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倚天屠龍

　　“有什么感覺？”李繼海拍了拍齊風和唐飛的肩膀，將他們從震驚中驚醒過來。

　　“強，太強了。今年的十三中，要崛起了。”唐飛很肯定的道。

　　“不錯，蕭寒和羅昊，這兩個人一個掌控全局，一個攻擊犀利，高陽市，乃至整個華南省的高中籃球界，要變天了。”李繼海唏噓不已。

　　“不，教練，你錯了。”齊風突然開口道。

　　“哦？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見？”李繼海饒有興趣的看著齊風，想要知道更加熟悉蕭寒和羅昊的齊風會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羅昊攻擊好，防守同樣不差；蕭寒大局觀出眾，但攻擊力比羅昊還要強上那么一線，這點我想隊長應該比我有感觸。”齊風很肯定的道。

　　“不錯，這兩個人讓我想起了李沉舟和柳三柳隨風，這種組合太可怕了。”想起楊曦被蕭寒削得落花流水的慘狀，唐飛心有戚戚焉。

　　“什么人？”李繼海不明白了。

　　“哦，隊長說的是溫瑞安小說里的兩個人物（不明白的同學可以自己去看溫大師的《神州奇俠》系列，流年就不贅述了），不過我還是覺得，這兩人更像屠龍刀和倚天劍，一個重刃無鋒，攻防兼具，一個鋒銳無比，莫有可當。”齊風說得這個李繼海也知道，摸著下巴沉吟起來。

　　“你是說蕭寒是倚天，羅昊是屠龍吧？不過我倒是覺得蕭寒更像屠龍刀，沉穩而攻高，羅昊更接近倚天劍，劍走偏鋒。”唐飛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別說了，好好看球。”李繼海的腦子都被兩人刀來劍去的攪成漿糊了，急忙打斷了這種討論，三人又把視線移向了場中。

　　果然，裁判還是吹了穆大柱的阻擋犯規，兩分有效，加罰一次。實驗中學的教練一看隊員們個個都如同霜打的茄子般焉了，尤其是被騎扣的穆大柱，完全就傻了一般，嘴里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再說些什么，連忙叫了一個暫停。

　　暫停期間，陳玄濟并沒有做任何戰術安排，只是不停的興奮的揮舞著手臂給隊員們鼓勁，蕭寒坐在一邊只是冷笑，惹得安雅頻頻用奇怪的目光看他。

　　比賽重新開始，看到羅昊穩穩命中罰球，比分變成了3比0。這是一個賽前誰都沒有想到的開局方式，整個場館的氣氛變得沉悶下來，雙方開始你來我往的一板一眼的較量。

　　顯然是暫停時受到了己方教練的開導，穆大柱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而且實驗中學的教練高明之處并不僅限于此，雖然只是一個球，他已經看了出來，羅昊是一個擅于突破的好手，馬上就改變了球隊的防守策略，從盯人變成了聯防。

　　這樣一來，只要羅昊持球突破，隨時都會有兩到三個人包夾封堵，雖然羅昊憑借自己的速度打成了幾個，但這種單干的方式畢竟不能長久，很快，十三中的進攻就陷入了僵局，隨著高彥龍兩次外線投籃滑筐而出，場上的比分變成了15比8。

　　一看情形不妙，陳玄濟也叫了一個暫停，進行了戰術布置，這時開賽才僅僅6分鐘。

　　稍微資深點的球迷就知道，破聯防，外線必須得投開，而事實上，陳玄濟也是做了這樣的戰術調整，讓羅昊加強突破的同時注意往外線分球，給外線的高彥龍和龍承志創造投籃機會。

　　其實這次暫停的時候陳玄濟是想過換蕭寒上場的，他也發現了，高彥龍今天的手感并不是很好，可是眼神往蕭寒那一轉，陳玄濟這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小子那是什么表情？

　　蕭寒是什么表情？冷漠，鄙夷。仿佛事不關己一般，蕭寒對于球隊現在的困境沒有表現出哪怕一點點關心，陳玄濟講戰術，他就故意轉過臉去和莊凝雪說話，陳玄濟看向他的時候，他馬上換了一種你這種戰術根本不可能奏效的不屑眼神和陳玄濟對視，毫不避讓。

　　老子就不信，這比賽少了你還就不能打了！陳玄濟一賭氣，并沒有做出換人，而是讓的五個人繼續上場，將比賽的勝負寄希望于外線的手感會突然好轉。

　　可是似乎手上抹了黃油一般，接下來場上的形勢愈發的慘不忍睹，高彥龍和龍承志不僅投籃越來越沒譜，而且還出現了兩次接球失誤，從這次暫停完到第一節比賽結束，十三中居然一分未得，反而被實驗中學抓住自己的失誤，連連取分，比分也已經變成了懸殊的24比8。

　　到第二節比賽開始陳玄濟換上張煒進和夏禹姚，替下陳沖和龍承志的時候，安雅終于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按說現在大比分落后，應該換全隊投籃最準的蕭寒上去追分啊，可是陳玄濟卻似乎有意忽略了蕭寒的存在。

　　在兩人臉上來回看了幾遍，安雅終于發覺了兩人之間微妙的現狀，似乎蕭寒打定了主意就是不會出場，而陳玄濟也似乎默許了他這種舉動，回想起蕭寒加入球隊來的種種表現，安雅斷定，一定是蕭寒在故意刁難教練，破壞球隊的氣氛。

　　“喂，你這個人怎么可以這樣？既然加入了球隊，就應該團結一致，為球隊貢獻自己的每一分力量，你倒好，一場比賽沒打，就先耍起了大牌，人不咋地，毛病不小！”焦急萬分的安雅也顧不得現在正是比賽期間了，沖到蕭寒面前冷著臉就是一通狂轟亂炸。

　　“安雅姐姐，你說什么呢？”雖然平日里和安雅關系處的很好，但一聽她這樣說蕭寒，一旁的莊凝雪先不干了。

　　“小雪，沒你的事。”揮揮斷了還想繼續說下去的莊凝雪，蕭寒瞇著眼先往陳玄濟的方向瞟了一眼，馬上就發現他自正豎著耳朵偷聽，心中冷笑，臉色一寒道：“你那只耳朵聽到是我不愿意上場了？不可理喻。”

　　安雅一愣，心說難道我錯怪她了？可是還沒等她仔細琢磨，就聽蕭寒又接著道：“而且這種局面我也絕對不會上場。”

　　“為什么？作為球隊的一員，你憑什么不愿意上場比賽？”安雅怒氣沖沖的開始斥責。

　　“想知道為什么？好，我告訴你。首先我必須得澄清一點，從比賽開始到現在，不是我不上場，而是教練根本就沒準備讓我上。其次，就現在這種局面，就算我上場，那也是白搭！”說話的同時，蕭寒明顯看到陳玄濟的身體在發抖。

　　“你怎么知道上了也是白搭？找借口！”安雅依舊不依不饒，女人一旦認定了一件事情，是很難讓她改變的。

　　“笑話。你以為籃球比賽是什么？隨便找一兩個王牌球員就能萬事大吉，所向披靡？別做黃粱美夢了。任何比賽都是以戰術為主的，高中籃球尤其如此。再出色的高中球員，他也不過還是個發育中的孩子，發揮不穩定那是常有的事，這種情況下，作為教練，你應該怎么辦？怨天尤人還是頹然認命？去他媽的，那是不負責任的懦夫的表現。”說著說著，蕭寒已經是聲色俱厲，就坐在蕭寒身邊的替補球員們就算是反應再遲鈍，也已經知道這話根本就是沖著教練去的。

　　“教練不是球探，尋找有天賦，有能力的球員，那是球探的工作，而教練則是負責把現有的球員調教成一個出色的團隊，這就需要他針對球員的技術特點，找出最適合他們的戰術，而不是像一個只會做一樣菜得廚子，翻來覆去就那么一個花樣，沒有變化，還打個屁比賽？

　　“別他媽裝了，我知道你在聽，躲個屁，陳玄濟，我說得就是你。”到最后，蕭寒干脆直接面向陳玄濟開炮了。

　　“我那里沒有戰術變化了？難道破聯防不是采用這種辦法么？”陳玄濟知道再不說話，自己以后就別再球隊呆了，轉過身開始分辨。他也挺難做，明明都快氣瘋了，還不能拿教練的身份壓人，因為這樣一來就徹底喪失威信了。

　　“破個屁聯防。”蕭寒就差直接在陳玄濟臉上吐一口了：“你指望一支高中生球隊靠跳投開取得比賽的勝利？你二傻子么？你自己想想，可能么？”

　　“那你說怎么辦？”陳玄濟當然也已經知道這個辦法不可行了，比分在那放著呢，32比10，已經拉開超過二十分了。

　　“你就不會換個打法，非得和他打陣地戰？既然羅昊速度快，那就加快攻防的節奏，別跟著對方慢悠悠的磨半場進攻，這點你都不知道？”蕭寒越說越激動，一開始還顧及到看臺上的觀眾，到后來干脆就不管不顧了，除了沒有指著陳玄濟的鼻子，教訓的口吻和架勢已經是觀者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