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牢是扶蘇志在必得的地方,也關系到明日扶蘇能否順利領著討逆軍里應外合破掉守陵軍的關鍵。故此,對于扶蘇的坦誠和信任,房翩心中自然是激動不已,認為自己找到了明主,找到了一名能夠重視并且信任自己的好老板。當然,心中同時多起來的便是如山的壓力。
扶蘇的信任的確是給了他房翩,可若是他房翩不能將事情做好壞了扶蘇的大事,不說扶蘇會不會責罰他,就是房翩這個心底里藏著傲骨的人也沒臉繼續給扶蘇干下去。
故此,當房翩回到呆了幾個月的密牢時,心中的緊張自是非常大的。
不過當房翩進入密牢的時候,卻是驚訝不已,一陣頭暈。密牢所在地方在武陵頗為偏僻的一角。跟著監牢離得也不太遠,一路上走去房翩也沒有遇到什么閑人被詰問。保密性做的還是不錯的。
吩咐健勇待在身后,房翩走近密牢門口的時候重重吸氣,沉一沉心境,這才故作平靜地拍著大門。卻不料,房翩這一力氣用了不大的一拍竟然將大門給拍開了。
大門是木制,雖說比起其余石制大門要輕上許多可也絕對到不了這種一拍就能開的地步。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這大門是開著的,若是密牢一切正常,大門定然是死死關著的。此刻大門竟然詭異開著…
房翩心中大駭,連忙沉穩心緒,手中佩劍也是抽出。其余健勇見此哪里還不明白,搶先圍在房翩身前,看著前方左顧右探,卻沒有看見一人。幾名健勇這下傻眼了,用劍身敲著木門,看著發出咚咚厚實的響音,心中急劇想著問題出在了哪里。
這些健勇本來對被發到一名降卒身上心中并不滿意心中怨氣頗大,不過看到房翩一上來竟然就給扶蘇安排了這么一個重要的任務,那些不滿都暫且按捺在了心中。這房翩顯然是給扶蘇十分信任的,能夠成為其扈從親信,到頭來也少不得要被重用。這般想著,這幾名健勇倒也稱職,護著房翩,小心翼翼走入了密牢大門。
入了密牢之后,所見更是讓房翩心底驚駭了。一地上,竟然都是倒地不動的獄卒。這些獄卒身上傷口不多,往往都只是喉嚨之間一劍封喉斃命。手段干凈利落,看這些獄卒死去的情形,竟然都是沒有反應過來。
一股子冰涼透頂的涼氣從心底里透過尾椎骨傳遞到了全身,讓房翩狠狠打了一個冷戰。不過看在死的都是獄卒的份上,房翩倒也心中沒有多少挫敗感,反而多了一份驚喜和期待。
身在武陵地下,房翩也著實見到過不少奇人異士。而墨家的俠客們為了救援這些身在地下的好友,也是費去不少心機手段。其中精明強干的幾名墨俠竟然還找到了密牢牢首的家人,通過或賄賂或要挾等等手段找到了武陵地下的這座監牢。甚至偽裝成武陵地下的人混進來劫牢,密牢數次遭遇強大危機,不過都被守陵軍圍殲擊殺。倒也始終沒有一人逃出。
跟那些只有孤身之力的墨俠相比,此次密牢遭遇的敵人就顯得強力非常。門口的四名獄卒竟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便被封侯抹殺,這種手段令房翩心中一陣戰栗。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房翩未必知道這句話,卻也能理解類似話語的真意。加上一想到扶蘇的期許,頓時大步踏入朝著內間走去。
有道是藝高人大膽,房翩眼下也是自持武藝不錯,最重要的便是這來人未必是敵人。若能讓他房翩結實推薦到了扶蘇那里,他房翩也能與魚澶一般有了舉薦之功,畢竟,眼前這人的武藝可是高明得緊。
皮靴踏在地上,滴答的響聲已經掩藏不住。不過停在房翩耳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為了隱秘走入,房翩腳步之聲可是隱藏全無。眼下這聲音還能是誰,當然不言而喻。
走入密牢大廳,房翩剛剛踏入便剛好看到一人立在正中。而對面則是與之對峙者的密牢眾多獄卒。
房翩看著眼前的情形,感覺頭皮一陣發麻。密牢之中的獄卒原本人手約莫三百余人,可照著眼下自己目測留存下來的獄卒,竟然不足兩百人。這么說,被眼前這莫名之人殺掉的就有了一百多人。這等手段和武藝,由不得人膽戰心驚。
清咳一聲,房翩示意一下自己的存在。開口朝著正中紫色披風籠罩下的那名俠客,道:“這位大俠,在下是扶蘇公子麾下房翩。也是前來救援墨家諸義士的,不知有何在下可以襄助的。”
那孤立中心卻站立如松凝然如岳的人聽得這話,吐出幾字聽來竟是女兒聲音,這聲音魅惑傾城。柔軟的腰肢一扭,好似靈蛇一般,媚笑著道:“小伙子想要幫忙,倒是有心。既然扶蘇要來救人,那我也就不去麻煩那些瑣事了。嗯,這兩百人想殺掉也有些費事,你告訴扶蘇,這就算我送給月丫頭的禮物。”
走到甬道門口,那柔媚的背影突然頓住,斗笠煙紗下的一雙美目亮的鋒銳無比,對房翩道:”可記住了?”
房翩輕輕一眼唾沫,恭敬道:“晚生,記住了。”這一刻,房翩心中什么替扶蘇招攬舉薦的心思都沒了。頭低低的,唯恐惹怒的眼前此人。心中壓力極大,竟然不敢正視這名容姿魅惑眾生的美婦人。
看著遠去的背影,房翩只覺得背后一陣冷汗濕透了衣裳。人一離去,這壓力也就沒了。房翩頓時感到心中壓力盡去,心中暗自琢磨了一下這人和扶蘇的關系。想不出頭緒,轉頭看去一眾獄卒,這才注意到這些獄卒也都是癱軟在地,竟然比他還不堪。
監牢,扶蘇房間。兩人對坐,扶蘇一臉驚奇無比的表情,看著眼前之人,眉頭頻頻皺起。
扶蘇只睡了不過三個時辰,此時的地上還是昏昏暗暗的黎明前奏。按照后世的時間計算也就四五點的樣子。若是按照扶蘇的作息時間,怎么也得八九點醒來,然后再賴一個時辰的床。畢竟好些天連著不休息,還高強度的廝殺動作。扔誰身上都受不了。
不過此時的扶蘇卻不能,還好,好歹休息了六個小時身上有了精力也能開始處理事情。對于今日的突襲,扶蘇也不敢怠慢,又去巡視了一圈確認無誤之后卻收到了房翩回來的消息。
這下就輪到扶蘇驚訝了,聽著房翩敘述者今日所見所聞。扶蘇只覺得好似在聽傳奇鬼怪小說一般,苦笑道:“那人竟然有這么強悍的實力?”
密牢之中關押的人對于魚家而言當然不是外面普通監牢可以比擬的,都是些重要的、威脅大的人物。相應的,參與看守密牢內監犯的人實力當然要強過扶蘇眼下接手的這個普通監牢的獄卒。
監牢里的獄卒實力如何扶蘇已經有了數,至少可以比擬一般的郡兵。而密牢那三百獄卒,同樣也應當是更加厲害才是。估計比起狄道城中李家掌握的郡兵實力也當弱不到哪里去。
饒是如此,卻被一介女流給殺潰大半。而且三百成建制的獄卒竟然被一人威逼到大廳角落幾乎被迫投降,這種說法實在太過駭人聽聞,令扶蘇有些難以相信。在冷兵器時代,武力為王的世界里,扶蘇一時間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絕強武藝加持到一個人身上竟然會有這般大威能。
扶蘇心中平復一下驚奇,仔細想想,頂級水準的武將屠殺三百人的確不是難事。只不過扶蘇還殘留著后世的想法,對這種以一對三百的情況有些難以接受罷了。畢竟,俠以武犯禁,若是這種人盯上了自己,估計扶蘇也不會睡得安穩。
撇去這些遙遠的事情,扶蘇仔細聽著房翩的話語。心中不住想著,卻是多了幾分喜色。不管會不會有武林高手來找自己麻煩,至少眼前這個彪悍到極致的女俠對自己是有好感的,幫了自己如此一個大忙,可算為扶蘇省下了一大堆力氣。
聽完了房翩的敘述,扶蘇便讓他去好生處理那些投降的事情,讓起比照監牢獄卒事即可。又好生勉勵了一番,讓房翩趕緊去忙自己的事情。
此刻木門吱呀一聲響起,看著姿容秀美的月芷走進來。扶蘇笑吟吟將剛才的事情一一道出,密牢之中的墨家諸人對扶蘇和月芷都是十分重要的。月芷當然有權力知曉。
聽了扶蘇的敘述和擔心,月芷倒是不以為意,道:“一個人的武藝再如何高強也難以抵抗大軍來襲的。那密牢之中地形狹窄,挪動不開,三百獄卒雖說精銳可突襲之下也容易一一擊破。若是正面戰場之上,堂堂正正,三百人便是累也能將一名武藝高強之輩累死了。更何況,一百弩具齊射,縱然騰挪轉圜再如何迅疾,也難以不過必死之局罷了。”
扶蘇欣然笑著點頭,手上卻不老實地攀上了月芷柔軟的腰肢。感受著手上柔嫩膩滑的美妙滋味,扶蘇只覺得腹中一團熱火燃燒。手中不自覺游動起來,月芷紅著臉,跟著阻攔著月芷那只不停游動的手,卻反倒助漲了扶蘇腹中熱火的燃燒。弄得扶蘇一陣心癢撓在心中,只欲將月芷再次就地正法了。
看著月芷越發無力的抵抗動作,扶蘇心中的念頭不住地萌發。卻被門外徒然響起的腳步聲打斷,一句熟悉的聲音響起:“公子,有冀縣急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