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終于踏進了房子城,這個趙國的郡治曾經繁榮過,可如今卻是人去樓空,寂寞的大街上除了隨著寒風打滾的枯葉,就只有袁紹自己的士兵們,還有在屋頂上偶爾呱呱叫著的烏鴉,好一個凄涼的景象。
“元圖,完成了搜索了”
“已經完成了,什么都沒有發現,連條狗都沒有。”
袁紹嘆了口氣:“我們辛辛苦苦的打下來的就是個空城”
“主公,其實這也并非是壞事1逄紀輕聲安慰道。
袁紹停住腳步,側頭看向逄紀,神色中頗有不虞,逄紀趕緊笑著解釋:“主公,原本這些地方是有居民,也曾經繁榮過沒錯,但這些居民可都是太平道的教眾,就算我們能夠將這些居民留下,也難保這些人將來在某種情況下降而復叛。與其讓其到時候造成嚴重的危害,還不如現在就將他們全部的驅逐,然后安置支持我們的百姓。”
袁紹想了想,似乎也很有道理,臉上的神色稍霽,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去,悄悄抹了把汗的逄紀趕緊跟上,后面一眾臣屬和將士們簇擁而前。
房子城的失陷讓廮陶成了兩面被夾攻的形勢,而且北面的平棘一旦被攻破,廮陶就成了孤城了,在廮陶的張燕和于毒見情況不妙,只好再次主動的放棄了廮陶,撤往平棘,黃巾軍的整個戰線幾乎完全退守到常山郡內。
袁紹軍的張頜部迅速的占領了重鎮廮陶,隨即揮軍北上攻打平棘。袁紹則率軍沿著西線北進攻打元氏,與張角對陣。
隨著黃巾軍的壓縮,黃巾軍的阻擊力度也漸漸的大了起來,其實這跟天氣也有很大的關系,因為開始下雪的緣故,黃巾軍撤退的速度受到影響,張角和張燕不得不加強了抵抗的力度,以為民眾的撤離爭取更多的時間。
袁紹雖然被迫減緩了進擊的速度,但是卻更多的利用騎兵和玩家向著黃巾軍的側后滲透,畢竟袁紹對與得到一個空蕩蕩的地盤是不滿意的。不過越是這個時候,張角也越發的小心,高額的懸賞之下,黃巾陣營的玩家漸漸的恢復了精氣神,充分的利用熟悉的地形,將仗也打得有聲有色了。
光熹六年永漢五年十二月二十日,代郡與常山交界處的舊長城山口外,一隊隊的黑甲騎兵安靜的站立在東邊的坡地上,看上去黑壓壓的一片。顯得肅穆而凝重,軍旗在北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唱響一支悠遠的曲調。
張角最后一個通過長城的隘口,回頭向南邊看去,這一片自己曾經戰斗過的熱土,自己有生之年怕是再也回不來了,這一刻張角感慨萬分,胸中充滿了無以言表的復雜情緒,良久,終于化作一聲長嘆!
張角撥轉馬頭,向著山坡下奔去。在坡底,周倉的親衛騎兵正排列著整齊的隊伍,待到張角一行來到陣前,衛隊副將晆固上前迎住張角和周倉,抬頭向東側看去。
“師尊,方志文在那邊想要見見師尊。”
張角抬起頭,隔著北風中零落的穴看去。山坡上森嚴的騎兵陣前,數騎戰馬越陣而出,正在指點著長城方向說著什么。
張角待要驅動坐騎,周倉忽然伸手拉住了張角:“師尊。這.”
“呵呵,方志文鐵騎號稱無敵,如今我部不足兩萬,那坡上足足四萬騎兵,方志文真要做什么,你們擋得住么”
“徒兒只有一腔熱血,拼死保著師尊罷了1
“好,不過這又不能改變事實,好了,隨我一起去吧,也見見你的教官,莫要被他小瞧了。”
張角、周倉、晆固一起打馬上前,待走近了,張角才發現,方志文身邊的只有一個文士裝的男子,其他三人都是女子。
“張教首,一向久違了啊!見您仍然精神爍爍,在下深感欣慰啊1
“有勞將軍掛懷了,老道能有今天,也多拜將軍所賜1
張角一語雙關,郭嘉不屑的撇了撇嘴,香香和太史昭蓉則微微的皺了皺眉,李雪音好奇的看著張角,她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見到張角這個傳奇人物。
“張教首此言差矣,人的命運都是自己選擇的,張教首深諳天道,豈能不知,在下可不敢居功g呵。”
方志文的臉皮之厚張角早有領會,聞言也只是淡淡的一笑:“今日將軍是來看風景的么這北風寒徹,又有什么好看的”
“我可不是來看風景的,我是來見見老朋友。”
“老朋友”
“對啊,您,還有周倉,這位是好像沒有見過啊1
“在下晆固,見過將軍!見過各位1
“嗯,不錯,好一條漢子!周倉,你越發的不長進了,剛才拉住張教首可是擔心我動手害了你家師傅”
“呵呵.”周倉尷尬的撓頭傻笑。
其他人見到如此,也都莞爾,方志文微微的笑了笑,正容道:“若是想要害你家師傅,哪里用得著如此麻煩,只要封鎖你們北邊的通道,冀州黃巾具為齏粉。”
“將軍,俺周倉笨,不懂得那么多,可是俺就不明白,為何將軍會對黃巾軍網開一面”
方志文咧嘴笑了,大家都以為方志文不會回答,但是方志文卻很認真的回答道:“因為沒有必要死那么多人,黃巾軍也是漢人,只不過是一蓄不下去的,懷著另外一種這個世界很大、很大,如果不能在冀州實現理想,不能在中原尋得活路,為何不能另尋出路呢漠北天地遼闊,正是大有可為之地,何必非要在這個擁擠的中原爭得頭破血流呢”
“原來這樣,俺明白了,是將軍宅心仁厚1
“哈哈.”
這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在場的人都笑了,除了莫名其妙的周倉和不大了解方志文的晆固。
笑了一會,方志文忽然轉頭看向南邊的山上,笑著道:“又一個老朋友到了,不知道他敢不敢來見見我呢”
張角若有所覺的深深看了方志文一眼,然后回頭向來路看去,袁紹的戰旗出現在長城的隘口上。
“哥哥,讓我去1
香香不等方志文發話,就驅馬向南奔去,方志文笑著在后面大喊:“讓袁紹下來一會,如果他不敢,讓他滾回恒山以南去1
香香在馬上回身,笑著應道:“知道了,讓他滾回恒山以南去。”
方志文無奈的搖了搖頭,太史昭蓉和李雪音抿嘴而笑,張角扯了扯嘴角,如此大事居然這么兒戲,這方志文可真是讓人難以琢磨啊!
方志文卻朝后面揮了揮手,一隊五百人左右的騎兵忽地由靜而動,踏著整齊的如同雷鳴一般的步伐,向著香香追去,領頭的正是一個滿臉大胡子的將領。
袁紹駐馬長城隘口的山坡上,俯瞰著山坡下的黃巾軍與東側坡地上的黑甲幽州突騎兵,眼角劇烈的抖動著。
在他身旁是逄紀和許攸,文丑和張頜一左一右矗立在后。
“方志文!”
“沒錯,是方志文的大旗,想不到他竟然親自來了,難道是想會會老朋友”許攸用衣袖擋著口鼻,防止冷風和雪沫灌進嘴里,聲音顯得有些悶。
“老朋友呵呵,還真是老朋友。”
“主公,有人過來了。”
文丑的戰馬向前挪蹭了幾步,隱隱保護在袁紹的身前,張頜不知何時握緊了手中的長弓。
“是個小姑娘,還有五百精騎,主公1文丑的眼神好,大聲的向袁紹報告。
袁紹楞了一下,許攸眼睛一轉已經想到了這個小姑娘的身份:“那是方志文的妹妹1
“哦待我一箭射死,滅一滅方志文的驕氣1
“不可1袁紹下意識的急聲阻止,隨后似乎覺得有些不妥,又解釋道:“兩軍陣前不斬來使,何況還是個女子。”
“那我射她的馬總可以吧1
袁紹這回沒有出聲,文丑立刻張弦急射,之間一支烏黑的箭矢閃電一般的射向山坡下的戰馬,馬上的少女見狀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眼見那箭矢就要射進那匹花斑白馬的脖頸,忽然從側面飛來一支羽箭,準確的將文丑的箭矢擊落,接著一道若有若無的光芒從香香身側飛過,帶著一絲輕輕的破空聲飛向文丑,文丑大驚,手中的長弓急揮。
‘咔喳/
“唏律律1
一聲悶響,文丑手中的硬木長弓竟然碎裂四散,文丑也悶哼一生,死死的拉住了戰馬的韁繩,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后后仰,戰馬忽然吃痛,驚叫了起來,踢踢踏踏的后退了幾步,化解了背上的巨大力量。
張頜倒抽了一口涼氣,手中的長弓抬起,正要引弦搭弓,袁紹馬鞭一橫,大聲喝道:“住手,放下武器1
袁紹的喝止即時的阻止了身后親衛手中將要發射的弩箭,張頜也愕然放下手里的長弓,這時山坡下的小姑娘和騎兵已經到了數十步的距離內,小姑娘拍了拍坐下漂亮的花馬,仰起臉鄙視的看向居高臨下的袁紹。
“袁本初!真看不出你還是個如此小心眼的人,做出這等下作的事情,不怕天下人恥笑么!”
袁紹一臉的尷尬,不過隨即他用招牌的爽朗笑容掩飾了過去。
“哈哈本官還以為是什么山賊之類的,卻想不到是你,不在家里老實呆著,你到這里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