山猜測她們應該都知道自己腹中是什么。盯著這些孕婦看了一會兒，高山才將目光挪開。

　　那些培養槽內也全都是正在進行培養的實驗體，各種各樣的改造都有，有換肢體的，也有換內臟的。由于早就知道各國政府都在做著相同的事情，因此，高山的神情并沒有多少變化。盡管，他的內心深處對于這樣的實驗是深惡痛絕的。

　　一直盯著高山神色的蔻思莉沒有察覺到高山的情緒有什么波動，眼睛里不由得閃過一抹失望。

　　換了一個通道，高山見到了正在進行實驗的研究人員，他發現跟沿途看到的那些工作人員一樣，這里也幾乎都是人類，感染者只占極少數。而且，這里的感染者并沒有像他昨天白天見到的那些一樣，見到人類眼睛里全都是見到食物的欲望。他們之間相處的很是和諧。為此，高山的心中全都是驚奇，不過，他卻沒有開口詢問。

　　最后一個通道的盡頭，是一個類似倉庫的地方，高山見到了非常血腥的一幕，這里全都是人和動物的肢體。左側的角落是一座里面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焚化爐，三個穿著工作服的壯漢正在將那些肢體往焚化爐里扔。見到這些，高山的臉色終于有了變化，他的眉頭不由得緊蹙在了一起。

　　可以想象，上面的四層中的那些人正在做的事情就是關于這方面的，成功和尚未成功的試驗品則全都送到了這里。死了的，或者是實驗切下來的肢體也都送到這里處理。

　　一直關注他的蔻思莉立刻說：“是不是看不過去了？這里可是你們人類自己弄出來的，我們接手過來的時候，并沒有做出多少的改變。”

　　“你們為什么要保留這些？”

　　“王認為這里肯定會發揮更大作用的，接下來，我們將會讓感染者加入進來。”

　　“你們好像已經找到了進化的方法，為什么不把那些研究人員變成感染者呢？”

　　“不是所有人重新進化出智慧之后都能恢復以前的記憶的，王需要他們的知識。”

　　“這里的感染者跟人類在一起的時候，是怎么控制對食物的原始欲望的？”

　　“這里的感染者都是進化速度比較快的一部分，他們已經可以徹底控制自己的欲望，只要按時進食就行了。”

　　見到高山依舊看著她，蔻思莉繼續解釋說：“你想問他們的食物來源吧？反正這件事你們遲早是要知道的，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他們的食物來源于我們豢養的人類，他們只要每隔幾天獻出一些血液，就能得到充足的水和食物。”

　　聽了蔻思莉的解釋，高山立刻就想起了人類豢養的家畜，所不同的是，感染者只需要人類獻出一些血液，那些家畜則需要獻出生命。從這個角度來說，感染者的手段要溫和的多。當然，這跟他們的需要也有著很大的關系，感染者需要的是新鮮的血液。

　　想到家畜，高山立刻就問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吸取動物身上的血液？”

　　“當然嘗試過，不過動物的血液沒有人類的血液那么鮮美。”

　　聽了蔻思莉的這句話，高山頓時陷入無語之中。曾經的同類，感染了病毒之后，就以自己原先同類的血液為食，而且這病毒還是人類自己弄出來的。這不能不說是個絕妙的諷刺。

　　這個時候，蔻思莉又說道：“王說了，只要你們不進攻這里，我們可以做交易。”

　　“交易？”

　　高山的心里立刻就活泛開來，隨即，他就想明白希摩斯為什么要這么做了，在這個人類占絕對多數而且手中還握著很多殺器的星球上，如果希摩斯不計后果的話，是可以給人類社會帶來不小的麻煩。可是卻很難動搖人類的根本。一旦人類所有國家聯手，感染者就面臨人人喊打的局面。盡管，現在人類國家還沒有找出快速甄別感染者的方法，不過，以人類的智慧，這只是時間問題。有了這些推斷，高山臉上的疑問也隨之消失了。

　　見到高山神色的變化，蔻思莉立刻就知道高山想通了各中關節，她說：“對，沒錯，就是交易，王的手中掌握著很多先進的技術，我們可以用產品或者是技術跟你們交換人類的食物和日常用品。”

　　對于蔻思莉說出的條件，高山一點都沒有覺著奇怪。到了這個時候，高山已經有些摸清希摩斯的真實想法了。他也知道希摩斯為什么早就掌控了這里的感染者，卻沒有試圖大規模沖擊美軍的封鎖線了。如果，他真的這么做的話，跟人來的關系就會是不死不休。而現在則不同，想來，外面的那些決策者會考慮這個提議的。當然，是不是會同意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以希摩斯的手段，只要做出幾件驚天動地的事情，各國的掌權者肯定會就范的。就算不是所有的國家都會低頭，屆時，肯定會有國家率先走出這一步的。看到好處之后，絕對會有國家跟風的。

　　“希摩斯在忙什么？”高山突然問了一句。

　　“不知道。”蔻思莉的回答也非常的干脆。

　　高山想了想說：“我回去的時候，會將你們的訴求跟他們說的，不過，你們能拿什么做保證呢？”

　　高山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知道目前來說根本不可能把所有的感染者全都消滅了，和平共處將會是最終的結果。當然，雙方都需要一個約束，一個強有力的約束。正如蔻思莉先前說的那樣，見到了這些，高山的想法也隨之發生了改變。他知道，只要希摩斯能約束所有的感染者，人類的這一次浩劫將會隨之不存在。前提是希摩斯的掌控力不容置疑。

　　“這需要大家坐下談判。”

　　高山對此表示贊同，如果人類那邊堅持將威脅徹底消滅的話，談判將不會有任何的結果。人類那邊短時間內部同意和談的可能性非常大。因為，目前來說，人類還占據著主導的地位。感染者雖然不少，可只占據人類基數的極少部分。而且，人類手中最不缺少的就是毀滅性的武器。

　　隨后，蔻思莉拒絕了高山參觀整棟建筑的要求。因為這，高山想要問問那些在這里工作的人類的想法也落空了。

　　既然蔻思莉沒有將這里對他開放的意思，而且，他也知道了希摩斯的想法，高山就離開了。蔻思莉將他送出了大樓，就轉身回去了。

　　站在大樓的門口，高山抬起左手手腕，正要聯系美軍指揮部，讓他們派一架直升機過來。卻心有所覺，他抬頭看向了馬路對面，恰好看到一個人閃避到了墻壁的后面。由于那里已經超出了他的靈識覆蓋范圍，對方顯然知道對他的情況非常了解。

　　盯著那里看了數秒鐘，對方卻沒有再露面的意思。高山打開了通訊器，把自己的要求跟指揮部說了。就站在那里等了起來，在等候的過程中，他的眼睛一直都沒有挪開，他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誰，想要做什么。

　　可是，一直等到直升機降落在他的面前，他也未能見到那人。高山并不認為是自己的錯覺，武道修為到了他這樣的境界，除非他自身出了問題，不然的話，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看錯的情況。

　　直升機降落的時候，將地面的灰塵吹得到處都是，以直升機為中心一片灰蒙蒙的。直升機尚未挺穩的時候，高山的眼睛猛地發出懾人的精光，只是這精光轉瞬即逝。而他也跟什么事情都為發生似的，直升機的艙門打開之后，他腳步一滑就到了跟前，隨即就躍了上去。

　　這是一架武裝直升機，一共就兩個位置，駕駛員旁邊的位子是空著的，高山上去之后，飛機就緩緩升空，隨即就朝著指揮部所在的方向沖了過去。

　　到了指揮部之后，高山就去見了巴烈特中將，將蔻思莉的話轉達給了他。至于巴烈特之后會怎么做，就不是他的事情了。他知道，美國人政府肯定會做出正確決定的。因為希摩斯知道人類的數量占據了絕對優勢，而且手中握著很多毀滅性的武器。看清了這一點的他也不會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不然的話，洛杉磯的感染者早就開始沖擊封鎖線了。真要是那樣的話，美軍就算最終守住了防線，也會有感染者沖破防線進入別的城市，那樣的話，事態就會因此而失去控制。

　　高山并沒有在巴烈特那里呆多久，只是將希摩斯的訴求跟他說了，就回到了自己的臨時住處。進門之后，他并沒有把門關上，徑直走到單人床邊坐了下來。

　　“是不是該出來了？”

　　高山的話音剛落，一個人就出現在門口，進門之后，隨手將房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