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來自北方的狼
這就讓喬薇疑惑了，他會是朗王嗎，還是說一切皆有可能。還沒等她想明白，林恒從外面進來了。一個人進來的，喬薇朝林恒使眼色，注意朗王，這個男人不對勁。
林恒剛一進來就發現了，面對著男人走到喬薇身邊，拍拍喬薇放在扶手上的手，“你找我有什么事？”
面前這個朗王和以前見到的氣質相差太大，就算一張完全符合的臉，也無法欺騙他們。如果這個男人把周身的氣質收攏一下，他們根本發現不了兩人之間的區別。
男人放下茶盞，微笑著看著二人，突然從他身上爆發出一種力量，喬薇和林恒看到一頭巨狼出現在“朗王”的身后，棕黃色，腹部略白，看起來是草原狼，現在不是談論狼的品種的時候。
然后，朗王有了變化，細看還能從臉上找到朗王的痕跡，狹長的眼透著精光，巨狼漸漸被他收入身體之中，光華散去后，他們才真正的見到了現在的“朗王”，長相沒有什么特別，但是他的眼睛光華內斂、有著歲月的沉淀，整個人有著陰郁的滄桑，看人的時候慈愛中有著王者的臨視，就像一個落寞多年的王者，這種氣質不是一年兩年可以形成的。
男子好多年沒有露出過真正的容貌了，一來是避人耳目，二來是靈氣不夠身體在逐漸衰老。
“我愿意以后跟著你們。”男子說道，雙目中有著真誠。
“為什么？”林恒直白的問道，在有些人面前并不需要拐彎抹角的試探。
“這是緣分，我還是朗王的時候就遇到了你們，這就是我們的緣分。”
猿糞？喬薇不知道該說什么。難道不能解釋的事情都用緣分來做借口呢，她才不相信朗王因為這么簡單的理由來到他們這里。難道另一個世界這么講究機緣？
在喬薇胡思亂想的時候，林恒和朗王正在眼神對視，真不知道他們從彼此眼中看出了什么，反正最后林恒松了口，“歡迎朗王來薇園。”
“這是我的榮幸，以后我還做我的老本行，哈哈。”朗王爽朗的說道。
就這樣？喬薇疑惑的看向林恒，留下一個人不應該問一下嗎，比如來歷、生世、目的。
還沒有等他們詢問。朗王自己就講了起來。
“五百多年前我從蒙古大草原來到江南一帶，眨眼間都這么長時間了。”
喬薇突然想起一首歌，一匹來自北方的狼。
從朗王的個人訴述中，喬薇他們知道，朗王原先為大草原上一狼群的頭狼，機緣下有了靈識，繼而修煉，化形成妖。與族群又相處百年后離開，因為有他的存在他的族群逐漸的退化，概因他能夠幫助狼群解決所有的問題，狼群對他形成了依賴，沒有了往前的斗志，起結果只能是被別的族群取代。
“物競天擇。只有適應自然地，才能夠更好地生存。”喬薇感慨。
“這就是天道循環，你悟道了。”
“嗯？”喬薇奇怪，天道循環這種道理不是每個人都懂。為什么說她悟道。
“因為修道之人往往覺得自己凌駕于天道，很多時候已經失去了本真。一些淺顯的道理并不是這么好領悟的。”朗王解釋。
喬薇似有所悟，但是總隔著一層東西模模糊糊的并不清楚。
“有時候想不通就先放一放。要順其自然。”林恒的聲音從遠處往來，逐漸接近，越來越清晰，喬薇突然從那種迷茫中脫離出來。
拍拍胸口，喬薇吁了口氣，“剛才感覺自己再想不來就迷失在里面了，還好有你在。”
“你很有天分。”朗王心中羨慕嫉妒恨啊，稍稍幾句話就能領悟出什么，還有林恒，唉，這讓他一個努力修行多年還未堪破大道的人情何以堪。
“我們了解到的修真都是從書中知道的，書中講訴的也很籠統，你跟我們講一下吧！”喬薇一直很想知道這些，苦于沒有人告訴她，小花這個半調子就別說了。
林恒眼睛亮了一下，他按照功法修習，發現修習時并沒有書中說的那樣感覺到靈氣的流向，很多東西并不是靠自己的悟性就可以弄明白的。
朗王活了那么多年，在世間行走，很多東西還是知道的。
“現在的世界和遠古時候不一樣。”朗王說完后頓了一下，活了好多年，很多作為本能的事情已經淡忘了，再說需要重新回想組織語言。
“遠古時候有恐龍。”喬薇不假思索的說道，這可是小學自然課上就說過的，她記性很好。
“什么恐龍，那是妖獸，集天地靈氣自然孕育而成的獸類。”朗王反駁，“你所知道的東西只不過是凡人臆測的，你們要轉換思想，我目前是金丹初期，在世間也就八百多年，但我們精怪有本命傳承，筑基后就會出現，因此那些遠古時候的信息我多少都了解一些。
“天地初開的故事我們都知道，我就不說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天地的本真，萬物都是由五行靈元組成的，靈元又要靈氣的滋養，兩者之間相輔相成、互為基礎。”朗王說到這兒停了一下知識是需要慢慢消化的。
“我在修習的時候并沒有感受到靈氣。”林恒略去了一部分，在喬薇空間中靈氣濃稠，外界根本無法與之相比。
“這是因為現在靈氣越來越稀少的原因。”朗王解釋。
“物理中學過守恒定律，能量無論怎么轉換不都是平衡的嗎？”喬薇還用著老思路想問題。
“守恒定律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證的告訴你，靈氣在逐漸減少，特別是近幾百年，靈脈幾近枯竭，靈氣減少。靈元也在逐漸流失，唉，人類啊真是可怕的動物，天上地下海底冰川都可以去，科技發展了，生活方便快捷幸福了，但是環境被破壞了。那里挖個礦，這里填個坑，地下的脈絡被破壞，靈氣失去了儲存的源頭。植物破壞又失去了產生的依仗。”
“等等，你的意思是靈氣是植物產生的？”那不是氧氣嗎？喬薇有些混亂了。
“是也不是。”朗王搖頭，“植物知識產生的一個源頭，具體怎么樣的我也說不清楚，應該是靈脈與天地精華的結合慢慢生成的吧！”靈氣的產生已經涉及到大道，不是他這個修為的可以知曉的。
“好了，今天就講這么多，如果以后要知道什么還可以問我。”
“嗯。”喬薇點點頭。今天知道的也夠消化的了。
“薇園空的院子很多，你自己挑地方住吧，還有，我們以后應該稱呼你什么？”林恒說道。
“我的名字本來就是朗王，現在這個樣貌就不用叫我叔了。”朗王半開玩笑的說道，再叫他可擔待不起。
叫聲叔其實也不算占林恒他們便宜。畢竟朗王活了好長時間了，比他們任何一個叔叔年紀都大。
“對了，李海波他…”林恒指著癱坐在那里的李海波說道，聽朗王說了那么多。都把他忽略掉了。
“哦，都快把這個年輕人忘掉了。”手指點了點。李海波揉著頭醒過來了，睜開眼。發現所有人都在看他，有些莫名其妙，他就感覺頭疼了些，也不用收到圍觀吧？
“海波這是朗王，以后也會在這里工作。”林恒順勢給李海波做了介紹。
李海波點點頭，伸出手說道：“你好。”
“你好，請多關照。”
“彼此彼此。”但李海波腦子有些糊涂，他總覺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可有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今天是喬薇請假后第一天上班，去上班的同時，林恒也會去集合，雖然說明天才會走，但是訓練單位讓他們提前一天在單位集合，然后明天一早就離開去訓練基地，林恒沒有告訴喬薇他們訓練的內容，有關機密的事情不告訴更好，而且也就是普通的軍事訓練，沒有什么好說的。
喬薇開著自己的二人座小車載著林恒去單位，不是警局而是某個體育訓練中心，還是會員制的那種，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放在這里，難道要讓廣大受訓者為進入訓練時就進入狀態？
“薇薇開快點吧！”林恒看到一輛電瓶車超過了他們，無比郁悶的開口，這是第幾輛了？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喬薇始終堅持自己開車，熟能生巧，總有一天她能夠開上高速公路的。
“太安全了。你學車的時候，不是說開到80碼很爽嗎？”
“你不想想，那時候教練坐在旁邊，他腳底下可是有剎車的，發現情況能夠及時把車子剎停了，你說，你腳底下有什么。”喬薇認真的盯著路面，就怕那個地方拐出一輛電瓶車橫穿馬路，上班高峰時段，各種車很繁忙的，時不時殺出一輛，反應不過來就成為今晚的晚間新聞了。
“其實開到五十五是可以的，你不用再五十上不上不下。”稍微快點也是很合理的，“你看后面的車一輛一輛超過去了，他們都嫌你慢。”
“嫌就嫌吧，現在人多，我不敢，放心送完你之后我一定能在上班時間前到單位，放心啊！”
能不行嗎，造成六點起床，六點半就到了，八點半之前一定可以到單位。林恒腹誹，他是不會說出口的，喬薇都說了不會遲到，他就不需要矯真了。生活中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錙銖必較的，太較真了并不適合婚姻，他們這一點做得很好，嗯，大部分時候都是林恒適時的住口。
送往林恒，喬薇就開車去自己的單位。中藥研究中心在學校附近，沿著一條兩邊種著合歡花樹的小路開上十來分鐘就可以看到一個大鐵門，傳達室的大爺六十多歲了，據說是副所長家大姨的二表妹的侄子的三舅舅的表姑夫，拐彎抹角的親戚，人很親和，幫他們收收包裹什么的做得很認真。
里面一幢三層樓的老房子，上面爬滿了爬山虎。夏天看起來綠幽幽的很涼爽，冬天沒有了葉子的遮蓋露出深褐色的莖干，還有斑駁的墻壁，并沒有那么美好。特別是晚上的時候，無論那個季節看起來都陰森森的。這一代曾經被外國侵略者駐扎過，有些樹都有好幾十甚至近百年的年齡了，枝椏張牙舞爪的向天空生長，看著挺好，工作生活在里面并不怎么樣。
老房子是主要研究地點，前面還有兩層的新房。里面有新構建的儀器，還有病房。繞著老房子開到新房那里，有簡單的停車場，就一個藍色雨棚的那種，夠全所所有的人停車，喬薇這輛小車隨便塞個地方就夠了。
喬薇作為新人，目前跟在導師的手底下打打下手，同樣打下手的還有三個人。平時相處的很好。
她所在的專業就是這樣，導師全心全意帶一個學生三年，讀博的時候也很有可能是現在的導師，喬薇比較幸運，她工作的地方就是導師所在的地方，導師為了更好地指導她就讓她在他所在的研究小組工作。工作學習兩不誤。
小組的其他三個前輩也是這樣來的，研究生博士都在導師的手底下讀的，區別在于一個現在時，還有兩個過去時罷了。
導師姓刑。叫邢龍，聽起來像興隆一樣。正好所里有個教授叫申意，合在一起為“生意興隆”。但這兩個人絕對不融洽，見面和斗雞一樣沒有不吵的。倆六七十歲的老頭吵得不可開交，真怕血壓上升有個好歹。
上樓的時候會經過研究一組的實驗室，路過的時候喬薇不經意的往里一看，那位師姐真是拼命，從她來到研究所之后，就是這樣研究室飯堂廁所的三點一線生活，連自己的私生活都沒有，還聽說結婚了，不知道怎么樣的丈夫才能夠忍受把工作當生活全部的妻子。
搖搖頭，不想了，人家的生活有自己的快樂，并不是別人的幾句話可以說得清的。
推開門，師姐師兄全在了呀，“師姐師兄好。”
“啊小薇薇你想死姐姐了。”戴著黑色眼睛框的女生奔了過來，她和喬薇一個姓，叫喬思思，正在導師的手下讀博士，自從喬薇來了后她就自稱是喬薇的姐姐，五百年前是一家嘛，那叫一個熱乎勁，貼在喬薇身上就像膏藥一樣撕不下來。
“去去。”喬薇崇拜的看著組里年紀最大的女性袁園，利落的短發看起來像男孩子，三十三歲還沒有結婚，都說女博士是第三類人，這句話也許就是為了她設計了。也只有她制得住喬思思，不然喬薇就要掛著思思牌膏藥一天。
扯走思思，袁園霸占了喬薇肩膀，“薇薇啊好長時間沒有回來，你有沒有帶回來什么東西呀？”
眼神很明確，沒有帶你就進不去了。
“你們別為難的薇薇了，副所長不是說讓她來了之后去他辦公室的。”說話的是組中唯一的男性，三十五歲的張帥，名字很帥氣，長得就一般，一米七五的身高，和組中其他三個女孩子一比徹底的歇菜，為人溫和，更像是語文老師，他是組中唯二結婚的認識之一，另一是喬薇。
“呀，不早說，去晚了副所長又要罵人了。”喬薇推開袁園的手就要往外走，副所長可是管人事的，還捏著工資，這可不能得罪。
“喂喂，慢點。”袁園拉住喬薇，“他也是例行檢查后剛走，不用這么急。”
“那好。”喬薇收回腳，這就不用急了，從大包里拿出個袋子，“呵呵，這是帶給你們的，有零食也有中午的加菜，可不要全吃完哦。我先去副所長那里了。”
“去吧去吧！”
袁園奪過袋子，毫不留情的揮揮手，“你去接受女王陛下的接近吧，祝你好運，阿門。”
“阿門。”
另外兩個也用包含著同情的目光看著喬薇，嗚嗚，太不夠意思了。
走在去副所長辦公室的路上，喬薇的臉上始終掛著笑，這是一種和家人在一起不同的感覺，打打鬧鬧很舒心。她很慶幸自己擁有如此好的同事，還有，為什么她的同事都好吃？
喬薇不知道，她的身上擁有一股親和的力量。能讓人不自覺的親近，觸動人心中的善念，同樣真誠的對待她。
中藥研究所的副所長掌管著整個研究所的人事和財務，因為主要資助商是副所長的親舅舅。副所長擁有前凸后翹的身材（肚子和屁股），c罩杯的胸膛，這讓一個b罩杯的姑娘情何以堪。
“嘟嘟。”
“進來。”看來副所長早就等著了。
喬薇打開門，副所長已經笑瞇瞇的等著了。“李副所長好。”
他和廣大的副所長們不同，他就喜歡那個副字，別人稱呼他為所長還和別人急。
“喬薇啊，來來來。坐，你公公身子怎么樣了？”副所長給喬薇倒了杯水，喬薇雙手接了，意思意思的沾沾嘴放在了一邊，所里所有人都知道副所長給喝的水一定不要喝，一股子怪味――幾種藥物煮的水泡的白茶，味道那不是一般的難喝。
“挺好的。”
“嗯，那就行。喊你來也沒有別的事。就是吧，你上個月沒有工作幾天，這個工資嘛。”副所長一副好商量的樣子。
“一切都聽領導的安排。”喬薇趕緊表明態度，前輩有云，副所長找你商量事，決不能遲疑把半點。不然工資沒了是小事，聽上一兩個小時的說教那才是痛苦，他會讓你覺得你對不起國家和人民、對不起把你養大的父母，甚至對不起你家養的貓貓狗狗。太痛苦了。
副所長小蘿卜一樣的手指在算盤上快速的撥弄著――副所長覺得這樣才能聽到錢的聲音，那叫一個精打細算啊！
“算一下啊。你一共請了三個星期的假，本月的全勤獎是沒有了。”移動了一下算珠。“我們是每個月月底拿工資，喬薇啊你好好努力，還有一千可以拿的，不用灰心。”
“知道副所長，我一定努力，爭取把下個月的全勤獎拿到。”
所里不用每天早晨按時打卡上班，這里沒有這種東西，但是一定要來，這才拿到全勤獎，她這種臨時工一個月工資兩千元，相對于其他初入社會的大學生來說工資真的很多了，現在人工不值錢啊！
“那就行…”
叮叮的鬧鈴聲打斷了副所長的長篇大論，他吃藥的時間到了。
“哦，時間到了啊，你會工作崗位吧，有什么事再找你。”副所長胖臉擠出個歡快的笑，臉頰兩邊的肉頓時鼓了起來。
“副所長我走了。”很幸運啊，喬薇長吁一口氣，不用聽說教了。
“再見！”
臨關門的時候，喬薇看到副所長把大把的藥片塞進嘴里，用的還是燕窩送藥，真擔心他卡脖子。副所長一個月吃掉的補品毫不夸張的說，可以裝下一浴缸，補品不能亂吃的，很多補品里面含有大量的黃酮之類的物質，長期大量的使用會造成男性體內的雌激素增多，副所長c罩杯就可以證明。作為醫藥研究所的副所長可不這樣想，別人勸也沒有用，照樣我行我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李副所長精打細算，能夠為研究所拉來更多的贊助。研究所所長不管事，一年到頭在研究，常年埋在實驗室里，研究所里的事基本上都是李副所長管，實權人物不敢得罪。
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喬薇突然回頭，感覺到一個影子從眼角溜過，原來是那個三點一線的前輩出來上廁所的，但是那個頭低著、長發垂著、走路飄乎乎的真像是飄飄，喬薇加速連蹦帶跳的回了辦公室，專研于學術的人真是傷不起。
叼著喬薇做的牛肉干，喬思思含糊的說道：“女王殿下有沒有說什么呀？”
“說了。”喬薇把包放進自己的柜子里，拿出工作服――白大褂來穿上，“扣工資來著，如果接下來的時間不努力，估計連保底的一千塊錢都拿不到。”
“唉，我們這個單位，也就說著好聽，真正能那幾個錢，我們正式工也就三千五一個月，租個房子吃個飯連買件衣服都是奢侈。”喬思思撐著下巴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