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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挺機靈的。”唐寅借著攙扶石闊的機會,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竟然能認出我是誰。”
“是是是!不不不…小人未能馬上認出大王,還請大王治罪!”石闊在天鷹軍中只是一名千夫長,像他這種級別,想見到軍團長子纓都屬很困難的事,就更別提見到唐寅了。
“呵呵!”唐寅笑了,悠悠說道:“剛才我有聽到,你的子侄說我辱罵風國,這聽起來還挺有意思的嘛!”
聽聞這話,石闊腦袋嗡了一聲,雙腿發軟,險些沒當場癱到地上,他臉色煞白,嘴唇直哆嗦,眼淚都快掉下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收兵,回你的城主府去吧!”唐寅語氣平淡,也聽不出來他是喜是怒。
石闊再堅持不住,又要跪倒。阿三搶先上前,把他托住。
“大王饒…”
“恩?”
“叫公子即可!”阿三低聲提醒道。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他、他不是我子侄,只是…只是小人在南城收的義侄,公子明察,公子…”
聽他的求饒聲越來越大,阿三不得不把他打斷,勸說道:“公子已經發話,石大人若再不從命,恐怕真就要受罰了。”
“小人遵命、小人遵命!”收到阿三的提示,石闊哪里還敢耽擱,倒退兩步,沖著周圍的軍兵大聲吆喝道:“收兵!立刻收兵!”
“將軍,抓的這些人呢?”一名隊長回頭問道。
“放了,統統放了。”說著話,石闊偷眼瞧瞧唐寅,隨后又說道:“這是一場誤會!放人,趕快放人、收兵!”
“義叔,怎么能把人放了呢?他們剛才可是都有辱罵風國的啊!尤其是他們!”周姓青年快步跑到石闊身邊,說話時還沒望指指唐寅和萬貫四人。
啪!石闊一巴掌拍在周姓青年的臉上,氣得直在心里罵娘,老子這次都他娘的險些被你給害死!
周姓青年傻眼了,手捂著紅腫的面頰,難以置信地看著石闊,結結巴巴地問道:“義叔…為何打…打小侄啊?”
“打你是輕的,回去再跟你算賬!”說著話,石闊一把把他的后脖根掐住,像提小雞似的把他押回城主府。
他心中有數,今天這事扯到大王頭上,肯定小不了,也完不了,日后降罪下來,自己也只能拿他來頂罪了。
風軍來得快,撤得也快,轉眼的工夫,撤得一干二凈,酒樓外面空空蕩蕩,若非地上還有未干的血跡,好像風軍從沒有在此處出現過似的。
那些原本已被風軍抓捕的人們滿臉的茫然,互相瞧瞧,搞不清楚風軍風風火火的又抓人又放人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我們也該走了。”唐寅拍了拍還有些愣神的萬貫,向她含笑甩甩頭。阿三阿四則去把四人的馬匹牽過來。
“你們到底是誰?”唐寅四人還未上馬,房書行等十數名游俠從酒樓里追出來,人們大眼瞪小眼地打量著唐寅,對他們的身份好奇不已。
唐寅具體和城主石闊談了些什么,由于距離較遠他們聽不清楚,但是看石闊當時的態度,稱得上必恭必敬,而且還畏懼不已,風人竟然會對桓人敬畏,而且對方還是一城之主,這就太不可思議了。
“那很重要嗎?”唐寅頭也沒回地反問道。
“當然!風軍為什么會聽你的指揮?你和他們說了些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房書行直視唐寅的背影。聽他說話的口音,確是桓人沒錯,但風軍不可能聽從一個桓人的指揮,他心中充滿了迷惑和不解。
“我是什么人?只是個同伴受了賊人欺負卻坐在一旁不敢言語的膽小鬼罷了。”唐寅無聲而笑,翻身上馬,淡然說道:“金風玉露一相逢,就此別過!”說完話,他又向萬貫和阿三阿四一甩頭,道:“走!”
唐寅不愿多話,萬貫更不敢多說什么,轉身向眾人頷首福了一禮,隨即上馬,跟隨唐寅而去。
看著他們一行四人快馬離去的背影,房書行等人站在原地怔怔發呆,過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喃喃說道:“好一個金風玉露一相逢。”
“師兄?”他的三個同伴走上前來,低聲問道:“他們會是風人嗎?”
房書行若有所思地搖搖頭。“不如我們跟去瞧瞧,看看他們到底是誰!”顏姓的女郎提議道。
“也好!”房書行說道:“不過要小心一點,我看那個人的身份不同尋常?”
“誰?那個漂亮姑娘?”顏姓女郎笑呵呵地看著他。
“不,是她身邊的那個人。”
“那個小白臉?”顏姓女郎忍不住笑出聲來,不以為然地說道:“他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如果硬說有,也就是膽量比正常人小那么一點!”
房書行暗暗搖頭,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俊美青年絕對不簡單。
唐寅一行人出了南城,一路向北,直奔大興方向而去。
這時候正是下午,天色炎熱,天空如同下火似的,只走出半個時辰,別說萬貫開始受不了,即便唐寅和阿三阿四也熱得難受,豆大的汗珠子順著面頰不停滴落下來。
喜寒不喜炎的唐寅勒住韁繩,向四周瞧瞧,見路邊有樹木,他對萬貫說道:“秀婉小姐,我們先在這里休息一下如何?”
萬貫早有此意,只不過她不好意思開口,聽唐寅這么說,她心中頓是一喜,點頭應道:“好!小女子聽公子的。”
四人紛紛下馬,走到路邊的一棵大樹下,坐地休息,阿三阿四從背包里取出兩只水囊,分別遞給唐寅和萬貫。
唐寅接過,拔掉蓋子,咕咚咚的連喝兩大口,而后舉起水囊又向頭頂澆了澆,這才感覺稍微清涼了一點。
他一邊抹掉臉上的水珠,一邊仰望天空,烈日當頭,一覽無云,他搖頭嘟囔道:“桓地的氣候和貞地有著一比啊!”
說著話,他瞥到萬貫正一臉差異地看著自己,他笑問道:“怎么了?”
“沒、沒什么。”見唐寅挑起眉毛,她方小心翼翼地說道:“如果不知道公子的身份,恐怕任誰也猜不出來公子竟會是一國之君!”
直接把水澆到頭上來解熱,在她看來只有市井粗人才會這么做。
唐寅仰面而笑,聽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了,搖搖手中的水囊,說道:“我本就是粗人,高雅之舉,注定是和我無緣了。”
噗嗤!唐寅的直接讓萬貫忍俊不禁,同時抬起衣袖,遮住自己的嘴巴。
看她小臉紅撲撲的,又笑得燦爛,唐寅也樂了,說道:“你笑起來還挺好看的,應該多笑一笑…”
他的話令萬貫玉面一紅,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程錦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她心思轉了轉,正要開口,突然,唐寅收斂起笑容,側頭喝道:“什么人?出來!”
隨著唐寅的話音,在他身側的不遠處憑空閃現出一人。這人一身的青衣打扮,中等身材,相貌平平,毫無出奇之處,扔進人群里再不會讓人多看第二眼的那種。
他一下子出現,把萬貫嚇了一跳,驚呼出聲,下意識地向唐寅靠去,阿三阿四亦在第一時間箭步上前,護在唐寅身前。
那人單膝跪地,拱起的雙手握著一塊黑色的軍牌,垂首說道:“屬下暗箭羅炎,參見大王!”
看到來人拿的是暗箭軍牌,阿三阿四這才雙雙讓開,退到唐寅兩側。唐寅揮揮手,示意來人起身,問道:“什么事?”
“回稟大王,大王在南城酒樓吃飯時所遇的桓人游俠一直在暗中跟蹤,不知大王是要屬下除掉他們還是攔下他們?”名叫羅炎的暗箭人員低聲問道。
聽聞他的話,萬貫暗吃一驚,暗箭的人怎么知道他們是在南城酒樓吃的飯,又遇到了游俠?轉念一想,她立刻明白了,這一路上唐寅的周圍肯定有無數的暗箭人員在暗中保護著。
唐寅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問道:“可知道他們的身份?”
“屬下已有打探過,他們是百煉門的人,分堂主顧向揚旗下弟子,為首的是大師兄,名叫房書行,另外三人是他的師弟展笠和師妹葵月、顏惜兒。”
暗箭好高的效率啊!萬貫聽得咋舌,萍水相逢,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把對方的出身、姓名都打探一清二楚,怎么做到的?
驚訝歸驚訝,萬貫可沒忘了房書行幫過自己,她對唐寅說道:“放過他們吧,我想…他們應該沒有惡意,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害死貓啊!”唐寅幽幽一笑,沉吟片刻,說道:“無須理會他們,幾只小魚小蝦,不足為慮。”
“屬下明白了。”
“沒什么事了,去吧!”
“屬下告退!”羅炎插手又施一禮,而后站起身形,身子一虛,人已不見了蹤跡。
暗箭人員的來無影、去無蹤又一次讓萬貫震撼不已,好一會,她才回過神來,對唐寅低聲說道:“謝謝公子。”
“不必謝我!雖然我不喜歡游俠,但也無法把他們統統殺光!”唐寅一笑,拿起水囊,大口喝起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