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夢里聽到手機醒,沈淮困得睜不開眼睛,隔陳丹的玉體伸手去摸手機。手機本就放在床頭柜的邊緣,給沈淮手指一碰,就“啪”的一聲掉到地上。
“誰這時候打電話過來?”陳丹睜開惺松睡眼問道,她伸過身子低頭幫沈淮去撿掉在地上的手機。
窗外的有淡淡的月輝灑進來,陳丹穿著一件月牙色的綢質睡衣,睡前歡愛過里面就沒有再穿內衣。
手機掉得有些遠,陳丹欠過身子,睡衣的下擺給掉起來,半截雪白的臀拱蹶出來,豐滿圓潤如窗外的美月,與豐腴修長的雙腿將中間那飽滿如桃的唇蕊給擠露出來,仿佛鮮嫩的蛤肉,暴露在月輝之下,有柔軟稀疏的絨毛。
沈淮拿指尖在唇蕊輕輕拔挑了一下,陳丹身子往前一挺,癢痕難忍,回頭將手機遞給沈淮時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嬌嗔的罵道:“作死。”
沈淮見是劉衛國的電話,心想劉衛國這個點打電話過來,應該是案情有重大進展,便坐起來接電話。
雖然時近七月,但凌晨還有些微涼,但沈淮光著身子坐起來,陳丹拿了件衣服給他披上,但沒見沈淮說幾句話就臉色凝重的掛了電話,問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潘石貴在青龍湖畏罪跳湖自殺了…”沈淮說道。
“怎么可能?潘石貴怎么可能會跳湖自殺,”陳丹嚇了一跳,“會不會有其他隱情?”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沈淮將手機放在床頭柜,躺下來,將陳丹摟在懷來,讓她不要多想什么,說道,“晚上已經把案子轉給唐閘區分局,青龍湖又在新津,就算潘石貴畏罪自殺有疑點,也是唐閘區分局派人到新津縣協調的問題…”
“這可是一條人命啊,潘石貴雖然可惡,但也罪不至死啊。”陳丹心思單純,一時間難以安靜的面對這個消息。
“人命關天,這話是不錯,但世間的不平事那么多,誰管得過來?”沈淮搖頭苦笑道,“你也不要覺得我心硬,我也只能盡可能叫梅溪鎮這片土地少些罪惡…”
“你今天逼潘石華將潘石貴交出來,會不會他們之間起了爭執才使潘石貴那樣?”陳丹想到這里,心里陡起寒意。
“除非公關機關能找到明確的疑證了,不然就只能當潘石貴是畏罪自殺了。”沈淮說道。
“潘石貴雖然死了,但潘石華會不會對你不利?”陳丹又擔憂的問道。
沈淮看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說道:“潘石華要有勇氣面對我,潘石貴就不用畏罪自殺了…”
陳丹看著沈淮在月光下冷峻,伸手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臉頰,說道:“想想,有時候人真是太脆弱了;要不是遇上你,我想,有些坎我也許沒辦法撐過去…”
沈淮看著陳丹在月光下的眸子,亮晶晶的,仿佛藏在黑夜深處的星辰,乍聽到潘石貴“畏罪自殺”的消息,他的心里也是充滿的寒意,唯有這樣眸光的凝視,才能叫他冰冷的心一點點的解凍。
庸俗的社會本來就是殘酷而現實的,官場尤是如此,潘石貴的死,僅僅是把官場的紙醉金迷的面紗揭開一角來。
沈淮倒不擔心潘石華會對他不利,說到底潘石華根本沒有勇力面對他,才會叫潘石貴“畏罪自殺”。也不需要明確的罪證,只要潘石華擺不脫潘石貴“畏罪自殺”跟他的疑點,沈淮相信譚啟平也會一步步的把潘石華邊緣化掉,從今之后,潘石華就將成為過去式。
不過事件的影響遠不止如此。
潘石華經市委組織部副部長調任唐閘區區長,是出于譚啟平的提名,近來也給深深的打上譚系官系的烙印。
就沒有一點明確的罪證,只要市里有人認為潘石貴的“畏罪自殺”跟潘石華有關,對譚啟平也會有不小的負面影響。
要是譚啟平是心胸開闊的人,也許會認為這次事件對譚系來說是一次自我凈化的機會,避非譚系給潘石華一個人拖入更深而沒法斷臂自救;但譚啟平會是心胸開闊的人嗎?
沈淮心里對此存在著巨大的疑問。
給這件事岔開,沈淮也就沒有睡意,便索性打開燈披衣坐起來;梅鋼技改還有一堆材料要在回京之前看完。
陳丹也穿衣起來,幫沈淮整理回京的行李。
除了換洗衣物,更多是土特產,陳丹拿著大號的行李袋,將這些土特產整整齊齊的碼進去,沈淮看了頭疼,說道:“不用這么夸張吧,我一個人擠火車回燕京,這么兩大堆東西,你想把我累死啊?”
“胡說八道,”陳丹瞪了沈淮一眼,嬌嗔著不讓他說不吉利的話,說道,“你家里的親戚多,富貴人家雖然也不會缺什么稀罕物,但你要顯得有誠意,你就得把這些東西背回去…”
“要不你陪我回去吧,你不能讓我一個人吃這份苦。”沈淮說道。
“你這次回去是希望得到家里人的諒解;我跟你回去,你是想跟你家里翻臉嗎?”陳丹停下手里的事,看著沈淮,說道,“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也早知道我們不是生活在童話世界里。當然,我相信你放棄一切娶我,但是,你覺得那樣就能讓我快樂嗎?真的,我對現在很滿足了,你也知道在遇到你之前我是什么樣子,我要還不滿足,我就太貪心了。”
沈淮面對陳丹對自己如此殘酷的冷靜,他只能抱以苦笑,拉她坐到自己的懷里,說道:“我們不說這個了,把我說得跟陳世美似的,我們說說別的吧?”
“說什么?”陳丹轉過身來,跨、坐在沈淮的大腿上。
“這片馬上就會全部拆除掉,會劃成宅基地出售,統一照規則建小洋樓。我算了一下,半畝大小的宅基地要三十萬,鎮上才不會貼錢進去。有事情必須要做給別人看,你拿錢買宅基地,我也不能便宜你一分錢,不過我建議你買兩塊宅基地,反正陳桐以后結婚也要房子。這時候看上去是有些貴,但等渚溪路建成,周圍環境一變,到那時候誰還想在這一片買宅基地,都沒有可能…”沈淮說道。
“我想幫小黎也買一塊宅基地,”陳丹說道,“她孤苦零丁的,老宅又差不多給孫亞琳占過去了,要是沒有一處落腳地,心里會不好受…”
國人的思想也在于“根”,沈淮摟著陳丹,搖頭說道:“小黎就算了,孫亞琳能在國內呆幾年還不知道,哪天看她不順眼,把她趕出去就是…”
“你有能力把她趕跑?”陳丹看了沈淮一眼,對此深表懷疑,現在要是還有人能壓沈淮一頭,她覺得除了孫亞琳外也就沒有別人了。
沈淮摸了摸鼻頭,不跟陳丹說這個,笑道:“過了今年,鎮上會考慮把文化站大樓都收回來,你要是繼續做餐飲,現在就要考慮另找地方了;我也是怕你資金有壓力…”
“渚溪酒店經營很好,我想貸些款問題也不會太大,”陳丹問道,“就是不知道老紗廠倉庫能不能拿下來,畢竟窩在里面,車子都進不去…”
陳丹所說的老紗廠倉庫,位于安瀾寺的西側,緊挨著老街碼頭。
梅溪老鎮因碼頭而興,民國時孫家就在梅溪鎮建有一處紗廠,紗廠在老街碼頭邊建有倉庫堆場以供棉紗進出。這處倉庫與安瀾寺以及孫家的一處宅院,就成為老街上最大的三處建筑。
梅溪老街,是老鎮的中心,是石板街,但跟常人印象里那寬敞到能容幾輛馬車并行的石板街不同,梅溪老街實際非常狹窄,僅能供一輛小轎車出入,以往也主要是用馬車或人力車拖運貨物。
梅溪大橋建成,梅溪鎮區發展的重點移到下梅公路兩側,窩在里側,不能讓卡車通行的老街碼頭以及碼頭邊的倉庫自然也就廢棄不用了。
從實用性來說,這么狹窄的梅溪老街沒有保留的必要,但這一片民國建筑保留完好,安瀾寺又是市級文保建筑,拆除很可惜,但是想要一次的改造好,沒有幾千萬做不下,梅溪鎮暫時還沒有這個財力。今年撥了一些錢,但也只能讓老街的建筑境況不再惡化。
沈淮點點頭,說道,“梅溪老街的改造消息也公開了,所以也談不上內幕消息,只是沒有人能知道我的決心有多大,也就不會知道這一片區域的價值到底會上升多少。老紗廠碼頭雖然廢棄不用多年了,又是民國時的老舊建筑,鎮上統一規劃不能推翻重建,改造成本又太高,但沿河路建成、老河碼頭改成休閑廣場、老街改造、南片的洋樓區建成之后,這個老紗廠倉庫的價值就會徹底的體現出來。看上去很遠,實際也就這一兩年的事情…”
陳丹點點頭,在沈淮過來之前,梅溪鎮在鎮區建設上每年投資也就幾百萬的樣子,但今年,新梅新村最先動工,與貨運碼頭配套的梅鶴公路由梅鋼獨立建設,渚溪路橋工程最快也要在八月份就動工,渚溪路北側的棚戶區將同時進行拆遷,梅溪老街也將進行初步的改造,建設投資額今年很可能達到一個億,這是陳丹在此之前想不都敢想的事情。
而整個唐閘區今年在市政建設的投入,也就一個億稍多點。
經濟騰飛,會帶來商業活躍度的大幅上升,陳丹經營渚溪酒店,對這個有著最直觀的體會。
以前何月蓮承包經營接待站時,每個月能有八九萬不到十萬的營業額,這在周邊鄉鎮的接待站酒店已經是獨豎一幟,但到今年初,渚溪酒店的月營業額就已經翻倍,之后又持續增漲,到這個月底,陳丹估計渚溪酒店這個月的營業額差不多能有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