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嚴熙臨陣倒戈,對韓石下了死手。此時戰場上的場面非常之詭異,原本身處同一陣營的嚴熙和韓石在互相殘殺,而本是兩人冤家對頭的唐寅卻站于不遠處,神態自若,仰面而笑。
對于唐寅來說,可能世界上再沒有什么比現在這樣的場面更有意思的了。
場內,韓石和嚴熙的侍衛們已打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在韓石的周圍,橫七豎八倒有十數具侍衛的尸體,但他身上的靈鎧也破裂有數處,不斷流出的鮮血將白色的靈鎧染成了紅色。
眼看著韓石寡不敵眾,漸漸不支,嚴熙快步來到唐寅近前,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韓石已插翅難飛,現在…殿下是不是可以原諒末將的…”
唐寅的目光從戰場上挪到嚴熙的身上,含笑說道:“現在,嚴將軍應該立刻讓癸亥軍的全體將士繳械投降。”
“是、是、是!末將這就去傳令,那…那殿下…”嚴熙還想求饒,唐寅冷笑出聲,睨了他一眼,淡然說道:“嚴將軍,你要記住,現在你可沒有和本王討價還價的本錢。”
嚴熙嚇得一縮脖,再不敢多說半句,叫過來一名侍衛,令其趕快拿著自己的令牌,讓那些正與風軍交戰的己方將士立刻投降。
戰斗打到現在,勝負早已沒有懸念,此時嚴熙又下令全軍投降,戰斗也隨之戛然而止,殘存的桓兵紛紛扔掉武器,放棄了抵抗,悉數向風軍投降。
再看韓石這邊,他已戰得渾身是傷,靈鎧支離破碎,鮮血淋漓,好似血人一般。
若換成旁人,這時候恐怕早就倒下了,但韓石卻仍在戰斗。只要一息尚存,便要死戰到底,這是川國貴族的信條,也關系到自己和整個家族的榮譽。
打了這么久,自己的侍衛已經倒下二十多號,而韓石還能屹立不倒,這讓嚴熙的面子有些掛不住。1
他站在唐寅的身邊,高聲喊道:“韓將軍,不要再打了,如果現在你向風王殿下求情,或許還有一條活路。”
唐寅聞言,暗暗嗤笑一聲,同時不留痕跡地白了嚴熙一眼。戰場上的韓石則是兩眼噴火,滿面的猙獰,猛然急出數槍,將周圍的桓軍侍衛退,接著,提槍直奔嚴熙而去,同時大吼道:“厚顏無恥的小人,本將今日就算死于亂刃之下,也要與你同歸于盡!”
他想沖出侍衛的包圍圈,可談何容易,他剛沖出兩步,斜刺過來的一刀正中他的大腿。
韓石痛叫一聲,回槍便掃,耳輪中就聽啪的一聲脆響,槍身掃在出手偷襲的侍衛背上,將其打飛出好遠。
他搖搖晃晃的還沒站穩身形,迎面有刺過來兩把靈劍,韓石撥槍招架,當啷、當啷兩聲,雙劍被擋開,可是背后刺來的一劍又命中他的后腰。
這一劍的力道極大,劍鋒由其背后入,在其小腹前探出,直接把他的身軀刺穿。韓石吼叫著手腕翻轉,使出個回馬槍,只聽撲哧一聲,位于他背后的侍衛胸膛被靈槍貫穿。
在侍衛到地的同時,韓石也站立不住,身子向前一踉蹌,接著,單膝跪倒在地。
見狀,周圍的侍衛立刻意識到有機可乘,一窩蜂的撲上前來,刀槍劍戟齊落,鋒芒破甲入肉之聲不斷。
再看韓石,身上插滿了利刃,半跪在地上,流淌下來的鮮血將身下的地面都染紅好大一灘。韓石拼盡最后一口力氣,嘶吼出聲,全力將手中的靈槍向嚴熙投擲過去。
嗖!靈槍破風,發出刺耳的尖嘯聲。
嚴熙做夢也想不到韓石在奄奄一息之際還能對自己發出致命的一擊。眼睜睜看著長槍在空中化成一道電光,直奔自己而來,他整個人站在原地驚呆嚇傻,甚至都忘記了躲避。
就聽撲的一聲,長槍狠狠釘在嚴熙的面前,大半個槍尖都沒入土中,與他的距離之近,只差三寸便要碰到他的腳尖。
嚴熙瞪大眼睛,怔怔地看著在自己面前嗡嗡顫動的槍身,冷汗順著他的雙鬢滾落下來。
這時候,周圍的侍衛們也反應過來,齊齊上前,把嚴熙護住,后者雙腿一軟,站立不住,若非周圍人把他攙扶住,此時他就得癱到地上。
見韓石險些一槍讓己方的主帥斃命,站于他身邊的一名桓軍侍衛眼中兇光頓現,搶步上前,掄起手中的靈刀,惡狠狠向韓石的脖頸砍去。
咔嚓!這一刀下去,硬生生將韓石的脖子削斷,人頭彈飛到半空當中,躍過人群,滾落在地。嚴熙見狀,深吸口氣,急急把周圍的侍衛推開,快步來到韓石的人頭近前,將其提起,然后用雙手捧著,回到唐寅面前,跪伏于地,雙手將人頭向上一擎,必恭必敬地說道:“殿下,韓石的人頭在此!”
唐寅低頭瞄了一眼,淡淡地笑了笑,轉身向中軍帳而去,頭也不回地說道:“嚴將軍,中軍帳請。”
隨著唐寅進到中軍帳,一干風軍將領們也都跟了進去。
嚴熙扶了扶自己的胸口,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緒,邁步也走向中軍帳。
他的那些侍衛們也想跟過去,但皆被風軍攔住,并有人快步上前,將他們手中的武器統統繳掉,集中關押起來。
嚴熙已經下令全軍投降,桓軍侍衛們即使不滿風軍的做法,但也無可奈何,只能被動接受,一個個像是斗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的隨風軍魚貫而去。
且說桓軍駐地的中軍帳內。現在這里內外已皆是風軍將士,地上隱約還能看到未干的血跡,空氣中也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嚴熙從外面進來后,不用旁人發話,他自動自覺地跪在唐寅面前,聲淚俱下,邊哭邊哀求道:“殿下,末將率軍潛入風國,偷襲風營,那是奉連平侯的命令,末將領軍深入玉國,搜捕殿下,那是受韓石的蠱惑…末將罪該萬死,還望殿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末將一命…”說話之間,他還嗚嗚地痛哭起來。
站于兩旁的風將們見嚴熙這副窩囊模樣,無不打心眼里瞧不起,紛紛嗤笑出聲。
倒是唐寅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嚴熙表現的越沒用、越懦弱,他的臉面也就越難看。自己就是被這么一個窩囊廢一路追殺,從風國逃到了玉國,情何以堪啊!
他暗暗搖頭,心平氣和地擺擺手,說道:“嚴將軍起來!”
聽唐寅沒有要處死自己的意思,嚴熙心頭大喜,連連磕頭,急聲說道:“多謝殿下,多謝殿下不殺之恩!”
唐寅扶案而起,繞過桌案,走到嚴熙近前,含笑把他拉起,柔聲說道:“嚴將軍說說,桓國接下來的戰術是怎樣,兵力布局又是如何,另外,又與川國有怎樣的磋商與合作。”
嚴熙在桓國的地位可不低,一軍的軍團長,可算是核心將領,他所掌握的情報對風軍而言也是極有價值的。
隨著唐寅的問話,周圍的風將們不約而同地露出正色,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嚴熙。
“這…”嚴熙擦了擦額頭的虛汗,沉吟片刻,把心一橫,說道:“目前,我國…我國在桓安邊境已屯兵四十萬,并由連平侯親自統帥,另外,南亭侯統帥的二十萬大軍亦在秘密向邊境靠攏,我軍欲在這里牽制住貴軍主力;在安國,青云侯統帥三十五萬的大軍與貴國的平原軍和直屬軍周旋,盡可能的拖延時間,而川軍主力則趁機北上,欲一舉攻破安國都城御鎮,速亡安國…”
認真聽著嚴熙的講述,在場的眾人也都暗自皺起眉頭,感覺川桓所用的戰術甚佳。
在風安和川桓這兩大集團的對戰當中,風、川無疑是最強的,安、桓則處于弱勢。現在川桓聯盟用弱勢的桓國拖住強勢的風國,而強勢的川國則可以專心對付羸弱的安國,一旦安國讓川國所滅,那么勝利的天平自然會向川桓聯盟那邊傾斜,對方也會占據極大的主動。
正在眾人沉思之時,梁啟開口說道:“大王,現在我軍已不能再耽擱半點時間,三水軍和天鷹軍必須得立刻向桓國境內挺進。桓國若是置之不理,我軍便可一鼓作氣,南下直取桓都,桓國若是想出兵抵御,務必得從安桓邊境那邊分兵,如此一來,又會給我方的百戰軍創造出可乘之機。”
聽聞他的話,子纓連連點頭,應道:“大王,梁將軍所言極是,出兵桓國,已是我軍的當務之急。”
唐寅揉著下巴,邊尋思著邊點頭,過了半晌,他目光一轉,又落回到嚴熙的臉上,說道:“事關重大,需謹慎行事。”
頓了一下,他又道:“嚴將軍,本王要如何才能知道你說的這些是真還是假呢?”
嚴熙身子一震,急忙抬手說道:“殿下,末將可以發誓,所言絕無半句虛假…”
不等他說完,唐寅樂了,嘴角高高挑起,說道:“本王從不相信發誓那一套。如果你想取信于本王,很簡單,把你的靈魂給我!”
說話之間,唐寅的手掌上呼的一下燃起黑色的火焰,毫無預兆,一把抓在嚴熙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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