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這深更半夜的諸位大人不在家中休息,都跑到皇宮這里作甚?趕快回去吧,明早還有早朝呢!”程錦來到眾人近前,環視了一眼,心平氣和地說道。
其實程錦的心地還是挺善良的,至于對自己人來說是這樣,現在這個非常時期,誰參與進來誰倒霉,此時聚在皇宮這里的大臣們,或許并非是他們自愿而來,但他們皆有對大王不忠之嫌,若是夠聰明,就應該抓住一切機會,趕快閃人。
現在,他就是在給他們脫身的機會。
有一些風國的大臣們見程錦都出面了,再不敢多逗留片刻,紛紛從人群之中退出來,但另有一些大臣則站在原地沒動。
程錦瞧了瞧,暗暗搖頭,正所謂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啊!自己已做到仁至義盡,但若還有人不聽,他也就沒辦法了。
見到有不少風國大臣因為程錦的到來而欲離去,董劍和戴圖雙雙快步沖了過來,高舉著圣旨,沉聲喝道:“你們敢抗旨嗎?”
程錦看都沒看董、戴二人,對那些風國大臣們說道:“食君之祿,報君之恩。諸位大人可千萬別忘了自己拿的是誰的俸祿,誰才是自己的主子。”
本來就已萌生去意的那些風國大臣們一聽這話,走得更快了。
見狀,董劍和戴圖不由得為之大急,二人對視一眼,董劍高呼道:“眾侍衛聽令,現在離開者,皆為抗旨不遵,對天子大不敬,一律殺無赦!”
隨著他一聲令下,周圍的侍衛們端起長槍,直奔那些要離開的大臣們而來。程錦臉色一沉,喝道:“我看哪個敢動我大風之臣?!”
他的喊喝,讓端槍上來的侍衛們皆是一哆嗦,慌慌張張提著長槍又快速退了回去。董劍和戴圖明白,有程錦在,皇廷的大業肯定會受阻,當務之急,只有一個辦法,除掉程錦。
他二人不約而同地握住佩劍,沖著程錦凝聲說道:“大膽程錦,在你眼中,是否只有風王,而沒有天子?”
程錦倒也直接,冷冷說道:“程錦有今日,皆因受大王恩澤所賜,與天子何干?”
“好個賊子,單憑你這句話,你就罪該萬死!”說話之間,董劍和戴圖雙雙拔出佩劍,與此同時,二人的周身上下散出靈霧,準備罩起靈鎧,與程錦決一死戰。
而就在這時,在董劍的面前突然閃出一團黑霧,他還沒看清楚怎么回事,黑霧已化為人形,一身王服的唐寅就站在他的正前方。
董劍看得真切,臉色大變,嘴把張開,正要大叫,唐寅出手如電,一把扣住他的脖子上。董劍的靈鎧還沒有凝固成形,靈霧還環繞在他的身體四周,但脖子卻被唐寅死死抓住。
猛然間,就聽呼的一聲,唐寅的手掌上燃燒起黑色的火焰,順著他的手掌,一直燒到董劍的周身。
后者連叫聲都未來得及喊出,身體發出嘶嘶的灼燒聲,只是眨眼工夫,一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便在唐寅掌中化為一團白霧,失去主人的盔甲、武器紛紛散落在地。
咣當!空空的頭盔轱轆到戴圖的腳下,撞到他的戰靴上,發出一聲金屬的脆響聲,也讓他從震驚當中反應過來。
他膛目結舌地看著唐寅,不由自主地連連后退,結結巴巴地喃喃說道:“風…風王…”
明明已經服下五陰斷腸散這種劇毒,但卻像沒事人似的,這太匪夷所思,也太令人震驚了。
戴圖感覺自己周圍的氣溫像是一下子降至寒冬臘月,自己仿佛身處于冰窖之中,豆大的汗珠子順著他的兩鬢滾淌下來。
再看周圍的眾人,一個個瞪大著雙眼,張大著嘴邊,像見到了鬼似的。不知是誰最先回過神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向前叩首,顫聲說道:“微臣見過大王!”
緊接著,不管是皇廷大臣還是風國大臣,甚至連皇宮侍衛都紛紛跪地叩首,齊聲說道:“見過大王!”
唐寅嘴角微微上揚,環視在場的眾多大臣,抬起還在燃燒著黑暗之火的手掌,輕輕彈動手指,悠悠說道:“看到本王,相信有不少大人都感覺大失所望吧!”
皇廷的大臣們聞言,一個個把腦門頂在地上,嚇得連頭都不敢抬,而風國的大臣則有不少泣不成聲,邊哭邊高呼道:“大風貴體無恙,乃我大風之福,我風人之福啊…”
“呵呵!”唐寅笑了,只不過他此時的笑聲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他的手指頭向上勾了勾,說道:“諸位這么晚還專程跑到皇宮來,不是特意來下跪的吧,快都起來吧!”
誰敢起來啊!聽著唐寅陰陽怪氣的話,在場的大臣們無不是汗如雨下、如坐針氈,尤其是那些站在原地未動毫無離開之意的風國大臣,此時跪在地上的身軀都突突直顫,現在明明是深夜,夜風陰涼,但他們膝下的地面卻已濕了好大一片。
唐寅沒有再理他們,目光緩緩移到戴圖身上,笑問道:“聽聞戴將軍說本王已中毒身亡,怎么,戴將軍就那么盼著本王死嗎?”
完了!這是戴圖此時心中唯一的感覺。知道今晚大勢已去,自己難逃一死,他干脆也豁出去了,沖著唐寅厲聲喝道:“奸臣賊子,欺君罔上,禍國殃民,人人得而誅之…”
唐寅冷哼一聲,雙手往身后一背,不再多看戴圖一眼,邁步向皇宮的大門走去。
戴圖瞪著旁若無人從自己面前大搖大擺走過去的唐寅,他怒吼道:“唐賊,你欺壓天子,無視皇廷,造反之心,昭然若揭,今日你可以殺光皇廷的忠良,但你殺不盡全天下的忠良,終有一日,必有忠良志士取下唐賊的狗頭,哈哈——”
唐寅已經走進皇宮的大門之內,而戴圖仍在外面大聲叫罵,跟隨在唐寅身后的程錦轉回頭,沖著高慕成怒視一眼,言下之意是在質問他,你還在等什么?
高慕成激靈靈打個冷戰,剛才他也被唐寅的突然出現嚇得不輕,身在暗箭之中,他的消息異常靈通,唐寅身中劇毒一事他也知道,想不到大王竟然毫發無損。
得到程錦的暗示,高慕成向周圍的暗箭人員揮了揮手,緊接著,他抽出佩刀,大步流星的向叫罵不止的戴圖走去。
他還沒到戴圖近前,下面的暗箭人員已然紛紛使用暗影飄移閃了過去。
最先出現的暗箭人員全力揮出一刀,直取戴圖的脖子,后者反應也快,邊抽身閃躲,邊繼續大罵唐寅,可是他能閃過一人,卻閃不過十多號暗箭人員的追砍。
他每退一步,身邊便有一名暗箭人員憑空出現,向他的周身要害或砍或刺。
他僅僅退出了五六步,就聽喀嚓一聲,身側出現的暗箭人員一刀撩在他的肋下,靈刀的鋒芒撕開他的靈鎧,將他的左肋挑開一條半尺多長的大口子。
傷口的劇痛刺入骨髓,戴圖先是慘叫一聲,可立刻又繼續高呼道:“唐賊必亡!唐賊必亡啊…”
很快,又有更多的暗箭人員在他的前后左右出現,一柄柄鋒利的靈刀從外面八方刺來,只是頃刻之間,戴圖的身軀便被刺成了馬蜂窩,周身靈鎧俱碎,鮮血染袖了皇宮門前的大理石。
高慕成心情愉悅地走到跪坐于地、奄奄一息的戴圖近前,低頭笑呵呵地看著他。他當然有高興的理由,大王沒事,風國就沒事,風國沒事,自己仍就可以繼續在暗箭里過舒心又爽快的日子。
“大王安然無恙,戴將軍一定很失望吧!”
“唐賊…該死…瘋狗亦…該死…”戴圖顫巍巍地抬起頭來,鼻口皆在竄血,滿是血污的臉上,五官扭曲,表情猙獰,異常駭人。
“呵!哈哈——”高慕成先是輕笑一聲,接著肩膀聳動,仰面大笑起來,一邊笑著,一邊把佩刀高高舉起,在大笑聲中,手起刀落,直接削掉了戴圖的腦袋。
鮮血飛濺,灑出好遠。高慕成一腳把戴圖的首級踢成皇廷大臣的人群中,隨后,人群里尖叫聲響成一片,神經本就高度緊張的大臣們看到血淋淋的人頭,直嚇得魂飛魄散,有些膽小之人當場被嚇昏過去。
且說皇宮,大殿之內,殷諄已坐在皇位之上,在下面,還有十多名大臣,其中便有大學士方孝宣。
這些大臣進入皇宮的時間較早,那時暗箭人員還沒來得及封鎖皇宮,可是在他們之后的那些大臣們就一個都沒有進來。
等了這么久,可下面的大臣還是寥寥無幾,殷諄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看向方孝宣,強笑著說道:“方愛卿,看來,大臣們都不肯來,既然如此,那…那就先散朝吧,至于風王之事,等…明日再議。”
很難說得清楚殷諄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東西,他希望唐寅死,但又害怕唐寅死,他覺得自己受到唐寅的欺壓,但又擔心唐寅死后,還會有旁人來變本加厲的欺壓自己,比如眼前這個方孝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