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姐,有話就說唄,小弟洗耳恭聽。”彭遠征笑了笑。
侯輕塵身子微往前傾,飽滿的胸脯兒向流瀉出一個勾人的弧度,而胸口處那一抹膩人的雪白,足以挑動起任何男人的脈搏。
彭遠征干咳兩聲,坐直了身子,目不斜視。
侯輕塵嘴角勾勒起嬌艷的笑容,輕輕道:“還記得姐在臨去美國時說過的話嗎?”
咳咳!
彭遠征剛要舉杯小啜一口咖啡,聞言心頭暗暗苦笑,慢慢垂下頭去,回避著侯輕塵明亮而幽深的眼神。
“姐僥幸賺了一條命,姐的生命其實就是你給的。姐說過了,我要用我全部的身心去報答你、報答上天對我的恩賜。”侯輕塵喃喃絮語著,探手過去抓住了彭遠征的手。
她的小手溫潤而有彈性兼具相應的熱度,彭遠征尷尬地抽了抽手,反而被她抓得更緊。
侯輕塵的目光變得無比的熾熱,似要把眼前的彭遠征融化。
“怎么,你是嫌棄姐蒲柳之姿嗎?”侯輕塵輕輕道。
彭遠征苦笑,壓低聲音道:“輕塵姐,你快別這么說。我其實也沒有做什么,舉手之勞而已。你真的別太放在心上了,我們永遠是好朋友…”
“從第一次見你,姐心里就有一種莫名的預感,覺得你我這一生會有些不同尋常的交集。果不其然,在我最絕望、即將走向死亡的關頭,你從天而降——蕓蕓眾生。數以億計的人群中,卻偏偏你與我的骨髓配型成功,這難道不是天意嗎?”侯輕塵沒有松開彭遠征的手,“這是命運,這是緣分,這是你和我甩也甩不掉的宿命!”
“在美國這些日子,我想了很久很久…如果沒有你。我的生命將毫無意義。”侯輕塵眸光如水,聲音輕柔卻很堅定,“一束發。萬千心結。我的過去已經剪斷,我的未來注定與你牽絆。”
彭遠征輕嘆一聲:“輕塵姐,你的厚愛讓我感動。只是我身為人夫和人父…還請輕塵姐諒解!”
侯輕塵儼然一笑:“我又不跟倩茹搶老公,你害怕什么?你這么大的人了,難道還怕姐吃了你不成?”
彭遠征無語苦笑。
“好了,喝酒了,姐就是跟你說說心里話呢…你要走了,這些話姐不說出口來,憋在心里也很難受。”侯輕塵嘻嘻嬌笑起來,舉杯跟彭遠征碰了碰,然后一飲而盡。
彭遠征如釋重負。只要侯輕塵不是動真格的,說說就說說吧。要是侯輕塵真要來真的。以兩人的友誼和兩家的親密關系,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她。
彭遠征心里很清楚,經過一場生命劫難的侯輕塵看似淡泊平靜,其實非常敏感和脆弱。
兩人默然對飲,略微吃了一點東西。就散了。只是侯輕塵實在是不勝酒力,三四杯紅酒下肚,酒勁上涌,就面目飛霞醉眼朦朧腳步不穩了。
彭遠征無奈,只得扶著她出了國貿大廈,然后自己也不開車。將車留在了停車場上,打了一個出租把侯輕塵送回家去。
侯家同樣也在京郊的一個高檔住宅區里,不過不是別墅,而是對門兩戶打通的大套住宅,全部加起來大概有一百十平米的樣子。在當前這個年月,這算是很大的房子了。
侯輕塵的父母都在機關工作,都是領導干部,剛剛出門而去,而妹妹侯念波則跟朋友外出,所以,彭遠征扶著侯輕塵在門外摁了半天的門鈴都沒有人回應。
侯輕塵的整個身子都靠在彭遠征身上,她瞇縫著媚眼兒咯咯嬌笑著,“傻瓜,別摁了。姐包里有鑰匙,家…家里沒有人的。”
彭遠征一陣汗顏。他急匆匆地抓起侯輕塵的包來從里面掏出侯家的鑰匙,然后打開門,扶著她走進門去。
“輕塵姐,你多喝點水,休息一會,我還要去接倩茹,就先走了。”侯家沒有人,彭遠征不愿意在這種尷尬曖昧的氣氛中與侯輕塵獨處,扶著侯輕塵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就起身準備離開。
侯輕塵媚眼如絲地笑著:“膽小鬼,姐又不吃人…你怕什么?得,你幫姐泡杯茶,然后就可以走了,麻煩你了!”
侯輕塵抬腿甩掉自己的高跟鞋,然后蜷縮在了沙發上。等彭遠征把茶水泡好走回客廳來,她已經抱著沙發靠背沉沉睡了過去。鵝黃色的連衣裙往上掀翻了一角,兩條雪白粉嫩修長的光潔可鑒,彭遠征趕緊撇開了自己的眼睛,輕輕將茶杯放在侯輕塵身前的茶幾上,然后躡手躡腳地離開。
彭遠征剛一走,侯輕塵的眼睛就悄然睜開,慵懶地伸直了腿,靠在沙發上幽幽一嘆。她雖有獻身報恩一酬心結之意,卻也不會投懷送抱自輕自賤——她并不急于一時。其實從她決定下半生的漫長歲月中只做守候一個男人的事兒開始,她就注定走上了一條不歸的漫漫長路。
彭遠征又打車回了國貿大廈。這么來回折騰了一趟,他的那點酒意早已蕩然無存,他開上車直接去了新宇集團總部,準備接馮倩茹回家。
他輕車熟路地上了樓,公司的保安也熟悉他,知道是孟總的老公、馮家的太子爺,哪一個不是誠惶誠恐、畢恭畢敬地侍候著,豈敢阻攔?
彭遠征直奔馮倩茹的辦公室。
馮倩茹辦公室的門虛掩著,里面傳出馮倩茹與王安娜清晰的對話聲,彭遠征下意識地就放緩了腳步。
“倩茹啊,我看侯家那個丫頭對你們家遠征可是有點欣心思,你可要小心一點喲。”這是王安娜那熟悉而柔媚的聲音。
“哦?安娜姐,你說的是輕塵姐還是念波那丫頭?”
“去去去,你少給我裝相!你看不出來?我才不信。”
“呵呵,安娜姐,輕塵姐這人我了解她。她是很有分寸感的女人,就算是她對遠征有好感,但也絕不會做出有違禮數的事情來。”
馮倩茹笑了起來,又道:“因為遠征給她捐了骨髓,她對遠征產生了一種很親密的感情,其實也很正常。我和遠征都把她當大姐看,她不會欺負我這個妹妹的。”
彭遠征腳步一滯,心下汗顏道:倩茹啊倩茹,你說的是生病之前的侯輕塵,現在的侯輕塵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侯輕塵了啊。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能再在乎那些所謂的凡俗禮數和世家面子?
王安娜撅了撅嘴,“我看不見得。我總覺得她看遠征的目光不對勁,你要看緊點!”
馮倩茹笑笑:“嗯,我知道了,安娜姐。”
馮倩茹突然又意味深長地半開玩笑道:“安娜姐,你到現在都不找男朋友,該不會是也看上我們家遠征了吧?”
王安娜一怔,旋即臉色大紅。
她跺了跺腳嗔道:“好你個臭丫頭,姐明明替你長心眼,不想你反過來算計起姐來了!”
兩人在辦公室里嬉鬧起來。
不過嬉鬧歸嬉鬧,暗示卻終歸還是暗示,兩人心照不宣。
這么多年了,王安娜對彭遠征的那點心思,馮倩茹怎么能看不出來。只是兩女感情甚篤,馮倩茹相信王安娜不會作出傷害自己的事情——她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偶爾給王安娜敲敲警鐘,僅此而已。
因而,雖然臉上掛著濃烈的笑容,但王安娜的心里卻有幾分酸澀。
彭遠征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這才故意干咳了兩聲,才推門而入。
“老公,你來了…”馮倩茹笑著起身相迎。
王安娜臉色漲紅,低著頭匆匆離開,都忘記了跟彭遠征打招呼。她是聰明人,知道自己剛才與馮倩茹的“玩笑話”都落入了彭遠征的耳朵,否則他斷然不會在進門前多此一舉干咳那兩聲,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后天早晨,彭遠征收拾好行裝,躡手躡腳地去嬰兒房,親了親兩個剛出滿月的孩子,然后挨個跟家人道別。馮倩茹親自開車,送他去機場。
這一次,彭遠征決定飛回江北,然后再從省城趕回縣里。他已經吩咐霍光明帶車在省城機場等著。
上午十點半,飛抵省城機場。在機場候機大廳里,彭遠征打了一個跨國電話。電話那頭,接電話的是一個輕柔而剛毅的女聲,微微有些慵懶。
彭遠征跟對方柔聲說了一會話,然后才掛了電話,大步向機場外的停車場走去,鄰縣縣府辦副主任霍光明親自開車過來,已經等了大半個小時了。
霍光明站在車邊抽煙,抬頭見彭遠征拉著行禮走過來,趕緊笑著跑上前來一邊打招呼,一邊接過了彭遠征的行李包。
“領導一路辛苦了。”
“老霍,是你自己開車來的?”
“是的領導。”
“走吧,我們馬上離開!走高速路,這樣能快一點!”彭遠征揮了揮手,直接上了車。
霍光明不敢怠慢,也跳上車去發動起車。黑色的轎車飛馳而去,彭遠征沒有想到也沒有注意,就在他離開機場不久,一個頭戴白色遮陽帽鼻梁上架著一副寬邊墨鏡的身材高挑時尚女子,背著背包拉著行禮,也緩緩走了出來,上了一輛出租車。(。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