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銘一走,他的那幫手下自然也跟著出去了,張靜嫻面色復雜地瞟了段澤濤一眼,咬了咬嘴唇道:“濤哥,不,段省長,謝謝你剛才幫我解圍…”。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張靜嫻對段澤濤這個帥氣沉穩、器宇不凡的‘學生’多少有些好感,又正是懷春的年紀,對段澤濤暗生情愫也就不奇怪了,不過如今她驚聞段澤濤的真實身份,就知道自己的那些幻想有些不切實際了,心中有了隔閡,和段澤濤說話就不像以前那樣親近了。
對于張靜嫻的這些小心思,段澤濤多少也有些感覺,心中暗嘆了一口氣,微笑道:“靜嫻,你還是叫我濤哥吧,我幫你其實也是幫我自己,我希望通過這次的樂士康‘六連跳’事件讓省委領導對粵西省的外來務工者生存狀態引起充分重視,從而解決粵西省的‘用工荒’和可持續發展問題,吸引更多的外來人才參與到粵西省的建設發展中來,所以你的這篇報道很重要…”。
張靜嫻眼睛一亮,顯然段澤濤看問題的高度比她遠得多,讓她對自己要寫的這篇報道有了新的想法,心中一下子又振奮起來,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濤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用心寫好這篇報道的,真實地反映樂士康這些外來打工仔的生存狀態…”。
不過想到剛才黃子銘臨走時威脅說的話,她又有些擔憂道:“不過剛才那黃先生說如果我的報道見報的話,他就會將樂士康工廠從圳西搬遷到別的省市去,并收回所有在粵西省的投資,只怕報社領導也未必敢刊發這篇報道呢…”。
段澤濤用力一揮手,毅然道:“這個你不要擔心,只要你反映的是真實情況,有什么壓力都由我頂著,你們報社領導那里我會親自打招呼的,你只管用心寫好報道就行了,…”。
壓力很快來了,段澤濤還在回市委招待所的路上,葉天龍的電話就來了,電話里葉天龍十分不悅地道:“澤濤同志,你怎么搞的,,剛才樂士康的黃董打電話給我,說對我們省的投資環境十分不滿,準備把樂士康工廠從圳西搬遷到別的省市去,并收回所有在粵西省的投資,樂士康集團是我們省的重點招商企業,又是最早進入粵西的臺資企業之一,如果樂士康集團真的從粵西省撤資了,將給我們省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這些你難道不知道嗎,,…”。
段澤濤心中冷笑一聲,這個黃子銘動作可真快啊,居然這么快就把電話打到葉天龍那里去了,連忙解釋道:“天龍書記,你可能不清楚情況,事情是這樣的…這件事說明樂士康在員工管理上確實有問題,對員工缺乏人文關懷,如果政府不加強監管和引導,很可能會再次發生員工跳樓自殺事件…”。
不等段澤濤說完,葉天龍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有些火大地道:“你不要說了,樂士康是是我們省招商引資工作的一面旗幟,這面旗幟絕不能倒,這件事你別管了,趕緊帶著調查組回省里來,…”,說完也不等段澤濤回話,葉天龍就掛斷了電話。
葉天龍的電話剛掛,束丹明的電話又進來了,“澤濤,黃子銘在整個華人商界都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多少省市想讓他去投資,請都請不去,就是我見了他也要陪笑臉,你沒事去招惹他干嘛,這不是把‘財神爺’往外推嗎,,…”。
段澤濤苦笑道:“束省長,不是我想招惹黃子銘,我是對事不對人,如果我們不重視外來務工人員的生存狀況,粵西省的‘用工荒’問題肯定會越來越嚴重,必然會影響粵西省的可持續發展…”。
見段澤濤仍然不松口,束丹明的語氣也有些不好了,加重語氣道:“澤濤同志,我現在不想跟你探討這些,我只知道如果樂士康集團真的從粵西省撤資的話,就會給粵西省的經濟發展帶來沉重的打擊,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到時候別說你這常務副省長,就是我這個省長位子也做不穩了!我話就說到這里,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也是不由分說地掛斷了電話。
接下又有好幾位省委常委給段澤濤打電話,無一例外是幫黃子銘說話,向段澤濤施壓的,段澤濤的臉色也變得冷峻起來,看來這個黃子銘還真是神通廣大啊,居然能讓這么多省委主要領導打電話來向自己施壓,看來這個老虎屁股還真是摸不得呢,不過黃子銘如果以為這樣就能自己屈服,那就打錯主意了,說不得自己也要借借外力來反擊了。
段澤濤剛回到市委招待所,于根生就怒氣沖沖地直接闖了進來,“段省長,你到底什么意思,樂士康集團是我們圳西市的重點招商企業,我們做了好多工作才讓樂士康留在圳西市,你一來就拆我們的臺,現在黃董要把樂士康工廠從圳西搬遷到別的省市去,你說怎么辦吧,,…”。
段澤濤瞟了于根生一眼,指了指一旁的沙發微笑道:“根生同志來了,你坐吧,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談談樂士康集團的事,我知道你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吧,不過你可是堂堂的一市之長,副省級干部,怎么遇到點事就著急上火,也太沉不住氣吧…”。
于根生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沒好氣道:“你說得輕巧,你知道樂士康一年的產值多少嗎,樂士康集團的出口額占整個圳西市出口額多少比例嗎,更何況樂士康集團還有這么多配套工廠,可以說我們市的支柱產業——電子信息業就是因為有樂士康集團才能得已做大做強,如果樂士康集團真的從圳西市搬走了,那對圳西市無疑是滅頂之災,你是領導,高高在上,自然不關心這些,我可是圳西市市長,我必須對圳西市的經濟發展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