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兄弟請了。泡!書。吧”
及時雨微笑著向薛天衣拱了拱手,決定再探探對方的虛實,別一會兒雙方沖突起來,自己這邊碰了一頭血,那就得不償失了。
知彼知己,方能百戰百勝!這一向是及時的座右銘。
薛天衣瞟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居然懶得理他。
及時雨不以為意,依然笑著道:“敢問小兄弟尊姓大名?仙鄉何處?目前在何處高就?在下朋友遍天下,說不定咱們以前認識…”
薛天衣冷冷道:“笑話,我是善良守法的老百姓,你們是一窩窮兇極惡的黑心賊!我怎么會認識你們?你就別侮辱我了!”
他這話充滿了挑釁,“好漢盟”的成員聽后無不勃然大怒,而及時雨地依然還在笑著,笑著道:“小兄弟,好大的脾氣!”
薛天衣的聲音卻更冷了,道:“我的脾氣原本一直很好,可是看到你們,就控制不住,變壞了!”
及時雨道:“聽說你和我的兄弟花和尚、青面獸曾經有過一點過節?這件事情我不是太清楚,你們到底誰的錯?我們‘好漢盟’恩怨分明,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從不放過一個壞人,總之絕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你把事情經過說出來,我來替你們評評理!”
薛天衣居然笑了,只是笑的卻讓人不寒而栗,說道:“你何必說這么多廢話?誰對誰錯?相信你自己的心里應該比誰都清楚吧?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從不放過一個壞人…你說這話。連豬聽了都會笑!”
及時雨嘆道:“你本想給你一次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可你為什么不說呢?我也準備好了,如果是花和尚他們的錯,我就讓他們給你重重磕十個響頭賠禮道歉…”
薛天衣笑道:“如果是我錯呢?是不是也要給他們磕十個響頭賠禮道歉?”
及時雨道:“你很聰明!這個處罰你認為公平嗎?”
“公平!絕對公平!”薛天衣哈哈笑道:“只可惜我沒興趣和你解釋!誰對誰錯。全在拳頭之間!你們打倒了我,自然就是我錯了;我打敗了你們,我就對了!”
及時雨長吸了口氣,道:“難道就沒有和平解決的可能嗎?”
薛天衣道:“有!”
及時雨道:“你說。”
薛天衣道:“你的人侮辱我同學在先、踢斷我朋友腿骨在后,只要他們肯雙倍奉還,那這件事就算揭過!”
及時雨不解,問道:“何為雙倍奉還?”
薛天衣道:“他們每人自斷一臂一腿!”
及時雨一怔,隨即狂笑出聲。笑聲末了,這才對花和尚和青面獸道:“你們都聽到了么?你們的人是不是真的做了這種事?”
花和尚和青面獸都是及其護短的人,雖然對事情經過心知肚明,但哪肯讓手下兄弟認罪?辯解道:“老大。別聽他胡說八道!是那一群小妹子勾引我的兄弟在先,然后那個少年吃醋,就沖來襲擊我的兄弟,我的兄弟奮起反擊,踢斷了那少年一條腿。這叫正當防衛!”
花和尚說著還一指冷笑不語的薛天衣,恨恨道:“他還踢斷了我一個兄弟的腿骨呢!這事兒一定要找他算帳!”
包括卓越在內的數十名學生聽他顛倒黑白,一個個怒火上沖,指著花和尚臭罵起來。
這些學生們打架不行。罵人的功夫倒是一流,什么“烏龜兒子王八蛋”、什么“罵了隔壁奶奶個球!”,罵的花和尚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氣的呼呼不停喘著粗氣。無奈老大沒動,他也不敢動。
其他“好漢盟”成員也一個個橫眉怒目,只待老大一聲令下,就上前痛毆那幫嘴巴特賤的學生們。
及時雨的目光重新落到薛天衣身上,冷冷笑道:“你都聽到了么?這件事并不是我兄弟的錯!”
薛天衣曬然道:“你想動手,何必繞來繞去?像你這樣婆婆媽媽的男人,怎么做得了他們的老大?如果我是你,二話不說就會動手!”
薛天衣現在也學聰明了,他發現現在遠處圍觀的市民已經很多,就故意拿這話刺激及時雨,就是想讓他們搶先動手,然后自己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一舉打倒他們,這樣就算警方來人,有身后的同學和四周的廣大市民做證,自己是正當防衛的一方,不用承擔法律負責。
薛天衣不是怕承擔負責,而是不想給自己、給老師同學們惹來麻煩,既然有輕易擺脫罪責的辦法,為何不好好的利用一下?
及時雨再好的涵養,也終于被薛天衣的最后這句話給激怒了,他不再說話,緩緩向后退入到自己人組成的隊列里,閉上眼睛仰天嘆了口氣,突然間右手握成拳頭,高高抬起。
好漢盟的成員都知道,老大的拳頭就是信號,只要他拳頭猛然揮落,自己這邊的一百零八人就會一涌而上,把對方那些學生碾成粉碎!
“師…薛老弟,你怎么也在這里?”
及時雨的拳頭還未落下,一個驚喜至極的聲音卻從酒店里傳了出來,薛天衣不用回頭,就已經知道叫自己的是誰了,臉上流露出一絲微笑。
“老苗,你也在這里吃飯了?”側過身看著來人笑問道。
叫薛天衣的人正是風云國術館的館主苗亮。
自從前不久苗亮擊敗柔道館武師小泉春一狼的師父野田加鹽后,名聲更加響亮,因此報名前來學習國術的市民也猛增數倍,有些人想要拜苗亮為師,甚至要排隊等候一段時間才行,有些頭腦好的,就想著走捷徑,破費一點請苗亮吃頓飯、順便再送點小禮物,以拉近雙方的感情。
今晚就是有人相邀,苗亮才帶著一幫弟子過來赴約,宴會結束后,沒想到會在酒店門口遇上薛天衣。
苗亮也是個善于觀察的人,他發現現場氣氛不對,站到薛天衣身邊,警惕的看著及時雨等人,皺眉低聲問道:“師父,你有麻煩了?”
薛天衣傲然一笑,道:“你以為區區百十人對我來說,算得上麻煩嗎?”
苗亮低聲陪笑道:“當然算不得!就算是千軍萬馬,撞上師父也只有自認倒霉!”
薛天衣笑道:“馬屁!這絕對是馬屁!不過聽起來還挺舒服!”
苗亮正色道:“對方好像來者不善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天衣三言兩語就把發生在酒店里的事情說了一遍,苗亮是個嫉惡如仇的人,聽后大怒,站到薛天衣身前,指著“好漢盟”的一幫人罵道:“麻痹的你們這幫孫子,居然欺負到我薛老弟頭上了,嫌命長了是吧?有誰敢動我薛老弟一根毫毛,就先問問我苗亮的拳頭答不答應!”
及時雨雖然是燕京的一股地下勢力,但消息卻比很多人都要靈通,他聽到“苗亮”兩字,心中一動,緩緩收回抬起的拳頭,道:“這位兄弟莫非就是最近名震燕京城的風云國術館館主苗亮苗先生?”
他說的雖然客氣,但卻惹到了不該惹的人,所以苗亮絕不會給他好臉色看,冷哼一聲,道:“正是!你快讓你的手下給我薛老弟…的朋友磕頭賠禮道歉,然后再奉上那幾個欺負了我薛老弟朋友的家伙的一只手臂和一條腿!”
及時雨臉色一冷,道:“苗館主和那位小兄弟又是什么關系?這么替他出頭?”
苗亮“嘿嘿”笑道:“我們的關系…你砸破自己的腦袋也想不到的!我說過了,誰要動我薛老弟,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及時雨瞳孔驀然收縮,冷聲道:“這么說,管館主是管定這個閑事了?”
苗亮用力一拍胸膛,道:“管定了!”
他扭過頭,沖著身后的一幫弟子招手道:“徒弟們,站到我身邊來,保護好我薛老弟和他的朋友們,哪個渾蛋要是想傷害他們,你們就給我踢碎他的卵蛋!嘿嘿,誰表現的好,老子回去后教誰幾招厲害的功夫!”
他最后一句話有用的很,跟隨著他過來吃飯的徒弟們立即“嗷嗷”大叫著狂奔上前,站到了他的身體兩側,把薛天衣等人保護起來,一個個神情興奮,精神煥發。
苗亮帶來的徒弟有十幾個人,個個身手不弱,再加上薛天衣以高一一班的師生們,也有將近百十號人馬了,只是這近百號人里面能戰的不多,如果薛天衣不出手,雙方要是沖突起來的話,一場混戰下來,肯定還是這邊的損失大一些。
及時雨心中有數,哈哈笑道:“苗館主,你的手伸的也太長了吧?好,既然你要管閑事,那就是與我們為敵了!多你們十幾個人對我們來說,只是多十幾個攻擊的活靶子而已。”
苗亮大聲道:“先別吹牛!打過再說!我們的人也不比你們少到哪里去!”
及時雨道:“我知道你很強,但你絕不是我的對手!而且你若認為我手下只有這么些人,那你就錯了!我有一百零八位兄弟,每位兄弟的手下,又有十八個小弟…這些人,夠你看了吧?”
“及時雨,你想要比人多是嗎?那我來陪你玩!”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健壯的青年男子從酒店里走出來,他穿著一襲黑色便裝,留著平板頭,腳上一雙皮膚擦的锃亮,看到薛天衣后,臉上竟流露出了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