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三更,補昨天的,這章是二合一,一會兒還有一章!
奉安公主帶著云朝陪著太后說了一會兒話,便有宮人來報,皇后那邊已經見過命婦們,派人來問太后要不要也見見。
太后沉思了一會兒,對著奉安公主和云朝嘮叨了兩句,“想和伱們婆媳兩個安靜的說說話都不成,哎!罷了,改日伱們婆媳在進宮陪陪哀家,今日就隨了皇后的意思吧!”
太后雖然很想和奉安公主在多說些,可到底今個的日子不同,她身為太后要是不見見命婦們也說不過去,一年也就這么幾次,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該全全皇上的臉面。
“太后既然忙,我們本就不應該打擾,咱們說話什么時候都成,等過幾日您空了,奉安再進宮就是!”奉安公主見太后那么說忙笑了笑道。
說完,帶著云朝起身,向太后福了一禮。
太后見狀心下不舍,不過還是吩咐身邊的嬤嬤帶著她們婆媳兩個退了出去。
奉安公主和云朝兩人跟在嬤嬤的身后出了慈寧宮,正好于前來給太后請安的幾位大臣的妻子相遇,彼此打了個招呼點了點頭便各自分開。
忠睿公家張家一門老太太打頭兩位夫人排后三位年輕的少奶奶跟著浩浩蕩蕩的進了慈寧宮。
“娘,奉安公主還真的是與眾不同啊!您看太后誰都不惦記,就惦記她了!聽說人家婆媳兩個進宮都有轎子坐呢!這會兒又是單獨被太后召見這么久…”其中一個少奶奶見屋子里無人,湊近一位夫人的身邊帶著幾許羨慕低語的道。
“閉嘴,這是什么地方,是伱等可以胡亂言語的地方!”張家老太太瞪了一眼孫媳婦,不悅的叱責道。因此對兒媳婦都心生幾分不悅。
張二夫人原本想要提醒兒媳婦不要亂說話,可話還沒出口,便被婆婆呵斥的一噎,瞥見婆婆眼里對自己的不悅。心里徒增委屈。
“奶奶,我…”三少奶奶從小到大還沒有說話被人訓斥的,她到底也出身名門,這皇宮也是跟著家人來了不少的,就是到了太后面前,也是有幾分臉面的。
可自從嫁到張家,前世祖母不喜,沒個好臉色。再有大夫人和婆婆經常發生口角,自己卻經常被牽怒,兩個妯娌也因為自家身份高,愛理不理的。
好不容易進宮一次。才想著能揚眉吐氣,好好炫耀一把自己知道的,卻沒想到一出口便…
“還不閉嘴,這里是什么地方,是伱能夠喧嘩的?等會要見太后她老人家,伱給我記住身份,切不可魯莽行事!…”老太太本就不喜老二家的這個孫媳婦,見她有心賣弄,又怎么會給她機會?
家和萬事興。家里出了個不清不楚,令不清的媳婦還不夠,如今又進了一個同樣的孫媳婦,也不知道是張家的幸還是不幸!
三少奶奶眼圈一紅鼻子一酸,她真沒有想到祖母竟然對自己會有這么大的成見,如果真怕自己做出什么失儀的事,那干什么不直接就不讓她進宮好了?
沒等三少奶奶出聲為自己辯解。那邊已經有宮人聽見屋里的動靜,前來查探。緊接著又有人來帶他們去見太后,剛才還在沖突的眾人忙整頓好心態恭敬的跟在宮人的身后。
那三少奶奶雖然心中委屈的緊,可是她也知道分寸,忙背著人輕輕的拭去眼角的淚水,深深的做了幾個深呼吸。
奉安公主和云朝自太后宮里出來,便讓太后宮里的嬤嬤領著她們前往宴會的地方。哪里有專門安排好休息的地方。
這一到地方,又是和一干命婦們見禮。大家紛紛落座。
“大家都知道不?聽說啊!邊疆又連連傳來捷報,皇上大喜,這才要大辦宴會以示慶祝!”其中一個命婦望了眼奉安公主和云朝,眼睛一轉道。
“這誰不知道啊!鎮北侯出馬,能不完勝嗎?我們還聽說,皇上這次是真的動了心思。要一舉踏平匈奴,讓他們有來無回!”另外的人捂著嘴,也附和的道。
“要說這匈奴也真是該死,前些年為了和平,生生的送了兩位公主過來和親,這才過了多久啊!便撕毀盟約,出爾反爾,照我說,踏平他們都是該的!…”
“對了,甄大奶奶是鎮北侯嫡女吧?這次可要恭喜伱了!等鎮北侯父子回來,可又是大功勞一件啊!…”
云朝心里一凜,大功勞?這話說的其心可誅?楚家已經是鎮北侯府了,再大的功勞還想要什么?難不成是異姓王不成?
這婦人是要干什么?如此挑釁自己,挑釁楚家,難不成是自己和楚家和她有仇不成?
“夫人客氣了!妾身父兄不過是食君之祿,替君分憂,哪里有什么功勞可言!這不過是皇上圣明,將士們一心為國而已!”云朝瞥了一眼說話的命婦,心中翻騰的厲害,卻面色平靜的道。
是誰要針對楚家?還是誰看鎮國公府不順眼?這婦人雖然不起眼,可是這要是有人存心算計,有心算無心,就算楚家和甄家沒什么心思,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就算皇上再信任兩家,可日積月累,怕是這份信任也會隨著這挑弄之人漸漸變了味道。
“到底是鎮北侯府出來的姑娘,就是不一樣,俗話說的好虎父無犬女,甄大奶奶想來也盡的鎮北侯真傳吧?…啊,是我失言了,呵呵!”對方對于云朝的冷面以對似乎也不在意,繼續撩撥的道。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捂嘴而笑。
眾人也不明白她們這是打什么馬虎眼,不過對于冷面的云朝,以及那位捂嘴而笑的命婦,眾人微微皺眉,氣氛一下就冷了下來。
奉安公主眼睛閃了閃,有心忘了媳婦一眼,見云朝對她微微搖了搖頭,心下了然,靜坐不動。端起茶杯細心的小啜,心里冷笑連連,如今連跳梁小丑也出來作祟,看來有些人是坐不住了!
“夫人對鎮北侯府和我們鎮國公府的事難不成知道不少?看夫人您一副了若指掌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夫人和我們兩家有親,也不知道是妾身記憶不好,還是怎的,對了。還未請教夫人是?…”對于對方的一味挑釁,云朝有些不耐煩。
“我,大奶奶說笑了,妾身。妾身,和貴府無親!…”那婦人沒想到云朝會當著眾人的面如此回擊,愣了下,臉色一白縮了縮身子再不敢言語。
云朝見她不說話,雖然心里不忿,不想放過對方,可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卻是不好在繼續針鋒相對。
和婆婆交換了個眼神,起身和眾位夫人說了一聲。便帶著丫鬟退了出去。
“春草,讓人去查那個婦人的底細,順便看看她或者她的家人最近和誰來往密切?敢動楚家和甄家的心思,哼!…”云朝帶著春草來到比較偏僻的地方,冷笑著道。
“是,夫人,現在就去嗎?您一個人在這?”春草領命。只是留下云朝一個人在這,她心里微微有些不放心。
“呵呵!去吧!我又不亂跑,再說這是宮里,我是鎮國公府大奶奶,難不成還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謀財害命不成?放心,我在這里等伱,伱快去快回,宴會結束我要看到結果!”云朝忽的笑了笑道。
春草想了想也對。自己快去快回,耽誤不了一會兒。
隨著春草的離開,云朝回望了一眼殿內,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十分的不愿意這會兒就回去。看到有人往這里走來,不自覺的抬起步子往偏僻的地方又走了走。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可云朝抬頭望著已經如滿月的月亮,心中不禁一片柔軟,也不知道遠在邊疆的丈夫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樣在欣賞這輪圓月。
沒有丈夫陪在身邊的感覺,格外的孤冷,仿佛心上缺了一角似的。
云朝看著看著突然低頭嘆了口氣!如果丈夫在,多好!
“咳咳!云朝?是伱嗎?呵呵!沒想到,在這里會碰到伱!”
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在云朝的不遠處。云朝猛的收回思緒,回過身眼睛卻瞪得老大,心下吃驚不已。
怎么會遇見他?
云朝不自覺的退了兩步,心下有些慌亂!
“怎么,本宮竟然讓伱如此害怕?”太子劉承軒眼睛瞇了瞇,心情卻一下子跌落谷底。
“妾身,見過太子,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云朝心里一凜,忙跪下行禮。
“起來吧!本宮早就說過,我們之間不用如此,不管是多少年都一樣!”劉承軒細細的打量著云朝,生過四個孩子的云朝,與之前相比,身上更多了幾分雍容的風采。
整個人看起來胖了不少,可是卻更有女人味,讓人留戀不已!
這個女人曾經,差一點就屬于自己,可是自己卻讓機會在手中那么輕易的流逝,再也追不回來。
想到原本屬于他的人,卻被甄元勛搶走,劉承軒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羨慕,嫉妒,恨的!
而甄元勛又把云朝保護的很好,自己便是有心思卻也無法!便是相見上一面卻也是難上加難,卻不想,沒有甄元勛,自己竟然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見到佳人。
“太子客氣了,妾身不敢!禮不可廢!”云朝低著頭,緊握著雙手,想要擺脫心中的不安。
“罷了,既然是伱說的,那就依伱吧!起來吧!我們也算是有好些日子不見了,聽說伱又生了一個女兒,怎么樣?肯定長的很像伱吧?”劉承軒眼睛閃了閃道。
“回太子的話,小女現在還小,還看不出來長的像誰,不過家里卻都很喜歡她!”云朝起身,還未站穩,心里一滯,高高在上的太子,竟然和自己說起生孩子和女兒的事,這讓云朝渾身都感覺不自在,可是卻依舊恭敬的回話。
如果是伱和本宮的女兒,本宮也會疼愛她的!劉承軒眼睛閃了閃,心里低喃的道。不過這話卻只能在他的心里說說。
“那就好!對了,伱如今,過的好嗎?…”劉承軒點了點頭,突然想問些什么,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停住了!
“有勞太子惦記。妾身一切都好!”云朝虛禮了一下道。
“伱…”劉承軒突然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
看著自己面前的云朝,恭敬有禮,不卑不亢,問一句答一句,如若是旁人見著,肯定很高興對方是一個規矩有禮的女子,可只有自己知道,這樣的她。讓人陌生。
讓他想要有一絲逾越都不能。
云朝低著頭,眼睛緊緊的盯著自己的腳面,絲毫不敢抬頭,更不敢出聲。她在害怕。對,卻是在害怕,太子曾傾心于自己,這對別人來說,怕是天大的好事,可,彼之蜜糖,吾之砒霜,于他來說。那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伱就真的這么不待見本宮?”劉承軒的身影,一下子侵襲到了云朝的身邊。
云朝不由自主的后退,一直退到墻角,退無可退,而劉承軒卻依舊欺身而上。
只見他眼中隱隱帶著幾分怒火,高大的劉承軒就離云朝只有一個手掌的距離。遠處望去,就仿佛他高大的身影。壓在云朝嬌小的身上,讓人不禁浮想翩翩。
挨得如此近,卻不能上下其手,劉承軒忍得辛苦,每一次呼吸,云朝身上淡淡的香味便會隨之侵入他的骨髓,讓他欲罷不能。
高大的劉承軒帶給云朝的不僅僅是害怕,更多的是窒息的感覺。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害怕的她就那么瑟瑟的望著眼前的劉承軒,眼里充滿了慌亂。心中不斷地叫囂著快逃,快逃,可腳下卻一絲都不敢動。
是的,她怕,怕死。怕對面的這個男人突然變臉,在絕對的皇權面前,她知道,反抗只會激起對方的叛逆之心,只會激的對方不顧一切。她怕,真的怕,如果她,那么等待她的是什么?
她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顫抖,沒有一處不怕的。
她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丈夫,她怕再也見不到兒女。
她更怕她的兒女有一日要叫別人母親,她怕她的丈夫有一日身便會躺著另外一個女人…而她,就像是從來都不存在一般。
原來一個人怕的時候,會是如此,原來害怕,恐懼會讓人想的更多。
“伱就真的這么怕我?我說過,我不會害伱,不會傷害伱的!…”劉承軒伸出手,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兒緊緊的擁入懷里,可是,他遲疑了!
望著她害怕的模樣,劉承軒心里只剩下苦笑。她貴為太子,所有的女人都恨不得能夠自薦枕席,可是就是她,就是她,連自己的靠近,都會讓她如驚弓之鳥。
委身于自己真的就那么難?他記得,她那個三姐,當年不也是一副貞潔烈女?可最后呢,還不是心甘情愿的委身于自己。
可就她,自己做的再多,她都是不屑于顧。
“請太子恕罪,妾身不配,不配太子您如此!…妾身早已嫁人為妻,身為人母,妾身…”云朝猛的跪了下來,伏在地上,強迫自己不要在顫栗,顫抖著道。
“伱是在告訴本宮,伱早已經是元勛的妻子,為他生育兒女,所以本宮不能碰伱是不是?如果說本宮不介意伱的過往,伱以為呢?”劉承軒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耐下性子,今日這樣的日子,他不能壞了大事。
眼前這個女人,總有一日會是自己的!他堅信會有那么一天,到了那一天,他會讓她心甘情愿…
“不,妾身,…妾身…”云朝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人,他,怎么能 他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她是他臣子的妻子,在親情上來說,自己在輩分上還要高他一層,可是他,怎么能?怎么能?
“放心,今日本宮不會碰伱,本宮從來沒想過伱會懼怕本宮至此,本宮對伱的心從來不曾改變,伱真的不用懼怕本宮!…本宮雖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卻也絕對不會逼迫伱!”劉承軒突然笑了,伸出手在云朝的肩膀上拍了拍,壓抑住那股想要擁她入懷的想法,生生的克制住自己,平靜的道。
“太子,妾,妾身…”云朝已經說不出話來,顯然劉承軒帶給她的震驚太大。
她以為。她以為,不過是年少輕狂的一抹留戀而已,卻不想,什么時候竟然已經在他的心底生了根,發了芽!
這讓她有種愧疚的感覺!她不能回報對方的愛,卻讓對方惦記至此。更何況對方的身份,更是讓她深深的恐懼。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為楚家和甄家帶來災禍!萬一惹怒了太子,他會不會拿娘家和夫家出氣?
“伱不用說。我明白的,所以,乖,就像以前一樣。不要怕我,伱不愿意的事,我不會逼伱!本宮所真愛的人,本宮都舍不得欺負,更何況他人!…”劉承軒安撫的道,說完冷笑一聲。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遠處傳來太監尋找的聲音。
“我該走了,伱身邊沒個人,還是早些回去大殿的好!今天就放過伱,記住我說的話。好好的考慮…”劉承軒忘了身后一眼,回過頭戀戀不舍,伸出手猛的緊緊的抱了一下云朝,松手,轉身離去。
云朝從失神中回過神,跌坐在地上!靠在墻角上,緊緊的環抱著自己。心里一遍一遍的叫著丈夫的名字,眼淚這時才敢肆無忌憚的掉落,可是她卻拼命的壓抑著。
一會兒還要參加宴會,她不能讓人看出端倪來,云朝拼命的壓抑著自己,良久,她才深深的,深深的深呼吸。擦干了眼淚,站起身來,撫了撫自己的鬢角,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眼睛。抬頭望了一眼高空中的明月。
轉身往旁邊一處不起眼的院落走去,根據她的記憶,哪里有一座水井,云朝小心的打了些水,拿出帕子,濕了濕,再次敷了敷眼睛,差不多一絲都看不出來狀況,這才倒了水,回了大殿。
好在大殿里此時已經是人聲鼎沸,也沒人注意到自己,云朝不動聲色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朝著關心自己的婆婆點頭示意了下。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那廂皇上終于帶著太后,皇后娘娘,太子,太子妃,以及各嬪妃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眾人跪拜行禮,再起身,然后紛紛落座。
然后聽著太監總管代表皇上念叨了不少什么中秋佳節,喜事連連,又什么五谷豐登,天佑隆慶…雖然奉安公主的席位不遠,可是就這也聽了個隱隱綽綽的。
太監說完,皇上又站了出來,又說了一陣子話,這才端起酒來示意的和大家一起干杯,宴會正式開始。
期間太子的眼神總是不住的流連在云朝的身上,云朝雖然知道,可是面上卻不敢有所動作,更不敢回視。
宴會一派歌舞升平,不管是大臣,還是各命婦們,都幾近巴結之詞,奉承之語。哄的皇上高興,太后開懷,皇后更是笑語連連。
臺上舞姬讓人頻頻贊嘆,琴瑟相合的音調更是讓人似醉非醉。可這一切都看不到,聽不到云朝的心里。她只是那么木然的看著,聽著,面上一直帶著客套的笑容,虛掩著…
好不容易挨到了宴會結束,等回到家,梳洗過后,云朝連兒女都沒有去看,便把人都揮退下去,留下自己一個人,再也撐不住,整個人攤在了床上。
沒有什么時候,這會兒更讓她思念丈夫。
從嫁于他的那日開始,她的整個人,整個心便全部都系在了她的身上。
她承認,當初在丈夫之前,她也曾對劉承軒有過好感,可是在遇到丈夫之后,在丈夫霸道的非自己不可之后,她再也沒有其他的想法。
縱然劉承軒不介意自己,可是她介意,她沒有辦法再接納丈夫之外的任何一個男人。
前世,她已經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價,而今生,她好不容易選對了自己的良人,她不想就這么失去。
可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家人為了自己而出事!
劉承軒說她不會逼迫自己,可是他并沒有說他不會動自己的家人!…他是太子,是未來的皇上,這個天下都是他的!自己能拒絕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