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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宋玉珍和孟霖相視一笑,清了清嗓子,馮倩茹才如夢初醒,臉色大紅,使勁要甩脫彭遠征的手,但不料彭遠征抓得緊緊的,掙脫不開。伍九文學書友上傳 馮倩茹羞急,輕輕跺了跺腳。
彭遠征這才微微一笑,松開手去。
這種小動作,其實又暴露出彭遠征個性中的強勢一面。或許,連彭遠征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馮倩茹羞不可抑,跑了出去。
宋玉珍笑了,輕輕道,“這個丫頭,這么晚了,還往外跑。遠征,你出去叫她回來,準備睡覺了。”
“嗯。”彭遠征笑著,落落大方地走了出去,在馮家眾人的矚目下。神態從容,沒有任何的尷尬表現。
孟霖有些陌生地望著自己的兒子,心里有些狐疑。兒子現在的表現當然是好的,顯得越來越有涵養和水平,甚至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但這還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兒子嗎?
回歸馮家以來,彭遠征通過自己的努力和表現,贏得了包括馮老在內的馮家所有人的真心接納。哪怕是嫉妒的馮遠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堂哥的優秀和成熟,絕不是他所能比的。
馮伯林的妻子張嵐時時拿馮遠華跟彭遠征做對比,發現自己的兒子真是太青澀太浮躁了。
彭遠征走出去,院中靜寂無人。他慢慢踱步出了院門。見馮倩茹坐在門前的花壇邊上,正仰首凝視著浩瀚的星空。
仲秋的夜晚,星河絢爛迷人。而星光下這個女孩溫柔秀美而又高華出塵的身影,卻遠遠比那星河壯美更扣人心弦。
“看什么呢?”彭遠征走過去輕輕道。
“我在看天上的那些星星,我聽人說過。天上有多少顆星星,地上就有多少個人。而我們兩個,是不是就是天上那兩顆不起眼的小星星。”馮倩茹沒有回頭,聲音無比的輕柔。
“那是詩人的浪漫。其實我不想做天上的星星。而是想做一顆閃耀在你心里的星星。”
彭遠征坐在了她的旁邊。仰起頭來望著星空。
馮倩茹身形微微一顫,沉默了良久卻又道,“星空很美,只是并非每夜都是這樣,就像人生悲歡離合聚散無常一般。”
“沒有必要這么傷感。人生有風雨有離合有悲歡才是完整的人生,我們只要在有限的生命中不留任何遺憾就好了。”
彭遠征輕輕說著,微微有些感慨。此刻,他突然想起前世非常喜歡的一首歌,就忍不住輕輕哼唱了起來。
“我相信有一雙手把我輕輕牽到你的跟前我相信有一根線將夢想與現實相連我相信有一種緣會把所有的偶然都實現我相信就是這一天命運開始改變這一天我開始仰望星空發現星并不遠夢并不遠只要你踮起腳尖我從此不再彷徨也不再靦腆張開雙臂和你一起飛的更高看的更遠…”
彭遠征的嗓音潛質還是不錯的。很適合唱這種并不是很高的抒情歌曲。
馮倩茹慢慢扭頭望著他,俏臉上的羞意漸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柔情蜜意,她柔聲輕輕道,“這歌挺好聽的,叫什么名字?是港臺歌手唱的嗎?”
“不是,是一個不出名的歌手。或許,以后你會聽到的。”彭遠征笑了起來,又輕輕吟唱道,“開始仰望星空感覺愛的時間空間。尋找生命中最燦爛的亮點…”
馮倩茹眸光閃動,靜靜地沉默了下去。
良久,她突然抬頭望著彭遠征道,“遠征哥,你相信緣分嗎?”
“相信。我相信宿命的緣分,我相信是有一雙手把我輕輕牽到你的跟前…我也相信,我們的人生和命運會因此蘇醒和綻放…”彭遠征輕柔而詩歌般的情話傳進馮倩茹的耳朵里,她忍不住嬌笑了起來。
“我現在才發現,你竟然這么油腔滑調——老實交代,你平時用這種背書一樣的話騙了多少姑娘的心呢?”
彭遠征嘿嘿一笑,“我老實交代,這一輩子,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我動心讓我心跳的女人,就是眼前的你——”
馮倩茹臉上掠過一絲歡喜和柔情。女人尤其是熱烈中的女人,都是喜歡聽甜言蜜語的。哪怕彭遠征口不應心,她也不會深究,況且,她能感受到對方的真誠和心悸。
“又哄人了…你喜歡我什么呢?”
“高貴沉靜,芳華絕代。”彭遠征輕輕一嘆,“倩茹,對我來說,你就像是天上的仙子,其實我很有些自慚形穢的。”
“你說正經的,你到底喜歡我什么呢?”馮倩茹搖了搖頭。
“喜歡就是喜歡,還非要有個原因嗎?Lookintomyeyes
誘willseewhat誘meantome。”彭遠征猛然探手扳過馮倩茹嬌柔的肩膀來,指著自己的眼睛,又柔聲道,“IfindIvelostmyheartto誘。”
馮倩茹清澈如水的眸子與彭遠征平靜而熾熱的眼眸相對,她好看的嘴角顫抖了一下,她覺得此刻自己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馮倩茹沒有說什么,但她的身子卻瞬間柔軟下來,任憑彭遠征將她擁在懷中。
望著懷中小鳥依人的玉人,彭遠征心滿意足地笑著,眼眸中閃爍著濃烈的火光。他好幾次忍不住想要俯身親吻馮倩茹,又怕嚇到了她。
秋夜涼如水,但心熱如盛夏。
“遠征哥,給你講個故事。”
“古希臘第一位哲學家。他四處游學,不置產業。相傳,他晚上走路,頭望星空,看出第二天有雨。但一不小心。一腳踏空,掉進泥坑。后被人救起。第二天果然下了雨。有人譏笑哲學家知道天上的事情,卻看不見腳下的東西。”馮倩茹的聲音微微有些俏皮。
彭遠征有些汗顏道,“倩茹。你是說我只會夸夸其談嗎?”
馮倩茹嘻嘻笑了起來。“我可沒那么說,你非要這么理解,我也沒辦法。”
“倩茹,你說的這個哲學家的故事,我卻不這么看。黑格爾說,一個民族只有有那些關注天空的人,這個民族才有希望。如果一個民族只是關心眼下腳下的事情,這個民族是沒有未來的。”
“我們,既要仰望星空。又要腳踏實地。心中要有敬畏,亦要有責任。”
彭遠征霍然站起身,凝視著燦爛星河,朗聲道,心胸中充斥著某種豪情壯志。
馮倩茹皺了皺眉,不高興地嗔道,“真煞風景。你真是當官的,什么話到了嘴里,都能扯到國家民族上去。可這樣的話,我聽得多了。會說這種漂亮話的人可不止你一個。”
彭遠征回頭來望著馮倩茹,淡淡道,“倩茹,我說的不是漂亮話。我想踏踏實實地做點事情,能在世上留下一點印跡,也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
“倩茹你來看。”
彭遠征蹲下身去,從地上撿起一片落葉,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圈。
馮倩茹好奇地也蹲下身來看去,借著明亮的星光和路燈燈光,她發現一群螞蟻在彭遠征畫的圈圈里來來往往。
“倩茹,你看,這些螞蟻對于我們來說,太微不足道了,隨時可以踩死。”彭遠征說著,撿起一塊石頭堵在螞蟻的窩上,一群螞蟻圍著石塊轉悠,愣是進不去。
“那么,倩茹你再看那天上——會不會也有一雙雙眼睛正在注視著我們,我們在人家的眼里,也會不會是螻蟻般的存在,想要捏死就捏死,不費吹灰之力…”
彭遠征的聲音里充滿著莫名的感慨。
馮倩茹心中一顫,她順著彭遠征的手指仰頭凝視星空,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所以,人在做天在看——這句話你真正理解起來,還是有些道道的。”彭遠征輕輕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功名利祿其實都是過眼云煙…我所看重的是腳踏實地的做點什么,不白來這世上走一遭。”
彭遠征聲音里那種復雜的發自肺腑的感慨感染著馮倩茹,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彭遠征不過比自己大一歲,身上卻發散著一種生命的滄桑氣息。
第二天一早,云水鎮。
今天上午九點半,云水鎮中心商業街擴建改造項目競標大會在惠豐集團的小禮堂舉行。從早上八點開始,賈亮和黃河就帶著人開始布置會場,胡進學也安排惠豐集團的人過來幫忙。
李雪燕則留在鎮里撐場面,應對郝建年的發難。
電話鈴聲響起,李雪燕抓起電話道,“哪位?”
“云水鎮的李雪燕同志吧?我是市府辦。給你們下一個緊急通知,常務副市長蕭市長率市建委、市經貿委和市計委的有關領導,今天上午要去云水鎮考察調研,你們做好接待準備。”
李雪燕吃了一驚,“領導,蕭市長要來啊?什么時候?”
“中午之前吧,領導已經出發了,先要去新安區看幾個項目,最后一站是你們鎮上。你們先準備著,區里估計很快也會給你們下通知。”
說完,對方就掛了電話。
李雪燕放下電話剛要起身,黨政辦的李新華就敲門匆匆走進來道,“李書記,區府辦通知,常務副市長蕭軍要來鎮里調研檢查工作,上午就到。區里秦書記和顧區長都會陪同,區里讓我們做好準備。說領導要看的項目一個是商業街改造,一個是云水產業園區。”
“好,我知道了。”李雪燕目光一凝,蕭軍突然要來云水鎮,八成是彭遠征在幕后遙控的結果。
“新華,你去通知郝建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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