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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難兄難弟

  宋愷很是順利的回到了徐州大營,向陶副主任報告了此次出使曹軍隊伍的結果,對于曹老大答應將決戰改期這點,陶副主任并沒有半點意外——徐州軍的實力放在了這里,曹老大就算不肯答應,也注定拿陶副主任毫無辦法。陶副主任最為關心的,還是曹老大的身體病情問題,所以宋愷報告完了曹老大的答復后,陶副主任立即又向宋愷問道:“曹賊看了我給他的親筆書信后,有何反應?”

  宋愷如實答道:“稟主公,曹賊看了你的書信后,呆了約有小半盞茶時間,然后才表情奇怪的詢問小人,說主公你的文風為何與他異常相似?后來小人又這么回答了他…,接著曹賊就說他對主公你也是萬分欽佩,還說他輸在你的手里,他心服口服,最后就答應明天決戰了。”

  “輸給我心服口服?”陶副主任有些驚訝,笑著說道:“這個奸賊連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難道他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交代遺言了?”

  旁邊的賈老毒物和劉曄等人紛紛笑語,贊同陶副主任的判斷,惟有在曹老大手里吃過大虧的荀諶提醒道:“主公,還請小心為上,曹賊奸詐,要防著他佯做灰心絕望,暗地里又突出奇兵。”

  陶副主任點頭,和荀諶一樣對曹老大也不敢掉以輕心,倒是宋愷突然又開口說道:“主公,恕小人直言,曹賊這一次或許真的是大限將至了,他讓小人帶給你的欽佩之語,也應該是他的肺腑之言。”

  “你如何知道?”陶副主任問道。

  “小人昨天下午才見過一次曹賊。”宋愷恭敬答道:“小人今天上午又見到曹賊時,發現才一夜時間不見,曹賊就好象病情又加重了許多一樣,和小人說話時一直在痛苦咳嗽,聲音有氣無力,神情十分虛弱和憔悴,兩只手還一直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小人雖然不懂醫術,卻也覺得這樣的病情不象是裝出來的。”

  “聽說過詐病賺曹爽的故事沒有?”陶副主任冷笑著脫口又用錯了典故,發現這個失誤后,陶副主任趕緊轉移話題,向宋愷揮手吩咐道:“好了,你這兩次出使曹賊隊伍都干得不錯,下去領賞吧,曹賊病重的事別在軍營里張揚,免得我們的將士輕敵松懈。”

  宋愷行禮道謝,趕緊告辭離開了中軍大帳,直到此時,賈老毒物才向陶副主任問道:“主公,曹賊答應明日決戰,不知主公是打算守約決戰,還是另用辦法破敵?”

  “兵不厭詐,我們的敵人不只曹賊一人。”陶副主任不動聲色的說道:“破了曹賊的關外主力,我們還攻打函谷關、弘農城、潼關和長安城,在潼關時還很可能就是我們與曹劉聯軍的決戰,我們的軍隊雖然比敵人多出幾倍,但是少折損一些將士,怎么都是一件好事。”

  出了名心腸歹毒的賈老毒物立即點頭,無比認同陶副主任的背信棄義——其實也不算背信棄義,徐州軍可沒答應在約定的決戰時間之前不向曹軍發起進攻,同時徐州軍決策層也無比懷疑曹軍隊伍會在夜間發起偷襲,殺徐州軍一個措手不及。敲定了用計破敵的決定后,賈老毒物又建議道:“既然主公心意已決,那么我軍隊伍的出兵時間,最好是定在三更之前,這樣就算曹孟德也出兵偷襲我軍,我們也可以做到先下手為強。”

  陶副主任點頭,立即就讓衛士吹號升帳,召集眾將宣布夜襲決定,要求各軍各營做好夜戰準備,安排賈老毒物和徐晃、宋憲等將留守大營,嚴防曹軍隊伍乘機劫營,決定親率許褚、趙云和魏延等將統帥四萬主力出擊,兵分四路夜襲敵營,正面強攻立營未穩的曹軍營地,同時陶副主任又給魏延交代了一個艱巨任務,命令魏延隊伍率軍直接殺入函谷關谷道,徹底切斷曹軍隊伍歸路。

  出擊時間被陶副主任定在了初更二刻,決定在初更二刻過后大軍出營,用時一個時辰趕到曹軍營前,在二更三刻之前向曹軍營地發起進攻,嚴防曹老大也來出兵劫營。而交代完了出戰時間后,陶副主任又向麾下眾將說道:“諸位將軍,也不瞞你們,曹賊奸詐,我和賈軍師他們也無法判斷曹賊是否能夠料定我軍今夜出兵劫營,如果曹賊猜到我軍的這一行動,那么他的軍隊必然有所準備,我們就將面臨一場惡戰。”

  “但無所謂。”陶副主任又說道:“我軍的出擊兵力是敵人總兵力的三倍以上,戰斗力也遠在敵人之上,所以就算敵人有所準備,甚至布置下了天羅地網等待我軍,只要我軍做好了苦戰到底的心理準備,這場決戰的勝利者就一定是我們!”

  “請主公放心,末將等定當奮勇殺敵,以報主公大恩!”徐州眾將整齊抱拳答道。

  陶副主任滿意點頭,又叫了趙云和魏延,向他們吩咐道:“子龍,你是先鋒,文長,你的任務是切斷敵人歸路,曹賊的隊伍如果布置有伏兵,你們的隊伍就會首當其沖,到時候你們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趙云和魏延異口同聲的答道:“死戰到底,寸步不退!等待主公的后軍抵達,與主公聯手破敵!”

  “很好!”陶副主任大喜點頭,拍案說道:“散帳,都下去休息和準備吧,等待今天晚上的破曹之戰!”

  夜襲的命令傳達,七萬多徐州將士立即行動了起來,準備出營決戰的徐州將士把刀槍磨得雪亮,檢查弓弩羽箭干糧,備足火把、火油與飛火槍等夜戰縱火照明必須之物,抓緊時間休息養足體力,準備夜間的艱苦鏖戰。留守營地的徐州將士則深挖壕溝樹定鹿角,安排雙倍的斥候探馬和明暗眺望哨,確定守衛營門、糧倉、馬廊和中軍營帳等要害之處的將領隊伍,把守衛各段寨柵的安排命令直接下達到曲屯編制,整個徐州大營都籠罩在了緊張備戰的氣氛之中。

  與此同時,陶副主任自然少不得安排精銳斥候嚴密監視曹軍營地動靜,結果讓陶副主任連連冷笑的是,曹軍營地果然也是緊閉營門嚴加戒備,安排了大量的斥候哨隊保護營寨周邊,不給徐州軍斥候靠近曹軍營地偵察敵情的機會,一支試圖靠著草叢亂石掩護靠近曹軍營地的徐州伍隊,還遭到了多達上百名的曹軍斥候追殺,被一口氣攆出了近十里地。消息送到了陶副主任面前,陶副主任頓時大聲冷笑,道:“岳丈大人,看來你果然在打主意夜襲劫營了,來吧,看我們誰動手的速度最快!”

  秋天的太陽終于西垂到了地平線下,天色逐漸開始變黑,初更三刻剛過,趙云和魏延的兩萬軍隊率先出營,借著最后的余光在營外集結完畢,趙魏二將彼此拱手互道了一聲珍重后,立即提兵向曹軍營地的方向行進。兩支前鋒隊伍剛走,陶副主任與許褚、馬延等將也立即率領兩萬后軍出營,打著火把在營外集結完畢后,陶副主任也與留守大營的賈老毒物等人互相道了珍重,然后沉聲下令,“出發。”

  二十漢里的距離只相當于現在的八公里左右,距離不算太遠,為了給士兵保留體力,徐州軍的前后四路人馬都是以平常的步行速度向西行軍,也沒有搞什么人銜枚馬包蹄,只是盡可能的不發出太大聲音,避免曹軍隊伍過早發現自軍行跡。同時為了提防曹軍隊伍也選擇了提早出擊,陶副主任少不得又派出大量精銳斥候偵察道路前方與兩側,抱著仔細小心潛往曹軍大營。

  陶副主任的這個安排,獲得了一個絕對意外的收獲,走完了一半的道路時,幾名徐州斥候將一名曹軍士兵押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為首伍長奏道:“稟主公,小人等在南面小路遭遇了這名曹兵,但很奇怪的是,他不但沒有跑,還主動迎向了我軍,要求小人等立即帶他前來見你,說是有要事稟報于你。什長覺得奇怪,就派小人把他押來了。”

  “有這等事?”

  陶副主任也覺得有些奇怪,立即吩咐衛士將那名曹兵押到自己面前,當面向他詢問何事,而那名曹軍士兵卻先懇求道:“請太尉讓小人左手活動。”

  “什么?!”陶副主任大吃一驚,趕緊喝道:“放開他左手!”

  衛士依令而行,那名曹軍左手得到活動后,立即用左手拇指按住無名指和尾指,食指與中指伸直,捏出一個劍指,然后以劍指依次點了自己的眉心、額頭和心臟,最后才伸手入懷,從貼身處拿出了一面小小鐵牌,亮出鐵牌上陶字,低聲奏道:“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內衛第二隊第三小隊隊長顧大石,拜見主公,無法全禮,請主公恕罪。小人奉曹宏將軍之令,負責替阿異兄弟與我軍隊伍聯系,潛伏在曹軍之中已有七年。”

  “放了他,是自己人。”見暗號和信物無誤,陶副主任頓時大喜,趕緊讓衛士放了曹宏替自己安插在曹軍隊伍中的特務內衛,然后迫不及待的問道:“是阿異兄長派你來的吧?出什么事了?”

  “稟主公,是。”顧大石點頭,又滿面微笑的說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曹操已經不行了,曹軍隊伍的醫官都認為,曹操很可能活不過今夜。”

  “什么?曹賊今天晚上就有可能斷氣?!”

  陶副主任大驚,忙向顧大石詢問詳細,顧大石如實稟報,陶副主任這才知道,原來今天上午打發走了徐州軍使者宋愷后,曹老大在回營路上就口吐鮮血昏迷了過去,被救回營后,昏迷不醒的曹老大幾次都被濃痰堵住了喉嚨差點斷氣,而典韋等人為曹老大導痰時,吸出來的都帶血濃痰,曹軍醫官束手無策,司馬朗親自為曹老大把脈時,也確認曹老大的脈搏微弱不是假裝,又聽醫官斷定曹老大難以活過今夜,司馬朗就找了借口安排顧大石返回函谷關,讓顧大石乘機在半路潛出谷道,返回徐州軍營向陶副主任報信。結果顧大石從谷道中攀上懸崖,又抄山中小道迂回向東,就十分碰巧的撞上了徐州軍的偵察斥候。

  “主公,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破敵良機啊!”旁邊的劉曄大喜說道:“曹賊病重將死,我軍乘機進攻,不僅曹賊立時暴斃,我軍也可以乘著曹賊隊伍群龍無首的機會,全殲他的出關主力!曄提議,我軍應該立即加快速度,讓將士擂鼓吶喊沖擊敵營,必獲全勝!”

  一舉破敵的機會就在面前,陶副主任卻反而猶豫了,盤算了片刻后,陶副主任忽然向馬忠吩咐道:“馬忠,你親自持我節令,騎快馬去追趙云和魏延的隊伍,告訴趙云和魏延,今晚的劫營行動取消,讓他們的隊伍停止前進,就地列陣,多打火把,等我后軍前去與他們會合!”

  “主公,你這是干什么?”馬忠和劉曄都驚叫了起來。

  “不要廢話,馬上去!”陶副主任板著臉喝道。

  難得見陶副主任對自己臉色嚴厲一次,馬忠也不敢多言多語,趕緊拿上陶副主任的節令,騎了快馬去追趙云和魏延的隊伍,陶副主任又立即下令全軍打起火把,快步去追趙云和魏延的隊伍,同時陶副主任又傳令全軍,沒有自己的命令,不許任何將領率軍沖擊曹營,違令者立即當場處斬!徐州軍眾將聞令大驚,可也不敢不聽,只能是趕緊下令打起火把,隨著陶副主任快步去追前鋒隊伍。

  馬忠追上魏延和趙云的隊伍時,魏延和趙云的隊伍距離曹軍大營已經只有三里距離,眺望已經可見曹軍營中的稀疏燈火,得到馬忠的持節傳令,趙云和魏延還道陶副主任是發現了敵人有伏,趕緊下令全軍停止前進,但是對于陶副主任要求自軍隊伍打起火把的命令,趙云和魏延就有些聽不懂了,都向馬忠問道:“馬忠將軍,你是不是把命令傳錯了?如果敵人有伏,我們打起火把,豈不是馬上暴露了我們的位置?”

  “將軍放心,沒有傳錯。”馬忠無可奈何的都是向趙云和魏延答道:“主公不但要求你們打起火把,還要求你們多打火把。”聽了馬忠的明白傳令,趙云和魏延都是滿頭霧水,只能是趕緊下令軍隊結陣,多打火把亮出陣容。

  近兩萬支火把出現在了東面黑暗處后,至今還沒有察覺徐州軍隊逼近的曹軍營地頓時一片大亂,各營各軍都是趕緊出帳集結,沖到寨柵旁邊準備迎戰,同時又飛報到了曹老大所在的中軍營中。聽到這一消息,正守侯在曹老大病榻旁邊的郭嘉、典韋、程昱和張遼等文武頓時臉色大變,一起破口大罵了起來,“奸賊!說好了明天決戰,竟然在今天晚上來劫營!無恥之極!”

  “諸公,你們在此守侯主公,我帶兵出去陶賊拼了!”典韋怒吼道:“就算是死,我也要守住大營,殺退敵軍!”

  可能是因為被典韋的大嗓門驚醒,恰在此時,已經昏迷了一個六七個時辰的曹老大,忽然發出了一點點聲音,典韋和郭嘉等人聽到,趕緊扭頭去看曹老大情況時,見曹老大竟然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喉嚨里還咕咕咕的響過不停,典韋趕緊又替曹老大吸出血痰,曹老大喘了幾口氣,這才艱難的問道:“出什么事了?帳外,為何如此喧嘩?”

  沒有人敢回答曹老大的問題,但是帳外曹軍士兵奔跑集結和呼喊備戰的聲音,卻清清楚楚的告訴了曹老大危險已經到來。曹老大稍一盤算,便又聲音微弱的問道:“現在是不是晚上?陶應奸賊,是不是乘夜前來劫營?”

  郭嘉點了點頭,哽咽著說道:“主公請放心,我軍將士已經察覺了陶賊隊伍劫營,正在加強營地守衛,陶賊的隊伍,不會有機會殺進我們的營地。”

  “奸賊啊。”曹老大嘆了口氣,聲音稍微大了一些,再仔細聽了帳外動靜后,曹老大忽然發現了一件怪事,便又忙問道:“陶賊隊伍既來劫營,為何沒有聽到喊殺聲音?”

  被曹老大提醒,急昏了頭又急亂了心神的曹軍文武眾人,這才猛然發現這件怪事——徐州軍隊在已經逼近曹軍營地的情況下,竟然沒有向曹軍營地發起那怕一次進攻,任由曹軍隊伍加強營地防御,坐視偷襲先機流失!驚訝之下,程昱干脆脫口說道:“陶賊搞什么鬼?為什么不進攻?”

  “派些人,去看看情況,回來報我。”曹老大咳嗽著艱難的吩咐道。

  典韋趕緊派了衛士出帳,過了片刻后,衛士飛奔回了寢帳,在曹老大病榻前跪下說道:“稟主公,陶賊隊伍只是我軍營外三里處列陣,但不知為何沒有向我軍發起進攻。還有,我軍斥候還發現,陶應奸賊的帥旗,也出現在了敵軍陣中。”

  “陶應奸賊親自來了?”曹老大更是疑惑,道:“那他為什么不進攻呢?我軍倉促迎敵的模樣,不可能瞞過他的斥候探察啊?”

  沒有人能回答曹老大的問題,曹老大閉目盤算了片刻,忽道:“難道陶賊知道我要死了?所以不肯乘我之危?”

  “陶賊有這么好心嗎?”郭嘉、程昱和典韋等人面面相覷,都覺得曹老大的這個判斷簡直就是荒唐到了極點。

  曹老大艱難的笑笑,并不說話,只是閉上眼睛傾聽帳外動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夏侯霸興沖沖的沖進寢帳,向帳中諸人叫道:“諸公,大喜,陶賊退兵了!不知道為了什么,陶賊的隊伍忽然向西撤退了!”

  “退兵了?怎么可能?”程昱和郭嘉等人都難以置信的大叫了起來。

  曹老大也睜開了眼睛,聲音微弱的說道:“陶應,或許會有使者,也或許會有書信,去看看,有的話,把使者或者書信直接送到我面前,不得有誤。”

  和曹老大預料的一樣,又過了不多會,便有傳令兵飛奔來帳外稟報,說是徐州軍隊在撤退后,派遣使者送來了一道書信。曹老大聞言大喜,急令衛士將書信呈到自己面前,可是書信送來后,曹老大卻已經連拿信的力氣都沒有了,還雙目昏花,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曹老大無奈,只得艱難的吩咐道:“念給我聽,馬上,一個字不許漏。”

  郭嘉接過了書信,打開粗粗一看內容后,郭嘉不由嘆息了,道:“主公,陶應在信上只寫了一句話。”

  “那句話?快念。”曹老大催促道。

  郭嘉清了清嗓子,念道:“是非功過,自有后人評述,在我心中,你是英雄。”

  念完了,郭嘉又補充道:“主公,陶應在信的最后,還有一段話是給臣等的,說是信到之時,如果主公你已經…,就請我們火化書信在你靈前。”

  曹老大目光惆悵,半晌后才喃喃嘆道:“在我心中,你也是個好女婿。”

  嘆完,已經什么都看不到的曹老大,又喃喃的吩咐道:“我死后,軍隊由張遼暫時掌管,君明和儁乂副之,郭嘉和程昱輔佐,放棄函谷關和箕關,撤…,撤往潼關,聽我長子曹昂號令指揮。記…,記住,別…,別為我報仇…。”

  言罷,曹操再無動靜,郭嘉等人急近前視之,驚見曹操氣息全無,已然薨去。

  幾乎是在曹操逝世的同一時間,正領著軍隊向來路撤退的陶副主任,忽然胸口極不舒服,就象被重物突然撞到一般,情不自禁的又回頭去看了看曹軍大營所在的方向,心中盡是惆悵感覺。

  當曹操的死訊傳到許昌時,袁紹年僅十四歲的幼子袁買聽得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就是沖回了自己家中,沖到了中風癱瘓在床近六年的袁紹病榻旁邊,哭喊著向袁紹報告這個喜訊,告訴深恨曹操的袁紹,說自己的姐夫終于替袁紹報了官渡之仇,雪了許昌之恨。

  與年幼的袁買預料的截然相反,聽說死對頭曹操終于死去的消息后,曾經恨曹操恨得入骨的袁紹,不僅沒有流露出半點喜色,目光中還盡是失落與頹然。許久后,已經近六年沒有能開口說話的袁紹,忽然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話,“孟德,我和你,真是難兄難弟啊。”

  說罷,袁紹口中也噴出一道血箭,腦袋一歪,當場故去,與曹操逝世的時間,相距不足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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