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軍前陣進攻不利,但并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接下來,前陣存活下來的士兵全部撤退,由后陣的五萬士兵接替,繼續攻城。[]
即使是中間換位這個短暫的空擋,寧軍也不給風國守軍休息的時間,中陣十萬人的箭陣再次發動,密集的箭矢如雨點一般射上城頭。
瞬間,箭矢覆蓋住了尸體,將潼門的城墻變成箭海。
由于先前吃過對方箭陣的虧,這一次風國守兵們應對起來沒有太慌亂,人們紛紛散開,或躲到箭垛后,或跑下城墻藏于墻根下,或支起盾牌格擋箭雨。
終于等到寧軍的箭陣過去,但緊跟著五萬寧兵的攻城再次展開。
看著城下密壓壓的寧兵蜂擁爬著云梯,風國守軍都有些絕望,人們覺得這根本就是一場毫無勝算的攻防戰,敵我雙方的實力相差太懸殊,以兩萬人想抵御住四十萬人的進攻,簡直是天方夜談。
正在守軍們軍心動蕩之時,潼門城內由普通百姓自發組成的救援隊到了,他們沒有經過專門的格斗訓練,無法上陣殺敵,但卻能幫士兵們打打下手,救援傷兵、搬走尸體、運送城防器材等等。
他們的到來雖然彌補不了雙方實力上的差距,但卻令士兵們心中溫暖,也給了他們繼續拼死戰斗下去的動力,即使不為國家,他們也有責任去保護潼門城內這數萬百姓的生命。
戰斗仍在繼續,唐寅留在原地沒有動。
他這里算是‘重災區’,風國在這的守兵基本都拼光了,剩下的只有他、古越、樂天以及毫無戰斗力的邱真。
見寧兵又架起云梯,瘋狂的往上爬,渾身靈鎧的唐寅手持鐮刀,猛的掄出一記靈波。
隨著咔嚓一聲脆響,他正下方的云梯由中間折斷,云梯之上的十余名寧兵慘叫著摔了下去。
他的靈氣消耗有敵軍可以幫他補充,古越可不敢亂耗靈氣,不過好在他力大,搬起滾木擂石毫不費力,給攀爬云梯的寧兵也造成極大的傷害。
而樂天則是單腿踩在城頭上,一箭接著一箭向下狂射,對付寧軍的士兵,無須把箭身靈化,射出的也是普通的箭矢,但殺傷力可是大的驚人,基本每一箭都能射中敵兵的要害,每一次弓聲響起,都代表著一名敵兵中箭身亡。
邱真沒有參加戰斗,可他也沒閑著,一會收集箭矢,送到樂天的身邊,一會又搬運滾木擂石過來交給古越,忙的滿頭大漢,氣喘連連。
但他們畢竟只有四人,如何能守得住長達十多米的城墻,很快,寧兵便突殺上來,與唐寅等人展開近身搏殺。
近身戰,是樂天最討厭的,他的弓射完全無法發揮,而唐寅卻喜歡這樣的戰斗,成群的寧兵對他來說就象是頓豐盛的滿漢全席,他一手揮舞靈化后的黑色鐮刀,一手燃燒著黑暗之火,邊殺敵邊吸取靈氣。
如果是正常人,體內靈氣如此頻繁的暴漲,身體肯定承受不住,會造成體內機能的損壞,但唐寅自幼習武,體格強猛、健壯,靈氣的暴增只會造成他短時間的不適,但身體很快便能適應過來。
他身邊的寧兵越聚越多,而地上的尸體和空鎧甲也在飛速增加,現在的唐寅也徹底殺的麻木了,周圍眾多的寧兵在他眼中已不再是人,是豬、是狗、是畜生,反正就不是人,也只有抱著這樣的心理,他才能繼續戰斗下去。
唐寅無法計算自己已經殺了多少人,僅僅是他造成的空盔甲就不下幾百副之多,至于被他從城頭上掃下去的敵人,更是不計其數。
正當他殺的昏天黑地之時,忽聽身后有人高喊道:“唐大哥,救我!”
能喊他唐大哥的,除了邱真不會再有別人。
唐寅急揮兩刀,殺退周圍的敵人,接著趁機跳上箭垛,攏目一瞧,好嘛,若長的城墻之上不知何時已站滿寧兵,而邱真、古越、樂天被敵人到一角,古越一人掩護兩人,面對人山人海的敵軍,苦苦支撐,身上似乎也受了傷,血水順著他身上的皮甲不停的滴落。
他只瞄了一眼,剛才被退的寧兵再次圍攻上來,唐寅確認了邱真等人所在的方位,然后跳下箭垛,手中鐮刀連續三個重劈,砍出三道靈波,沖殺而至的寧兵過來的快,到下的更快,數十人被靈波掃個正著,身體立刻被一分為二,那光滑的切口簡直象是被激光切過似的。
唐寅憋足力氣,向邱真那邊全力沖殺,靈化的鐮刀揮舞開來,銳不可擋,寧兵被殺的哭喊連天,成片成片向下倒。
一路之上,他幾乎是踩著敵人的尸體走過來的,身上的靈鎧被飛濺的鮮血洗刷了一遍又一遍,到現在,已分不清楚靈鎧是黑色的還是袖色的。
終于到了邱真這邊,見他三人都沒事,他暗噓了口氣,對古越說道:“你先再擋一擋敵人!”說完話,不等古越反應,他已走到他的身后,并蹲了下去。
古越見狀,鼻子差點氣歪了,本以為唐寅過來能幫自己擋擋敵人,分散對方的進攻,結果唐寅倒好,一來就躲到自己的身后去了。
如果還有余力,他肯定會怒斥唐寅幾句,只可惜面前的敵人太多了,他連自保都難,沒精力去和唐寅費口舌。
唐寅躲到古越的后面可不是為了歇息。
他蹲下身形,單膝跪地,用粘滿鮮血的手指在地面上畫出個六角星,然后手掌張開,按于六角星的正中央,在心中默念的同時,他掌心散出騰騰的黑霧,黑霧散開,由鮮血畫成的六角星突然映射出刺眼的袖光,他冷聲大喝道:“出來!黑暗之奴!”
嘩啦啦——眾人還沒分辨清楚怎么回事,原本倒在古越腳下的五具寧兵尸體突然站立起來。
尸體的眼睛是空洞的,但身體卻在活動,從地面抓起武器,沒有向古越進攻,而是殺向周圍的寧兵。
死人復活,無論是對寧兵還是對古越和樂天來說,都是一件極其不可思議的事,人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事實卻又偏偏擺在眼前。
只見那五具寧兵尸體,雙目漆黑,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如同五只行尸走肉,但身體的力氣卻大的驚人,一劍砍出,幾乎能把寧兵連人帶鎧的由正中劈開。
“這…這是死亡契約?”邱真看著半跪在地的唐寅,語氣有些結巴地說道。
唐寅回頭,看著邱真一笑,說道:“你懂得還真挺多的。”
他剛才使用的技能,確實是暗系靈武學中的死亡契約。死亡契約和嚴烈在臨死前使用的死亡獻祭是同類型技能,只不過后者是犧牲性的,而前者是消耗性的。
死亡契約只能針對死亡的人,它可以讓死者復活,化身為沒有任何情感的黑暗之奴,聽命于施術者的指揮,至于召喚黑暗之奴的數量、復活時間的長短、能力的高低則與施術者自身的靈氣修為有關系。
死亡契約屬暗系靈武學中的高級技能,唐寅以前沒有能力使用,但現在他的修為達到靈化境界,體內靈氣空前的充沛,感覺自己差不多能夠使用,這才躲藏到古越的身后偷偷施術,以做實驗。死亡契約在暗系靈武學中也算是極為歹毒的技能,當年的嚴烈雖然會,但也從未使用過,唐寅其實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沒想到還真被他成功用了出來。
五名寧兵死而復活,沒有進攻敵人,反而向自己人發起攻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眾多的寧兵措手不及,再加上心中恐懼,整個陣營隨之大亂。
抽出空隙的古越倒退兩步,乘機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喘息了好一會,他咽口吐沫,扭頭看向唐寅,斷斷續續的費力道:“你…你竟然…還會這種暗系靈武的技能!”
“呵呵!”唐寅的臉埋在靈鎧之下,如果他不是笑出聲,沒人知道他是在笑。
他慢悠悠地說道:“這不算什么,我會的技能還多著呢!”說完,他打量古越幾眼,說道:“和你并肩作戰了這么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古越!”古越回答的簡潔。
唐寅回頭,目光帶著詢問又看向樂天。
“樂天!”
“你倆的靈氣修為都不錯。”唐寅停頓了片刻,深吸口氣,扭動脖頸,說道:“緩的差不多了吧,又該輪到我們上場了。五個黑暗之奴只能拿出來嚇嚇人,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古越和樂天相視苦笑。
他倆都是第一次見到暗之修靈者,也直到今天他倆才算明白暗系靈武的可怕之處,本來與唐寅配合共同御敵應該是件蠻輕松的事,只可惜敵我雙方人數的差距太大,仗才打的如此費勁,連好好歇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古越低頭檢查一遍自己身上的傷口,確認沒有重傷后,連包扎都未做,揮揮手中靈刀,沖著唐寅點點頭,正色說道:“上吧!”
此人倒算是一條漢子!唐寅暗暗點頭,仰面長笑一聲,接著提鐮刀又沖向敵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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