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這種表現實在是太過驚人,不但對面的李傕軍士卒被驚的不知所措,就連跟在后面的虎賁軍將士們也有點暈。
剛才那一陣箭雨,將少數幾個跟著呂布沖上來的騎兵也給射倒了好些,眼下呂布一騎絕塵在前面沖出好遠,離得最近的騎兵也有二十多步的距離,可以說根本就沒法和主將形成呼應。
若是往常,呂布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但是自從與南華交手了一次之后,呂布已經清楚自己的實力已經超出了尋常人的認知,他甚至不再需要按照以往的習慣來沖鋒陷陣了。
更何況,眼下他一肚子的火,若不好好發泄一下,真擔心自己會憋出內傷,等自己將對方的箭雨盡數撥開后,更加不在意了:“今日我就大開殺戒,叫你們識得我呂布的厲害!”
他這般想,對面的將校自然不會知曉,先前指揮放箭的那名校尉此時也呆了,不過這人反應也快,見到呂布沖到近前,立刻對弓手喝道:“呂布勇猛,射其胯下戰馬!”
呂布再猛,但是若沒了戰馬輔助,也抗不住這么多人的圍攻,這人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判斷也不能說不正確,他這邊命令一下,身后弓手立刻改拋射為平射,又是密密麻麻的一陣箭雨,只聽得一陣嘶鳴聲起,隨后就是噗通一聲,那戰馬身上插了不知道多少箭矢倒在了地上。
那校尉大喜,正要呼喊一聲,突然意識到并沒見到呂布蹤影,正奇怪,突然覺得頭上一暗,還沒來得及抬頭去瞧,就覺得眼前一片血紅,隨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不知道,后面的兵士卻瞧的一清二楚,那呂布竟然在戰馬被亂箭射中的同時縱身躍起,直跳起好高,然后自上而下一記劈斬,生生將前面那校尉給斬成了兩片——左右勻稱,半點也沒差了。
眾人正驚訝,不知道做出什么反應——呂布那一下跳的太高,簡直不是人能夠做到的,這些人恍惚間覺得呂布是飛了起來,然后縱身而下順勢一招斬了那將校。
“飛將…”
不知道怎的,這個詞匯突然從腦中蹦了出來,但是下一秒這些人就不會再去想這個稱呼了,因為呂布沖進軍中之后,并沒有被周圍那成百上千的兵卒給圍困住,反而掄起手中方天畫戟,一眨眼的功夫就清出一片空地來。
但見呂布手中畫戟先是向前一挑,對面那兵卒也算反應快速,立刻就往后一閃,按照正常情況,呂布這一下絕對挑不到他,這人也是算好了呂布畫戟的長度才做出這種動作的,卻不想的是自己明明沒有被那畫戟刺到,怎的腦袋就被開了一個窟窿呢?
這個問題不但他自己沒機會想明白了,可就連旁邊的兵卒也想不明白,尤其是呂布這一下去勢未盡,順手一舉畫戟,那兵卒竟然詭異的被挑到了高空,那人明明離著呂布畫戟還有至少一步多遠,可這樣子就好像被畫戟刺進了體內一般。
可隨后所見的情景就解開了眾人疑惑,因為那人被調到高出,體內鮮血涌出,恰好將身前一片給噴了個正著,眾人就見到呂布畫戟前端與那尸體之間,出現了一個被血染紅的模糊長刃,在尸體與畫戟前端之間若隱若現,若不是有血跡可循,恐怕誰也不會注意到這東西。
“這是…什么?”
有兵卒驚詫的瞪大了雙眼,眼前這完全無法理解的景象讓他腦袋有點混亂。
而另外有一些兵卒就比這些人有見識多了,看到這景象,立刻大喊一聲:“妖法啊!”若不是左右都有同僚圍著,恐怕立刻就要扔了兵器跑路。
呂布這一招還真就是一招法術,自然也是從那法訣中領悟出來的。
本來呂布還沒學會這一招,以他的修為也不足以運用這一招,但是與南華交手那一次,引得呂布心情激蕩,同時也激起了呂布曾經那種不服輸,一心想要變得更強的念頭。
更主要的是,劉軒往其體內強行灌注了部分龍氣,雖然最后都抽離了出去,但是對呂布多少也有了一點刺激作用,數個緣由湊到一起,呂布終于施展出了這群戰中極為實用的一招:真空刃!
這一招,簡直就是武將的終極大殺器,一旦掌握,那么所謂的人數優勢將被削弱到了一個很低的層次,何況還是呂布這種已經跨過了初期門檻的武將去砍那群只能算作普通人的小卒?
若用一個詞來形容呂布現下所做的事情的話,那么根本就用不上什么殺戮、屠殺等詞語,最貼切的詞匯應該是:割草!
呂布現在所做的事情就和割草一樣,只見他將方天畫戟一橫,然后右手握住畫戟末端,狠狠的一掄,身旁圍著的這十幾名士兵即便沒被畫戟掃到,也被真空刃給斬成了兩截,稍微幸運點的也是被劃出一條血口,兀自不停往外涌著血,然后連止血都來不及做呂布那邊第二下又到,這下再也躲避不開,就此丟了性命。
身邊兵卒盡數砍倒,呂布順勢往前跨出幾步,然后再次沖進人堆里,手中畫戟又是一掄,這一次因為離得太近,幾名兵卒被呂布畫戟的長桿給掃了個正著,但這不代表他們就能逃過一劫。
呂布現在是什么力道?就這么一下縱使只是長桿掃到,那也是可以取人性命的殺人利器,這幾名兵卒的確沒有開膛破肚,但是被這重重一擊,那體內翻江倒海一般的劇痛,運氣好點的立刻斃命,倒霉點的趴在地上痛苦非常,偏又不能立刻死去,那凄慘嚎叫使得旁邊人聽了更加懼怕。
只是兩個來回,呂布就殺了至少五十幾名兵卒,一個隊的兵卒就這么報銷了,可實際上呂布的戰績遠不只如此,適才那一陣亂砍,至少有兩個都伯被呂布當場砍死,還有一位躺在地上叫的甚是凄慘。
上官這般下場,其轄下士卒更加懼怕,呂布雖然只殺了五十人,但是卻直接讓至少二百人失去了戰力。
李傕軍的兵士正自愣神害怕不敢上前的時候,呂布帳下的虎賁騎也已經沖到,這虎賁騎原本是并州精銳騎兵改編而成,也是久經戰陣之士,先前雖然被呂布的表現驚了一下,但是呂布畢竟是他們的主將,主將越勇猛,跟隨的士兵自然越發士氣高漲。
先前見呂布獨身沖進敵軍中還捏了一把冷汗,卻不想呂布左沖右突,只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殺了那么多人,只看那地上一片片的殘肢斷臂,以及那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的大地,這些騎兵也是振奮異常,嗷嗷叫著就沖了上去,對著已經徹底失去了戰斗意志的李傕軍進行窮追猛打。
騎兵一般情況是不正面沖擊步兵方陣的,因為騎兵沖擊站好了的步兵方陣等于找死,但是眼下李傕軍的陣勢早就被呂布這殺神沖的大亂,虎賁騎沖上來看準漏洞一沖而過,當前的騎兵即便沒將手邊的敵兵殺死也不去管,自然有后面的同僚去料理。
如此虎賁騎沖了一個通透后,李傕軍陣勢徹底崩潰,將校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手下兵卒,這些兵士也不再去管上官的命令,只是自顧自的四散奔逃,只想盡快離那可怕的呂布遠一些,哪怕因此被對方騎兵追上,也比死在那呂布手下來的好——呂布沖進來殺了一陣,在他手下死的就沒個完好的,那模樣實在是太過凄慘。
而此時呂布并沒有因為李傕軍潰敗了就放棄廝殺,而是從手下那里要來了馬匹后,直接策馬奔騰,掄起手中畫戟,使開真空刃,再次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但見呂布過處,殘肢與斷臂齊飛、鮮血與朝霞交相輝映,竟然詭異的有一種奇特的美感。
后來趕到的曹性、宋憲等將,看著呂布這般帶著虎賁騎來回沖殺,一時間竟然看的癡了。
“這還是人嗎?”侯成一時嘴快,竟然順嘴禿嚕了出來。結果惹來眾人白眼,不過誰也沒出聲斥責,因為他們心中也都有著類似的想法:“溫侯現在應該不算人了吧?”
即便是隨后想起那南華與呂布對戰時占據上風,也立刻就以:“那老道更加不算是人。”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不過,呂布這般強橫,身為部將的幾人自然越發欣喜,不少人心中更道:“將軍這般勇猛,能追隨將軍左右,定然能夠立下不世奇功,那時候自己也許也能留名青史,供后人傳頌。”尤其是想到自己也學習了皇帝傳授的功法,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變得這般強橫?
這般胡思亂想著,指揮著手下兵卒去收拾殘局,這一戰竟然就這么簡單的拿下了——先鋒軍殺敵八百余,俘虜一千三百,逃走者不知多少,不過卻徹底將對方殺了個崩潰,估計對方這些兵馬徹底算是廢了,即便逃回李傕大軍處,怕是也沒有什么戰力,反而有可能影響到李傕軍的軍心士氣。
說呂布這一仗全滅了對方先鋒軍也不算過,尤其是自己一方幾乎沒什么損失,只死了幾人,傷了十幾個。想到這里,眾將本來因為南華而低落的士氣一下子又高漲了起來,甚至有突破極限的趨勢,曹性更是主動請戰。
“末將愿領五百精騎,去探李傕營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