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8、茶壺里的風暴

　　看局長成長史2524.(1)

　　翟新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對方圓不冷不熱，這讓方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n看看來，岳父說的話現在正在發揮效應，肯定有人在翟局長那里說了不三不四的話，給自己上了眼藥兒，挑撥翟新的敏感神經，讓翟新對他產生了懷疑或猜忌。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方圓慌亂了手腳，心里茫然不知所措。是啊，一直都是領導們的寵兒，今天被領導不冷不熱地晾了一下，方圓的心里不好受啊！方圓忽然有些想哭，不知道原因，就是想哭。但方圓沒有哭，方圓想起了岳父的話，這一次《東州晚報》的新聞報道，是短空長多。或許，只要自己用心去扭轉、去改變，這壞事也能變成好事。

　　方圓的手機又響了。是任小愛打來的電話。方圓接了起來：“小愛，找我有什么事？”任小愛說：“總編下午讓我采訪3個人，如果再加上翟局長，就4個人了。時間太緊張了，方圓，我馬上就去找你，你馬上聯系翟局長，我第一個先采訪翟局長。”方圓想都沒想，硬著頭皮說：“你來吧。”任小愛說：“我5分鐘就到。”

　　方圓看了看手表，馬上就2點了，下午分組討論的時間要到了。方圓找到電話表，查到郭大勇的電話，打了過去：“郭局長，我是方圓。我要向您請假，下午的分組討論可能會晚去一點時間，請您批準。”郭大勇痛快地答應：“好的，沒問題。回來就成，到時候別忘記把簽到卡片交上來，就不算遲到。”方圓說：“謝謝。”郭大勇說：“今天下午討論結束后，郎總要安排我們同組的政協委員，參觀浪花科技公司。能趕在這個時間前回來，就成。”方圓這才想到，自己不但與翟新現在有一點隔閡，似乎與郎永奇也鬧了矛盾。哇，這矛盾易結不易解，自己這是怎么搞的？本來想低調參加政協會，結果剛剛開幕一天零一夜，就已經得罪了兩位重要人物，潛在的自己不知道的得罪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位呢！方圓說：“郭局長，麻煩轉告郎總，我在3點之前一定會趕回來。”郭大勇笑著說：“等著你。我們還想聽聽你對宋市長《政府工作報告》的高見呢。”方圓說：“不敢。”

　　任小愛已經到了。看到了方圓，調皮的神情浮現在她的臉上：“怎么樣？我寫的稿子。”方圓說：“你寫得非常好，只可惜讓我樹大招風。”任小愛說：“怎么了？方圓。”關切的眼神望向方圓，讓方圓的心里柔軟起來。方圓嘆了一口氣，并不想做更多解釋：“小愛，我還是要謝謝你。今天，有兩個市委常委給我打電話，向我表示祝賀，就是因為你的這篇章。”任小愛眼睛亮了起來：“是嗎？我寫的章他們也看嗎？”方圓說：“恐怕所有的市委常委都會看到你的章的。市領導們看到了，對我有正面的評價，會增加我的好印象；但有些人看到了，恐怕心里會嫉妒或者排斥。”任小愛臉上浮現怒氣：“這是國人的劣根性。魯迅先生早就批評國人的這種劣根性了。我曾經看過一篇柏楊先生寫的章，說，外國人看到有人比他好，他就要努力超越對方；國人看到有人比他好，他就要想方設法把對方搞垮搞臭搞倒，然后他就高興了。”

　　任小愛的話很尖銳啊！方圓部分認同，但也并非全部認同：“小愛，在公開場合，不可這樣評論我們國人。這不是國人所獨有的，外國難道沒有嗎？還記得1986年美國逼著日本簽訂的《廣場協議》嗎？70年到80年期，日本經濟騰飛，GDP直逼美國，美國人考慮的同樣不是如何超越日本人，把日本人甩開，而是逼著日元升值，讓日本20年經濟發展的成果在短短幾年時間里被美國侵吞了一大半，從1986年到1998年，十二年的時間，日本經濟再也難以復蘇。這同樣是美國人搞垮搞臭搞倒日本人的表現啊！”任小愛說：“美國實在太可惡了！極其可惡！”方圓說：“小愛，如果你是外交部的人，你可就不能這樣說了。”任小愛說：“那我應該怎樣說？我到現在還記得，1998年美國的導彈轟炸了我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我還記得我們的戰斗機在南海領空被美國的電子偵察機給撞到大海里，我還記得美國一直在拿臺灣、西藏問題當籌碼逼國政府在許多事情上讓步，我還記得美國一直在向臺灣出售武器，我還記得，美國似乎還想把基地分子當的維吾爾人送給別的國家但就是不遣返國。”方圓從矛盾與痛苦的心理暫時解脫了出來，忍不住夸獎道：“小愛，看不出來，你還是一位愛國憤青嘛！”任小愛說：“當然啦，我的愛國心一直都是滾熱滾熱的，要不你摸一摸？”說著挺起胸膛，把素頂得老高。但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連脖子都紅透了。

　　方圓真想說：“要不我摸一摸？”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么說。方圓微笑著站在那里，不說話地看著任小愛。任小愛平靜了一會兒，猛地打了方圓一粉拳，當然很輕很輕的，埋怨道：“都是你，把我給繞進去了，讓你吃了我豆腐。”方圓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向任大小姐表示歉意。”任小愛說：“不談美國了。扯遠了。還是談今天下午的采訪吧。”方圓說：“好。”任小愛說：“你為什么一定要采訪翟新呢？翟新是今年剛剛選上的人大代表，是新人，在市人大里，資深代表好幾百，根本輪不到他啊！”方圓說：“我有兩個理由，第一個理由，教育與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息息相關，人民群眾都非常關心自己的孩子受教育的質量，都很關心教育的優質、均衡與公平。”任小愛說：“這倒是。”方圓說：“第二個理由，翟局長是一位非常有思想、非常有水平、非常有能力的教育局長。您采訪他，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新收獲，一定能夠讓全市人民感受到，東州教育交給翟局長來辦，全市人民是放心的。”任小愛說：“他有你說的那么好嗎？”方圓說：“只會比我說的，更出色。”任小愛說：“好，我就信你一回。我也知道你的心思，當然，我也不說出來。這一次我幫你一回，你說過，我想要你怎么感謝，你都答應。”方圓硬著頭皮說：“我說的話，我絕對擔當。”任小愛說：“好。”方圓說：“現在，我陪你去找翟局長吧。”任小愛說：“別，你還是別去了。你要是去了，越描越黑，越描越說不清。我直接找翟局長，在采訪的過程，把你對他的評價說出來，我相信會融化翟局長心里的小疙瘩。”

　　哇哉，這任小愛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看著任小愛那依然紅撲撲的臉，方圓現在忽然有了一種善解人衣的沖動。

　　方圓與任小愛握手分別，回到了政協第八討論組，參與討論宋云生所做的《政府工作報告》。這個下午，方圓認真地聽大家討論，坐在角落里的他沒有發言，但從其他委員的發言，不管是真情實感的發言，還是帶有官話的發言，都長了不少見識。其實，政協會真地很讓人開闊眼界的。方圓的心很踏實，沒有半點緊張或忐忑，似乎任小愛去采訪翟新，就能夠完全消除翟新對他的隔閡一樣。

　　還真讓方圓心里的那第六感覺猜對了。任小愛找到了翟新，讓翟新很開心，愉快地接受了任小愛的采訪。在采訪的過程，任小愛提到了方圓對翟新的評價：翟局長是一位非常有思想、非常有水平、非常有能力的教育局長。又在采訪的過程，滲透了其實昨天方圓就不想接受采訪，極力推薦報社采訪翟局長，但任小愛強調是這采訪是市政協辦公室給安排的，并不是方圓自己說了算，這才勉強接受了采訪。翟新的心里舒坦了許多，方圓當著一位記者的面能夠這樣評價自己，說明方圓還是明事理的；方圓想推掉采訪，而推薦記者采訪他翟新，說明方圓還是懂規矩的；市政協辦公室安排采訪方圓，這肯定是上頭人的意思，這樣的事情，不是他翟新所能控制的。在翟新的心里，實際上已經原諒了方圓，暫時地忘記了方圓在《東州晚報》上的精彩言論給他翟新心理所帶來的沖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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