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這閻老西兒是山西老摳兒,這一次倒是挺大方的,一出手就是十萬大洋!”
“你可別小瞧了他,這可是號稱能夠在三個雞蛋上跳舞的人,他能給你十萬大洋,起碼能從你身上賺回來百萬來!”
“可這十萬大洋是真金白銀吧,至于他能不能從咱們身上賺回去,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秦時雨呵呵一笑。
“閻長官開了一個好頭,下面的人應該不會太吝嗇吧?”柳玉書也笑了起來,很明顯,閻老西兒給其他人下套了。
他拿出十萬大洋的賀禮,其他人呢,總不能一點意思都不出吧,好歹東抗跟他們都沒有利害關系,這拜一下山頭,結個善緣,將來或許有用得著的地方!
這也算是為將來投資,閻老西不傻,可其他人也不笨呀!
東抗跟日本人大打了一場,現在肯定是最困難的時候,這用腳趾頭也能夠想到,這個時候讓人家念你點兒好,將來說不定是受用無窮。
閻老西兒很精明,老蔣給錢,那是應該的,畢竟他占著國府的名分,給少了人家說你小氣,給多了,那是跟自己過不去!
這中國人都是好面子的,國府也要有面子,一個地方軍閥都給了十萬,國府起碼不能少于這個數!
人家可是兩個軍的編制,一個軍五萬也太小家子氣了,至少是一個軍十萬!
這么一來,老蔣至少要從有限的軍費中劃出二十萬來!
用二十萬換兩個軍,還換來一個抗日的名聲,這對老蔣來說,還是非常值得的!
“陸總那邊接到消息了嗎?”英若愚問道。
“已經給他發了電報了!”秦時雨點了點頭。
“日本方面有什么動靜?”
“聽說日本公使對國府發出了嚴正抗議,說國府這么做是違反了剛剛簽訂的淞滬協定!”
“日本人真是恬不知恥,侵略別人,還把自己說成是正義的一方!”
“南京方面沒有理睬,日本人也不能拿咱們怎么樣!”秦時雨道。
果戈理大街三十六號。
“由美,支那軍今天宣布接受南京方面的收編。這對大日本帝國來說,并不是一個好消息!”土肥原賢二一臉深沉的對森山由美道。
“我不覺得,支那人的zf始終沒有真正的統一過,及時他們收編了東抗,就目前而言。他們也很難影響到東抗的決策。何況這就如同當年的東北易幟,他們為了利益在一起,也可能為了利益而分開!”森山由美道。
“你覺得我們跟支那人和談還能繼續下去嗎?”土肥原賢二問道。
“這就要看大本營的態度了,對了。日內瓦方面還沒有消息嗎?”森山由美問道。
“由于帝國的態度強硬,加上支那人對調查報告的也表示不滿,所以暫時國聯方面還處在磋商階段!”土肥原賢二。
“國聯的裁定不可能無休止的拖延下去,不論帝國如何反對,調查報告的內容對帝國總歸是不利的!”森山由美道。
“是呀。帝國在外交上處在個相當尷尬的位置,進退兩難!”土肥原賢二道。
“帝國有沒有可能接受國際對滿洲的共管?”
“這是絕無可能的,就算支那人也不會同意的!”土肥原賢二堅決道。
“土肥原閣下,你答應我的,我什么時候可以走?”
“由美,你還沒有拿到秘密文件?”
“好吧,武田君發現最近總是有人在跟蹤,他的行蹤受到了監視,所以暫時還不能夠取出文件。要過些時間!”
“過些時間,多久,難道他不可以將藏匿文件的地方告訴你嗎?”
“他是可以這么做,不過支那人除了監視他之外,其他人就不監視了?”
“至少要比你們幾個要弱一些吧?”
“監視武田君不是目的。目的就是看我們任何行動,也許他們就等著我們行動呢!”山由美道。
“由美,你把支那人想象的太厲害了,他們要是有這樣的能力。我們何至于還能行動自如?”土肥原賢二道。
“土肥原閣下,你忘了崗村閣下是怎么被捕的嗎?”森山由美道。“還有我們的無線電專家百武君,他們都還在支那人手中呢!”
土肥原賢二為之一塞,訕訕道:“這都是支那人的運氣好,意外的成分居多!”
“情報工作,意外和巧合只是騙一些外行人,對你來說,這樣的鬼話你也相信?”
“由美,這個話題我們先不討論好了。”土肥原賢二道,“大本營希望我們可以弄到支那軍的整編計劃,特別是他們的部隊番號和戰斗序列!”
“土肥原閣下不是在支那軍內部有一只蝎子嗎,他難道打聽不到這些?”
“蝎子我有大用,在這個方面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土肥原賢二道。
“我能幫你做什么,我又沒有暗線在支那軍內部!”森山由美道。
“由美,你可以利用你的天賦,支那軍內成分復雜,這對咱們來說還是有機會的!”土肥原賢二道。
“土肥原閣下,這里可不是莫斯科,支那人跟蘇俄人不一樣,他們的保密意識非常強,如此機密的文件,必定只有少數核心人員才能接近,而這些人別說我們很難接近,就是在他們內部也會有嚴格的行為規范,別忘了,我們所面對的東抗跟我們之前見到過的任何一支支那軍隊是不一樣的!”森山由美道。
“這一點我知道,可他們畢竟還沒有完全整合成一個整體,一些支那陳規陋習我們還是可以利用的!”土肥原賢二道。
“我辛辛苦苦在哈爾濱經營了數年,最終結果如何,還不是被支那人清掃干凈了,我的那些人要么在收容教育所里接受職業技能培訓,要么就深陷囹圄,你讓我如何利用?”森山由美沒好氣道。
“由美,我知道每一個情報工作者都喜歡暗中留一手,你也不例外吧?”土肥原賢二道。
“土肥原閣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什么留一手,如果你覺得我做了對不起大日本帝國的事情,大可以找出證據來,把我告上軍事法庭!”森山由美態度強硬道。
“由美,你不要忘記。你還是一名帝人!”土肥原賢二怒道。他知道森山由美現在有了靠山,根本不用看她的臉色行事,所以才這樣陽奉陰違。
“土肥原閣下,我正在做一名帝人該做的事情。我心中光明正大,是你誣陷我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
“好,由美,算我請求你,務必搞到這份整編的計劃。可以嗎?”
“這不算是我的工作范疇,你知道,我已經向上面提交了退役申請,按照規矩,我必須還要在情報部門待三年,但是不負責具體事務,然后徹底退出。”森山由美道。
“但是你還負責影子計劃,你就不算退出?”
“其實我并不想負責這個計劃,是你們硬塞給我的。身為軍人,我沒有辦法拒絕,但除了影子計劃之外的事情,我不再涉及!”森山由美道。
“由美,你太讓森山伯父失望了!”土肥原賢二道。
“我父親如果不是走上這條路。他也不會那么早就去世了,我可不想走我父親的老路,急流勇退,這才是正確的!”
“愛情真的可以是一個人喪失斗志嗎?”土肥原賢二厲聲吃問道。
“那是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愛情!”森山由美不無鄙視的說道。
“八嘎。由美,你太讓我失望了。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意氣風發的森山由美嗎?”
“對不起,讓土肥原閣下失望了!”森山由美微微一下,轉身就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該死…”
身后傳來土肥原賢二憤怒的咆哮聲。
森山由美房間內。
“由美小姐,我讓您為難了!”武田毅雄俯首歉意的對森山由美道。
“這不關你的事情,其實你做的沒錯,我們做情報的,謹慎是第一位的,犧牲的精神雖然值得提倡,可沒有必要的犧牲則是不值得的!”森山由美道。
“哈伊,謝謝由美小姐!”
“武田君,你也要抓緊,土肥原閣下已經失去了耐心,如果再不把文件拿回來,他一定會親自找你的!”
“屬下明白,只是監視我的人一直都在,他們盯的很緊,讓我無法分身前去取文件!”
“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幫你!”森山由美道。
“由美小姐,我把文件藏在一家私人診所,具體位置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想只要制造一次意外受傷,完全可以講文件取回來!”武田毅雄道。
“這個辦法很好,我來配合你!”森山由美點了點頭,“你把具體計劃和時間給我。”
“哈伊!”武田毅雄點了點頭。
腰馬家溝林場,新的一天開始了。
“陸總,我想跟王勇再去一趟樺南城!”伍子回來了,還帶著最后的一批偵察營的人馬。
至此,依蘭警備旅直屬偵察營全部都歸建了!
“嗯,是得去一趟,吃過飯后,我跟你們一塊兒去?”陸山一邊洗臉一邊說道。
“您也要去?”
“根據趙沫沫所見,她曾經在樺南城看到過清水十三的副官松田,因此我懷疑松田帶走董勝堂之后并沒有返回駝腰子金礦,他可能藏匿在樺南城中!”陸山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日本人抓了董勝堂,卻沒有立刻處決,這就非常奇怪,難道他們還想勸降董勝堂不成,如果不為勸降,那董勝堂身上必然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伍子道。
“合乎邏輯的猜測,我也是這么覺得的,董勝堂熟悉駝腰子金礦,也許他知道些什么秘密,這也是日本人所必得的!”陸山呵呵一笑,手指比劃了一下道。
“我在想,董勝堂有什么值得日本人如此大動干戈的,還不惜派人潛伏臥底,甚至還差點挑起內斗起來!”
“莫非跟金礦有關?”呂正好奇的插進來一句。
“也不是沒有可能,黃金可是硬通貨,大量的黃金,別說日本人了,我也眼紅了!”
“只可惜董勝堂似乎沒有對趙沫沫提到一絲一毫,不然我們可以從中推斷一二!”
“那就趕快吃飯,吃了飯,我們下山!”陸山呵呵一笑道。
再一次進入樺南縣城,伍子和王勇已經熟悉無比了,陸山是一個人進來的,與伍子和王勇他們分開了,沒帶和尚他們,丟在林場讓他們操練吳炯的偵察營去了。
出發前陸山還稍微的染了一下頭發,把自己的雙鬢染白了,額頭上也弄了皺紋,還有雙手也做舊了,一條破舊的白幡兒,上書“再世華佗”四個大字,然后肩膀商議褡褳,再整上一副圓溜溜的墨鏡,一個走街串巷,行醫看病的江湖郎中就出現了!
陸山這樣的生面孔,扮演江湖游醫那是最合適不過了。
何況這江湖游醫的身份最好打聽消息了,當然,你要是直截了當的問人,那是絕對不行的,這化妝偵查,打聽消息,那是要有技巧的。
陸山的醫術也算是二把刀,糊弄一下老百姓那是沒問題的,沒準碰上幾個還真能看好的,反正江湖游醫有一條潛規則,那就是他的藥絕對吃不死人,但是能不能把病治好,一是看病人的運氣,也許正好對癥下藥了,二呢,要看這郎中的本事了!
一般有本事的大夫是不會去當江湖游醫的,所以,只有窮苦百姓才會找江湖游醫看病,一是看病便宜,二呢也是碰運氣!
有的時候更多的是死馬當活馬醫!
交了入城稅,進了城,陸山就開始尋找趙沫沫開的那家酒樓了,他要把他的醫攤兒擺到酒樓的附近,這樣才能便于他打探消息!
跟著伍子和王勇走,很容易就找到沫沫酒樓的位置。
酒樓大門緊閉,門口掛著“東主有事,暫時歇業”的告示牌,陸山一看,索性就把醫攤兒就擺到這沫沫酒樓前面!
這剛把攤子支起來,就有人過來了!
陸山一瞅,來了三個人,穿著警察的制服,領口敞開,帽子歪到一邊,手里提著警棍,一副流里流氣的樣子。
“老頭兒,這里不準擺攤兒!”當中一個小胡子一伸手,警棍就敲在了攤位上。
“三位老總,我只是小本經營,勉強糊口,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陸山一伸手,四五個銅板暗中扣在那小胡子手里!
“呵呵,老頭,雖然你很上道,也知道規矩,但是這里不行,你到別處支攤兒吧!”小胡子收了錢道。
“為什么呀,這里地方大,又空曠,再說這酒樓都歇業了,我也不影響它做生意!”陸山手一指身后的沫沫酒樓道。
“老頭,你管人家做不做生意,走走…”小胡子不耐煩了,上前就拉扯著陸山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