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現在在對手心目中的地位又自不同。除了擊敗他的強烈欲望,他們的心中又多了一種情感。
不是畏懼,而是一種擔憂。
很少有人會承認這點,但事實卻是如此。
尼爾森就很擔心自己再蕭寒的速度面前一潰千里,所以一上來,保護好自己之后,他迫不及待就要打倒蕭寒。
尼爾森飛身撲到,蕭寒橫身攔阻。
對蕭寒來說,尼爾森的速度,連紙老虎都算不上。
這里是籃下,是霍華德的地盤,可是這個時候,他卻成為了一個無聊的看客,因為持球的是尼爾森,而他清楚,多半情況下,尼爾森是不會把那該死的皮球扔給他的,除非迫不得已。
尼爾森一下撲進了蕭寒懷里,蕭寒知道,自己手里的第一根兒線,已經纏在了魔獸身上。
可是尼爾森上籃的欲望并不是很堅決,這就讓蕭寒懷疑他原本的想法是不是要傳球給霍華德,如果真是這樣,那也算不上是奇怪。
開場第一球,教練總是會有專門的不止,但是如果蕭寒知道,連霍華德都不認為尼爾森會把大范甘迪的話當回事,又該是怎樣的表情?
尼爾森發,這個球他居然傳不出去。他便有些氣惱。
尼爾森很少傳球,他也知道自己的名聲,所以當他決定要傳球的時候,他特別不愿受到阻撓。
就算是裝,他也總是需要一些機會來為自己正名的。
尼爾森的這一下就是蕭寒最常用的突破分球,由他來吸引包夾,為霍華德創造好的機會。可是…
霍華德根本不需要尼爾森來為他提供幫助,更何況,尼爾森不但沒有幫到他,反而是把蕭寒也給帶到了他的身邊。一時間,籃下變得擁擠不堪。
尼爾森沒想到蕭寒居然能把單兵防守做到這種程度,一個人就堵死了他給霍華德傳球的所有路線,這和尼爾森的預期是大相徑庭。
傳球,對尼爾森來說也是一種表現自己的機會,現在他發現,不但表現的機會沒有,反倒是陷入了即將丟臉的困境,不過呢,自我膨脹有自我膨脹的好處,就算是到了這種時候,尼爾森也絲毫不見慌亂。
這本身就是尼爾森的驕傲所在。
雖然身邊的隊友都消失不見了,可尼爾森還是知道有一個東西的位置不會發生改變,始終都堅守在那里。
那自然就是籃圈。
尼爾森相信自己能夠把球送進籃圈里去,他忘了一點,他所能看到的,蕭寒全看得到,他看不到的,蕭寒也看得到。
此時此刻,尼爾森的視野是狹隘的,而他并不自知。
劈頭蓋臉的一記大帽,蕭寒把尼爾森連人帶球都給拍到了地面上,因為他實在是占據了太大的優勢。
長的高,跳的也高。
蕭寒肯定自己沒有犯規,他的手結結實實按在籃球上,他相信裁判看的比他還清楚,可是哨聲還是想起了。
蕭寒便微笑,不是苦笑。他懂,這就是主場的優勢,這里是奧蘭多,而不是亞特蘭大,他只是有些遺憾。
尼爾森顏面盡失,但還不曾掃地,所以他還有勇氣來積聚怒火,而這怒火,還可以被壓制一段時間。
只是蕭寒的笑容是在太可惡了,像一根針,直直扎到了他的心里。
被犯規,這本來是一個不錯的借口,可讓蕭寒這么一笑,尼爾森就渾身不自在。
蕭寒一直在笑,沒有爭辯,不去理論,連被冤枉后的表情都沒有,他就只是笑,笑得尼爾森再也無法忍受,怒火中燒。
蕭寒配過頭去,貌似不敢面對尼爾森滿是殺氣的眼,實則,他依舊在微笑,并且在感慨。
尼爾森的極度自我依舊是達到了一定的境界,能力卻是平平。蕭寒就為魔術感到可惜,可惜他們為了這樣的尼爾森,放棄了這樣的他。
這件事也確實可以拿出來感嘆一番。
蕭寒對魔術沒有怨氣,盡管他也想過到奧蘭多去打球,因為作為一名口味,他還是很愿意和霍華德一起搭檔的,可是就因為這樣看起來荒謬的理由,他和霍華德擦肩而過。
于是他感到惋惜。
惋惜也是失落的一種表現,丟掉了底線,總得想個辦法找補找補。
感情也是一樣。
尼爾森很快就把羞愧拋到了一邊,剩下的只有無邊的怒火。當蕭寒運著球來到前場,他氣勢洶洶的便逼了上來。
蕭寒也不多,依舊看著他笑,讓尼爾森不得不重新憶起那被蓋的恥,還有兩罰全失的羞。
兩個人隨后有了身體對抗。
蕭寒不怕尼爾森,盡管這個對手看起來有點小壯,但體重其實不是很大,盡管這個對手看起來比他要粗一號,但肌肉的組成卻不可能如他般致密,瓷實。
蕭寒是鋼,尼爾森至多是石。
百煉鋼,爛磚石。
蕭寒甚至都不屑去看尼爾森——這當然是裝的。他遠眺,落目于內線,看在霍華德身上。
“魔獸”不僅是獸,而且確實又魔鬼的成分,輕輕松松就把身高和他差不多的帕楚利亞給擠得踉踉蹌蹌,完全失了去位置,而那張開的雙臂,又覆蓋了太大的面積,霍福德只能在周邊游走。
吊球是沒機會的,風險太大。
霍華德高,壯,而且快,只要有他在,誰都別想獲得那片范圍的制空權。霍福德在他的身前就好像是個瘦弱的孩子,蕭寒肯定,如果換了是他,估計只能算是一只小雞仔。
當然,尼爾森也是一樣。
這會不會也是尼爾森不愿傳球給霍華德的其中一部分原因?一個像是正義的化身擎天柱,另一個卻像是一只迷你版的霸天虎。
蕭寒的猜測還是比較邪惡的。
頂撞一下之后,尼爾森知道,蕭寒的力量居然也比他大,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雖然現在不敢流行類似“東亞病夫”的說法了,但在所有西方人的眼里,不管他們的膚色是黑,是白,在黃種人面前都算得上是力大無窮。
現在,這樣的認知被顛覆了。
尼爾森肆無忌憚的去做了,換來的是一次無可奈何的吃癟。
尼爾森的嘗試得出了一個對他激起不利的結果,那么他就必須得為錯誤的判斷付出代價,慘痛與否,另說。
很少有人能在蕭寒面前犯錯而不付出代價,尼爾森肯定是不能。
不過尼爾森反應也算奇快,剛剛意識到不妙,他立即就做出了應變,后撤了一大步,下蹲,張開雙臂。
尼爾森算的很好,蕭寒只要一上來,他就往后倒。
算盤打的不錯,可是蕭寒偏偏沒動。
蕭寒本來有個更加邪惡的想法,尼爾森現在這個高度,他完全可以一腳踩著他的肩膀去起飛,可是他沒有。
起跳,投籃,拍手,走人。
蕭寒用實際行動告訴尼爾森,什么樣的技能對一個后衛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尼爾森有點暈,現場很多人也都一愣神。
蕭寒幾乎還從來沒有在比賽中主動選擇中投作為他的第一進攻武器,之前,他好事都是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才會這樣出手。
能突就突的蕭寒從今天起變成了“想突才突”。
這是一個偉大的改變。
“這孩子是越來越趨近完美了。”伍德森得意的唏噓,嘆息。
“他本來就很完美。”喬•約翰遜感慨,他永遠不會忘記,在初次見面的時候,這個少年是用何種方式將他的尊嚴全都踩在了腳下。
約翰遜始終覺得,無論任何時候,蕭寒所展現出來的都不是他的完全形態,好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表現出來的東西正自越來越多,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