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在桓軍將士的瘋狂砍殺之下,寨墻上所站立的聯軍士卒紛紛倒地,人們舉起火把,低頭細看,臉色無不大變,倒在地上的哪里是人啊,都是些穿著軍裝、盔甲的草人。_()
再向寨墻內側看,可見有不少的聯軍士卒正向聯軍大營的內側逃竄。
“上當了,我軍上當了!”前軍主將汪衡見此情景,重重地跺了跺腳,隨手抓起一只草人,從寨墻上快速退下來,急匆匆地奔回己方中軍陣營,找錢沖稟報。
等他見到錢沖,一把把草人摔在地上,急聲說道:“將軍,敵營寨墻之上的軍兵都是些草人,敵軍主力業已不在營內,不知逃向了何處!”
“啊?”錢沖急忙從馬上下來,低頭看了看被摔在地上的草人,愣了片刻,終于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
聯軍方面確實中了己方水中投毒之計,但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撤退,怕引來己方的追殺,所以故意留下一座空營,并設置這些草人,做疑兵之用。
好狡猾的聯軍啊!錢沖氣急敗壞地在草人身上連跺了兩腳,隨后咬牙切齒地大吼道:“傳令全軍,給我殺進敵營之內,就算賊軍逃到了天涯海角,也要給我將其揪出來!”
這一下,桓軍方面算是徹底弄明白聯軍大營為何如此詭異了,原來敵人已經逃跑了,只留下小股的軍兵和大批的草人做疑兵,來嚇唬己方,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在錢沖的號令下,四十萬眾的桓軍一窩蜂的沖進聯軍大營內,進營之后,軍兵們四處亂竄,尋找聯軍的逃兵,可是哪里還能找得到人家的身影?
正當錢沖在聯軍大營里向前走著,前方有數名軍兵滿頭大汗地跑回來,手指不遠處,急聲說道:“將軍,敵軍的中軍帳在此!”
哦?錢沖精神一振,向左右冷笑一聲,甩頭說道:“走!我們去瞧瞧聯軍是中軍帳是什么樣子的!”
聽聞這話,桓將們紛紛咧嘴而笑,跟隨錢沖,快步向中軍帳走去。
聯軍的軍營大,中軍帳也大,不過里面的擺設可沒有因為聯軍的逃跑而變得一片狼藉,所有的東西都放置得規規矩矩、整整齊齊,就連沙盤和作戰的地圖都沒有帶走。
看罷,錢沖哼笑著說道:“看起來敵軍跑得很倉促,連地圖都沒來得及帶走嘛!”說話之間,他走到地圖前,低頭一瞧,上面勾勾畫畫,能清晰地看出聯軍方面所謀劃的戰術。
錢沖來了興致,繞到帥案后,坐下,身子前傾,聚精會神地看著地圖。
這是一張營盤圖,上面勾畫的也很雜亂,不過對于錢沖這個內行人來說,他還是能看得明白,聯軍的戰術是四面圍攻。
他忍不住仰面大笑,己方大營的兩翼皆為高山峻嶺,聯軍如何能在兩翼進攻,他們連己方大營的正面都突破不了,又如何能繞到己方大營的后側,這根本就是紙上談兵的無稽之談嘛!
再說了,這張營盤圖和己方大營也完全不同,如果說僅內部結構不一致,是因為聯軍無法打探得到,那還說得過去,有意思的是連外部的形狀都不一樣,真想不明白聯軍方面的探子是怎么查探和繪制己方營寨的,難道是憑空想像出來的不成?
錢沖正坐在那里大笑的時候,他的笑聲突然頓住,感覺越看這張營盤圖越是眼熟,好像自己以前在哪見過。
沉吟了好一會,他猛的挺身站起,面露驚色,低頭細看營盤圖,心中不由得暗叫道:這不是聯軍自己的營盤圖嗎?
聯軍的主帥瘋了嗎?怎么在自己的營盤上制定起進攻的計劃了?他還沒想明白怎么回事,旁邊有名桓將驚訝地說道:“將軍您看,這里怎么有將軍一封信?”
“什么?”錢沖打了個冷戰,急忙轉頭一瞧,可不是嘛,還帥案的一角放著一只信封,上面揮揮灑灑寫著四個大字:錢沖親啟。
錢沖一把把信封抓過來,手指微微顫抖著將里面的信紙抽出,展開一瞧,里面只有區區幾字:主帥昏庸,全軍受難,葬身于此,實為天道。
看完這封信,只是一瞬間,錢沖便嚇出一身的透汗,汗珠子順著鬢角滴落在信紙上,拿著信紙的雙手也在劇烈地抖動著。
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錢沖突然一蹦多高,尖聲大叫道:“不好,我軍中計!撤退!趕快撤出敵營——”他好像發了瘋似的向中軍帳內的桓將們連聲大喊。
人們皆被錢沖嚇呆住了,搞不懂他突然發什么神經。也就在這時,中軍帳外隱隱約約傳來喊殺之聲,而且聲音并不是從一個方向傳過來的,而是來自四面八方。
桓將們臉色同是一變,互相看了看,緊接著,齊齊沖出中軍帳。到了帳外,向四周再看,聯軍大營的四周已經變成了四面火海,喊殺之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
此時,即便桓軍想向外撤也撤不出去了。在聯軍大營的四周突然涌現出無數的聯軍軍兵,和留在中軍帳內地圖上的勾畫一模一樣,聯軍對進入大營內的桓軍展開四面圍攻的戰術。
被布置在聯軍大營寨墻上的草人現在都已變成了一堆堆的草垛子,粘火就著,聯軍將士在順著營門沖入大營的時候,順手把寨墻也點燃,以此來阻擋桓軍的外逃。
桓軍方面則是毫無防備,被突然沖殺進來的聯軍將士殺了個措手不及。只見聯軍大營的東側,一馬當先的是位高人一頭乍人一背的步將,這位正是風國的戰虎。
他手持巨大的靈錘,殺進桓軍當中,真仿佛虎入羊群,靈錘揮動之間,周圍的桓軍將士粘上就死,碰上就亡,盔甲破碎和骨骼斷裂之聲此起彼伏。
聯軍大營的北側,為首的一將身罩白色靈鎧,白馬,手持偃月靈刀,這位是風國四大猛將之一的吳廣。
偃月靈刀在他手中,不時乍現出萬道的霞光,各種大范圍殺傷的靈武技能接連釋放,前方迎戰的桓軍成群成片的撲倒在他馬前。
聯軍大營的西側,為首的一將手持長槍,這位正是玉國的猛將石宵。他的力氣沒有戰虎大,靈武也沒有吳廣精湛,但他的勇猛仍不是普通桓軍所能阻擋。
催馬狂奔之間,石宵靈槍連點,周圍的桓軍就像是一顆顆射出膛口的炮彈,紛紛倒飛出去,落地后再看他們的尸體,皆是胸口露出個巴掌大的血窟窿。
在聯軍大營的南側,負責率軍沖殺的是安軍主帥白晴連同麾下一干安軍將領,他們這邊的推進速度是最為緩慢的,當然,這也和安軍盔甲的沉重有關系,不過此時安軍倒是表現得很沉穩,步步為營,陣形齊整,抱成團的安軍整體向前推進,對桓軍所造成的殺傷也是極大的。
風、玉、安三國大軍,四面圍攻,這下可把剛剛進入大營之內還立足還未穩的桓軍打了個暈頭轉向,分不清楚東西南北。
聯軍大營的營門已被不斷涌入的聯軍將士所堵死,桓軍根本跑不出去,而營寨的寨墻此時也變成了火墻,桓軍想翻墻逃脫那就如同是飛蛾撲火,在戰不能戰,逃不能逃的情況下,桓軍只能向大營的中心處退縮。
很快,聯軍大營的東營、西營、南營、北營便被聯軍相繼占領,數十萬眾的桓軍被壓在大營中央的這一點。
就這么點的地方,卻要容納下近四十萬人的桓軍,其結果可想而知,此時再看桓軍,已毫無陣形可言,現場上是人挨著人、人擠著人、人推著人,叫喊連天,哀號聲四起。
把敵人死死壓在己方大營的中央處,聯軍方面反而不著急展開進攻了,全軍重整陣形,重盾手頂在前面,壓住陣腳,箭手位于其后,布好箭陣,而后,聯軍士卒把軍營當中的拋石機調轉方向,一致對準營內。
在梁啟和子纓二人的命令之下,聯軍開始一齊發動拋石機,頃刻之間,無數的石彈由四面八方砸進桓軍陣營當中,那么擁擠的人群,躲沒地方躲,藏沒地方藏,石彈的威力也不是靠盾牌能抵御住的,就聽桓軍陣營里慘叫聲驚天動地,哭喊和哀號聲震耳欲聾,到處都有血肉橫飛,隨處可見散射滿地的殘肢斷臂以及被粘滿血肉的盔甲殘片。
在拋石機的一輪齊射下,慘死和傷于石彈下的桓軍將士就已不下萬人。
眼前桓軍的慘像,真仿佛是地域一般,讓不少鮮于上戰場的玉軍和安軍將士都驚呆嚇傻,人們張大嘴巴,瞪圓著雙眼,一時間好像快要忘記了呼吸。
以梁啟和子纓為首的風軍們對此倒是早已習以為常,這也遠不是他們所打過的最慘烈的一仗,在這兩名統帥的連連催促之下,聯軍方面又展開第二輪、第三輪…的拋石機齊射。
被上絕路的桓軍并不甘坐以待斃,錢沖也有率領麾下將士向外突圍,可是此時他們又哪能突圍得出去?
沖開一層聯軍,舉目一瞧,后面還有一層,再沖開,后面依舊是人山人海的聯軍將士,仿佛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