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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這些年,楚梅和楚凱怕是沒吃過什么苦,吃的,穿的,用的,樣樣精致,比起云朝她們兄妹幾個嫡出的來,都是只有多沒有少的。
徐氏一直以來不是沒有怨言,可是有王老太太在上面頂著,旁人能說什么?
如今沒有王姨娘,老太太又不管事,自然沒人替楚梅兄妹倆個操持。
徐氏還算是好的,沒有想著苛責她們,至少任由她們與府里庶出的公子小姐一樣的待遇。要是換成那心胸狹窄的,說不得就得讓她們嘗嘗身為庶子庶女的苦。
可徐氏并沒有這么做,而是選擇放任,以前沒有管,現在自然也不會管,好的壞的都是一樣待遇,她有那時間不如多照顧自己四個兒女,犯不著為著個庶出的子女,給自己找不痛快。
可惜有些人不知足,不明白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自以為什么都是理所當然。也不想想,以他們身為庶出的子女的待遇,有什么本事天天吃燕窩魚翅的?
可有些人就是如此,被人在手里捧管了,乍然跌落谷底,還以為旁人都對她都是差的。自然而然就認為是有人虧待了她們。
從不去想想,他們所得正常不正常,應不應該!
還滿心思的盤算著,怎么才能讓旁人吃一個大虧,才能給自己出口惡氣。
云朝洗完澡出來,一邊擦頭發,一邊打了個哈欠。
“哎呦!我的小祖宗哎!天熱,您也不能這樣啊!頭發不擦干就出來,吹了風,要是再生病可怎么好啊!”秦嬤嬤瞅見。忙上前接過手帕子,拉著云朝坐下,替她擦起頭發。一邊擦一邊還不住嘮叨。
“嬤嬤。知道啦!這不是太熱,想著沒事嘛!”云朝吐了吐小舌頭,笑著道。
“小姐。夜宵來啦,您洗好了沒?要不要趁熱吃?”春燕開心的端著云朝的夜宵進了屋。笑瞇瞇春風迎面的,一看就知道心情很好。
“晾一會兒在吃,我可不像你,沒那么厲害的嘴!”云朝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放一邊晾著。
“嘿嘿!奴婢知道啦!”春燕訕訕的笑了笑,放下宵夜,扭捏的站在了一邊,欲言又止的。
心里像是小貓在撓癢癢似的。一副恨不得不吐不快的模樣。
云朝看著她那樣子,就知道她有話說,有意晾著她,看她能憋到什么時候。
“小姐,奴婢剛才去取宵夜,碰見三小姐身邊的秋月在和廚房的馮嬤嬤吵架,嘖嘖!…那個兇啊!聽六小姐的丫鬟杏兒說,是為了夜宵再吵呢!聽說三小姐以前夜宵不是燕窩就是魚翅,嘖嘖!咱們府里那可是獨一份吧!”春燕見沒人里她,最終還是忍不住八卦的道。
“你這丫頭。這話可不能亂說!”秦嬤嬤皺了皺眉。
“嬤嬤,我怎么可能亂說呢!當時可是還有大廚房里不少人在呢!大家都聽見秋月和馮嬤嬤吵架,說是以前她們小姐每日不是燕窩就是魚翅的,還說姨娘現在被禁了足。大廚房欺負人,克扣了三小姐,給的都是殘羹剩菜,就是她們這些做丫鬟的都吃不下的!…”春燕昂著頭,見秦嬤嬤不信,照本宣科的把今個聽說的又學了一遍。
“嬤嬤這么看?”云朝沉默了一下問。
“這事還得看三小姐是什么態度,秋月今個這般,可不一定是三小姐收益的!”
“我想也是,三姐姐做事不會這樣,她要鬧不會就這么輕易算了,…呵呵,看明個吧!我也想知道三姐姐從云頭跌落的感覺如何!”云朝瞇了瞇眼笑著道。
楚梅被嬌寵,她一直都知道,老太太偏愛她,有什么好東西都分給她們母子三人一份,吃的,用的,更是府里頭一份。
那秋月既然能說出這樣話,那就代表這其真實性,嘖嘖!她這位三姐姐,還真是…看看人家,一個庶出,比她這堂堂正正的嫡女,過的日子都好。mhtxs.cc[棉花糖]
天天燕窩魚翅,她也不怕消化不良!
“老太太也太偏心了,明明咱家姑娘才是正經嫡出…”春燕撇了撇嘴,氣憤不已。
聽秋月那口氣,感情她們平日里吃的那都不是飯,小姐們的宵夜,人家做丫鬟的都不屑吃呢!憑啥啊,難不成她一個丫鬟,比正經小姐還尊貴了不成 “閉嘴,你最近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這樣的話都是你能說的!”秦嬤嬤瞪了一眼春燕,覺得她真是越說越過分了,先是說是非,現在倒好,連老太太也編排上了。
要是讓外人聽到了,還以為是她家小姐對老太太心里有怨言呢!往小說這是怨言,往大里說,那就是不孝。這樣的話也是她一個丫鬟能隨意說的?
“嬤嬤恕罪!”春燕被嚇了一跳,吐了吐舌頭,可憐兮兮的望了一眼云朝。
云朝頭抬頭沒有抬一下,春燕最近確實有些逾越了,她可以容忍她四處打聽消息,說八卦,可是卻不能容忍她口沒遮攔,秦嬤嬤能好好調教一下,也是好事,否則,以后她還真的不敢再用她。
昨日,就是因為她,差點害的自己成為眾矢之的,最后還是免不了被殃及池魚。她不介意高調,也不介意在需要的場合表現一二,可是那前提是自己覺得那樣對自己有利,自己是自愿的。
而不是因為身邊的人魯莽,逼得自己不得不如此。
前世她已經過的太多那樣被人逼迫的日子,今生她想要過的暢快,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過日子。
再往后的幾日里,原本云朝以為的大鬧并沒有發生,楚梅那邊一直安安靜靜的,仿佛那些冷落,那些天差地別都從來不存在似的。
每日里與云朝她們同進同退,沒有任何的怨言,也沒有什么過多的表情。看著這樣的楚梅,大家都有些恍惚,覺得似乎她是不是從來就是如此。
可是只有云朝知道,這樣的楚梅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中秋節過后,天氣漸漸轉涼,徐氏按照家里的慣例,為各房添置秋衣及冬衣,到了楚梅母子三人這里,下人拿著往日的慣例來尋徐氏,問她拿主意。
徐氏看了半晌后,把賬冊扔到了一邊,比照著二房另外兩個姨娘和庶出子女的例吩咐了下去。以前楚梅母子三人的衣食住行,都有王姨娘和老太太添補一份,如今沒有人添補,自然同旁人一樣。
徐氏沒認為這有什么不對,反正她是不會為旁人多添一兩銀子的。
秋衣做出來,分發了下去,楚梅拿到衣服,終于連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當晚,便傳了消息給她哥哥楚凱。
第二日一早,楚梅沒吃早飯便換好了衣服,由秋月攙著往榮禧堂請安。
老太太今日起來,精神頭不錯,看著孫子孫女都來請安,心情更是好了幾分。紛紛讓她們坐,又詢問了遲早沒?
自然,其他人都是吃過的,只有楚梅兄妹兩個沒吃,老太太一聽,忙急著讓丫鬟擺飯帶著她們先吃早飯,其他幾個孫子孫女則坐在花廳喝茶聊天。
“還是奶奶這里的飯菜好吃!吃了奶奶這里的飯菜,旁的飯菜都吃不下了!”楚梅一連吃了不少,兩小碗粥,又吃好幾個湯包,豆沙糕什么的。
不僅她,就是楚凱也吃了不少,她們兄妹兩個的飯量,一下子嚇到了老太太。生怕他們吃撐了,壞肚子。
“奶奶沒事,最近都吃不慣,沒吃好,今個這頓才算是吃飽了些!”楚梅和楚凱交換了個眼神,擦了擦嘴道。
老太太一聽這話,微微的皺了皺眉,叫過伺候她們的丫鬟上前回話。
這一問,可算是問對了,秋月是個能說會道的,老太太只問了一句,她便稀里嘩啦倒豆子似的把這一陣子以來,楚梅受的委屈,全說了出來。
“老太太,您可憐可憐我們家小姐吧!這些日子以來,就沒吃過一頓飽飯,奴婢早讓小姐來求老太太,可小姐說您身子不適,她不能盡孝已經是不好了,怎么還能再來勞煩您!還有…老太太,您看看小姐身上穿的衣服,不適奴婢說,小姐自小養在您身邊,身嬌體弱的,哪里穿過這樣的料子…”
楚梅低著頭,紅著眼眶,硬是逼著自己強忍著淚水,那副小可憐,不肯多說一句話的模樣,可真真是疼煞老太太了。
拉過楚梅的手,心疼的抱著她,這時候才發現楚梅身上衣服的款式雖新,可是料子卻只能算是一般,楚梅從小在她身邊長大,哪里穿過這樣差的衣服。
心中的怒氣頓時就被挑了起來,在看到旁邊同樣忍氣吞聲紅著眼眶的楚凱,腦子里紅的一聲,火苗蹭蹭的往上冒。
“你們兩個跟我過來,我倒要看看,我這還沒死了!竟然就有人不把我當回事!…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有多能耐,竟然,竟然,不要臉皮至此!…”王老太太拉著兩個孫兒的手,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立時叫徐氏過來狠狠的教訓她一頓。
往日里她只當徐氏是個柔弱的,雖然看她不上,可是至少知道她是個和善人,不會做陰損的事。可是現在看看,她真真是瞎了眼了!
她不做,她不做還會有誰做,這兩個孩子就算不是她生的,可到底叫她一聲母親,她怎么能如此苛待?
就算王姨娘做錯了事,害的家里蒙羞,可她不是也被罰了嗎?她至于和兩個孩子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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