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管家,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趙幽蘭的使喚小丫頭下月一路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喊著。
“怎么回事,小月,你慌慌張張的?”
“大小姐,馬,馬…”小月緊張的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小月,你慢點兒說,馬什么?”趙幽蘭道。
“是不是馬旅長來了?”趙小祥急切的問了一句!
小月拼命的點頭。
“壞了,大小姐,馬旅長一定是帶客人住進來了,這怎么辦呢?”趙小祥道。
“趙管家,你擔心什么,園子這么大,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到我這里!”趙幽蘭不以為然道。
“我的大小姐,你怎么你能這么任性呢,這要是讓馬旅長看到了,他會不高興的,還以為老爺不愿意借園子,當面拒絕不好,來這么一手?”
“我不管,要搬我今天也不搬!”
“大小姐,家里什么都有,你直接回去住就可以了,至于,矢野先生,我來想辦法,成不?”趙小祥哀求道。
“你真的能夠想辦法?”趙幽蘭想了一下,父親再反對自己的婚事,那也不是為了自己,自己在執拗下去,那豈不是真的不孝了?
“能,一會兒,我就領著矢野先生去我認識的一個親戚家住一晚上,好不好?”趙小祥道,“實在不行,住我家也成!”
“這可是你說的。小月,咱們回府!”趙幽蘭對趙管家的話還是比較信任的。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再不找臺階下的話,那可真是不孝之女了。
還不曾挪動腳步,外面就聽見一陣腳步聲。
趙小祥暗道一聲,完了,只能硬著頭皮往外走了。
“咦,趙管家你也在,趙老爺也太客氣了。還讓你在這里守著!”馬憲章一看見趙小祥,吃驚的問道。
“馬旅長,這個,我家老爺他…”
“你家老爺也在?”馬憲章大吃一驚,這趙延年好快的消息,不過他應該是個知趣的人,怎么會如此莽撞。搞這么一出來呢?
“不,不,我我家小姐,她…”
“馬叔叔!”趙幽蘭高挑身影從屋內走了出來,落落大方的叫了一聲。
“幽蘭,你怎么在這里?”馬憲章一呆。迅即發現自己問錯話了,這里是趙家的園子,她是趙家的大小姐,怎么能不能來呢?
“我這里住了一個朋友,我來看他。順便把他接走!”趙幽蘭解釋道。
“朋友,住在這里?”馬憲章奇怪的問道。趙延年怎么從來沒有跟自己提這件事?
“是的,是我男朋友,剛從國外回來!”趙幽蘭解釋道。“我見他沒地方住,就讓他暫時住了進來,還沒告訴爹!”
“哦,是這樣呀,你爹有沒有對你說,暫時把這個園子租借給我了!”馬憲章問道。
“說了,這不,我來接人去我家呢!”趙幽蘭道。
“哦,是這樣呀,我還不知道你已經找了一個男朋友,什么時候帶來給叔叔瞧瞧?”馬憲章笑呵呵道,卻沒有發現王子明不停的朝他使眼色。
“一定!”
“老趙,去把我男朋友叫出來,我們回家!”趙幽蘭對趙小祥吩咐道。
“哎,大小姐!”趙小祥彎了彎腰,忙答應了一聲。
陸山等人站在后面靜靜的看著,這是馬憲章的私事,他們不便插手,也不能多問,否則會引起雙方的不快!
很快,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從一間廂房內走了出來,出來的時候,手里還拎著一只箱子。
“陸總,那只箱子…”楊尚武突然沖動的就要上前,但是被陸山一下子伸手擋了下來!
一只跟竹下一模一樣的箱子!
“有意思,看來自己決定放長線,釣大魚的決定是正確的,這個竹下絕不是孤身一人!”陸山眼神微微瞇了一下。
矢野晴浩拎著箱子走到趙幽蘭跟前:“幽蘭小姐!”
“晴浩,我爸爸說要見你,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趙幽蘭很鎮定的說道。
“你爸爸要見我,昨天你不是說…”
“我爸爸他現在改主意了,要見你,快跟我走吧!”趙幽蘭拉住矢野晴浩的手飛快的朝門口方向走去!
“幽蘭,替我向你父親問好!”馬憲章大聲道。
“知道了,馬叔叔!”趙幽蘭頭也不回的與矢野晴浩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對不起,馬旅長,大小姐從小被老爺嬌慣了,不懂禮貌,您別介意!”趙小祥替趙幽蘭給馬憲章致歉道。
“沒關系,幽蘭這丫頭長大了,都有男朋友了,這喜酒什么時候辦?”
辦喜酒?老爺不拆散他們就不錯了,趙小祥趕緊摸了一把汗水道:“老爺交代了,這園子馬旅長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行,替我謝謝趙老爺了!”
“那馬旅長,我就先回了!”
“回吧,回吧,留幾個人幫忙,打打下手就可以了!”馬憲章揮了揮手。
“哎,好的,我讓阿大幾個留下。”說完,趙小祥就沖馬憲章拱了拱手,轉身追趕自家大小姐去了。
“陸司令,憲章辦事不力,讓你見笑了!”
“無妨,這樣擾民的事情以后還是少做,東抗的軍規,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這是要牢記的,不能逾越!”陸山道。
“是,卑職知道錯了,卑職檢討!”馬憲章頓時感覺一股嚴寒從后背心升起。
以往,就是李杜在他面前,他也沒有這種感覺,但是面對這樣一個還不算熟悉的陸山,他真的感覺到那種壓迫感。
“我這個司令也不能帶頭違反規矩,這么大一個園子,我們幾十個人住確實挺寬敞的,算一算,這住一晚上得付多少錢,回頭把錢結算給趙老爺!”陸山吩咐馮云道。
“是!”
“陸司令,住一晚而已,有不損失什么,這房錢就算了?”馬憲章道。
“東抗鐵的紀律,這是要從自身做起,我吃你的酒,吃你的飯,那是你我都是一家人,可以不用付錢,但如果你的招待超了規格,這虧空怎么填?”陸山問道。
“這…”
“來的時候李杜將軍就對我說,依蘭警備旅數錢弟兄還缺少過冬的棉衣,有沒有這回事?”陸山又問道。
“陸司令,這事兒老長官都對您說了!”
“怎么,依蘭警備旅就不是東抗的部隊了?”
“不,不是,我是覺得這么一點兒小事,實在不能麻煩上面…”
“一點小事兒,戰士們穿不暖,哪來的力氣訓練,哪來的力氣打仗?”陸山語重心長道,“老馬呀,我知道你們這些后來接受整編的部隊有心里負擔,生怕自己是后娘生的,以后沒好日子過,各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對不對?”
“陸司令,我…”
“這么說吧,以后東抗所有部隊不準經商,不準設卡征收各種雜稅,所有后勤保障都有總后勤部統一調撥,所有部隊按照各自的標準統一劃撥,沒有什么親媽生的,后娘養的,你們依蘭警備旅的冬裝正在抓緊生產,保證在大雪來臨之前,都換發新式的棉衣!”陸山道。
“真的!”馬憲章一激動,差點兒沒跳起來。
“當然是真的,先要保證戰士們吃飽穿暖,然后才能有戰斗力,我們要打擊日本侵略者,首先要做到保護好我們自己的戰士,戰士強大了,我們的軍隊才會強大!”陸山道,“這些都需要我們長期不懈的努力!”
“陸司令,您早說嘛,害我白擔心了好幾天了!”
“早說,我棉衣還沒生產出來,能到處嚷嚷嗎,還有這一次新的棉冬衣數量有限,必須完成整編才能夠發放,如果部隊上有舊的棉衣可以在新棉衣發放下去后,將舊的收集起來,這樣也能利用舊的棉絮可以在生產一批出來,當然,你們也可以將舊棉衣轉送地方上的窮苦百姓!”陸山道。
“陸總,那整編是不是往下刷人,這刷下來的人咋辦?”
“這個總部正在制定方案,你們也不用著急,就算不在部隊,總部也不會讓刷下來的人沒飯吃,不論是當工人、還是農民,或者干其他的,都會有一安排,當然,我們還鼓勵自謀出路,這個我們也有相應的扶持政策,比如貸款和稅收減免等方面!”陸山解釋道。
“這敢情好,要是刷下來的人都有去處,都有飯吃,那還擔心什么?”馬憲章道。
“短時間的陣痛是肯定的,我們目前的財政支撐不去如此龐大的一支軍隊,精兵簡政是必須的,只要能夠跨過去,就算東抗就剩下一萬人,咱們也能隨時拉出十萬,乃至百萬能戰的大軍來!”
“聽起來讓人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王子明道。
“聽說咱們已經接受南京國府的招安了,南京方面是不是要給我們編制?”
“編制是肯定要給的,但是給多少,還在談,不過肯定不會很多,最多也就一個集團軍的番號,我們的整編跟這個編制關系不大,有番號的部隊跟沒番號的部隊差別就是一個番號,還有就是軍銜,但待遇不會有任何區別!”陸山解釋道。
“還有一個,之前授予的軍銜是有效的,暫時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