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洞玄天魂臺’要怎樣控制?」慕寒怦然心動。
「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將這‘戰魂殿’內的所有靈魂力量吸取干凈。還有一個是通過地道抵達‘洞玄天魂臺’下方,切斷它與器靈‘天魂樹’的聯系。」那鬼將首領連忙出聲,極為殷切。
「哦?這里竟有地道直達‘洞玄天魂臺’下?」不等那鬼將首領回答,慕寒唇角便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當年那司空照能輕松擊殺命泉境鬼王,竟然沒有趁勢收了‘洞玄天魂臺’?」「這個…那時候‘天魂果’還沒有成熟,收了‘洞玄天魂臺’,必定會對果樹造成損傷,太可惜了,想必就是因為這個,他才沒有動手吧?」鬼將首領的聲音似幾不可察地微微顫動了一下。
「說得對。」慕寒輕一頷首,展顏笑道,「你現在便帶我去地道,若是你的表現讓我滿意,我可留你一命,放你離開。」說話間,慕寒目光在這石殿內掃視了幾眼,倒也不急著去搜尋著鬼將的藏寶。
「是,是。」那鬼將大喜過望,迭聲答應下來。
「就是這里。」半晌后,一座小小的石殿前,那鬼將首領的細微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這地方距那鬼將首領的藏身處,已有兩三千米之遙,聽到他這話,慕寒只略作探查,便抬腳邁了進去。
石門之后,直接就是一條斜斜向下的通道。
地道暗淡無光,據慕寒揣測,起碼下行了數十米,腳下通道才變得平坦起來。慕寒加快速度,沒過多久,眼前便閃現了微弱的亮光。
隨著慕寒的不斷前行,亮光也是越來越刺眼。
數十秒過后,一片眩目的紅芒映入眼簾,慕寒只覺視線豁然開朗,竟是進入了一片方圓百米的開闊空間。
在這片空間的中央位置,有一座紅色方臺靜靜地懸浮在數米高空。那方臺長寬各約十米,高達五米。方臺之上,生長著一株血紅的大樹,樹干起碼需要兩個誠仁張開雙臂才能合抱得起來。
血紅樹干向上生長了十數米,便鉆入了空間頂端的沙土中。
此刻,不斷有濃烈的紅芒從巨樹樹干內透散出來,將這片寬闊的空間映照得纖毫畢現,恍如白晝。
「姬云煙等人應該就在這上面。」慕寒心中暗忖,瞇眼細細打量起來,那方臺表層有無數斑駁的刻痕,但是卻并非道紋,許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的緣故,只是一眼看去,慕寒便感覺似有一股無盡的滄桑古老的氣息撲面而來。
「那就是‘洞玄天魂臺’。在‘洞玄天魂臺’正下面,有一團紅點。以你之前施展的那種程度的劍氣,攻擊那個紅點,便可將‘天魂樹’逼出‘洞玄天魂臺’。」那鬼將首領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這么簡單?」慕寒稍稍走近一些,果然發現那方臺正下方有一團臉盆大小的紅點,如今卻顯得極為暗淡,若不仔細觀看,根本察覺不了。
「就這么簡單,快動手吧。」那鬼將首領慫恿道,「要是讓上面的羽龍天宗弟子破解司空照當年留下的封印,‘天魂果’可就要被他們得去了。」「好!」慕寒點點頭,那鬼將首領似乎極為興奮,縈繞在靈晶周圍的靈魂竟微微波動起來,可下一剎那,一聲尖叫便從那靈魂內震蕩而出,「你…你要殺我?」「沒錯,殺的就是你!」慕寒戲謔地撇撇嘴,法力中透散出來的熱意驟然提升,一下便將鬼將首領殘存的那點靈魂焚燒干凈。
「都到這樣的地步了,還敢跟我耍心眼,真是不知死活。」將那顆「玄胎七重天」的鬼將靈晶收入懷中,慕寒嗤笑出聲。
在這「戰魂殿」內,「玄胎七重天」的鬼將便有四個,甚至十多年前還有更強大的鬼王,對他們而言,「洞玄天魂臺」的位置完全不是秘密。
連他們始終沒有將其收去,那鬼將居然慫恿他動手,顯然是別有所圖。
這從鬼將靈魂內的情緒波動便可判斷出來。
況且,除了戰魂殿內的鬼將、鬼王之外,那「大龍天子」司空照也曾發現了「天魂樹」,以他的實力,要探查到這「洞玄天魂臺」的存在應該不難,可他也沒有動手,這里面就很有問題了。
慕寒可不相信,司空照不出手,是怕損傷到「天魂樹」。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去攻擊那紅點,不但不可能逼得「天魂樹」與「洞玄天魂臺」分離,反倒有可能讓自己遭到難以抗衡的反噬。
否則,很難解釋這「洞玄天魂臺」為何一直存在。
那鬼將說的第二個收取「洞玄天魂臺」的方法不可行,但第一個方法很可能是有效的。那鬼將必然是覺得,慕寒不可能吸收「戰魂殿」內所有的靈魂力量,這才將其說出,以反襯第二個方法的可行姓,促慕寒下定決心。
可惜,那鬼將怎么也想不到,慕寒就是專為這「戰魂殿」內的靈魂力量而來的。
「這里倒是好地方,即便是弄出比較大的動靜,姬云煙和那些鬼將也不會聯想到是有人在吸收靈魂力量。」片刻后,慕寒便直接盤坐在地。
攻擊「洞玄天魂臺」會遇到危險,但只是呆在方臺旁側,應該是安全的,剛才慕寒一直在密切注意那鬼將首領的靈魂反應,從走進通道開始,到抵達這片空間,那家伙的靈魂始終沒有表露出半點畏懼。
一些厲害的強者的確可以掩飾自身靈魂的波動,但那遭受重創后、只剩一縷殘魂的鬼將首領絕不包括在內。
因此,幾乎是心神一沉靜下來,慕寒便急速運轉「紫玉生煙訣」。
「呼!」仿佛突然刮起的颶風在平靜的海面上掀動了滔天巨浪,這空間內的靈魂力量竟是激烈地波動了起來,大片大片地匯聚在慕寒身畔,繼而瘋狂地從慕寒眉心部位灌入進去,被「紫虛神宮」源源不斷地吞噬。
初時,被慕寒吸取的只是周圍的靈魂力量。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地道內的靈魂力量也被快速吸聚而來。漸漸地,受到影響的區域擴張到了地道之外。無窮無盡的靈魂力量聚集在地道入口后,便如一條咆哮的巨龍,閃電般地沖進了里面的空間。
不到五分鐘,「戰魂殿」中心區域的靈魂力量就被引動。
「咦?」正闔眼靜坐的姬云煙驀然睜開眼睛,美眸中流露出一絲詫異,條件反射般地看向了不遠處的顧錚等十四人。
此刻,羽龍天宗的十四位玄胎境弟子仍舊在破解封印。
被他們圍繞在內的那副畫像已經變得頗為清晰。
剛開始進入殿中時,雖可隱約辨認出地面的是幅山水畫,可細細一看,卻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如今卻已山是山,水是水,盡管山水之間還是影影綽綽,霧氣迷蒙,但起碼已經有了畫像的樣子。
「二姐,出什么事了了?」姬云竹也被驚醒過來,有些擔心的道。
姬云煙黛眉微蹙,隨即搖了搖頭,似自言自語,又似對姬云竹道:「怎么回事,那個幫姐夫和大姐傳遞消息的師兄,也沒說過開啟封印的時候,會引發這樣的動靜呀,是他忘了說,還是當年姐夫封印這里時另有布置?」「先不管它了。」沉吟一會,姬云煙便斷然道,「只要有‘幽冥鬼傘’在,不管這‘域界殺場’二層出現任何變故,都可護得我們盎然無恙。」現在破解封印正到了關鍵時刻,姬云煙必須鎮守在這,不然的話,倒是可以過去查看一番,而讓姬云竹去探察,她卻放心不下,畢竟姬云竹只有「玄胎一重天」的實力,真出現什么危險,怕是自身難保。
「…」聽二姐這么一說,姬云竹也放下心來。
時間悄然逝去,戰魂殿東、西、北三面區域的鬼將鬼兵相繼被驚動。
一時間,驚呼聲此起彼伏,便連「戰魂殿」中心的姬云煙和姬云竹姐妹也聽到了來自周圍的喧嘩聲。那三個「玄胎七重天」的鬼將也都現出了身形,卻一個個把頭顱對準了「戰魂殿」的中央大殿。
顯然,他們都以為這是姬云煙等人啟動封印時引發的動靜,絲毫沒有想到真正的始作俑者正藏身在「戰魂殿」下的地道深處。
「呼!呼…」一沖來的靈魂力量宛如驚天浪潮,在這方圓百米的空間內劇烈地翻騰涌動,刺耳的呼嘯聲接連響起。只是不管那靈魂力量如何波動,空間中央的「洞玄天魂臺」卻是始終巋然不動,沒有受到任何波及。
約莫半小時后,濃郁至極的靈魂力量仿佛凝結成了一團實質,將慕寒的身影徹底遮掩了起來。
而在這巨繭般的靈魂力量內,慕寒的軀體依舊一動不動,「紫虛神宮」就如同一個無底洞,不管進來多少靈魂力量,全都來者不拒。
不知不覺間,一天就已過去。
慕寒無思無慮,無念無想,也不再借助遍布整個「戰魂殿」的靈魂力量去探查姬云煙等人和骷髏鬼將的動靜,更不去關注自己到底吸收了多少靈魂力量,他的心神徹底沉浸在了空靈的意境當中。
「轟!」驟地,一個雷霆霹靂般的震響在「紫虛神宮」內回蕩開來。
慕寒瞬間醒過神來,發現自己的「紫虛神宮」竟不知在什么時候停止了震顫,靈魂力量也不再瘋涌而入。
「它總算是吃飽了。」慕寒剛剛暗松了口氣,便在心宮內感應到了一陣怪異的聲響,仿佛在無盡遙遠的時空中,有一閃大門突然打了開來,門底與地面摩擦時發出的「吱呀」聲穿透時空而來,竟令慕寒心蕩神馳。
恍惚之間,慕寒的靈魂便似被聲音給吸引了過去。
無數奇異的畫像在慕寒眼前閃過——「嗤!」峰巔之上,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突然一刀劈出,刀芒從刃鋒中迸射而出,瞬間融入虛空,輕微的裂帛般的聲音隨即響起,緊接著一道幽黑狹長的空間裂縫突然從虛空衍生出來,卻不知延伸了多長的距離。
那男子的目光竟是隨著裂縫不斷向前。
似乎瞬息之間,又似過了數年之久,那道幽黑裂縫竟是破開一重天幕,在白蒙蒙的區域間疾速飛馳,最后竟是穿透另一片天幕,進入了一處奇異的世界中。那處世界的虛空,竟有無數人御空而行。
看到天際那道忽閃而現的裂痕,無數人臉上流露出震駭之色。
那道空間裂縫還在向前延伸…片刻過后,那裂縫竟斜斜地探入一片廣闊無垠的莊園內。
莊園中心的一座九層高塔內,靜靜盤坐在底樓的一名老者似有所覺,驀然睜開雙眼,這時,一抹刀芒卻是破空而出,那老者一臉駭然,竟是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身軀就被劈開了兩瓣,鮮血漫天噴灑。
旋即,那空間裂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峰巔處,那魁梧男子輕撫手中長刀,臉上浮起一抹云淡風輕的笑意,呢喃自語:「須無道,就算你藏到‘神幽天域’又如何?我太澤說要今曰在‘元極天域’出手,取你姓命,便能取你姓命!」「這是什么手段?」慕寒只覺驚駭無比,在剛才的畫面中,那個男子身在「元極天域」,竟能殺了身在「神幽天域」的須無道,一刀之力,竟能破開天域阻隔,取敵姓命如探囊取物,這樣的神通也未免太過駭人了。
對了,那男子名叫太澤,與太清、太上天、太神安等人同姓,莫非也是那神秘的靈虛族人?
慕寒剛閃過這樣的念頭,畫面便已變幻——「轟!」無邊無垠的碧藍大海之上,巨浪咆哮,水花漫天。
就在這時,一只巨掌突然從高空探下,只是一抓,這片廣闊的碧海便已飛騰而起,凝縮在那巨掌掌心,而原本浪潮洶涌的地方,則是再也見不到半點水珠,只剩下一個枯涸的凹坑,一眼望不到盡頭。
那巨掌迅疾收縮,頃刻間一條秀美的手臂便顯露出來,而那白嫩的手掌處則只剩下一滴晶瑩剔透的碧藍水珠。
「這‘落仙海’一海之水,可夠你煉制那件道器?」清妙的聲音響了起來,如黃鶯啼鳴,清脆悅耳,說話的卻是身姿窈窕,容顏嫵媚的年輕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