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5 最后的留戀

　　這一次，恐怕不會再有人站在蕭寒這一邊，因為他的所作所為是在是太沖動了，就算是要揍畢比，你也可以等到回到更衣室以后在做呀，怎么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

　　下一場球，一場定勝負，如果輸掉了，恐怕至少會有一半的老鷹球迷認為是蕭寒造成了這樣的結果，到時候，他將是難逃的罪人。

　　蕭寒確實是恨不得當場抽畢比一巴掌，但他還是忍住了。

　　蕭寒有他自己的認知。他不覺得這是沖動，在畢比做出那樣的舉動時，他就已經對球隊拿下至關重要的第七場絕望。

　　自己人都在攪局，還能有什么希望？

　　所以蕭寒不考慮未來，他只想抓住眼前表達自己不滿的機會。

　　他要讓畢比知道，自私是要付出代價的。

　　很快有人過來把氣的臉色醬紫，想要和蕭寒PK的畢比給拽住，強拉進了球員通道，而蕭寒也得到了相同的待遇。

　　總算是沒有打起來。這應該是伍德森唯一可以感到慶幸的事，不管怎樣，這件事情的影響已經散發出去，想要捂蓋子，那是絕無可能。

　　蕭寒和畢比如此公然決裂，全世界都已經知道這兩人無法共存下去，不管下去之后球隊做何種調解，發表怎樣的聲明，也只能營造一種和平的假象來掩耳盜鈴，不管他們做的再逼真，說得再天花亂墜，也決計是沒有一個人會相信的。

　　沖突不大，卻很明顯，事情很小，帶來的問題卻很嚴重。

　　“這種行為過于惡劣！”這是普遍的聲音。

　　“兩個人半斤八兩。”這是公平的看法。

　　“蕭唯一做錯的地方就在于，他那句話說的不夠隱秘。”喬丹的話還是那樣的耐人尋味。

畢比不知被工作人員拉到什么地方去了，不過目的顯然是為了將他和蕭寒隔離開來。更衣室內，一眾球員眼里閃著怒火，圍在蕭寒和伍德森周圍，等著　　“你怎么可以這樣做？”這估計是伍德森第一次真正對蕭寒生氣。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這或者就是伍德森此時的想法？

　　“你應該先想想他做了什么。”蕭寒冷笑著和教練對視，半分不讓：“那樣的做法有了第一次，就肯定會有第二次，在他有了這樣的心態的前提下，難道你還覺得下一場球可以期待？”

　　“我…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們什么才好。”伍德森被挫敗了，頹然蹲了下去：“完了，全完了。”

　　是你們，而不是你。

　　伍德森話里隱藏的意思，以及蕭寒所要表達的不忿，都讓本來恨不得生吞了蕭寒的隊友們學會了一件事情。

　　思考，思考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整個過程。

　　畢比截下了本該交給蕭寒的傳球，然后失誤，蕭寒把球搶了回來，保住了球隊的圣果。這樣一想，似乎除了賽后那一瞬間，錯的只是畢比，立功的只有蕭寒？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只揪著最后沖突的那一下說事，站在這個角度，那就確實是蕭寒的不對。

　　鷹隊的高層便是如此，只問短時的對錯，不辨是非，不問根由。

　　球隊內部對蕭寒做出的處罰決定，蕭寒很淡然的接受了，顯得毫不在意。因為他清楚，無論如何，他的新秀賽季也就到此為止了。

　　擊敗凱爾特人，現在的老鷹根本不可能做到。

　　隱患重重，但事發后的第二天，球隊的氣氛便一片祥和，蕭寒和畢比甚至勾肩搭背的出席了一場半正式的媒體見面會，兩個人彼此都知道，對方一定在冷笑著鄙視自己。

　　表面上，這次的突發事件已經平息。于是大家喜氣洋洋的迎來了和凱爾特人的第七場較量。

　　這場球，鷹隊毫不意外的輸掉了，大比分落敗。蕭寒也有替補出場，可是畢比已經開始明目張膽的不給他傳球——沒辦法，人家有了理由，而一些不明是非的隊友也開始和蕭寒貌合神離。

　　球隊還是有一部分人是和蕭寒站在一起的，可這才使得情況更加糟糕，如果只是蕭寒自己被排外，大不了伍德森咬咬牙，不讓他上就好了，問題上球隊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撥，倒蕭派和挺蕭派，大家異樣心思，這球還怎么打？

　　好好一支球隊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蕭寒心里也自然不會好受。于是這比賽，他也表現平平，意興闌珊，畢比不給他傳球，他也不去在乎，全場只出售四次，命中一球，另有一次助攻入賬，沒有籃板，也沒有搶斷。

　　這自然是和蕭寒的實力不相吻合的，于是就有人懷疑他是被處罰之后心懷不滿，故意搗蛋。

　　不可否認，有了畢比這個害群之馬，這場球老鷹是注定了要輸，可也正是蕭寒那天的舉動，讓球隊輸的如此難看。

　　兩個理由往一塊兒一湊，管理層這下子可就有了拿他開刀的理由。

　　更可笑的是，這甚至還代表了一部分民意。

　　“交易他。”

　　被淘汰的第一時間，就有亞特蘭大的球迷在網上憤而提出了這樣的建議，而且很快就有了數量眾多的附和者。

　　網絡的世界是沒有秘密的，很快，蕭寒就通過宗海洋知道了有關這件事情的全部。

　　贊成老鷹立即將他交易出去的球迷占了差不多百分之三十五，也就是說，有三成的球隊對他的不滿已經達到了一定程度。

　　蕭寒心中的冰冷是顯而易見的。

　　“這幫美國佬真不是東西，忘恩負義！”宗海洋努力的位自己的老板打抱不平：“他們也不相信，如果沒有你，誰會關注他們放了什么樣的狗屁？如果沒有你，他們的球隊早就被人4:0做掉了，還談個屁的搶七！不對，如果沒有，這破球隊根本就連季后賽都打不到，賽季初，還有賽季末，是誰挽救了這支球隊，怎么就會沒人記得？”

　　“好了，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蕭寒倒是適應的快，迅速平靜下來。

　　不管有多少人這么快就忘了他的功績，也不管還有多少人正準備忘記，還有人沒有這么快的變節，沒有第一時間徹底倒戈否定他，蕭寒就覺得他為這座城市，這支球隊做過努力沒有白費。

　　更何況，他所做的一切，其初衷也并非是為了這些或可愛，或可惡的球迷，那么又有什么資格要求他們講原則，講良心？

　　“必須把他送走了。“耐特一臉沉重的看著伍德森：”上邊的人見過太多因為脾氣而毀掉自己的天才，現在他們已經認定了，蕭寒也將要走神這條黑路。“

　　“不可挽回了？“伍德森還抱有希望。

　　“大勢所趨。“耐特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決定把事實告訴給他：”實際上，交易已經開啟，我正在聆聽報價。“

　　“好，正好。“伍德森忽然冷笑起來：”那些沒有遠見的家伙，他們終究會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這幾十年來現出的唯一一道奪冠的曙光，就這樣沒了。“

　　“慎言！“耐特瞪了他一眼，忽又苦笑著點頭道：”我明白，可是你也知道，這樣的決定不是我們能夠改變的。蕭已經是過去式了，你我如果還想繼續留在各自的位置上，就必須得有所作為。你，必須得盡快打造一個適合畢比和約翰遜的體系出來，而我，又到了準備選秀的時間了。“

　　“不會再有中國人了吧？“伍德森說著起身離開。

　　“不會再有了。“耐特嘆息了一聲，然后兩個人共同沉默，感慨于一個短暫的時代的終結。

　　夜色降臨，天光漸晚，蕭寒站在窗前思索，未幾，做出了決定。

　　他知道自己的離開已經不可避免，他覺得自己得為那些依舊支持他的球迷留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