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反思

步兵一師早已經進入藤縣范圍，從齋公房繼續　　進的步兵二師也開始著手掃清ri軍外圍據點，天黑之前，雷霆終于完成了對騰沖縣城的合圍，趙志沒指望能在一天之內既突破齋公房陣地，又拿下騰沖城，能在一天之內完成對騰沖的合圍，這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

作為此次行動的總指揮，趙志趕到騰沖外圍之后便設立了他的前線指揮部，入夜后，雷霆麾下所有團以上軍官全都被召集來這里開會，對于步兵二師團長莫爾的遭遇，軍官們深表同　　莫能助，但大家顯然是吸取了莫爾的教訓，在趕來開會之前，軍官們顯然是洗過臉換過軍裝的，動作快的人甚至還洗了澡才來開會的。

端坐在正中位上的趙志對軍官們的儀表應該還算滿意，人到齊了之后，趙志沒說話，只是沖站在邊的肖子云點了點頭，示意會議可以開始，肖子云先向眾人敬了一個禮后，自我介紹道：“鄙人肖子云，總部作戰參謀，下面為各位長官介紹一下騰沖的具體報”趙志的　　邊有幾個從來的年輕軍官，這在雷霆里不算什么秘密，可真正知道肖子云名字的卻沒有幾個，肖子云此時的自我介紹就顯得很有必要。

肖子云拿起一根指揮棒信步走到剛剛制作好的沙盤前，朗聲道：“騰沖城，自明正統年間開始修建，城墻均以青方巨石壘建而成，歷經五百余年，仍然堅固異常，城墻分別設有四門，各有雄偉壯觀的城樓，閣樓守門，大門扇包鑄鐵漿，再加之騰沖在ri軍防守部隊的經營下，被視為一個永久性的防御陣地，雖然說不上是一步一堡壘，但整個城垣都是防御工事是事實，經過大半年的有計劃的修建，不論外圍的四座山峰屏障，即騰沖縣城本　　就是一座布局合理，構造堅固的永久性防御工事體系”

　　聽了肖子云的介紹，在場的軍官們開始紛紛議論開了，之前所有參加攻擊齋公房陣地的二師軍官們知道騰沖縣城的防御會很強，但是沒有料到竟然強到了這種程度，如果以單純的步兵進行攻擊的話，部隊的傷亡恐怕難以想象。

　　軍官們大多心里沒底，只有指揮炮群的哈利忍不住大聲詢問道：“肖參謀，騰沖地理位置雖然十分重要，但是還沒有重要到讓ri軍云集重兵的地步，既然ri軍云集重兵防御，那么騰沖的防御工事未必向你說的一樣堅固，我個人認為你是在危言聳聽，我很懷疑ri軍能否在騰沖營造出所謂的堡壘集群，如果真有如此堅固的防御工事，相信我的炮群也能像切黃油一樣把他們轟上半天”

哈利的話讓剛剛被肖子云的介紹嚇到了的軍官們頓時陷入了紛紛議論之中，趙志卻沒有半點想要干涉的意思，騰沖的所有　　報都是由軍統和雷霆斥候提供的，真實性自然不容置疑，怎么以最小的代價去啃騰沖這塊骨頭，趙志心里在不停的盤算，今天他更打算聽一聽下面人的意見，太依賴于集群炮火，對猶太部隊并不是什么好事，一方面是彈藥問題，另一方面是會讓士兵們產生依賴心理，對接下來的行動并不是個好的開端。

　　有成竹的肖子云微微對哈利一笑，接著說道：“ri軍為什么要在騰沖構筑這樣堅固的工事，那就是要憑少數的兵力，憑借著多而堅固的工事，來守住滇緬邊境防線，自ri本動太平洋戰爭之后，ri軍一口氣強占了東南亞廣大土地，其兵力已不足分配防御，ri軍能夠用于南洋的兵力少之又少，所以凡是兵家必爭之地，ri軍就構筑堅固的防御陣地，妄圖以一當百，以百當萬”

“ri軍進入緬甸還不到一年，就抽調重兵意圖直取印度重鎮英帕爾，一則打開進攻印度的大門，二則徹底切斷中國從外界得到援助的通道，騰沖是中國的固有領土，騰沖、龍陵一線有是進擊緬甸的主要通道，所以ri軍為了能用少量部隊堅守這里，唯有加固和修筑防御工事，在這一點上，我們的斥候部隊已經獲得了較為詳細的肖子云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騰沖縣城面積雖小，城了卻滿是堡壘，甚而大街深巷，或是大的住屋民家宅院，都被ri本人建筑了工事，我軍即使攻堅順利，能攻占下其中的幾個堡壘群，但對于ri軍的整體防御來說并不濟于事，而且根據斥候回傳的　　報，ri軍已經命令騰沖及其周邊部署的ri軍部隊開始收縮防線回縮騰沖城，按照此時的形勢看，如果我們要強攻騰沖，恐怕會造成很大的傷亡”

　　在眾人的紛紛議論中，一直端坐無語的趙志終于開了口，“肖陳參謀剛才介紹的就是我想對大家說的，騰沖此地通聯龍陵，如果我們無法盡快拿下騰沖，切斷ri軍增援龍陵一線的通路，那么勢必將會影響到一師對龍陵的攻擊，今天即然將大家都找來，就是希望聽到大家的建議”

肖子云之前的　　報匯總讓與會的軍官們都有了初步的印象，去攻擊這樣的敵軍，在保證不出現重大傷亡的前提下，在場的軍官們顯然誰都沒有任何把握，趙志知道此役雖然是救人救己，但是實際等于是在火中取栗，這個栗子要如何取，取得巧妙得法實在是關鍵之所在，即不能讓ri軍感到來自雷霆的威脅，又要能夠威脅和震撼到ri軍，令其不敢和雷霆正面作戰。

　　“怎么，都沒有話說了。”趙志摸出雪茄叼在嘴上，這是他的一個新習慣，在思考問題的時候總是習慣叼一只雪茄煙在嘴上，趙志作為此次戰役的指揮者，自然對于騰沖攻防十分上心，然而趙志更加關注的則是軍官們此時的態度，齋公房防線的大勝，讓軍官們看到了炮火集群的威力，剛才哈利的言顯然代表了很多軍官們此時的心聲，他們認為在大口徑火炮集群開火的時候，ri軍再堅固的堡壘也不值一提。

　　“我要的是拿下騰沖，而不是要你們用炮火毀了它”趙志說的不錯，一旦炮火集群轟擊騰沖，在擊毀ri軍那些堅固堡壘的同時，小小的騰沖城也必將會被炮火毀滅，“拿下騰沖和龍陵只是我們的第一步，你們中的很多人是從護路隊改編成軍團的，你們應該了解緬甸的地形，緬甸多山多林多沼澤，這樣的地形中，我們的大口徑火炮很難再像今天這樣集群展開，到時候沒有炮群可以依賴了，是不是這仗就不打了。”

　　在座軍官中最先低下頭的就是剛剛言的哈利，他是炮群的指揮官，也是在雷霆內部一直宣揚火力至上的中堅力量，有著十幾年法國職業炮兵指揮官經歷的他，從趙志的話語中看到了自己的不足，法國是最早使用炮群戰術的國家，當初拿破侖就深信這點，但那是在歐洲戰場，緬甸是個小地方，多山多林多沼澤，很多地形根本不利于炮群的集結展開，看來自己先前一直宣揚的火力至上還需要根據實際的地形來下結論。

　　“我們的步兵配了當今世界上最好的武器，我們的工程師們還為大家研了防彈裝具，我們還有能加裝消音器的連狙擊步槍，在步兵火力配置上，我們比ri軍強了不是一星半點”趙志環視一圈在座的軍官們，慢悠悠的接著說道，“大口徑火炮只能是我們進攻時的一個輔助手段，而不能太過依靠它們，否則一旦炮群沒有集結到位或是因為彈藥問題，習慣借助炮火的士兵們就無法面對ri軍的攻擊，這是我不想看到的”

　　“士兵們的觀念需要你們去扭轉，但現在，作為軍官的你們要先改變思想，我不是說哈利提出的火力至上是錯的，我只是想說，我們的步兵不能太依賴強炮火支援，你們知道，我們的大口徑火炮和炮彈都來自于歐洲戰場，是德國和美國的援助，緬甸現在已經被ri軍控制，這就表示我們短期內無法通過滇緬公路獲得來自歐洲的援助，炮彈總有打光的那一天，如果到那會我們還沒有拿下緬甸，我們該怎么辦。”

　　“今天的會就開到這里吧，大家回去都好好的想想我說的話，具體攻擊騰沖的行動計劃，我明早會告知你們”趙志帶著肖子云他們幾個年輕參謀提前離開了指揮部，哈利他們卻坐了好一會才慢慢散去，每個人離開的時候都是一副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樣子，看來趙志的那番話給了他們不小的觸動。

　　“肚子餓了，去給我弄點吃的來”看著軍官們遠去的背影，隱在暗處的趙志邪邪的笑了，希望今天自己所說的那些話真的能引起軍官們的反思，雷霆麾下的部隊應該是世界第一流的強軍，而不是凡事都依靠重炮群解決的雜牌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