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āo親自坐鎮長平,因為長平城里有他的老對手龐元,曹cāo舉目四顧,自己麾下也算是人才濟濟了,但是能夠跟龐元抗衡的人,可能只有荀攸和程昱,可惜這兩個人都不能到長平來,于是曹cāo只好自己cāo刀了。
長平之戰還沒有正是開始,南邊卻傳來了方志文渡江北上的消息,曹cāo聽到這個消息,頭疼病就發作了,靠在大帳中的床榻上,曹cāo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正打算用夏侯淵繞過長平突襲新汲然后威脅許昌,如果打得好甚至有希望一舉拿下潁川,關閉通向司隸的門戶,讓劉備的兩個地盤之間難以互相呼應,然后再慢慢的解決汝南和荊州問題。
誰知道這個時候方志文會忽然渡江北上,雖然方志文僅僅是占據了原本就是空城一座的廣陵城,但是曹cāo卻無法安心,誰知道方志文還會不會進一步向西蠶食,這事與之前突襲蒙陰的事情結合起來,正是一南一北兩把刺進曹cāo后背的利刃啊!..
“哎!”
曹cāo長嘆了一聲,屏風那邊忽然傳來戲志才的聲音。
“主公因何感嘆啊!可是為了方志文北渡?”
“志才,你來了,近前說話吧!”
戲志才繞過屏風,仔細的看了看曹cāo的面色,見曹cāo面色尚好,心下也不由得松了口氣,侍衛給戲志才搬了個圓凳過來,戲志才很自然的坐了下來。
“主公可是在為方志文的北渡擔憂?”
“正是,每當想起方志文在我背后磨刀霍霍。心里就難以安寧,腦袋里就像是有千軍萬馬在來回奔騰一樣,難受!”
曹cāo說著。使勁的按了按自己的額角,似乎想要將那些就快要奔騰而出的腦漿給按回去一樣。
戲志才笑了笑道:“主公想岔了!”
“嗯?想岔了?志才是說,方志文北渡的意圖并非是本相所想的那樣?”
“正是!”
“這這是從何說起?!”曹cāo忽地的從靠枕上坐直了身體,剛才的懨懨的神情一下就都不見了!
“主公,方志文北上的目的為何我們都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根據他的行為來猜測一下,主公看屬下猜的對不對!”
“好。好,志才快說!”
“主公,若是您是方志文。想要圖謀我軍地盤,您會選擇什么地方動手,廣陵么?”
“這個廣陵也未嘗不可,因為廣陵不惹人矚目。我軍在廣陵方面也沒有駐防。相對來說,進占廣陵要比別的地方容易得多。”
“好吧,那么就算主公說得對,方志文寧愿進占廣陵而不是和縣、安慶、潯陽等等地方,是為了簡單一些,那么為何不選擇海西?那里的戰略位置要重要得多,而且作為戰場看,那個方向比廣陵周圍的水網地帶也更合適。”
“這”
“主公。您無法否認,我軍在長江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防御能力。方志文實際上想在什么地方登陸都可以,所以當我們我們根本就無法去防御一個威脅的時候,只能選擇不防御。”
“不防御?!”
“對,就像袁紹根本就不對方志文設防一樣,他甚至將泰山郡的部隊全部都調往魯郡,完全將蒙陰的徐晃,當作了自己的大將看待,呵呵,主公,我們不妨也學學!”
“這這怎么可能?!”
“這完全可能,我們既然不能處處設防防住方志文,那么就只能不設防,等到方志文真的展開行動的時候,我們再去考慮如何與之戰斗,在此之前,我們只要做好現在的事情就是了。”
“這是什么話,怎能如此想,這么一來,豈不是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了方志文的身上,這絕對不行!”
看著曹cāo黑乎乎的臉,戲志才無奈的笑了笑,曹cāo的戒心很重,所以安全感很差,讓曹cāo接受這么一種高風險的戰略路線那絕對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可是主公,我們有能力這漫長的防線上設防么?從彭國、東海、下邳到淮南、廬江,如何防得住,因此我們要做的就是要點防御,只守住那些要點城市,若是真的與方志文全面開戰,再調集重兵構建戰線,在此之前,只能守住要點!”
曹cāo皺緊了眉頭,思索了好一會,才勉強的點頭道:“好吧,就算志才此點可行,那么跟方志文北上的企圖有關系么?”
“有!如果方志文北上是為了攻擊我軍,那么在他沒有發動之前,我們其實做不了什么,因為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會從什么地方開始動手,因此,防御也無從防起,只能下令各地加強戒備,修葺城防而已。”
“呃這個倒也是!”
“如果,方志文僅僅是作態,那么我們就更加不用理會了!”
“作態?”
“對!作態,方志文的目的是希望我軍與劉備大戰,與袁紹大戰,將中原打個天翻地覆最好,將中原徹底摧毀也無妨,到時候,方志文收拾起來也就簡單得多了!如今主公與袁紹和解,方志文已經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實了,因此他必須鼓動我們與劉備大戰,甚至也還會轉而支持袁紹與劉備翻臉,為了給劉備鼓勁,為防止劉備退縮,同時也為了顯示他的立場,也不得不作出主動向我攻擊的姿態,此前蒙陰如此,現在的廣陵也是如此!”
曹cāo的眼神漸漸的亮了,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從方志文選擇廣陵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其實就很能說明問題了,似乎確實是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曹cāo下意識的按了按額頭,發現自己的頭一點都不疼了,神清氣爽的。精神百倍啊!
樂進進駐武平,接替了夏侯淵,將夏侯淵的騎兵釋放了出來,夏侯淵迅速的南下陳縣,隨后悄悄的運動到紀靈重奪回來的西華要塞。
夜里,西華要塞外卻很是熱鬧,一車車的糧草、一隊隊的馱馬正在從西華要塞中走出。之所以選這個時候出發,是因為到達穩強附近的時候正好是白天,可以避免被偷襲。相對來說,靠近西華這邊的安全性肯定比靠近穩強要高。
不過,這隊數量不少的后勤部隊在離開人們的視線之后,就轉變了方向。那些馱載在馬背上的麻包隨即被扔掉。馬車也被解除下來拋在路邊,原來這些麻袋里面裝載的都是干草,士兵們紛紛翻身上馬,整隊之后迅速的向西北方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凌晨,夏侯淵先用小股的部隊扮作劉備軍,騙開了新汲的城門,然后大軍突進,一舉奪下了新汲城。打開了通向許昌的大門,隨后曹cāo拋開了長平。率軍連夜突進,趕在魏延到達之前沖進了新汲。
曹cāo這招夠狠,一下就將劉備的防線撕得七零八落,長平的位置顯得極為尷尬,穩強的爭奪也變得很雞肋,一旦曹cāo攻襲守軍不多的許昌,劉備西部的戰線就完全被割裂開來,如果曹cāo繼續向穎陰推進,那么劉備整個領地都可能被割裂開來,潁川的地位對劉備實在是太重要了。
因此,劉備立刻下令龐元和魏延放棄長平向許昌撤退,自己也從穩強主動撤退到臨潁,與許昌互相呼應,打定主意要堅守潁川。同時,有下令陽夏的高覽退守扶溝,穩守許昌的東線。
“軍師,這回被曹cāo給擺了一道啊!”
魏延站在城墻上,看著正在遠處游蕩的夏侯淵的騎兵,頗為不甘的說道。昨天他與夏侯淵單挑了一回,打了個平手,之后夏侯淵就不再來挑釁了,只是在遠處游蕩,追逐襲擾異人的部隊和城內派出的偵騎斥候。
龐元搖著羽扇,瞇著眼睛看著掀起塵土的曹軍騎兵,淡然道:“這是遲早事情,當曹cāo的主力部隊從東線抽身出來,我軍就注定很難保持攻勢了,如果主公早點接受在下的意見,主動收縮防御,也不會被曹cāo鉆這么個空子。”
“哎!接下來怎么辦,被動防御么?”
“還能如何?如今的戰場敵軍騎兵比我們更多,光是防止這些騎兵滲透破壞就是個問題,不過,如果能充分的利用好異人,問題不大,等防線穩定之后,再圖謀進攻,曹cāo的弱點就是異人的數量不足,只要我們死死的咬住這點,就算在潁川、陳縣方向不能取得戰果,能為濟陰方向爭取時間也不錯。”
“可是曹cāo不會轉而攻擊陳留么?”
“這個肯定會,所以我說要用好異人啊,異人的能力發揮出來,能夠充分的遲滯和牽扯曹cāo的攻擊,讓曹cāo不敢分兵北上,等到濟陰有了結果,再集中兵力攻打陳縣就是,只不過,到時候袁紹會如何做也是個問題啊!”
“袁紹?這個無義小人,難道他還敢反咬一口不成?”
“為何不可?你都說他是無義小人了!呵呵。”
“呃如果真是那樣,可就麻煩了!”
“是的,事情已經開始變得麻煩了,或者說,一開始,就有人將事情朝著復雜化的方向引,我甚至懷疑,不定什么時候,公孫瓚和司馬防也會攪和進來呢!”
魏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怎么會?!”
“呵呵,猜測而已,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真相如何,只有拭目以待了!”
魏延有些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神色復雜的順著龐元的目光向城外看去,曹軍的騎兵已經漸漸的遠去,留下漫天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