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造成隱忍現在‘不擇手段’的原因有很多,最為主要的還是‘求大于供’,培養一名隱忍所需的成本和時間,卻抵不上隱忍死亡的速度,也正是基于如此,他們需要更大筆資金、原材料的注入,才有可能從根本上解決此事。
侍奉他們百年的川下家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在這個時候,把矛頭對準他們,對于隱忍來講也是逼不得已,三井家族是個不肯吃虧的主,落井下石的事當年川下慈一批老人也沒少給三井人用,現在算是因果循環。
只不過相較于三井人的‘臥薪嘗膽’,這一次的川下家族卻有種‘破釜沉舟’的感覺,不但直接阻擊了第一批來府的隱忍,更是在公開場合和三井家族叫板,特別是川下山河的那一通電話,更是讓駐守在三井家族內部的隱忍‘義憤填膺’。
繼而第二批來東京都的隱忍,可謂是‘高配置’,‘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暗流涌動,再加上各方政治勢力的集體緘默,使得眾人有種‘兔死狐悲’的既視感。
也就在第二批隱忍佩刀出現在新宿區的這一晚,深居簡出的川下山河,卻高調的出席了某金融峰會,當他置身一人坐在會場前時,周圍近兩排位置空無一人,然而兩排之外,就連走道上都擠滿了人群,臺上是誰在演講已經不重要了,但臺下那名風輕云淡的年輕人,卻給予了眾人無比震撼的錯覺。
緩緩起身的川下山河,在三井家族代表演講剛結束,便不請自來的登上了演講臺,臺前維護秩序的保安甚至在這個時候忘記了阻攔。
待到他用最自信的笑容,面對在座的所有人時,會場陷入一片讓人窒息的死寂之中,也許這個時候有一人拔槍射向他,他這年輕的生命就會就此結束,但今晚的這場峰會代表著島國最頂尖的群體,如若在這個時候他出現任何狀況,無論是賽會主持者,還是當局都無法承擔這嚴重的后果。
“驕傲和矜持,是多少陰差陽錯的溫床,也許今天我們‘矜持’了,數十年后在這里,仍有我們川下家族一席之位,屆時各位很有可能不會像今天這樣般避而遠之,但對于驕傲的川下人來講,有的時候驕傲的倒下,也是一種坦然,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呢。”說完這句話,川下山河大步流星的走下演講臺。
在三井的人擦肩而過之際,前者看了對方一眼,也就是這一眼,讓年過半百的三家家族族長不敢直視,先是輕笑,隨即‘哈哈’大笑,在狂笑中,置身一人的川下山河就這般離去,就像他來時那般灑脫,走時仍舊那般輕盈、釋懷和坦然…
此時,這一段不算是拆臺的話語,又給予了在座的權貴何等的啟示,矜矜業業為軍部奉獻了百年的川下家族,就這般說被摒棄,便被毫無情面的拋開,他川下家族是第一個,絕不是最后一個。
霎時間,眾人望向三井家族的眼神,不再是羨慕、嫉妒,而是由衷的悲涼,這樣一份悲涼的背后,到底隱藏著多少幸災樂禍、隔岸觀火,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會去深究。
也許過了今晚,不會再有強勢如虎的川下家族,但過了明天,你們三井家族真的能崛起嗎,以后,還有人敢再為軍部掏心掏肺嗎,哪怕是為了利益,誰又能像多年前的川下家族這般‘鞠躬盡瘁’呢。
在川下山河發表這一番聽似很平淡,但意味深長的言論前夕,華夏央視黃金時段播放了一則‘訃告’,原北省軍區司令員納蘭衛國,因病在西北去世,享年81歲…
這則本對于普通群眾最不起眼的消息,卻在國際上引起了不同反響,特別是特工和軍界引起了軒然大波,很多人都已經知曉納蘭老爺子身患頑疾,但不曾想就這般匆匆離去,一時間風云涌動,而對于隔海相望的島國來講,‘軍魂’的葬禮,則是他們最后‘孤注一擲’的希望。
白衣、黃紙,麻衣披身…一臉疲態的納蘭長生長跪于靈堂前,肖珊落后,依次排開只有寥寥幾人:納蘭中誠以及陳淑媛…
老爺子的遺體安靜的躺在那里,納蘭家沒有大辦的意思,但一些老爺子生前老戰友,老下屬的到來,還是讓靈堂外擠滿了人。
天空下著零星的細雨,原本炙熱的戈壁灘,就這般被雨水沖刷著,納蘭家人前后忙碌著,沒有資格跪在靈堂前的眾人,包括周曉蝶在內的數名女眷,則在后臺照顧著來訪的嘉賓。
深夜在此守靈的人很多,數盞白熾燈,把靈堂外映照的如同白晝,但仍有不見光的區域,凌晨三四點,就在眾人最為疲乏的時候,一道黑影悄然竄出了靈堂外的暗處。
“我是河童,已確定人已窒息,其余幾位老家伙來西北路線不明,盡快讓蝎子把你們帶進來,今日事發突然,周圍警戒薄弱,明日換防,再難潛入…”
聊聊的幾句話,黑影把靈堂周圍的布防及人事情況,都簡單轉述了一遍,待到他再折回靈堂之際,化身為納蘭家最受‘器重’的幾位家將之一,幫襯著納蘭家眷忙里忙外。
也就是在他發完信息不過半個小時后,西北柳家長子,嶺南章家次子,紛紛被人‘傳喚’,他們在隱忍的計劃中,統稱的代號為‘蝎子’。
經過一番商討,第二天納蘭長生對外宣布:“家父的葬禮將遵從其遺囑不會大辦。”簡簡單單的一番話,便把不少現如今的‘少壯派’擋在了門外,真正能進入核心區域的,就那么幾家世交的子嗣。
晌午時分,西北柳家長子帶人來此替父吊念,中午時分,章家次子隨同老爺子,帶人來此吊念…
下午三點多鐘,一則密電從華夏西北打至島國東京都:大魚已咬鉤,屠狗計劃正式進入收官…
一處不大的靈堂內,匯聚了華夏和島國幾代精英,一方想要‘蛇吞象’,一方想要‘貓吃鼠’。
誰勝誰輸。
“一群出了洞的鼠,也只有被活剝的份,收網…”緊握著拳頭的黃老爺子,一臉猙獰的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