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4、兩個大男人親情痛哭

　　方圓回到辦公室，又批了十多份公文。公文太多，方圓有點不勝其煩。雖然張元慶已經提前寫上了擬辦意見，張元慶也很辛苦，但方圓確實不想批這些公文。方圓對自己臨時主持工作所帶來的加倍工作量，內心其實也有抗拒逆反的心理。本來當個副局長就累；現在主持工作，更累。不但累身體，還累心，累腦。緊急的公文已經批了，剩下的也并非十分緊急的。方圓決定去5中，在校長室里休息休息。

　　20分鐘后，方圓回到了東州5中。想休息的愿望，同樣落空。于雅倫、阮少修、黃嘉偉等，都有很多工作要匯報。方圓坐在那里，一個人接一個人的接見，雖然余聿不時進來給續滿茶水，但方圓仍然感到疲倦一陣接一陣地襲來。這么高強度的工作，還真需要一個鐵人來做啊！

　　天已經黑下來了。孫義智的電話卻打了過來：“方局長，老孫我不辱使命，我侄子的事情，給擺平了。”

　　方圓說：“我實在是太佩服孫局長了。大概也就是您，才能這么快地把問題解決。我很好奇，你用的是什么方法讓這女體育教師乖乖地跟你走。”

　　孫義智哈哈大笑：“電話里談不方便。要不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我們當面聊聊。”

　　方圓說：“今晚我有事呢！”

　　孫義智說：“那明天晚上。”

　　方圓說：“明天晚上也有安排。”

　　孫義智說：“不得了啊！白天圍著工作轉，晚上圍著酒桌轉，后面用不用圍著大床轉啊？”

　　方圓說：“主持工作兩天，我都快累得半死，哪里還有精力轉著大床轉啊！”

　　其實這很言不由衷，昨天晚上，在宋思思的身體里，方圓是梅開一度，還有一度沒有綻放。

　　孫義智說：“是啊！我去處理我的侄子的事情，害得我這里又壓了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我簽字，等著我指示，等著我拍板。咱干的工作，真是比驢還忙，比牛還累。外面的人還以為我們天天享福呢！”

　　方圓說：“我現在切身體會到，當一把手和當副手，責任與工作量完全不同。”

　　孫義智說：“方局長現在就開始主持工作，這是市委對你的特別鍛煉。我衷心希望方局長早日擔任局長。”

　　方圓說：“不知道為什么，我對當這個局長是有畏懼心理的。”

　　孫義智說：“沒當上的時候，想當；當上了，覺得勞累和辛苦。不過，絕大多數人還是希望錢越掙越多，官越做越大。什么時候，利益和責任都是成正比的。當然，工作也是要講方法的，方法得當了，雖然仍然累，但會累得輕一些。這個方面，我有一些心得，不如我們后天晚上一起交流交流？”

　　方圓說：“好，正準備向孫局長討教。”

　　孫義智說：“到時候我把梓豪的事情講給你聽聽。”

　　方圓看了看墻上的鐘，已經18點多了。今天晚上，跟王楚尹要一起吃飯，王楚尹說安排地方，不知道為什么，一直卻沒有打電話過來。方圓拿起電話，撥給王楚尹。

　　過了好久，王楚尹才回電話，說：“兄弟，對不起了。今天晚上警方有重要行動，會議還沒有結束，結束之后就開始行動。我抽空接你這個電話，然后呢手機就要上交了。吃飯的事，改日吧。”

　　嘿，當公安局長一把手也很辛苦啊！估計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方圓說：“大哥忙吧。別太勞累，我們什么時候吃飯都好。”

　　王楚尹說：“好，再見。”

　　掛斷了電話，方圓的心里竟然微微有些失落。說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方圓現在似乎有點不習慣于下班回家了。不知道其他的干部是不是也像自己這樣，白天圍著工作轉，晚上圍著酒桌轉？

　　猛然間，方圓想到了警方有行動，不知道為什么，方圓立刻聯想到了苗東順。

　　方圓找出苗東順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是哥哥嗎？”

　　苗東順說：“兄弟，是我啊！好久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了，你還好嗎？”

　　方圓說：“工作太忙，跟驢一樣累。哥哥你還好嗎？”

　　苗東順說：“好著呢！有你的關照，我現在生意興隆。酒店的生意、酒的生意，都好得不得了。我和小詩商量呢，看看你什么時候有時間，一起坐坐。哥和嫂子有事情跟你商量。”

　　方圓說：“12月3日前肯定不行，我實在是太忙了，忙得分不開身。”

　　苗東順說：“我知道你忙。好幾回我都想給你打電話，你嫂子都不讓。你嫂子說，連雙華平常見你一次都不容易，你再打擾兄弟干什么？”

　　方圓說：“再忙也不能忘了親情。我在東州最困難的時候，是哥哥給了我許多幫助，這個我是一直都記在心里的。”

　　苗東順說：“你說這見外的話干什么？你是我親弟弟，我是你親哥哥！”

　　方圓眼淚一下子涌出來了。方圓想起了那一天在馬路上，被四個小黃毛挾持，是苗東順拿著60萬現金跑過來，是苗東順和自己并肩作戰，把四個小黃毛打倒在地。一起經歷過生死的兄弟之情，讓方圓聲音有些哽咽：“是的，你是我的親哥哥。我什么時候都忘不了，我的小命值60萬，忘不了哥不顧危險，沖過來和我一起并肩戰斗。”

　　苗東順鐵石心腸，也被方圓感染，也落下淚來：“兄弟你能這樣認可我這個粗人當大哥，我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兄弟，你永遠都不會死，你的命絕對不止60萬。我愿意用我的命，換你的命！”

　　方圓說：“大哥！”一聲深情的呼喚，方圓淚如雨下。久久地，方圓說不出話來。電話的那一邊，苗東順更是嚎啕大哭。這兄弟兩個人，此時此刻，都是真情涌動。為什么哭，不知道；為什么流淚，也不知道！

　　過了好久，方圓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大哥不哭。我給你打電話，是告訴你，今晚警方有行動。按照紀律，我是絕對不應該說的。但你是我哥，我不能不說。我對你有兩點要求：第一，管好自己的人，你別出事。第二，不得對其他任何人再散布消息。”

　　苗東順哭著喊：“兄弟，這才是我的親兄弟！哥都記住了，管好自己的人，管好自己的事，別人誰也不管。”

　　方圓說：“好了。你都40歲的人了，怎么還能這樣？還像不像男人？”

　　苗東順說：“我不是一個容易激動的人。我是個孤兒，從小就在野人堆里長大。曾經有一個階段，我只有仇恨，恨這個社會，恨周圍的人。今天，我感受到了濃濃的親情，我的好兄弟，我的親兄弟！”

　　方圓又有眼淚流出來了。難道自己也欠缺親情嗎？父母愛自己，妻子愛自己，情人愛自己，姐姐愛自己，但為什么自己跟他們的感情似乎沒有像對苗東順這樣深？方圓說不清！

　　方圓說：“下個月跟哥哥、嫂子一起吃個飯。”

　　苗東順說：“好，一言為定。”

　　方圓說：“掛了。”

　　方圓擦干眼淚，在辦公室又呆坐了一會兒。心情慢慢平靜下來，方圓給孔雙華打電話：“雙華，在哪里呢？”

　　孔雙華說：“我在爸爸、媽媽家吃飯呢！”

　　方圓說：“你們吃吧。你在爸爸、媽媽家等一等我，今天晚上我也回家吃飯。”

　　在這個晚上，方圓回到了家，覺得媽媽好，大姐好，老婆好，孩子好，甚至連那個一向讓方圓氣憤難平的爸爸也親切了許多。不知道為什么，有親情的感覺讓方圓感受到了溫馨、幸福、安適和甜蜜。

　　在這個晚上，在方睿睡下之后，方圓與孔雙華親密無間，溫柔而持久，開心而流連。方圓是發自內心地愛著孔雙華，親吻，擁抱，進入，沖擊，他要把無限的愛都給孔雙華，他要讓這親情與愛情得到升華。孔雙華流淚了，方圓也流著眼淚，對孔雙華說：“雙華，我愛你！”

　　難忘一夜；難眠時光。

　　天亮了。方圓的心情格外寧靜。早早地來到學校，在辦公室里，方圓看到了新鮮出爐的《東州日報》。在頭版顯著位置，一個鮮明的標題吸引了方圓的注意：《市公安局掃黃打黑行動成果豐碩》。原來，昨晚市公安局對全市的流氓團伙、涉黃涉賭場所進行了全面的排查，給予堅決地打擊。文中特別提到，得到了東州武警支隊的大力支持。一晚上的時間，共打掉流氓團伙13個，逮捕涉黑涉黃涉賭涉毒犯罪嫌疑人438人。方圓心里有一種別扭的感覺：自己這算不算是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