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2、教育局暗流洶涌

　　孔麗麗害怕惹火燒身，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樣一句話卻真地把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

　　耿清問：“孔局長，你為什么不同意討論免掉彭茹市實驗幼兒園園長的職務呢？免掉了彭茹，不是正和你意嗎？”

　　孔麗麗說：“什么叫正和我意？”耿清解釋道：“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誰最痛恨彭茹的話，我想孔局長一定排在第一位。如果沒有彭茹，孔局長恐怕也不會和翟局長鬧掰了吧？”

　　這絕對是辛辣無比的一句話，一劍直插心臟。孔麗麗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內心波瀾起伏，心潮洶涌，眼淚奪眶而出，哪里能夠抑制得住？這正是，人最怕什么，別人恰恰就把這最害怕的東西遞到了眼前。

　　局黨委成員們都感受到了耿清的毒辣，內心對耿清也是萬分提防：與這樣的人共事，將來如果被他咬一口，可真夠嗆。

　　孫紅軍聽不下去了：“耿局長，在黨委會議上，要就事論事，不能夠拿捕風捉影的事情當作證據來談。”

　　耿清已經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自然也不會深究：“好的，孫書記，我想我們繼續討論處分彭茹這件事，好不好？”

　　孫紅軍無可奈何，正準備答應。宋萍舉手：“書記，我老毛病又犯了，請允許我請假。”

　　大家都知道宋萍的老毛病：每當萬分緊張的時候，這膀胱就存不住尿。估計到這個時候，她的下面又已經濕透了吧？

　　孫紅軍說：“好吧。宋主席要有病徹底治療。”宋萍無奈：“我也想治好。誰想今天的黨委會，又讓我受不了呢？”

　　孔麗麗舉手，哽咽道：“孫書記，我也請假。我今天確實沒有辦法繼續開會了。”孫紅軍說：“那好吧，準假。”

　　和平更是怕事，急忙說：“書記，我也請假。我那個什么，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也沒辦法繼續開會了。”

　　如果和平再離開，只剩下5個人，不足黨委成員的半數了。耿清頓時急了：“和書記，你不會是犯了跟宋主席一樣的老毛病吧？”和平不慍不火：“我有椎間盤突出的老毛病，不能久坐。今天坐了這么長時間，我實在受不了了。”

　　大家都看出和平的意圖了：方圓不在場，他不想繼續開會。這倒正合孫紅軍之意。孫紅軍說：“好吧。官不差病人。孫書記去看病，剩下黨委委員只有5名，不足總數11人的半數，今天的黨委會暫時開到這里。等下一次人數湊齊了，或者湊得差不多齊，我們再開會。”

　　教育局黨委會無疾而終。教育局暗流涌動，流言百出。原來大家只談翟新文與彭茹，現在好么，話題增加了好多。第一則流言是關于翟新文與孔麗麗的。翟新文現在的情況看，是有孔麗麗和彭茹兩個情人的。翟新文這個局長可真不稱職，這樣的局長怎么能夠表率整個東州教育？第二則流言是關于耿清的。說耿清早就覬覦著局長這個位子，所以今天黨委會上才會如此火星四射，攻擊力十足。倒是韓素貞，反而被大家忽視，畢竟韓素貞以前從局長崗位上被搞下來，現在回想回想，正是翟新文暗中手腳所致。韓素貞今天的攻擊，不過是正常的報復罷。第三則流言是關于孫紅軍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鄙夷孫紅軍的無能。沒有方圓在，孫紅軍連個黨委會都開不下去，這樣的人別說當局長了，就算是當書記，都不太稱職。

　　當事人是聽不到這些流言的。沒有人會把流言直接告訴當事人。但是當事人很痛苦，這是真的。翟新文那邊，已經被搶救過來了，但是沒有人來照顧翟新文，只剩下一個彭茹，不敢離開，因為醫院方面要求必須有人在這里。而翟新文的妻子于華來過之后，打了彭茹一巴掌之后，就離開了這里，再也沒有露面。估摸著，離婚協議書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對于于華來說，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確實不是想斷就斷的，但是先是一個孔麗麗，現在又來個彭茹，更有翟新文岌岌可危的不明確結局，讓于華不得不走上離婚這條路。與翟新文繼續生活下去，每天見到翟新文，就會想到翟新文背叛了婚姻和愛情，于華孰可忍孰不可忍？和翟新文離婚，還能降低對兒子的影響，這已經成為于華不得不采納的選擇。

　　彭茹在醫院陪床，同樣是不得已的選擇。如果沒有翟新文這個靠山，彭茹擔心自己明天可能就會被免去幼兒園園長職務。這是彭茹萬萬不想看到的結局。在醫院里照顧翟新文，讓翟新文還念一點舊情，或許還能保住自己。消息比較閉塞的醫院的兩位同志，哪里知道有關他們倆的流言已經編成了一段一段的故事，在機關大院流傳。而彭茹還堅守在陪護翟新文的重要崗位，更讓這流言變得有滋有味，有證有憑了。

　　所以，當翟新文清醒過來，看到于華和其他人不在身邊，只有彭茹在身邊，頓時震驚無比，差一點又暈過去：“你怎么還在這里？”彭茹說：“于大姐已經走了，這里也沒有人照顧你，我不留下來，你怎么辦？”翟新文是挫碎鋼牙：“你留在這里，比不留在這里的情形還要糟糕。你快走吧！”

　　第一個來探望翟新文的市領導是鄧云聰。彭茹沒有走，確實是沒有人來照料翟新文，更是護士站的護士要求必須有人在照顧翟新文。當鄧云聰看到坐在翟新文床頭的年輕女人，第一句話就是：“你是彭茹？”彭茹看到了常務副市長，有點小激動：“是的，鄧市長。”鄧云聰問：“你是市實驗幼兒園的園長？”彭茹說：“是的。”鄧云聰沒有再多說什么，看著依舊在陳睡或者說昏睡的翟新文，在心里嘆了氣：宋云生怪不得讓我來，彭茹不懂事，你翟新文也不懂事嗎？

　　第二個來探望翟新文的市領導是組織部長盛治仁。盛治仁也看到了彭茹，問：“你就是彭茹？”彭茹說：“是的，部長。”盛治仁甚至再沒有多說什么話，就離開了翟新文的病房。他向醫院方面仔細地詢問了翟新文的病情，就離開了醫院。

　　一些學校的校長，像東州3中的校長姚長青，也來看望翟新文。大家看到了陪護的彭茹，誰還能說什么？翟新文被彭茹氣暈了，一直不太清醒。想睜開眼睛，卻怎么努力也睜不開。

　　方圓在返回東州的路上，接到了盛治仁的電話：“小方，從江南縣返回了沒有？”方圓說：“在回來的路上。”盛治仁說：“回來后，先不要回教育局，直接來我辦公室，我有事要找你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