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沖動的后果

　　“然后呢？然后你就回來了？”蕭寒迫不及待的問道。

　　“沒有。”齊風搖了搖頭：“我真懷疑籃協那些人有沒有看過比賽錄像，那場比賽我只出手了十九次，而經由我手傳給外線讓他們直接投籃的球都不止這個數，所以靳教練很生氣，還為此大大的發了一通脾氣。”

　　“接下來呢？”蕭寒又開始冷笑了，他基本已經猜到了事情的走向，還能咋地，剝奪齊風的位置以及上場時間唄。

　　“你猜到了。”齊風苦笑道：“第二天，靳教練找我談了話，說對不起我，可他也沒辦法，這就是國內競技體育的現狀，掌權的都是些不懂比賽的，聽信一些小人的讒言，就胡亂指揮。以他的身份，說這種話，其實是很不應該的，他都這樣說了，我還能咋樣？再說了，不的，我也不是很在乎。”

　　“又輸了吧？”蕭寒自問自答道：“不輸就怪了。”

　　“輸了，輸得比第一場還慘。第一場我們讓克羅地亞的了一百一十分，第二場比賽失分倒是少了點兒，但我們的得分更加慘不忍睹，全場比賽只拿了不到四十分。”齊風回憶起來，臉上還有屈辱之色：“斯洛文尼亞，一個我之前連聽都沒聽說過的小國家，我們就那么被他們狠狠的蹂躪了，他們的控球后衛，身高甚至只有一米七！”

　　齊風停了停，喝了口水，繼續簡述道：“當時我就在想，要是你在該多好啊，可轉念又一想，就算你在，還不是得跟我一樣在場下坐著？可是又覺得如果你在的話，第一場比賽我們也許就贏了呢，多半時間坐在場下，當時我是什么都想了，可我也沒料到靳教練下半場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什么決定？”翟讓好奇的問道。

　　“重新讓我！”齊風揮了揮拳頭，很受鼓舞的樣子，蕭寒可以想到他當時的激動，一直坐在場下看自己的球隊輸球，有能力卻得不到上場機會，這種感受，肯定會讓人發瘋。

　　“我打了只有幾分鐘。”齊風嘆了口氣：“上場了我才發現，根本沒人給我傳球，好像所有的人都被策反了一樣，我就那么被孤立了，只能靠自己搶籃板，爭取幾個二次進攻的機會。”

　　“包括孫勤他們三個？”蕭寒臉色一冷，雙目寒潮涌動。

　　“對了，你還不知道，易翔宇和你一樣，也沒有去美國，他的位置也被別人頂掉了。孫勤犯規過多，基本就沒怎么和我同時在場上，胡天明我就不知道了，他倒是在場上，不過我確實沒怎么接到過他的傳球。”齊風無奈道。一個內線球員，在場上居然接不到隊友傳球，這還讓他怎么發揮？

　　“靳東光也不管？”蕭寒極不高興的道。

　　“靳教練很生氣，可是他當時也沒說什么，只是把我換下了。”齊風勸道：“你別怪靳教練，比賽完了我才知道，原來有人在球隊放出風來，說最多這次比賽之后，靳教練就要下課了，所以那些家伙才敢不聽他的，轉而去巴結那個劉鵬了。”

　　“還有這種事？”蕭寒震驚道。靳東光是個很有特點，極富個性的教練，蕭寒一直還以為他挺有背景的，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嗯。”齊風很肯定的點頭。

　　“那你是怎么回來的？”蕭寒問到了事情的重點，按說只要靳東光在，他沒理由讓齊風提前離隊呀。況且比賽人員名單都遞上去了，齊風不打，就意味著中國隊得少一人參賽了。

　　“我選擇了和你一樣的方法。”齊風說著笑了起來：“第二場比賽結束后的當頭，劉鵬他老子，就是那個眼鏡男，跑到美國去了，說是視察，不過我看是監督靳教練居多。”

　　“所以呢？”蕭寒臉色凝重起來。

　　“我當著他的面，把他兒子揍成了個豬頭。”齊風哈哈大笑道：“你不知道這位劉大秘書長當時的表情，咬牙切齒的，簡直精彩極了。當時現場還有記者在呢，所以這個事情影響非常惡劣，我也就被開除了，球隊買了當天的機票，就把我遣送回國了。”

　　“你這么做，為了什么？”蕭寒發現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甚至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不想呆了，反正呆下去也沒球打，只能生氣。而且我也不想靳教練為難，他這個人還是不錯的。”齊風聳聳肩：“當然，順便也幫你出口氣。”

　　“你啊，太沖動了。”蕭寒有些焦慮起來：“你這樣一來，回頭籃協肯定會給你個嚴重處分，搞不好比我那個還要嚴重，以后你想進國家隊，甚至想打CBA，都會有困難。”

　　“這么嚴重？”齊風也擔心起來。

　　“這是最壞的結果。”蕭寒看了看齊風皺起的眉頭，忽又笑道：“應該不至于，畢竟你還未成年，應該會網開一面。不過一兩年內，估計你和我一樣，被列入了最不受歡迎之列。”

　　“那就好。”齊風松了口氣：“反正咱們高中還得讀兩年，再讀讀大學，怎么著也是幾年后的事情了。不急，不急。”

　　“可是你忽略了一件事。”蕭寒看了齊風一眼道：“你和我不一樣，我打球，只是為了我自己，而你，你忘了從小培養的你叔叔了嗎？如果讓他知道你好容易進了國字號，居然又被排除在外了，而且極有可能這一下就又得等好幾年，他會怎么想？”

　　“我怎么會忘呢？”齊風苦著臉道：“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叔叔解釋，所以一回來就先跑到你這兒來了，就是想讓你幫我出出主意嘛。要不你幫我跟我叔叔說說好話？”

　　“這個事我幫不了你。”蕭寒搖頭道：“我沒見過你叔叔，除了知道他對你寄予厚望，是你的籃球啟蒙人兼教練外，別的一無所知，你讓我怎么幫你？再說了，你叔叔也沒見過我，我說話他也未必會聽呀。”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叔叔人很好的，而且我早就跟叔叔提起過你，他對你也很是欣賞呢，尤其是這次我們奪冠之后，叔叔還說有機會他要見一見你呢。”齊風笑道：“叔叔說了，他也沒想到我的成長會如此之快，他認為這里面你是功不可沒，他一定要當面謝謝你呢。”

　　蕭寒失笑道：“這個我可不敢當。說起來，你叔叔倒真是像一位隱士呢，這么喜歡籃球，極力培養了你出來，卻從沒到現場看過你哪怕一場球，這樣的高人，想法和脾氣大多是與眾不同的，我可不敢在他老人家面前信口開河，班門弄斧。”

　　“得了吧你。”齊風也笑了：“叔叔說你很像他的一位故人，是中國籃球不可多得的奇才，代表了中國籃球的希望，不過叔叔也說了，你們這類人，脾氣大多古怪，仔細想想，還真是呢。”

　　“我那里古怪了？”蕭寒裝出一副人家本來是大好人的樣子，惹得齊風和翟讓放聲大笑，齊風意外歸國帶來的那點陰云，似乎也隨著笑聲煙消云散了。

　　只有蕭寒知道，他說得那些話，只是一種可能罷了，更大的可能，未來齊風能否能如愿再次為國效力，完全取決于兩人在職業籃壇所能取得的成績了。蕭寒知道，他身上的擔子又重了許多，從此，他擔還負了另外一個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