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我岳父大人說了,家里有些事情,您暫時不能回家住,他給你安排住進了東街的富源客棧!”來接森山由美的是杜維的秘書,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自我介紹叫杜威,是杜維的一個本家侄子。
杜維看他小的時候讀書聰明,就資助他上學,讀完大學后,就回來幫助杜維,成了杜維的左膀右臂!
杜維為了籠絡這個本家侄子,還把他的大女兒許配給了他,希望將他就此拴住,好好的幫他打理紗廠!
“什么,為什么不讓去家住,我難道不是這家的一份子嗎,你岳父難道不是明媒正娶的把我娶過門的嗎?”森山由美一聽,就不樂意了,剛到依蘭就出現這樣的意外。
這個杜維到底想要怎樣,真以為到了他的低頭,就可以隨意的擺弄她了嗎?
“對不起,四夫人,家里確實出了點兒事情,您最好暫時還是住在客棧里,岳父大人已經給您包下了一個獨院,您可以放心住在里面,使喚丫頭也都齊全!”杜威低眉垂手道。
“這算什么,難道我唐艷玲丟了他的人,還是不配進他杜家的大門?”森山由美發飆道。
“四夫人,不是這樣的,您能不能體諒一下岳父大人,他自己現在都不敢輕易回家住了!”杜威急切的說道。
“哦,他自己都不敢回家,呵呵,這到有意思了,難道就因為我要進這個家門。家里的那三只母老虎就不讓他進家門了?”森山由美失笑道。
“四夫人,家丑不可外揚。這么跟您說吧,是杜家的小少爺失蹤了!”杜威苦著臉道,“家里三位姑奶奶正鬧騰呢,跟我岳父鬧別扭,你推他,他推你的,這已經是好幾天的事情了!”
“失蹤,杜曉宇失蹤了?”森山由美吃驚道。為什么情報中沒有提到這點,是杜維的刻意隱瞞,還是消息渠道不暢通,這個重要的消息沒有反饋到新京方面?
“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家里人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能找到!”杜威頭疼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杜曉宇是三太太所出吧?”
“是的。正是三夫人!”
“她怎么管教的兒子,偌大的一個人居然就這樣不見了,她怎么做娘的?”森山由美冷冷道。
“曉宇經常跟幾個同學玩耍,結果有一天晚上沒回家,大家也都沒在意,等到第二天一早才發現小少爺失蹤了。然后滿依蘭城找,找了好多天,都沒有消息,這不,家里三位太太就鬧了起來。互相指責,三太太因為是小少爺的生母。備受指責,我岳父大人就幫三太太說了幾句話,大太太和二太太就不滿了,然后跟我岳父吵,吵著吵著,就動起手來了,我岳父大人不跟她們見識,就跑到廠里去住了,您這會兒要是回去的話,恐怕家里還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子!”杜威解釋道。
“四太太,不行咱們就暫時住客棧吧,老爺也是擔心您回去無故受氣!”黑田雄勸說道。
“田管家說的是,岳父大人就是這個意思!”杜威忙接了一句。
“我回來的第一天就住客棧,這不是讓人看我的笑話,那我以后還能在依蘭城住下去嗎?”森山由美道,“不行,我今天就回家住,我又不是外人,憑什么要住在外面?”
“四太太,您這是要火上澆油呀!”
“杜威,你前面帶路,我們回府!”森山由美說話間,一股氣勢油然而生,令杜威不敢不從!
“好吧。”杜威點了點頭,反正這事兒就算鬧大了,也算不到他的頭上。
“杜家鬧的這么兇,這女人還敢在這個時候進門,真有膽量!”
“你說什么呀,這個時候要退縮了,那她日后在杜家怎么混?”
“對,杜家那三只母老虎可一個比一個厲害,老大是原配,潑辣,老二撒潑打滾的本事,那是依蘭城敢稱第二,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這老三嗎,原來是個戲子,就會哭哭啼啼的,給杜家生了一個兒子,最是受寵了,只要這小眼睛一紅,淚珠一掛,這杜老爺就什么轍都沒有了!”
“是呀,是呀…”
依蘭城不大,從森山由美登上碼頭,等到她和杜威來到杜府跟前,依蘭城就傳遍了杜家四姨太回府的消息。
很多人都知道杜家老爺杜維在外面娶了一個小老婆,但是只見其聲,不見其人,很多人都好奇,這杜家四姨太長的是怎樣的天姿國色,能夠把杜家的三位太太都比下去?
等他們見到真人面了,這才明白,這杜家老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這杜家四姨太實在是太美了,到底是大城市出身的,一股子大家貴氣,反倒那杜家三位太太不但是小家碧玉,而且還過了年紀,已經是人老珠黃了!
杜家剛走了一位小少爺,這突然又進來一位四姨太,這檔口,怕是有戲看了!
而且等著看戲的人還不止一個。
杜府的鄰居們,生意場上的對手和朋友,那都接到了消息,趙家自然也不例外!
這趙家二少爺跟杜家小少爺可是一同失蹤的,而平日里,這趙二少爺可是這伙人無法無天小子們的領頭。
杜家小少爺失蹤,這杜家人第一個找的就是趙家,但趙家人也沒辦法,自家二少爺也失蹤了,兩家甚至還吵了起來。
杜家也是本城大戶,他有什么風吹草動,自然會引起一些連鎖反應,杜家也是納稅大戶,所以,官面上自然也就多關照一些,所以就連馬憲章也很快收到了這條相當狗血八卦的消息!
當然,這消息是真的。因為很多人都在碼頭上看到了,杜家女婿杜威親自到碼頭將和杜家四姨太給接走了!
城里的幾個惹禍精失蹤了。反倒是一件好事,馬憲章也為這些個未成年的家伙們感到頭疼。
現在他們失蹤,只要不是被綁架或者被人販子抓走,他們愛干嘛干嘛去!
當然,身為父母官,轄區內有人口失蹤,他不能不盡心盡力的尋找,而且這些小家伙們的父母一個個都是本城的頭面人物。這些人要是鬧起來,那他也是一頭的包!
現在更讓他感到如履薄冰的是,本城還有一位大人物坐鎮,這才是頂著腦袋上的一顆大炸彈,伺候好了,平步青云,伺候不好。那就回家種地了!
這是機遇也是挑戰,自從陸山返回依蘭,馬憲章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
往日上躥下跳的王子明倒是安分守己多了,這些天都安心的呆在軍營,操練士兵,安心的做他的本職工作。不該問的絕不過問,好像換了個人似地。
不過這進步是大大的,他的那個團是里里外外的大變樣了,軍紀嚴明多了,而且戰斗力也提高了一大截。
大冷天的。脫光了身子,只穿一條長褲在雪地里聯系刺殺。這依蘭警備旅從來沒有干過的事情,王子明愣是下令干了,而且他還親自帶頭操練!
王子明的夫人都被嚇住了,跑到警備司令部找他來哭訴,說王子明不要她了!
最后一打聽,馬憲章苦笑不得,原來王子明人家是痛定思痛,積極要求進步了!
王子明如此賣力的操練士兵,這讓他也感到一種緊迫感,王子明出成績了,那肯定是要進步的,他進步了,自己該怎么辦呢?
所以,他才在陸山跟前立下了軍令狀,這不立不行了,不立自己就該被人擠下去了。
“去,去,這種大姑娘,小姨子的事情也來報告,你們有心思好好的操練一下自己,也學學667團…”
旅部情報參謀一臉的尷尬,這事兒鬧得,代旅長也受刺激了吧?
“旅座,這也算是風土人情,要不要…”
“我說你是豬腦子,這事兒也拿到那位跟前去說,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我腦子進水了?”
“別,代旅座,我就是一提,您不同意就算了!”
“行了,干點兒正事兒,收繳槍支和查找槍支的事情怎么樣了?”馬憲章問道。
“這個難度很大,本城好多大戶還有士紳家里都曾購買過槍支,有些報備了,有些則沒有報備,而且數目還不少,人家買槍也不是為了殺人放火,我們這么做,是不是有些過了?”
“難道你沒看到禁槍令嗎?zf不允許私人擁有槍支,這條是明文規定的,哪一朝哪一代不都是這樣,雖然說現在放寬一些限制,主要是因為國情問題,但是不管什么人,必須合法的擁有槍支,只要的非法的,一律收繳,主動交出槍支的,zf可以予以一定的經濟補償,這是上面明文規定的!”馬憲章怒道。
“代旅座,您別發火,我只是說禁槍這個事兒得慢慢來,急不得,您知道那些人可都不好說話,惹急了,還不知道鬧出咋樣的事情呢!”
“怎么,他們還想暴力抗法,告訴這些人,這是新政新規,不交出非法的槍械,那就是意圖跟zf為敵,跟所有依蘭的老百姓為敵!”馬憲章道,“后果他們自己可以掂量!”
“是,是,我明白了!”
“從現在起,依蘭全面禁槍,這是我的命令,誰要不服,讓他直接到警備司令部來找我!”
槍支歷來就不可能被窮苦人所擁有,而有權有勢的人擁有了槍支,就更加容易引起暴力犯罪,所以槍支管控這是必須的,另外一個方面,散落在民間的槍支數量并不少,而且不少一部分還十分精良,超過軍隊的制式武器,陸山想把他們收上來,對軍隊武器裝備一個補充。
有些地方豪強手里還裝備重型武器,重機槍和火炮,散落民間的數量也很可觀。
裝備是制約部隊戰斗力一個很大的因素。
禁槍不僅僅是為了規范約束這些地方上的士紳勢力,同時也是對自身武裝力量的一種補充!
禁槍令一出。地方上的地主豪紳們豢養的護衛隊就必須解散,這些人有些回家務農。有的則被吸入到民兵組織,優秀的進入主力部隊,這樣也算是一條兵源。
最大程度的優化吸收,采用溫和的手段瓦解這些地方上的宗族或者士紳的勢力。
沒有了武裝,這些人就再也難興風作浪了,只要遵紀守法,zf也不會隨便的去打擊,但是如果不聽話。繼續胡作非為的話,那打擊你沒商量。
沒牙的老虎打起來也容易的多。
通過殺手的槍支入手,這也是一個查案的途徑,但對于精通刺殺和隱匿的殺手來說,要將一支槍藏起來,那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對于竹下徹來說,他還是非常幸運的。在伊三家的地窖養了四天的傷,大腿上的傷口漸漸愈合,居然沒有發生感染和化膿,這得益于他在德國受訓的時候,學習過急救處理,這才令他能夠快速的恢復。
伊三兒對他的照顧不算無微不至。但也算是相當周到,畢竟伊三是警察,總不可能天天呆在家里照顧他,每一次都是丟給他差不多一天左右的食物,然后就不怎么管他。
他知道封禁令已經取消了。如果這樣下去,首先吃不消的就是依蘭城內的百姓。很顯然,支那的當政者也明白這個道理。
但是他現在還不能動,完全復原的話可能還要一兩個月,天氣暖和一點兒的話,會縮短三分一的時間!
幸虧他跑的快,而那些支那追兵不熟悉街道環境,這才讓他給跑掉了。
可以感覺到,那些士兵的綜合素質都非常強大,幾乎每個人都不比他差,體能和槍法都是一等一的。
能夠給他們的最高長官身邊擔任護衛的,那自然不是一般的士兵,橋下徹還并不知道,追擊他的就是日本關東軍聞風喪膽的“幽靈部隊”。
支那人居然訓練出這樣一支強悍的軍隊,這讓橋下徹感到異常的困惑,什么時候支那人有這比大日本帝國更敏銳的軍事觸覺了?
特種作戰,全世界現在只有德國列為重點關注的前沿戰爭模式,而居然在落后的中國看到了一支訓練有素,作戰效能不輸給德國人的一支小部隊!
難道支那軍的長官也在德國受過訓?
沒有可能,如果真的有中國人在德國受訓,那他一定是知道的,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受傷的四天內,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在野狼谷他就有些覺得這支小部隊不同尋常,但是他沒有親眼見到這支小部隊的如何殲滅野狼谷的那支白俄軍事組織的,而現在他親眼看到了,短短十分鐘,他們就沖了過來,這反應速度完全超越了許多他認知的部隊,除了德國人!
最可怕的是,支那人如果掌握了這類部隊的訓練方法,那給他們時間,就會培養出一支支這樣的部隊,而且以支那人口眾多的優勢,這樣的部隊滲透進入敵后作戰,對敵人來說將會是一個個難以醒來的噩夢!
而大日本帝國也許從此會被噩夢纏身!
每每做夢夢到這里,竹下徹都會驚出一身的冷汗,雙手雙腳顫抖不已。
太可怕了,他真的不敢相像,大日本帝國的軍隊碰到這樣的軍隊,會是怎樣的結局。
伊三回來了,像往常一樣打開地窖的蓋子,走了進去!
“竹下先生,這是酒,醬豬蹄,還有飯團,城里早就日本料理了,這是我自己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謝謝你,我有一口吃的就很滿足了!”四天內,通過有限的談話,他大致了解了伊三的身份,他沒想到這個伊三居然是一位在中國潛伏了二十多年的日本人。
一個不會說話的日本人,心里面還想著故國,這讓他感動,為了國家,不惜隱姓埋名,過著沒有親情的生活,這是怎樣偉大的精神,所以竹下徹對伊三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
因為是自己人,所以可相信多了。
“外面的情況怎么樣?”竹下徹咬了一口飯團,使勁的吞咽下去問道。
“沒什么大事情,很平常,趙家園子那邊也很安靜,別的就不知道了!”伊三兒道。
“我讓你做的事情做了嗎?”
“坐了,在董家醬園后巷的橋洞里找了一塊松動的磚塊,在上面劃一個十字。”伊三兒點了點頭。
“明天上午十點,你過去,如果發現你劃的十字變成一個田字,你就把磚塊取下來,看里面有沒有東西,取出來藏好,帶回來!”竹下徹吩咐道。
“明白,十字變田字,取下磚塊,帶出里面的東西!”伊三復述了一下道。
“對,千萬不要讓人看見,明白嗎?”
“明白,我就在那一帶巡邏,可以以尿急的理由,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伊三兒道。
“非常好,伊三君,你非常聰明,帝國需要你這樣優秀的人才!”竹下徹十分贊賞的道。
“謝謝竹下先生的贊賞!”
“這幾天,你要特別小心,別被支那人情報人員盯上了,他們的能力還是不可小覷的!”竹下徹道。
雖然竹下徹做的非常謹慎了,但是他還是遠遠的低估了東抗情報機關的能力!
伊三兒根本不知道這四天內,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特戰旅的戰士盯著呢,雖然他們不是專業的特工,可是都經過盯梢和反盯梢,以及跟蹤跟反跟蹤的專業訓練,伊三兒自己也不是什么高手,長期處在一個寬松的環境,雖然有意識的增加一絲警惕,但相比時刻處在危險之中的特種兵戰士來說,他的危機意識還是很弱的。
“陸總,這是我們四天來跟蹤這個伊三的詳細報告,這個家伙這幾天花費可是不小,吃的,用的,還有穿的,還有從某個黑醫手中購買了大量的消炎藥,這都足以說明,竹下徹就藏在他的家中,而且還受了很嚴重的傷!”伍子拿著一疊紙報告道。
“哦,這可是一個好消息,他還有什么異常舉動嗎?”陸山問道。
“嗯,今天下去,他在巡邏的時候,突然說自己尿急,然后就跑到董家醬園后巷的一座拱橋下面,大約過了三四分鐘才出來,我的人悄悄過去看了一下,發現在一塊松動的橋磚頭上被人用石筆劃了一個十字!”伍子道,“刻痕很新,很顯然是剛剛劃上去的!”
“這是某個接頭的暗號?”陸山皺眉道。
“也許吧,現在還不清楚,我派了人日夜盯著那座拱橋,已有發現會馬上報告!”伍子解釋道。
“很好,那個矢野晴浩有什么動靜?”陸山問道。
“沒有,繼續陪著趙幽蘭尋找弟弟呢,開禁后之后她們倆就出去了,行李都在客棧!”伍子道。
“去了什么地方?”
“太平莊!”
“太平莊,有意思,她們去太平莊是趙幽蘭的意思,還是矢野晴浩帶她去的?”陸山玩味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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