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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郎心似鐵(上)

  林熙聞言挑了眉,卻沒急著問話,而是沖著夏荷說到:“去,把外面盯死了!”

  夏荷如何不懂林熙所指?立時應聲出去,瞧看著把謝家的仆人都打發了下去,只留著自家帶來的丫頭在外看著,而后才折回來,進屋就看見林熙坐在榻上慢條斯理的吃茶,她同林熙點點頭,林熙這才同花媽媽輕聲言語:“花媽媽有什么,你慢慢說,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媽媽一臉青色的抿著唇,拳頭憑空的捏了捏,人湊到了林熙的跟前:“通房們的事,我攔著不叫姑娘費心,平日里由我瞧看著。這些日子我瞧著她們也算安省沒起什么幺蛾子,還道這樣不錯,誰知竟走了眼,那凝珠竟然,竟然…”

  “你說就是。”林熙望著她,倒是一臉不急不躁。

  花媽媽捶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忿忿言語:“那凝珠有了身子了!”

  夏荷立時變了臉:“什么?”她當下看向林熙,卻發現林熙的臉上沒什么驚色,還以為姑娘沒反應過來,忙是言語:“這可怎生好,一個小小通房竟有了身孕,這不是叫咱們姑娘難堪嗎?”

  花媽媽聞言抬手有往自己臉上招呼了一巴掌:“我真是沒用啊,這點事兒都辦不好…”

  “你們別吵吵!”林熙此時抬了手,臉上倒不是驚色與怒色,而是…疑惑:“你是怎么發現的?”

  花媽媽當下羞愧萬分:“今個白日里,我差她做活兒時,她暈了過去,這天也不熱,輪不上中暑,便打算尋了郎中來瞧,怕她是害了什么病。結果云露攔了我,說這郎中請不得,我不解便問她,她說這兩個月上,沒見凝珠歇過月假,我一聽心里慌了,又怕是云露混說,還是請了郎中給號脈。結果。真是,真是有了…都一個月了!”

  林熙聞言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花媽媽:“避子湯有送嗎?”

  “有,爺去前都叫先送過,走后我圖放心還會叫人再送去一趟!”

  “那藥是你看著煎熬的?看著她用下的?”

  花媽媽搖頭:“這沒輪上我,藥是謝府上的周管事操心的。送藥也只是我去招呼一下,而后由她叫了人去的。”

  林熙沉吟了一下,開了口:“她有身孕的事。幾個人知道?”

  “我和云露,那郎中我招呼了的,給了十幾個字打發了的。”花媽媽老實作答。

  “你即可去和云露招呼。把嘴巴閉緊,只說她暈了當她累了送了回房,便問她要不要請郎中,她若說要,那就請。該怎么就怎么,若說不要,你們也就不要,就當這事兒,都不知!”

  林熙這般言語,花媽媽聽了個懵:“姑娘,您這是…”

  “我得先弄清楚,這是誰起了賊心!”林熙說著瞇縫了眼,花媽媽看向了夏荷,夏荷也看向了她,隨即兩人一起望著林熙,夏荷開了口:“姑娘的意思,莫非那凝珠還沒起賊心嗎?”

  林熙微微昂起了下巴:“凝珠可是老侯爺跟前出來的人,她不會不知道規矩兩個字怎么寫,她可以驕傲,可以恃才,但不應該會有膽子沖撞規矩賭前程,畢竟她一個罪臣之女,有如此的出路已不差,這一步她沖起來實在沒那個必要,而且我相信,她不會那么傻,所以我覺得,這里面一定有什么的。”

  她說著看向花媽媽:“你別愣著了,快按我說的去做!”

  花媽媽聞言也不多話了,答應著立刻就奔了出去,她一出去,夏荷就湊到跟前:“這個節骨眼上,姑娘竟然還能想這些?不管是誰的賊心,那凝珠已經有了,姑娘也得做個打算啊!”

  林熙轉頭望著她:“打算?”

  “對呀!”夏荷點頭急語:“您不會是要留著吧?生個女的倒罷了,生個兒子豈不是壞了姑娘您的嫡根?”

  “誰說我要留著了?”林熙掃了一眼夏荷,撥了撥手里的茶杯蓋子,喝了一口茶。

  夏荷瞧著林熙那慢條斯理一點都不上火的樣子,完全不能理解:“姑娘,您就不急不擔憂的嗎?”

  林熙將茶放下,沖她一笑:“我急和擔憂都沒有用,這件事我若出頭,好了,壞我的嫡根,惡了,傷了我的名聲,碰不得。”

  “那您難道還不管了?就由著她?”

  林熙起了身,去了窗前看了眼外面,而后轉身同夏荷言語:“這件事有人會管的,你我,只消看著就是。”說著她沖夏荷指派:“去把我的繡棚子端出來吧,十四姑娘的日子可近了,我得趕緊把手里的活兒趕出來。”

  花媽媽得了林熙的指示,立時找了云露言語。

  云露雖然不解奶奶為何隱忍不發,卻也知道什么叫遵命少事,當下立刻應承不說,更是同花媽媽一道守在了凝珠的房前。

  臨近黃昏的時候,凝珠醒了,她扶著額頭搖了搖起身,就看到了坐在跟前的花媽媽同云露,此刻兩人對坐在一旁的小幾上正磕著一盤瓜子,那桌角和地上散落的瓜子殼可不少,足可見兩人一直守在跟前。

  “你們…”

  “呦,醒了?”花媽媽忍著火氣,面上堆了個假笑:“瞧著你暈倒了,生怕你出事,我扯著云露在這里陪著瞧,正說你要再不醒,就去尋個郎中的,你倒醒了!你怎樣?好好的怎么暈倒了?不知道的還當我虐待了你,我也不過是叫你幫著晾曬了一些庫里收下的被褥而已。”

  凝珠聞言嘴角一撇:“花媽媽說的真客氣,我當初在老侯爺跟前伺候時,搬曬的是書冊,如今搬曬的是庫料,都一個樣兒的,誰敢說您虐待我了,我不過是昨夜沒睡好,夜里招了風,今個兒有些犯暈罷了!”

  花媽媽不理會她話中的埋怨。直接問(書書屋)了過去:“既是招了風,受了涼,那不如給你請個郎中來吧,瞧看一下看看要緊不,免得嚴重了。”

  凝珠聞言詫異的掃了花媽媽一眼,又看了一眼旁邊一言不發的云露,哼了一聲:“郎中是要看的,可不敢麻煩你們二位。我這就去找管事告個假。出去瞧瞧。”

  云露此時起了身:“凝珠姐姐不必說話犯沖,你不待見我,我也不待見你,花媽媽卻沒惹倒你,人家的好意你愛領不領。”說完頭也不回的起身走了出去,屋內登時就留下花媽媽和凝珠兩個。

  花媽媽自是清楚她們兩個的不和。自打林熙突發奇想,把大家住的房間調了個后,緊跟著。常常會給云露伺候的機會,卻把凝珠晾著,而她花媽媽更是遵循了林熙的意思。處處壓著凝珠,寬著云露,果不其然這兩人就開始針鋒相對起來,幾乎彼此間沒有好臉,這會兒云露拿話兌她便走。倒也是緩和了花媽媽同凝珠之間的氣氛。

  “花媽媽,您別生氣,我只是瞧著她不痛快而已,真沒和您不對付的意思。”凝珠說著急忙起身要同花媽媽言語,許是起的猛了些,身子一晃,人便扶了床跌坐了回去,花媽媽見狀挑了眉:“你這樣看著似乎有點嚴重啊!”

  凝珠扶著額頭:“也不知怎么了,這幾日上老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手腳也乏力,怕是涼著了…”

  花媽媽心里哼了一聲,嘴上卻言:“那你這樣,我還是給你叫個郎中來瞧瞧吧!”

  凝珠倒也沒拒絕,當下點了頭:“那麻煩花媽媽您了!”

  花媽媽笑了一下,立刻出去招呼著叫郎中,凝珠自己就扶著床躺了下去,一副懨懨的樣子。

  花媽媽在門口上指派了人去請郎中,自己想了想,又去了對過云露的房前,沖著坐在屋里分線的云露一招手,低聲說道:“去奶奶那里知會一聲吧!”

  云露點了頭,當下立時就往前院里去,花媽媽則回到了凝珠的房里陪著她了。

  云露匆匆來報說凝珠允著叫了郎中不說,連打醒來都說了那些話,一字不落的學了一遍。

  林熙說了聲知道了,就擺了手,云露倒也聰慧,立時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回副院的屋里等著去了。

  這邊夏荷則望著林熙,眉頭微蹙:“姑娘倒是算的,這凝珠真敢見郎中,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孕的事。”

  林熙望著手里的繡棚子,看著那纏枝葡萄只剩下銀絲綴光,便把繡棚子放在了桌幾上:“這個時候了,老爺也該回來了吧?今兒個怎比往日回來的晚呢!”

  夏荷見林熙忽然問了起姑爺,當下應聲:“我去門房上問問去!”說著就出了屋。

  林熙一人坐在房里,眉頭緊蹙:凝珠若是有意下賭,怎么也會努力的多瞞著一些日子,孩子越大,保得機會越大,而她現在敢于見郎中,應該只是愛惜自己,卻不知道自己已在虎口旁…會是誰蹙成此事?是管藥的周媽媽,還是爭風吃醋的云露?又或者…采薇?

  她猜想著會是誰,卻并不能清楚的理出頭緒來,只是把采薇的嫌疑給抹去了,雖然就對謝慎嚴的情感來說,采薇的可能性最大,但是恰恰她又是最不會壞謝慎嚴生活的人,而且采薇她現在只是每日里在書房伺候,于凝珠的湯藥來說,根本碰不上。

  會是誰呢?若有庶長子出來,最大得利者的確是凝珠,所以她的嫌疑最大,但是第二受益的會是誰?庶長子出現,縱然不能奪了嫡子繼爵的權利,卻也是壞了家門血統的,按照道理沒人回和家門為敵啊?誰這么…不對,不一定是要和家門為敵啊,凝珠有了孩子,生不生的下來與理來說,卻是要看我的,這是有人想叫我兩難里外不是人嗎?還是說…考驗?

  一時間林熙的腦袋里充斥著各種猜想,卻根本摸不出頭緒來,而此時夏荷回來了,更在她奔進屋時,謝慎嚴也入了院。

  “我將去了門房上打聽,就看見姑爺下了轎,急急的奔來了。”夏荷堆著笑:“姑娘,姑爺回來了,是不是叫著擺飯了?”

  林熙被夏荷的聲音招回了魂,當下點頭應允,夏荷才出去叫著擺飯。謝慎嚴就走了進來,進屋便是伸長了雙臂等著林熙為她寬衣,口中輕念:“對不住,今個看吏表,看得入了迷,肚子餓了才知都黃昏了,累夫人等了。”

  林熙為他取了腰帶,寬了罩衣。遞上了他在家穿慣的綢料衣裳。一邊伺候他穿套一邊言語:“我聽過看詩詞話本入迷的,也知道善本孤本的珍貴,頭一遭聽說有看吏表入迷的,不過是人事的調動而已,這有什么可看的?”

  謝慎嚴聞言嘴角浮著一絲神秘:“你不懂,有道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吏表里的故事比之話本有趣的多。”

  “你就蒙我吧,反正我不懂。”林熙說著為他扎上了汗巾。謝慎嚴卻似乎很有興趣為她解釋,沖著她言語:“吏表上記載著一個人在官場里的升遷跌黜,這就如同看著一個人的腳印。看著那些年歷,看著那些記錄,浮浮沉沉便如戲在你眼前,豈不是比話本有趣精彩?”

  “這也能看出來?”林熙當即挑眉:“那是你蒙猜的想當然吧?”

  “推而順,順而出果。自有幾個答案,去偽存真,并非難事,何況,我所求又不是百分百的正確?只求知個大概就好!”

  “你倒會自樂,知了又能如何?打發日子嗎?”林熙順口問著話,其實心思已不在這里。

  “當你知道一個人他所經歷的,就會很容易弄清楚他的弱點與強項,他的在乎與秘密!”謝慎嚴說著沖林熙眨眨眼:“秘密可是個,好東西,夫人,你可有秘密?”

  林熙聞言一愣,斜眼瞧他,幾息后笑了:“當然有。”

  “不與為夫分享嗎?”

  林熙搖頭:“分享了還算秘密嗎?何況,你也有你的秘密。”

  她話音才落,夏荷在外招呼,隨即仆從們送了飯菜進來,當下兩人也沒再言語下去,便在一起用餐。

  大約謝慎嚴是餓的兇了些,他今日用餐的速度比往日快了一些,早早吃完后,放了碗,卻沒擱筷,而是看著林熙用餐,時不時的夾上一筷子菜放進林熙的碗碟里,即不說你多吃點,也不說著嘗嘗的話,就這樣一言不發的隔三差五的夾菜,倒把林熙弄得眉頭漸漸蹙了起來—這碗碟里的菜就沒下去過多少,可她的肚子卻已經飽了。

  “真不成了,我吃不下了。”林熙見謝慎嚴沒停下的意思,終于忍不住言語,而就在這個時候,花媽媽急急地跑了進來,一看到這兩口子用餐的樣子,忙又想退,但林熙怎會讓她退?立時出言:“花媽媽這么沖進來,莫非是有事?”

  花媽媽聞言掃了一眼謝慎嚴,一副欲言又止的苦瓜樣兒,林熙見狀忙是言語:“你這是避諱什么呢?有事直說。”

  花媽媽見狀自是捏了捏拳頭要言語,豈料此時謝慎嚴卻沖著林熙開口:“看來你還是愿意和我分享秘密嘛!”

  林熙白他一眼,這那里是什么秘密?這明明就是糟糕的算計!

  當下她不搭茬謝慎嚴的話,直望著花媽媽:“說吧!什么事啊!”

  花媽媽深吸一口氣說道:“姑娘,凝珠姑娘有孕了!”

  林熙立時做出一個驚訝的表情,縱然她深知葉嬤嬤強調過,真正的驚訝不會超過1秒,但此刻她不想淌進這摸不清黑手的渾水里,所以她果斷的讓自己的保持了一種呆滯,像是被驚到一時不能回神那樣。

  “你說什么?”謝慎嚴掃了一眼林熙立時開了口,臉上先前同林熙言語的笑容已經消失。

  花媽媽立時把凝珠昏倒,自己守著她醒來,而后又請了郎中來瞧的事說了一遍,而后一副忿忿的模樣立在那里,顯然是為自己姑娘面對的委屈在那里不平。

  謝慎嚴聽完后,再次看向林熙,見她依舊一副呆滯的模樣,當下嘆了一口氣說到:“不必如此,我應承過的就一定做到。”說完立時起身向外走去,花媽媽見狀也果斷的跟了出去。

  他一走,林熙的肩頭立時松垮了下來,她伸手捂著心口,發現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就好劫后余生那般。

  她坐在桌前好半天才轉頭看到那些飯菜,想了想,她伸手舉起筷子。扒拉著碗里的飯菜,慢慢的往嘴里送。

  當她把最后一口菜送進嘴里時,謝慎嚴似風一樣的沖了進來,一眼瞧見她把碗里的飯菜扒拉了個精光,眉眼里的怒色忽而就充滿了笑意,隨即他打量著林熙,立時抬手指了她:“你啊你!行,我就讓你躲個清閑!”說著他把手往身后一背:“用好了嗎?用好了。就走吧!”

  林熙瞧著謝慎嚴眉眼中的神色變幻。已經非常清楚自己這點小九九某人已經清楚非常,無奈的心中嘆了一口氣,乖乖的剛下碗筷,凈口凈手,而后潤了一口茶,這邊捏著帕子到了謝慎嚴身邊。乖順地低著腦袋。

  謝慎嚴的嘴角抽了一下,轉身沖外邁步,林熙便跟著。轉頭來到了副院里,就看到了院落里,丫頭們不分等級身份都齊齊的立在那里。而院落當中,八個管事除了古媽媽,全部在立在這里,那凝珠和云露也立在那里,而后在院子口上。兩把大椅,一張桌幾已經擺好,院角和跟前都支著只燈架,倒把這還未暗透的天照的明亮亮的。

  這樣的架勢與陣仗,林熙還是第一次見,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謝慎嚴,就發現他那張好看的面容上掛著的是慣常的溫和之容,一貫的親和溫柔。

  他這是…

  “坐吧,夫人。”謝慎嚴說著抬手扶拽了林熙一把,林熙低著頭應聲坐去了他身邊的椅子上,屁股才觸碰到椅座,謝慎嚴便是擊掌,當下古媽媽捧著一個托盤走了出來,上面放著不少東西,待走到燈火之下,便清晰可見是湯碗一個,剪子一把,還有…一張紙。

  古媽媽把托盤直接放在了桌幾上,人便默默的站去了那幾位管事的一邊,林熙轉頭掃了一眼托盤,清楚的看到了那張紙是賤契中的罪身契,當下她瞧向謝慎嚴,謝慎嚴便掃了她一眼,轉頭看向面前的那些人慢悠悠,聲音非常溫柔地說道:“你們在我謝家府門中,都不是一日兩日的了,老者不必說,就是年歲小的,也至少是伺候過兩三年的,我自認你們都是聰慧的,明白的,知道我謝家最看重的是什么,所以我也沒多花心思在你們身上,因為我把你們都看作是我最放心,最不用去顧慮與顧忌的人,但是,今天看來,我錯了。”

  他說到這里停歇了一下,眼慢慢的掃著院中人。

  林熙偷眼瞧看謝慎嚴,發現他沒有怒目,更沒有暴戾,有的是不變的和暖,只是眉眼間竟浮著痛心之色。

  當下她詫異了:他,是真的在,痛心嗎?

  此刻的林熙已經分辨不出他的痛心是真是假,而此時謝慎嚴已經言語起來:“在我最糟糕的時候,我迎娶了林氏,與她結為夫妻,我托她的福,熬過了最難的日子,雖然她還年小,不曾與我共枕,可是在我心中,卻是尊她,敬她的。云露和凝珠,你們是誰給開的臉,做了通房?”

  云露當即言語:“是奶奶。”

  凝珠不言,只人是一副落魄的模樣。

  “你們與我同房時,我交代過什么?”

  云露紅了臉,人還是老實言語:“不可癡心妄想,要尊著謝家的規矩,尊著奶奶。”

  謝慎嚴看向了凝珠,凝珠嘴唇哆嗦了起來:“不可癡心…妄想,要,要…”忽而她雙膝向下一跪,腦袋就往地上磕了起來:“老爺,這不管我的事,我沒有癡心妄想,我也不知道怎么會這樣,那避子湯我喝了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會這樣!”

  “不要吵!”謝慎嚴聲音不大,語速不快的丟了這么一句話出來,凝珠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的淚在流淌,身子趴在地上,只剩下顫抖。

  “有些事,也許不是你的錯,但是結果卻擺在那里,所以即便你無辜,你也得承擔。”謝慎嚴說著起了身:“謝家的血脈不容輕怠,謝家的規矩不容挑戰,我同你們說過,不要癡心妄想的,你們最好都驚醒些!”說著他伸手敲了下桌幾:“謝家歷代沒有一個庶長子出現,我這里更不會開先河的,凝珠,你是在我祖父跟前伺候過的人,應該明白接下來會怎樣,這里有一碗墮胎藥,你喝了吧!至于后路嘛,謝府已經不能容你,要不你自剪發入了庵堂,要不,我就只有將你發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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