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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百醫無效

  掌禹錫跺腳道:“我們不要掉書袋了,是否把兩類病證分開,關鍵不是前賢如何說,也不是兩者相同的地方多還是不同的地方多,而是看這種區分在治病上有沒有實際意義!以及這種意義有多大!如果沒有,那自然沒有區分的必要。但是,如果有意義而且很大,就算是只有一點不同,我們也應該把它單列出來!”

  林憶道:“你說的沒錯,但是,溫病和傷寒的差別意義已經達大到必須將兩者區分為兩類各自獨立的病證的地方了嗎?”

  “怎么還不到?現在,因為不知道這些區別而死了這么多人,難道還不能證明這個差別很大嗎?”掌禹錫道。

  “這些差別官家已經說了,會下旨提醒全國醫者注意,這完全可以用特別下旨的辦法讓大家知道,不需要通過把溫病和傷寒列為兩類病這樣大動干戈的辦法解決啊!”

  “怎么不需要?”掌禹錫提高了音量,“如果只是下旨通知,很多醫者如果沒看見圣旨,他就不知道,遇到溫病還是會用傷寒方,還是會治死人。再說了,圣旨頒布,也就現在的人知道,若干年之后呢?只有從根本上把二者區分開來,才能引起大家的重視,才能長久地流傳下去,讓這些區別深入到每一個醫者的心里,才能真正防止悲劇重演!”

  林憶道:“如果僅僅是考慮這個,圣旨也完全能做到,官家不僅可以下旨全國醫者,也可以下旨太醫局和各地醫局,讓他們在教學之中,講授傷寒論的時候,留出專門時間講授溫病與傷寒在初起時的區別,這樣不就能一直傳承下去了嗎?”

  掌禹錫道:“這還是不如直接將二者區分的好!”

  林憶到底忍不住,使出了殺手锏,斜眼瞧著他:“掌太醫,你考慮過沒有?如果把溫病單列與傷寒之外,確定兩者原則上的不同的話,那也就等于證明《黃帝內經》、《難經》這些都錯了,孫用和太醫治療二皇子的溫病是依照了錯誤的醫書作出所致,與他本人無關,那這就是個錯案,你當初的彈劾可就是錯誤!”

  掌禹錫悍然道:“這一點,掌某早以已經想過,當時我跟大家一樣,都不知道溫病跟傷寒有如此大的不同,甚至已經達到斷生死的地步!所以,我和高保衡一起彈劾了孫老太醫,但是,現在我通過自己的切身體會,知道了兩者巨大的不同,雖然這還只是丹毒,至于二皇子得的溫病,國舅稱之為風溫,是否也是這樣,我將會繼續觀察,并進行對比治療,如果我發現的確也是這樣,我會上書官家,請求撤回彈劾,并在孫老太醫靈前磕頭認錯!”

  說到這,掌禹錫liáo衣袍跪倒在地,給仁宗磕頭道:“官家,微臣在此懇請暫緩對孫兆死刑執行,以便微臣有時間觀察了解二皇子的風溫,是否真的不能用傷寒方治療,以便認定孫、用和案件是否是錯案。

  林憶也躬身:“微臣附議掌太醫的奸建議,微臣也覺得,維無論是否關系到孫老太醫的案件,我們都很有必要查清這的問題,掌太醫收集到的病案,只是丹毒的,而知秋所說的理論,又沒有足夠的病案支持,所以,非常有必要查清這個問題。這也是造福百姓的大事。”

  仁宗點頭道:“這個知秋也提出了相同的要求。朕己經下旨,暫緩一年執行,留出時間給他和林太醫、蘇太醫他們尋找證據,掌卿你要找,同樣也只有這一年,明年秋后,便要分曉,記住,朕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東西,而且是二皇子相同的病案,而不是最上說辭。”

  “是!”掌禹錫躬身領命。

  仁宗宣布散會。

  回到內廷,福康公主正在跟曹皇后說話,她知道今天父皇召集太醫商議溫病是否不同于傷寒問題,其實,間接也就在調查二皇子的死因究竟與孫老太醫有無牽連。當然也就決定了她是否到嫁給葉知秋。所以,一大早她就來了,這關系到她的終身大事,自然要關心的。

  當她看見父皇仁宗的表情的時候,她知道,這門婚事不用著急了。

  果然,仁宗告訴她們,三個太醫兩個認為溫病就是傷寒,兩者大同小異,只有一個太醫認為二者差別巨大,應該分成兩類不同的病證。但是,三個太醫都認為,丹毒溫病與傷寒在治療初期的巨大區別,在二皇子得的那種病上面,是否也是如此。這需要時間觀察。因為已經過給了他們一年的時間。在這個結論沒有出來之前,無法確定二皇子的病孫用和是否應該承擔責任。

  福康公主一聽這話,喜滋滋道:“這就說,至少一年之內,我不用出嫁了?”?

  “既然這件事定不下來,那這門親事就不能先說死。”曹皇后嘆了一口氣,道:“只怕一年之后,知秋已經成親,你錯失佳婿,到時候可別后悔喔!”

  “他有什么好的。”福康公主撇撇嘴,“我才不稀罕呢!”

  話是這么說,可是當她面前浮現出葉知秋的面容的時候,想起他的手掌撫摸在自己臉蛋上的感覺,她又覺得臉頰發燙,心亂亂的。

  此刻,葉知秋也知道皇帝一家人在忙的事情,他自己己經忙得不可開交了,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鄭國公夏竦病危,請葉知秋幫忙會診。

  夏辣可不是一般人物,曾經擔任刑部戶部尚書、樞密使、宰相等職,曾經率軍與西夏大軍作戰,反范仲淹都是他的副手,是他一手提拔的。目前貴為鄭國公。

  這次澶州黃河決堤,夏竦奉旨前往監修河堤,同時賑災,不幸染病,返回京城,病情沉重,請了多名太醫,都沒有只治好,聽說葉知秋得藥神壺翁的托夢傳授仙方,而且奉旨在太醫局給所有太醫和京城大夫郎中授課,按照他講授的仙方治病,很多快死的病人都治好了,因為都是王侯將相經常往來,都很熟悉,夏家也是病急亂投醫,就求到了曹家。

  吳王和王妃這些天看見兒子葉知秋忙得團團轉,又是高興又是心疼,不過得知葉知秋教授仙方有效,很多病人因此治愈,都很欣慰。

  夏家求上門,自然是要答應的,只是不知道葉知秋能否治療夏辣這乍病。

  葉知秋當即答應了,他乘車來到夏辣家,夏辣躺在床上,己經是氣息奄奄了。葉知秋很無奈,不過也可以理解,不到萬不得已,他們家也不會找到自己這個十多歲的半大孩子治病。

  葉知秋初步檢查,排出丹毒溫病的可能,而是泄痢不止,夏辣此時已經六十六歲高齡,在這次災區抗洪中,因為連日冒雨奮戰在大堤之上,感染痢疾,久治不愈,已成危癥。

  陪同診治的,是夏辣的夫人,老夫人哭哭啼啼的,說夏辣去黃河災區之前,就經常拉肚子,已經好幾年了。請了好些太醫治療,都沒有斷根。

  從災區回來之后,痢疾加重,每日十余次,本來老人家身體就不好,加上災區抗洪勞累,經常腹部疼痛,里急后重,便利膿粘,痢疾加重。常言道:好漢也經不起三泡稀屎,連續這么一拉,身體就垮了,到后來,已經奄奄一息。這時候,他已經神智不清,不能跟葉知秋述說自己的病情了,都有老夫人代為述說。

  聽完病史和主述,葉知秋先摸了老人的手腳,發現手腳逆冷,提腕診脈,脈沉細弦。

  診察完之后,葉知秋有些奇怪,老人家這病,是脾腎虛寒啊,健脾溫腎就可以了啊,這么簡單的病,怎么這些個太醫都沒有治好呢?太笨了吧?

  他笑了笑,準備寫方子,拿起不筆又停住了,太醫,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代表了北宋最高醫學水平,比如自己的爺爺孫用和,還有林憶、孫奇、掌禹錫、蘇頌等等,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名醫,不可能這么簡單的病都治不好。肯定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他讓老夫人把前醫的醫方都拿來,一張張仔細看了一遍,不禁額頭冷淋漓,原來,他診斷的脾腎虛寒,在這一疊方子里就有!這就是說,自己的判斷,人家太醫早就已經作出過,而且也按照健脾溫腎治療過,方子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可是沒有效果。這么看來,自己原先的辯證思路完全錯了。幸虧沒有寫方子,不然,可就要當場丟臉了。

  葉知秋擱下毛筆,重新坐回床邊,望著床上枯瘦如柴的老人,皺眉思索。想了好半天,還是沒有頭緒,難道是脈診舌診錯誤了嗎?

  如果這是在這一場瘟疫之前,他沒有這個自信,但是經過這段時候的臨床實踐,他的脈診舌診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已經完全勝任臨床需要了。所以他不相信自己診脈望舌錯誤,不過,他還是重新提腕診脈望舌。結果,跟先前的一樣。

  這就怪了,證脈都是脾腎虛寒,可是太醫們有這么辯證,溫補脾腎的,為什么無效呢?

  葉知秋又一張張重新審視那一疊方子,各種辯證和治法都有,比如溫補脾腎的,溫里固澀的,有溫中導滯的,可是都沒有效果,這是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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