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三太太聽了此信,激動的立時起身,連和親家以及在座的位都顧不上招呼,直接就往外沖:“真的?我兒回來了,回來了!”她一臉喜色的直往外沖,自是陳氏等人也都紛紛起身相送,只是才起身的功夫,人家都奔到院中了,陳氏急忙揮手,帶著管家等人忙著相送,等著一氣忙完再回來坐下,眾人忽然才回過味來。
“抬回來的?這是什么意思?”貞二太太一臉不解。
“該不會傷殘了吧?”刑姨媽臉都白了。
“不見得,都是公子哥的,哪里受過罪,許是找到的時候,人都不成形了吧!”莊嚴氏臉色充滿了猜疑。
大家這樣不清楚的胡亂猜測,好好的及笄席面立時就變了話題,誰還會提及林嵐的婚事?而相對的,坐在席面上的林熙幾乎成了靶子,炙熱的眼神,關注的眼神,甚至猜疑的眼神盡數招呼到她這里,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慢條斯理的吃她的,全然當什么都沒有過,哪怕她心里其實早已震驚:他回來了?還是抬回來的,這到底怎么回事?
宴席吃到后面,大家便匆匆散了,畢竟這算大消息,各自都是要回去言語的,而大家一散,陳氏和林賈氏一商量,當即換衣收拾的去了謝府,畢竟這位是她未來的女婿,怎能不過問呢?
陳氏這一去,就去的久了,本來林熙還以為母親申時就能回來,可是足足到了戌初時分,還沒見人。
林賈氏怕出來什么事,張羅著要林昌去尋,這邊又安慰著林熙,怕她會擔心,正說道間,陳氏回來了。
陳氏的臉色不是很好,她一進屋這樣林賈氏便從靠著改為了正坐,林昌也湊了上去:“怎么這會兒才回來?怎樣?”
陳氏嘆了口氣,去了老太太身邊,這才言語:“不好說啊!”
“什么叫不好說?”林賈氏瞪了眼:“莫非他不好了?”
陳氏陰著一張臉心疼的看了林熙一眼,這才言語:“我今日里過去時,謝府上正忙著請太醫,是謝家老侯爺直奔宮里向皇上求的太醫啊!彼時太醫還沒來,安三太太急的抹淚,因為我好歹日后也是他岳母的,便讓我進去瞧看了一下…”
陳氏說到這里臉色十分的難看林賈氏已經抓上了她的手:“怎樣?”
“很不好,面容枯槁,人也消瘦,最重要的是人傷到了肺,一個勁的咳,后來太醫來瞧看了,才知道肺上寒重,而且而且身上還有個刀傷,據太醫說,應是當初被那水匪給刺傷的這會人活著已是萬幸。”
“我的天哪,那孩子受了多大的罪啊,這人是怎么找到的,如何回來的,還有那傷嚴重不?”林賈氏急急的問話,陳氏自是一一回答:“我在謝家府上等著的時候,也有幾位其他侯府的主母前來過問,他斷斷續續的說一節,之后又是送他回來的人說的,我聽了一氣大概能說清。”
“那是如何?”林昌也催問起來。
“原來他拖了咱們桓哥兒到江邊時,尚有力氣,耳聽還有人在水中呼救,便想去救的,哪知那竟是個水匪詐他,逃脫中他腰上被刺了一刀人就沒力氣逃回岸上,情急之下抱了個船板浮木一路的漂,結果等他再醒來時,才知道自己被一個漁夫給救了,只是那時他傷得太嚴重,別說回家了,連話都說不出來,整日高熱,后來發熱是沒了,可傷的不輕,偏生那戶人家雖在江邊,卻又離城鎮太遠,那漁夫終日還要為生計奔波,無法花十天半月的為他去城里尋謝家鋪頭,于是他只好在那邊養傷,總之是在那漁夫那里歇腳了半年,后來他見自己能走動,傷不礙事了,這才告辭出來自己往城里趕。”
“如此只耽誤半年罷了,人該是早回來的,莫非又出了什么事?”林昌一算日子不對,立刻詢問,陳氏點點頭:“是啊,又出事了,他前往城鎮的路上,被山匪給瞧見,本想劫錢,可他哪里有,山匪們聽他說自己是謝家人,當他是誑語,打了他一頓,只他識文斷字的竟把他留在山里做匪,為他們那些人的家里偶爾寫個信什么的,他只好委身那里,在寫出來的信里加了一些求救的話,一封封的這么折騰,總算有膽大的試著去報了衙門,衙門卻沒當事,辛虧那人惦念著信里寫的賞銀,自己去了謝家的鋪頭上,結果一聽這事,當即謝家自己找了軍門上的人說了,人家才帶著人馬去把山匪給剿了,這才救了他出來!”
“我的乖乖,總算是救出來了!”
“是的!”陳氏應著林賈氏的話:“只是救出來時,謝家小四爺的肺病頗重,當地的軍醫斷他怕熬不下去”軍門出了一隊人專程疾奔不分晝夜的把他送了回來,走的倒比驛站的消息快了。”
“你說什么?熬不下去?”林賈氏一臉驚色,林昌也是臉色大變,他更是急急地看了一眼林熙而后言語:“太醫怎么說?真的會這樣嗎?”
“太醫說,肺部寒濕很重,身上的刀傷傷了他的元氣,這一年里他完全是拿本身的元氣在耗,只怕熬的差不多了,這到底能不能好轉過來,得兩說!”陳氏說著轉頭看向林熙,想要說些什么,看到的卻是林熙低著腦袋的樣子,一時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什么安慰的話才好,因為她還有樁大事沒言語呢。
林賈氏和林昌此時已是臉色難看之極,林七是家中最看重的一個,對她寄予著怎樣的希望自不用言語,他們本以為謝家小四爺回來了,林熙日后的日子也算有靠,不必真的去做什么寡婦守門,哪曉得人回來了,卻是帶著生死未卜的情況,登時讓他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眼看屋內沉寂,林昌舔了下嘴唇找話說:“謝家求的是太醫,人家出手應該是無事的,我們,還是別自己嚇自己吧!”
林罷氏聞言卻沒接茬反而看向了陳氏:“你回來這么晚,只怕還有事吧?”
陳氏捏了捏手中的帕子,點了頭:“是有事,也為這樁事,才,才耽擱到現在的。
“什么事?”
“謝家想,想早點把熙兒娶過去,沖喜。”
立時林賈氏和林昌對望一眼后,兩人都說不出話的各自低頭了。
怎么說?不答應嗎?沖喜這事可是人之常情,謝家和林家早已定下了親事,就是人死了,也得照嫁的,如今人還活著要早接了人沖了這晦氣去,難不成他林家能不答應?
“這,早了點吧,熙兒如今才不過十歲……”林昌嘟囔起來,一臉的難色。
“我也是這么說的,我還同他們說了,不是不舍得,畢竟熙兒早定到他們家,生死勿論都是要嫁過去的,只是這個年歲,連,連月事都沒動靜,怎好………可謝家說,只是先娶過去沖喜,不圓房的,等到咱們熙兒什么時候來信兒了,什么時候再圓!”陳氏說著看向了林熙,卻只能是頻頻嘆氣了。
屋內一時便是這樣的氣氛,誰都不好言語什么,足足耗了一盞茶的功夫,林賈氏才看向了陳氏:“你應了?”
陳氏咬著唇點了頭:“是的,我應了,這種當口咱們家再不能出什么不順的口風了,謝家那般說了,我只能應,只是到底是口頭應的,謝家明日才會過府走禮來敲定日子。”
林賈氏嘆了口氣點了頭:“只能如此了,只是這樣一來,熙兒倒要嫁到嵐兒前頭去了,怕也不好,不如…”她看向了林昌,林昌立刻懂了母親的意思:“您是想一日雙喜?”
林老太太點了頭:“你那六姑娘多少心眼你是知道的,這次她自己做下丑事,到底心里幾認,咱們也說不清楚。有道是夜長夢多,不如明個謝家來時,咱們把這事提了,叫那安三太太去和她妹子言語,好把日子改到一處去!她不是要沖喜嘛,咱家雙喜的往外送,也算給了謝家極大的心意,而且沒把六姑娘留下等著出閣,也算是兩廂照顧,沒讓她再丟臉了。”
林昌聞言點了點頭:“急了點是有些難看,但到底謝家為大,由她們去說也好些,而且如此一來也算做臉了,至于嵐兒嘛,她這是咎由自取尋了如今這個情形,該她的!”
自打這次的事情弄得林昌焦頭爛額臉面丟失后,他便似是愛到深處恨極了一般,對著林嵐倒全無好臉色了,如今說起來也不似以往總是縱容原諒,竟是全然的惱恨起來,而對于林熙和陳氏,林昌幾乎把之前丟失的那種疼愛全部翻了出來,如今很是疼著她們母女兩個了。
“熙兒,你也聽見了,謝家小四爺如此這個模樣,你得,早去他們謝家了。”林賈氏說著起身走到了林熙的跟前,伸手摟了她入懷:“你可千萬別怨著你祖母心恨,更別怨著你爹娘啊,我們也是沒法子。”
林熙伸手抱了林賈氏的腰:“祖母放心,熙兒是林家的姑娘自懂得仁義禮智信為何,熙兒不會怨著親人的!”
~抱歉更的晚且更的少,我病的比較嚴重上吐下瀉加高燒啊……恐怕這幾天都得是三千字了,見諒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