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先生,我們大當家的已經同意了,不過你們只能攜帶短武器上山。”半個小時候,秦時雨接到陸山的命令,轉而對土肥原傳達道。
土肥原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開山門,迎接客人 數十名手持新舊不一長槍的土匪在山門外分列兩行排開,槍口高舉。
呯、呯、呯。
對準天空連開三槍,這算是開山門迎客的規矩。
“土肥原先生請”
土肥原在中國多年,見識多廣,知道土匪有這么一個規矩,因此倒也不驚不慌的觀察起這些土匪的神態和質素來。
看這些土匪的素質就可以大致了解這些人的戰斗力,土肥原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觀人了,而且他對自己的觀人之術頗為有心的,也十分的自傲。
土肥原的隨從加起來足足有三十人,多數都穿了了日軍軍服,還有少數穿的是西裝,胸前還掛著相機。
“子和,你看,還有記者,土肥原這個老鬼子為了對付我還真是什么招數都用上了”陸山將望遠鏡遞給趙子和道。
“還真是的,大哥,這土肥原老鬼子打的是什么主意?”趙子和感到奇怪的問道。
“宣傳,造謠,只要有一張我跟土肥原在一起的照片,那么他們就可以造謠說我們已經接受日本人的招安了,這樣老百姓看了,你說會不會相信?”陸山冷笑的反問道。
“別說老百姓了,就是我見了,也不會懷疑的”趙子和一愣,馬上恨恨的道,“土肥原這個老鬼子還真是難對付。”
“他要是好對付就不是土肥原了”
“走,咱們下去,老秦估計是兜不住這個老鬼子”陸山收了望遠鏡道。
“土肥原先生,這座小樓是你們休息的地方,你們先在這里休息,需要什么,直接告訴我們的人就可以了”秦時雨將土肥原一行迎到一座三層的小樓前。
這座小樓原先是劉大巴弟子安順的,安順被槍決之后,就空了下來,陸山見里面裝飾都還不錯,就提議用作馬耳山接待賓客用樓。
土肥原倒是成了這座小樓的第一位客人。
“我們相見大當家的,還請秦先生代為稟告”土肥原倒是一點意見都沒有,表現出一副入鄉隨俗的大度。
“這個一定,大當家的今晚在聚義廳設宴,給土肥原先生接風”秦時雨滿臉堆笑道。
“哦?”土肥原有些小小的意外,他愿意此行要見到那個神秘的“先生”會不太容易,誰知道居然會這么容易。
難道自己之前的猜測是錯誤的?
“那就多謝大當家了”土肥原還禮貌的給秦時雨微微的欠身道。
“土肥原先生先休息一下,山上條件簡陋,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您見諒”
“秦先生客氣了”
“另外,請您的隨從不要隨處走動,這山上狼比較多,天黑之后,我們都不敢輕易的上山的。”秦時雨笑瞇瞇的道。
土肥原一對小眼睛微微一瞇,秦時雨最后一句話算是一種變相的警告了,不要到處跑,出了事他們可不負責。
“一定,一定,多謝秦先生提醒”
“那我去回復大當家了,土肥原先生,我們晚上見”秦時雨心中冷冷的一笑,帶著人走了。
小樓前,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前后左右都有崗位,說是保護,根本就是軟禁。
秦時雨走后,土肥原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他土肥原到哪兒都是受到對方的最高禮遇,沒想到在這里居然被一伙兒土匪以保護的名義給軟禁了。
進入小樓后,門口留了兩個守衛,其他人都魚貫進入樓中。
“老師,現在怎么辦?我們被軟禁了”川島芳子有些焦急的問道。
“芳子,別慌,他們現在還不敢把我們怎么樣”土肥原冷靜的道,“要下手的話,就不會把我們軟禁在此處了”
“機關長閣下,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保護您和芳子小姐殺出去”藤田副官大聲道。
“藤田,不要整天打打殺殺的,我們是情報機關,用動腦子,明白嗎?”土肥原訓斥道。
“哈伊,藤田明白”
“去樓上看看主人為我準備的住處的環境如何?”土土肥原笑著招呼手下道。
“不錯,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土肥原上樓推開為他準備休息的房間,干凈,整潔,家具幾乎都是原生態的,但卻不失典雅,他十分的滿意。
“老師,如果沒有外面的哪些人,這里倒是一個度假的好地方”川島芳子道。
“你喜歡上這里了?”土肥原微微一笑問道。
“老師不也對這里很感興趣嗎?”
“這里確實不錯,易守難攻,一個不錯的藏兵之處”土肥原呵呵一笑道,“不過這里四周都有我大日本帝國的駐軍,雖易守難攻,但也是個兇險之地”
“老師是說他們很有可能答應招安,是嗎?”川島芳子眼波流轉道。
“如果這個主事的先生是個聰明人的話,他就明白如何抉擇。”土肥原走到桌前,抓起筆架上的一支毛筆,在手里轉動,把玩道。
“藤田,通知下去,晚上的宴會,大家看我的眼神,不要隨便吃這里的酒菜,明白嗎?”
“是,機關長閣下”藤田一個轉身,下去傳達命令了。
“老師,需要這么小心嗎?”
“中國有句古話,小心無大錯,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土肥原小聲說道。
“明白了,老師。”
“我需要休息一下,芳子,你也去休息一下。”土肥原吩咐道。
“讓芳子伺候老師?”川島芳子嫵媚的一笑,雙手輕柔的搭上土肥原的雙肩。
“芳子,現在不是時候”土肥原微微側身,避過道。
“是,老師,芳子這就去休息”川島芳子微微一愣,但馬上就明白了。
“芳子,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希望你能夠利用你的這種天賦”土肥原鄭重的說道。
“芳子一定不辜負老師的栽培”
“去,好好休息,迎接今晚的挑戰”土肥原點了點頭。
秦時雨返回指揮室。
“老秦,對土肥原印象如何?”陸山笑呵呵的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問道。
“不動聲色,老奸巨猾,不太容易對付”秦時雨接過茶杯,喝了三大口道。
“呵呵,土肥原在中國多年,是個有名的中國通,對付這種人可不能用常規思維,得逆向思維”陸山道。
“逆向思維?”
“對,就是把事情反過來看,或者是把自己想象成土肥原,站在他的角度思考問題”陸山道,“這樣我們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土肥原這一次上山的目的顯然并不只是想要招安我們,他如此的低聲下氣的接受我們的條件,分明是另有目的,這個目的他心里清楚,但我們未必就知道”陸山道,“來,我們分析一下,山上有什么令他最感興趣?”
“當然是司令你了?咱們殺了那么多的小鬼子,又騙了他們一大筆軍火父子,小鬼子一定恨死你了”燕小乙道。
“我覺得土肥原這一次目標不在司令,或者說司令只是他的次要目標”劉月茹道。
“我覺得土肥原的目標最有可能就是那個人”秦時雨道。
“老秦于我想的一樣,我已經命冬子貼身保護去了,但是這還不夠,林南大哥,麻煩你挑選二十名武功不錯的好手,交給冬子調遣,以防萬一”陸山下令道。
“沒問題,我然四海親自去”林南大聲道。
“燕大哥,看守小樓的是你的人?”
“是的,司令放心,絕不會讓小鬼子跑出小樓外半步的”燕小乙拍著胸脯保證道。
“這個到沒必要,前半夜好好的守著,到下半夜,稍微放松一下,我的意思你明白嗎?”陸山道。
“司令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咱們看的太緊,小鬼子豈不是沒機會下手,那這一趟不是白來了嗎?”
“都下去準備一下,穿的好一點兒,別在小鬼子面前丟了咱馬耳山的臉”陸山一揮手,宣布散會。
“老陸,老虎沖的鬼子怎么辦?”秦時雨擔憂道 “派人跟蹤監視,但不要讓鬼子知道,遠遠的跟著就是了,如果有向靠山屯行進的意圖,馬上示警,咱們不拍一萬,也怕萬一,一旦土肥原這個老鬼子沒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強攻也不是不可能”陸山想了一下道。
山里黑的早,不到五點,這天就黑了,山上沒有電,照明的工具主要是煤油燈和蠟燭 聚義廳內,燈火通明,十幾個手腳伶俐的土匪在林玉琴的指揮下布置宴會的現場。
陸山的主位自然不必說,高高在上,就像過去的諸侯王國的王位似地。
事實上,陸山現在也就是一個山大王。
然后根據中國人傳統規矩,左為上,本來客人應該居左的,但是陸山可沒打算給土肥原這個禮遇,自己人居左,而只能委屈土肥原為右為下了。
“時間差不多了,老秦,還得你出馬,把土肥原請過來。”
“好”
土肥原這邊已經是整裝待發了,就等著秦時雨過來延請了。
“讓土肥原先生久候了,山上條件差,東西準備起來比較耗時間。”
“沒關系,秦先生是我見到的最有紳士風度的中國人之一”土肥原微微一笑,贊了秦時雨一句道。
“謝謝,土肥原先生請”
在秦時雨的帶領下,土肥原一行來到了聚義廳。
一腳踏入聚義廳,土肥原的眼神就微微的瞇了一下,一抹寒光閃過,自己居然被安排了下首,是這些土匪不懂規矩呢,還是故意的為之呢?
“秦先生,我聽說貴國禮儀上,請客吃飯客人是要坐在左邊上首的,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土肥原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道。
“土肥原的意思是您要坐在左邊?”秦時雨微微一愣,這土肥原老鬼子還真難應付,剛進門就給了這么一個難題。
“中國人號稱禮儀之邦,原來不過如此”土肥原隨從的隊伍中一聲冷哼傳出。
“哪個癟犢子說什么?”燕小乙火爆脾氣,當即發怒的站起來怒斥一聲。
川島芳子優雅的冷笑一聲:“秦先生,你的屬下是不是太沒有禮貌了?”
“芳子小姐,我的手下都是粗人,他們從來都不知道什么叫禮貌”秦時雨冷冰冰的給頂了回去。
“秦先生還是重新安排一下,我不介意多等幾分鐘”土肥原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我介意”
陸山出場了,左右手的中指上分別戴著一紅,一綠戒指,紅的是紅寶石的,綠的自然是翡翠了,頭上打著發蠟,油光曾亮的,鼻梁上再架著一副金絲邊兒的眼鏡兒,紫貂皮的大氅,軟牛皮的長靴,腰里別著一把鑲嵌寶石的匕首。
活脫脫的一個暴發戶的形象。
“閣下是?”土肥原沉聲問道。
“土肥原先生,這就是我們的大當家,您要見的大先生”秦時雨想笑卻又不敢笑,陸山整成這幅摸樣分明就是想要戲耍土肥原了。
“原來是大先生,土肥原有禮了。”
“土肥原先生對我的安排不滿意嗎?”陸山現在就是一個二愣子,橫沖直撞,看你土肥原怎么應付。
“這個,大先生不覺得這樣的待客之道有失你們中國人禮儀之邦的名聲?”土肥原想了一下道。
“是嗎,土肥原先生是哪國人?”
“八嘎,土肥原機關長自然是日本人”
“原來土肥原先生是日本人了,那我就奇怪了,土肥原先生是日本人,怎么如此熟悉我們中國的禮儀呢?”
“土肥原先生在中國多年,自然知道了”
“那就是說土肥原先生在中國學習多年啦?”
“是的,我十分仰慕中國的文化”土肥原頗為自得的說道。
“既然如此,我這個安排便沒有錯了”陸山道,“土肥原先生既然是學生,我們中國是老師,哪有老師坐在學生下首的道理?”
土肥原一陣愕然,這算什么道理?
秦時雨等人聞言,都忍不住悄悄的側身,捂住了嘴,想笑又不敢笑,這陸山還真會絞理,居然把老師和學生的關系都搬出來了,這不是暗示日本這個學生對中國這個老師一點都不尊重?
一個都不尊師重道的學生根本不值得別人去尊敬。
“八嘎,強詞奪理”藤田副官怒了。
“藤田,退下”土肥原訓斥藤田,隨后朝陸山一躬身道,“大先生,我的部下太無理了,我代表他像你道歉”
“土肥原先生,我接受你的道歉”陸山微微一笑,這老鬼子還真能忍。
“入席”陸山淡淡的道。
“老師,這個大先生不好對付”川島芳子湊到土肥原耳邊小聲說道。
“比我想象中的厲害”土肥原道。
上首的席位讓陸山以“學生和老師”的關系給定了下來,土肥原想再爭,那就是自取其辱了,所以只能接受了。
“今天,土肥原先生能夠光臨馬耳山,是我馬耳山上下的榮幸,來,我們先敬土肥原先生一杯”
“不,大先生,這第一杯酒先不忙喝,我想見一見我的老朋友劉大巴先生?”土肥原站起來道。
“土肥原先生要見劉大巴?”陸山放下酒杯道。
“是的,我們相交也有七八年了,每一次都是他下山,我請他喝酒,這一次上山,土肥原有一個心愿,就是再見我的老朋友一面,希望大先生成全”土肥原言辭懇切,真情流露道。
陸山略微沉吟了一會兒道:“土肥原先生是客人的,客人的要求,我們要盡量的滿足”
“來人,請老當家的”
不一會兒,四個人抬著一架竹椅,劉大巴身穿壽衣,歪著腦袋,流著口水坐在上面,表情呆滯,完全就是一副活死人的模樣 “劉先生,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土肥原沖上去,激動的道,“你還說,五十大壽的時候請我上山喝酒,可我當時有重要的事情走不開,沒能夠參加你的壽宴,大先生,這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太高興了,中風”
“我記得劉先生有一個兒子,他在那里,我要見一見他”
“只怕土肥原先生你是見不到他了?”看著土肥原在那里演戲,陸山真是心生一絲感慨,這老鬼子的演技真的可以去拿奧斯卡小金人了,說哭就哭,這本事有的專業演員都做不到。
“為什么?”
“悲傷過度,槍走火,就…”
“死了?”
“嗯,死了”
“那大先生是如何登上大當家的位置的?”
“這個呀,大伙兒推舉的,本來我不愿意的,可大家都說我能坐這個位置,所以我就坐了”陸山眨巴眼睛,特誠實的說道。
土肥原都快吐血了,這個大先生簡直就是個極品,他要么是被推出來的傀儡,要么就是一個妖孽 “既然大先生是劉先生的繼承人,那么劉先生生前的承諾大先生也會承認了?”土肥原道。
“承諾,什么承諾?”
“劉大巴先生之前已經接受了大日本帝國的招安,所屬整編為東北民眾自衛軍第三旅,劉大巴先生為少將旅長”川島芳子大聲道。
“有這樣的事情嗎,我怎么沒聽說?”陸山裝傻充愣道。
“大先生是沒聽說,還是不想承認呢?之前我大日本帝國還向貴山派出了三十人的軍事顧問團,在之前還提供了一批武器”川島芳子道。
“可我怎么聽說這個東北民眾自衛軍的司令部讓人一股腦的給端了呢?”陸山道。
土肥原和川島芳子頓時臉色微微一變,三道溝事件剛剛發生不久,還沒有傳開,馬耳山怎么就知道了,他們的消息怎么這么快?
“大先生是不想承認了?”
“承認什么,我是中國人,芳子小姐,你又是哪國人呢?”陸山玩味的一笑問道。
乖乖,自己居然跟這個東方魔女擦肩而過,那天,在綠島咖啡屋,就是這個女人,跑過來跟自己搭訕,當時自己要知道她就是川島芳子,早就把她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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