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天官方的動作,并沒有讓人感覺到恐怖,反而是讓人感覺到了疑竇重重。
之前所有被斬殺的江湖高手,全部列入名單,而且還會及時更換,名單就貼在了皇城城門前。
名單上的資料非常之詳盡,每個人的姓名,籍貫,修為,年齡,等等…無數的詳盡資料,全部都在人名后一一列舉。尤其是最后一句話,更加用黑筆特異描粗,比其他的字要大出兩倍,極其醒目。
“獨來獨往,無家眷!”
幾乎每個人的后面,都有這樣的一句話!
其他的什么都沒有說,但這樣一長排一長排的排列下來,卻是讓最遲鈍的江湖人也發覺了其中的蹊蹺之處。
這么多高手,修為居然很平均,最弱的,也到了天人層次;而個中最強的,卻又絕對沒有超過圣人中級!
所有人都在這個范疇之內!
幾乎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了一種類似明悟的感覺:“這么多人,背景雷同,修為相近,簡直就好像是出自一個師門的師兄弟一般。”
“難道,難道說這些人其實都是受同一個人又或者是同一個組織的命令而來?而這些人的上層所在,其實乃是江湖中一個從未現身的秘密勢力?”
“若是如此…這個勢力未免太可怕!不光是擁有這批數量相當不菲的高手,還因為,他的門下遍布了五湖四海,遍布了整個九重天闕。”
“卻偏偏在江湖上完全沒有任何的資料情報,相關信息。”
“究竟什么人才能夠掌握這么龐大的勢力?”
“他又有什么企圖?”
“他這次下這么大的力氣針對墨云天目的又在哪里呢?!”
這種種問題,在短短的十天之內,在墨云天甚囂塵上。
一時間,眾人感覺到一陣陣的心寒,心寒的反而不是墨云天的殘酷殺戮,而是這個組織的存在。就像是在暗影處一條致命的毒蛇,在靜靜的注視著自己,隨時可能發動噬命一擊。
所有人都感覺到由衷的心寒。
“全方面的懷疑已經調動起來了。”楚陽松了一口氣,坐在莫天機面前:“而且,完全是自發地出現這種懷疑…我們并沒有做任何刻意的引導,民心可用啊。”
莫天機長久緊繃的俊臉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終于真正地松了一口氣,道:“這個世界上,大家都不是傻子,其中更不乏聰明人。只要給他們一點點的提示,完全可以借助他們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將真冇實情況一點一滴的綜合整理出來;咱們就只需要在最初的時候,給他們的想象力引導一下方向就可以了。”
楚陽完全贊同:“是的,現在的情形不就是如此么?其實咱們這樣做法,與圣君布置下來的行動幾可以說是異曲同工;他是將秘密培養的勢力提出來運用,任由個人自冇由發揮,但最終行動目的一致;而我們則是給群冇眾指引一個思考方向,讓大家因事冇件的前后因果而自行產生懷疑,最終目的始終也是殊途而同歸。”
莫天機深深的點頭,道:“群眾的眼睛從來不曾雪亮,因為天性的自私;對于被別人刻意引導之下所產生的側重傾向想法,往往會在一定程度上產生相當盲從的心態,但,過一段時間之后,那種盲從的狂熱過后,取而代之的就是對自己之前的想法產生不肯定、懷疑;乃至于對于引導他產生這種想法的人的一種敵視,甚至仇視。”
“說起來這種狀況對于我們而言實在算不得陌生,當初,木滄瀾向外公布元天限的身冇份秘密,在最初的一段時間里引導了群眾的思維走向,之后元天限大舉反撲,同樣是引導群眾的思維走向,只不過他的佐證更有利,有圣君這樣的大人物為他佐證,自然瞬時傾覆最初的思維走向。”
“這點本來是他的殺手锏,卻不知道也是他的最大的破綻所在;等他們那邊的流言高冇潮已過,告一段落的時候,我們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四兩撥千斤,就能夠將風頭再度扭轉過來。不是說圣君的話就無人可以質疑,再大的大人物的佐證也要以事實為依據,若是無法立足于此點,最終仍是必敗。”
楚陽詫異道:“元天限非是蠢人,既然這個破綻如此明顯,當日他又怎么會實施這個策略呢!”
莫天機搖了搖頭:“一種慣性而已,在元天限的設想中,有圣君給他佐證,局面就再無可能動搖,正是基于這種從心底萌發出來的想法,促使他將這種策略一路貫徹到底。”
“在這一點上,不管是天帝還是群眾,都是一樣的。”
“因為,這是自己發現的!自己推測,并且自認為很接近事實的,這是一個得意之作。而現在剛剛開始的群眾懷疑,就是這樣。”
“有了這個前提,甚至,這個人會很努力的采用一切契合這種策略的方法,去影響其他的人,擺事實講道理,讓自己的觀點被人認同,每當別人逐漸的認可了他,都會令他生出一種無與倫比的成就感。所以他不會輕易地變化。事實上,當時的情況如果不是我們的介入,非但翻盤無望,木滄瀾的敗亡之日,更是不遠。”
莫天機淡淡的說道::“人心可用;當這樣自發的懷疑形成一股相當可觀力量的時候,就會產生相當的影響,就算當事人是圣君也不會例外;圣君讓這么一股見不得光的巨冇大力量突然出現,始終會讓這個江湖人人自危。”
“人力有時窮,不管那個人多么強大,都必須要面對這個尷尬而棘手的問題,并且解決這個問題。而那個時間點,就是我們的轉機。”
莫天機淡淡的笑著:“有時候,自身所擁有的力量太大了,也未見得就是一件好事。圣君本已經是天下公認的強大,但這個強大卻是來自天下的認可。但這樣一股灰色力量出來,而且又是如此龐大,卻會讓人產生一種懷疑:既然你已經天下第一,那么,你還要搞這樣的一股隱藏力量做什么?”
“我會讓這股懷疑的力量,直接面對九重天闕的最高統治者。”莫天機淡淡道:“只要他稍有動搖,我們這邊的壓力,就會瞬間減少一半。”
楚陽點點頭,道:“不過這其中還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莫天機眼中閃著凝重,道:“你是說…”
“我是說這些人,他們來這的初衷已經不用懷疑,但他們來到這里之后,想要做的事情根本做不到;唯一結果就只有送死而已。這又意味著什么呢?”楚陽皺起眉頭:“這些人雖然都算得上是高手,其中更不乏圣人層次的強者,但他們始終只是分頭行動;只得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對登基大典產生太大的影響。”
“但他們還是要這般前仆后繼的來送死,分頭被各個擊破,最初幾天這樣做還可以理解為來不及改變既定策略,可是這幾天下來,咱們這的風聲就算還沒有遍及整個九重天闕,整個墨云天總已經傳遍,還要繼續來到這里的,簡直就好像是專門來找死的一般…”
楚陽的話,讓莫天機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我也曾經想過這個問題;但是…目前卻是無冇計可施,至少在了解對方的真正動向之前,只能暫且靜觀其變了。”莫天機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就現階段而言,對方可能出的手段,第一個是另有殺手锏在后面,之前死的這些人,只是炮灰、煙霧;而真正的殺手锏,卻會一直隱藏,只等到時候,一擊必殺,進而破壞整個大典。”
“第二個可能手段,就是犧牲這些人,還有別的用處;要不然,不會就這么輕易的犧牲。這樣的力量,不管是放在那個組織,都是一股不可輕視的強橫力量,將這些人毫無代價、毫無意義的送死,無論是誰都會感到很心痛的。”
“我曾經想過,會不會在殺人的過程中有人…有…阻止,但卻始終沒有任何的行動出現。”
“這些人就這么輕易的犧牲了,若是說沒有極大的企圖,是不可能的。但這其中的玄妙,卻是我現在還沒有看透的。”
莫天機深深的皺眉:“若說這其中還另有其他蹊蹺的話…那么這件事只怕會很大…而且,我們現在的殺人策略到底是破壞了他們的計劃,還是成全了他們的計劃,可就很難說了。”
“但無論如何,這些人我們還是不能不殺的!”
莫天機深深地嘆了口氣:“此外,還有第三個可能方向,那就是…結合了第一第二,同時兼顧…若當真是如此,那么我們所要面臨的壓力,可就要大得太多了。”
楚陽點點頭,驀然感覺肩上的擔子又更加重了幾分。
同時也體會到莫天機的壓力。
他不僅要運籌帷幄,統籌全局,而且,還要隱瞞某些核心機密。有一些嚴重至極的事情,莫天機并沒有公開說出來,若是說出來,只怕怕會造成恐慌也說不定。
……()本文字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