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有兩個選擇,一是自己乖乖把它吃了,二呢,呵呵,我就不說了,二位也是聰明人,想必已經明白了吧?現在,請吧。”
吃,尊嚴什么的可就全沒了。
不吃,今天這事,估計是無法善終的。
吃還是不吃?
這是一個很哲學的問題。
終于,兩人一咬牙,男子漢大豆腐,能屈能伸,忍了,吃!
“啪”“啪”“啪”,一看兩人居然真的狼吞虎咽把自己吃剩的那點牛肉給一掃而光了,蕭寒撫掌三聲,以彰其勇武。
蕭寒的本意也不過是讓這兩人吃上幾口,意思到了也就行了,可沒曾想,這二位也都是狠人,二話不說,居然全給吃進了肚。
“不錯不錯,二位如此識趣,我們這就算得上是賓主盡歡了吧。吃也吃了,想必二位還有其他要事,我也就不便強留了,要不,我再清二位喝點?”蕭寒再次向兩人展露了自己惡魔式的無害笑容。
“不,不用了。”兩人如何還敢逗留?一聽可以走了,立刻如聞大赦,捂著肚子連蹦帶竄落荒而去,只恨爹娘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可是,要是再生兩條腿,豈不是真成了豬么?
蕭寒望著兩人不顧自己隊友的呼喚,直奔洗手間而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麥城中學么?真是個好名字呢,我可是記得你們了哦,相信我,很快,我們就會再次碰面的。”
因為,宿命。
慢慢的回過頭,蕭寒一眼就看到了羅昊沖自己豎著的長長的中指,不由奇道:“阿昊,你干啥?我不記得我得罪過你呀。”
羅昊咬牙切齒的瞪了他一眼,大聲吼道:“你大爺的,我好容易收刮了那么點牛肉,結果一口沒吃,全讓你給下肚了,你說,要怎么賠我?”
“呃,這個。”蕭寒這才想起來,羅昊最愛吃的就是牛肉,但平日了干媽做飯都講究個葷素搭配營養均衡,自然不會給他管飽,現在好容易得著個機會,卻被自己無意中給破壞了,這可如何是好?
“這個,阿昊,這頓沒了還有下頓嘛,咱們不急,嘿嘿。”蕭寒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慢慢朝后退卻,羅大少要是較真起來,蕭寒也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臭小子,你別跑。”蕭寒這招在羅昊這兒可沒用,一下就被識破了。
“嘿嘿,我不跑,不跑。”蕭寒干笑著,猛一轉身,飛一般去了,那里還有剛才故意整人時的意氣風發?整個一狼狽不堪。
“羅昊,昊哥,別生氣嘛,老大剛才也是為了幫我出頭,不小心才把你的肉給吃了嘛,走走走,咱再去那邊拿就是了,反正這里食物多的是。”史振東連忙一把拉住了羅昊,推著他超選食區走去。
可是剛才耽擱了這么長時間,現在盛放食物的長條桌上,已經全是剩菜殘羹,連個肉骨頭都看不到,又哪來鮮嫩可口的牛肉大餐?
沒奈何,羅昊又不能為這個和蕭寒絕交,兩人只得選了一些少有人問津的素食,盛了些已經發涼的米飯,苦笑著吃了起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總不能不吃吧?
飛奔進電梯的蕭寒關上門,長長的出了口氣,完了一抬頭,就看到陳玄濟正笑呵呵的看著自己,不由大奇道:“教練,你怎么神出鬼沒的,什么時候進來的?”
陳玄濟哭笑不得的道:“是我先進來的好不好?你沒看到,并不意味著我不在這呀。倒是你,跑得這么上氣不接下氣的,而且連我這么個大活人站著都看不到,后面有狼追你?”
“沒事,呵呵。”蕭寒不好意思的道:“教練,你不是去訪友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哦,本來是準備和朋友聚聚的,可是組委會一個電話就把我給叫回來了,通過抽簽,首輪的對陣表下來了,想不想知道我們的對手是誰?”蕭寒這才看到,陳玄濟的手里還拿著一張表格。
“是那只隊伍?強不強?”這個蕭寒自然是無比關心的。
“麥城中學,不算強,也不算弱,但比起二中來,應該是不如的。”陳玄濟的心情相當不錯,麥城中學在所有十支參加第一輪的球隊中,實力屬于偏下一類,一支實力這樣的隊伍作為新戰術的第一個試驗品,乃是上上之選。
包括省城天原在內,華南省一共有十個地級市,每個市會有一支隊伍脫穎而出,參加本輪角逐,獲勝的五支球隊將和上屆冠軍天原五中一起組成本年度的六強,再行捉對廝殺,最后選出三強進行循環賽,戰績最好的將作為省冠軍,代表華南省參加明年三月舉行的全國區總決賽。
也就是說,天原五中作為種子隊伍,是不會參加首輪的淘汰賽得,實際上代表天原市出戰的將會是市聯賽的亞軍,鋼鐵中學。
“坑爹啊,這都有外卡?”蕭寒聽完陳玄濟的講述,很是不平的道。這時候兩人才想起,還一直呆在電梯里沒有出去呢,相視一笑之后,趕忙溜之大吉。
啥叫無巧不成書?這就是了。蕭寒剛剛和麥城的球員發生了沖突,而且強烈預感會和他們再次相遇,不出十分鐘,答案就來了,球隊的第一個對手居然就是這支名字很晦氣的球隊。
麥城?嘿嘿,很好很強大,這一回,就讓你們知道知道當年關二爺敗走麥城時是怎樣的落魄和不堪,還有不甘。
“教練,有這支球隊的詳細資料嗎?”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既然注定了要相遇,當然要盡可能的了解一下對手。
“沒有,完全沒有。”陳玄濟的回答很干脆,也很讓人無語。
“就這?沒了?”蕭寒咂舌。
“這么一只名不見經傳的球隊,我上哪去搞資料?對了,我應該去找找宗記者試試,他們報社說不定有內幕消息。”陳玄濟一拍大腿,想起了宗海洋。
“那個大嘴巴?我看還是算了,他能有什么情報?就算報社有,他也不見得能搞到。”現在蕭寒對宗海洋可是很不感冒。
“死馬當做活馬醫嘛,現在我們不是沒有別的途徑了嗎?找找他又有什么關系?”陳玄濟說干就干,馬上拿出電話翻找起宗海洋的號碼來。
蕭寒一想,也是,有固然好,沒有呢,球隊也不會有什么損失,為啥不呢?像宗海洋這種不顧及別人的小人,就該狠狠利用,抽干他的骨髓榨干他的油。
至于最后能否從宗海洋那里得到有關麥城中學的資料,蕭寒倒是無所謂。看看這支球隊的球員吧,就今天碰上這倆,浮躁,勢利,沒骨氣,一支由這樣的球員所組成的球隊,又有什么可擔心的?再說了,十三中可是抱著擊敗天原五中的目標來的,如果對付這樣一只小球隊都不能以不變應萬變,輕松拿下,那還不如趁早卷鋪蓋卷回家呢,省的把人都丟在省城。
要丟人,回家丟去,既然出來了,就得挺起脊梁做人。
就在陳玄濟打電話給宗海洋的同時,天原五中的主教練唐方正手里正拿著一份報紙,久久的端詳著,看看刊頭,正是《華南日報》,日期,11月25日。
“奇怪啊,李繼海的球隊就這么輕易被兩個毛頭小子給擊敗了?匪夷所思,難以置信。”唐方正放下報紙,點了根煙,沉吟許久,還是想不明白。每年這個時候,天原五中都是要把高陽二中作為重點對手來研究的,今年也不例外,可是突然間,代表高陽市參賽的隊伍就換了一支完全陌生的球隊,這讓發覺自己這月余來所做的努力都是白費功的唐方正很是氣惱。
唐方正人如其名,行事風格方方正正,一絲不茍,越是想不明白的事,就越要追根問底,打破沙鍋問到底。這個問題如果不搞明白,恐怕他唐方正晚上睡覺都合不上眼。
“要是有那場比賽的錄像就好了啊。”深吸了一口煙,唐方正掏出電話,撥通了李繼海的號碼。他和李繼海這些年也算不打不相識,雖然不是太熟,但打聽點消息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喂?”李繼海一看來電顯示的名字,就猜到了唐方正的目的。
“喂,是李教練吧,我是省城五中的唐方正啊。”唐方正想了想,還是決定開門見山,大家都是聰明人,繞圈子反倒貽笑大方了:“是這樣,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你們和高陽十三中的比賽錄像?我想借來研究研究。”
“有。”李繼海也實話實說:“可我不能借給你。”
“為什么?”唐方正糊涂了。
“因為十三中是我們高陽的球隊,我李某人無論如何也不好出賣自己的鄉親呀,而且,我很看好他們擊敗你們,這樣就更不能給你了。”李繼海哈哈大笑,似乎對十三中很有信心。
“你認為憑一支新軍就能夠擊敗我們?做到你李教練都做不到的事?”唐方正不高興了。
“能,我相信他們有這個實力。老唐啊,我勸你一句,一定要正視他們,否則我擔保你一定會后悔的。”作為多年的朋友,李繼海還是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是嗎?那我們就走著瞧吧。”唐方正生氣的差點把電話直接掛了,好你個李繼海,就算我這些年沒少擊敗你們,也不帶這樣貶低我的球隊的吧?
“忠言逆耳呀,老唐。這樣吧,雖然我不能給你那場比賽的錄像,但我可以告訴你,那場比賽我們市里是進行了現場直播的,想必以你老唐的人脈,要弄到盤錄像帶,還是不成問題的吧。”沉思之后,李繼海還是透露了一個消息給唐方正。
“哦?那就太好了,可是你為什么要告訴我?”唐方正更加不明白了,這個李繼海,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既然選擇告訴自己這個消息,那和直接給自己錄像帶又有什么區別?
“因為我想看到一場精彩的,公平的比賽。也因為我相信,即使你看了錄像,十三中也同樣可以擊敗你們。”說完,李繼海主動合上了電話。
來自敵人的尊重,才是最真實,最具分量的尊重。
唐方正很清楚這點。
于是,他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