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知她開始清醒,雙手改為抓著她兩邊香肩,大嘴湊過去嘗她唇脂,然后道:“第二件事呢?”
上官婉兒道:“梁王請你明天怎都要抽空見他,商量北征事宜,他很緊張呵!”
龍鷹看著她嬌美的容顏,忽然發覺現在的她比任何時刻更表情豐富,美麗誘人,心想如非更著緊人雅三女,今晚當過不了她的一關。道:“梁王曉得小弟扮丑神醫的事嗎?”
上官婉兒道:“婉兒怎敢泄露?”
龍鷹再吻她一口,站起來道:“還有其他事嗎?”
上官婉兒幽怨的道:“當然還有很多事,例如為你擬定的出身來歷、在宮內所任何職、須攜帶的東西,但你有時間嗎?只好留待明天再說。”
龍鷹伸手拍拍她臉蛋,笑道:“婉兒現在像個深閨怨女。哈!來日方長,我們并不用只爭朝夕。不要送哩!”
言罷逃兵般一溜煙走了。
抵達陶光園,太平公主正要登上馬車,見他來,凄怨的道:“真不巧,母皇使人來召我到上陽宮見她,陪本殿走一程好嗎?”
龍鷹心中暗喜,此時已是子時頭,如果馬車是往上陽宮去,遲是遲了點,仍遲得有個譜兒,慌忙登車。
馬車開出,兩人雖并排而坐,身體沒有碰觸,再不像以前般即使鬧性子斗氣,仍是互相挑逗,嬉罵調情。
太平公主凝望窗外,看著不住變化的宮城夜景。失去了生機般冷淡的道:“你曉得母皇找人家干甚么嗎?”
龍鷹心知肚明該與符君侯有關,武曌會像對她與法明的事般警告她。須切斷與符君侯的情絲,劃清界線?但怎敢提符君侯三字。搖頭表示不知道。
車廂內是令人難以負荷的沉默。
太平公主像說著與她沒半點關系的事般,心如枯井道:“我憎恨她!”
龍鷹暗嘆一口氣,對她這句話,是可以理解的。太平公主始終屬唐室正統,是李唐子女。看著兩位親兄死得不明不白,三皇兄被流放,四皇兄則在當他有名無實的太子。實則是失去自由的囚犯,偏她又無能力改變任何事,不對武曌心生怨隙便出奇。
她被法明弄上手,說不定亦是出于對母皇報復的心態,知道可借此傷害母皇。不過法明何等樣人,又精通御女之術,故能令太平泥足深陷。變成他美麗的玩偶。
反是法明為何要惹太平,導致他和師姐的決裂,他仍弄不清楚原因。
太平現在是有感而發,因隱隱猜到與符君侯有關。她對母皇很矛盾,且是愛恨難分。
太平公主終朝他瞧來,玉容蒼白。心如死灰,像失去所有能令她活下去的理由般,道:“我們可以回復過去的那樣子嗎?”
龍鷹真怕她會自盡,道:“我們現在和過去有甚么分別?只因小弟見到公主心情欠佳,不敢對你動手動腳。占公主便宜。”
太平公主現出哭笑難分的表情,但臉上卻多了點血色。道:“龍鷹,你是發自真心的嗎?”
龍鷹違心道:“小弟何時騙過公主?我不管你的事,你不管我的事。哈!這兩句話直至今天仍然生效。”
太平公主慘然道:“人家正是給你這兩句話害苦了,知你對人家只是逢場作戲,到遇上符君侯,希望與他有較長久的關系,卻偏撞著你回來,令你難堪。”
龍鷹很想說只是難堪了一陣子,但怎敢際此風頭火勢的時刻說出來。道:“我體諒公主的情況,你不怪小弟逼走他,我已謝天謝地。”
太平公主冷然道:“公還公,私還私。他不住挑惹你,本殿比任何人清楚,只沒想過平時目中無人,不可一世的他,在你手下竟全無還擊之力。唉!本殿太看得起他了。”
這番話使龍鷹對她有更深入的了解,太平公主這么快和符君侯打得火熱,是利用符君侯來忘記自己,并取代自己。以事論事,符君侯各方面的條件,不在他龍鷹之下,可是當符君侯慘敗在他手上的一刻,太平公主美夢破碎,因而對符君侯失掉興趣。她可不是一般女子,而是視男人如寵物的金枝玉葉。對龍鷹她算是多情的了。
清減了的公主,有種令人心痛的清艷。
馬車離開皇城,朝上陽宮的主門樓駛去,左方高聳的浴日樓,正是大周女帝在他眼前落下一滴龍淚的地方。
龍鷹心生憐惜,是好是歹,他總和太平有過一段美好的交往,不由想起隔紗看到的赤裸背影,探手過去挑起她巧俏的下頷,湊過去印著她香唇,暗渡銷魂,公主柔順的反應著。分開后,龍鷹道:「后天我會離開神都,表面宣稱到南方去,實則潛往塞外進行你母皇派下來的秘密任務。”
太平公主慘然道:“你走了,人家怎么辦?”
龍鷹道:“兒女私情,國家大事,公主必須分出輕重。公主須堅強起來,你的兩位皇兄均需要你的支持。放心吧!李唐的天下始終是李唐的天下,大勢之所趨,沒有人能逆勢而行,除了你的母皇。但終有一天,她會離開人世。充其量她只是投進湖水的石塊,不論如何狂猛,湖水始終有回復原狀之時。噢!我要下車哩!”
太平公主坐入他懷里,雙手纏上他,送上最熱烈火辣的香吻。
回到甘湯院,已是子時中,意料不到的是胖公公來了,安坐后院走馬樓內廳中,由三女伺候他,推拿按摩。
胖公公笑嘻嘻道:“你遲點回來并不打緊,公公有的是耐性。”
龍鷹心中掠過暖意,想起辛勞整天,精神損耗,懶洋洋的在四人對面坐下。在這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皇宮里,只有回到安樂窩中,他可卸下所有戒備,享受家庭之樂。胖公公更像個至親,對自己無微不至,處處為他著想打算,助他屢渡難關。
麗麗怨道:“是夫君不好,公公讓你拿接天轟和他試招,怎可沒有分寸,打得公公腰酸背痛的。”
胖公公一臉舒服享受的神情,道:“沒關系,三位乖女兒的手勢這么好,力到勁足,和你們的夫君大人再狠拚一場還可以的。”
又向為他揉手的人雅道:“雅兒你先伺候夫君沐浴更衣,公公在這里等他。”
人雅立即粉臉生霞,羞人答答的站起來,體態撩人,不用半個媚眼,已是誘惑的化身。
龍鷹長身而起,目光落到桌上的羊皮袋,不知里面是甚么東西。欣然道:“公公不怕夜嗎?”
胖公公道:“你不是初來甫到吧!皇宮豈有晝夜之分?”
人雅瞅他一眼,像在說還不快點兒。
龍鷹告罪一聲,偕人雅離開廳子,踏足廊道,朝浴房的方向走去。見人雅垂首跟在身后,停下來待她來至身旁,探手摟著她纖細的蠻腰,微笑道:“俏人雅的臉蛋為何紅得這么厲害,我們不是去洗澡嗎?還是有甚么特別的消遣?”
人雅羞不可抑,小手按著他背脊,推他朝澡房的方向走去,央求的道:“快走!公公會聽到的。”
龍鷹哈哈一笑,將她攔腰抱起,到澡房去了。
龍鷹精神奕奕的回到小廳,三女不用他指示,知機的離開。
胖公公叫住三女,道:“乖女兒們弄點東西來給公公吃。”
三女嬌聲答應,歡天喜地的去了。
胖公公拿起羊皮袋,掏出一冊舊得發黃的手抄本,遞給龍鷹。后者接著,《萬毒寶典》四個怵目驚心的大字,映入眼簾。
胖公公悠然道:“名雖萬毒,當然沒有一萬種毒那么多,但涵蓋范圍極廣,是公公的師尊韋憐香將畢生所學,盡錄于此。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看幾遍記熟后,給公公把它燒作飛灰,讓公公永遠再見不到它。”
龍鷹訝道:“真的要燒掉?”
胖公公苦笑道:“你的耳朵出了問題嗎?近兩年來,公公一直想這么做,卻沒法辦得到,只好由邪帝代勞。”
龍鷹道:“公公懷疑奚王之子被人下毒嗎?”
胖公公道:“這個很難說,但在戰場上,雙方但求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你多知道這方面的事,有益無害。我們圣門中人,不乏用毒的行家,如果邪帝老哥你給人用毒算倒,會是丟人至極。”
又道:“這本書雖專言用毒,但亦旁及刑學,是名副其實的毒刑。”
龍鷹聽得汗毛倒豎。
胖公公道:“你剛才和那個美人兒親熱過。”
龍鷹恍然道“公公是嗅出來哩!難怪忽然叫我去洗澡。先后見過上官婉兒和太平公主,差點不能脫身回來。”
胖公公道:“梁王府夜宴那個晚上,太平來向公公哭訴,說你不理她。”
龍鷹失聲叫道:“我不理她?”
胖公公道:“這種事是不可理喻的,女人就是這樣,特別像太平般高高在上,縱情任性的女子。”
又問道:“你和上官婉兒、公主發生了關系嗎?”
龍鷹坦然道:“沒有。”
胖公公大奇道:“像她們般的絕色美女,對你又千肯萬肯,你怎能如此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