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楊長史截然相反,見袁譚軍老老實實的一夜沒有動彈,沒玩什么瞞天過海、金蟬脫殼之類的鬼花樣,著急平定北方三州的陶副主任心里卻是暗暗歡喜,覺得這一次招降已經看到了曙光,成功招降袁譚殘部已經有了一些希望。
倒也不能怪陶副主任心急,主要還是形勢使然,徐州軍如果真能把袁譚軍殘部成功招降,那么接下來陶副主任即便無法做到將冀幽并三州傳檄而定,徐州軍統一北方所需的時間也會因此大大縮減,將士少受征戰之苦,百姓早免戰火荼毒,野心勃勃的陶副主任也可以立即騰出手來,收拾賊心不死的三舅子袁尚,然后挾天下三分其二之力,一鼓作氣干掉剩余諸侯!利益如此豐厚,陶副主任自然樂意看到袁譚真心歸降,鄴城戰事早日結束。
讓陶副主任歡喜的還在后面,巳時還沒有到,斥候又返回大營向陶副主任報告,說是袁譚軍已經開始逐漸從城上撤離,放棄了城墻陣地撤回城內,還在四門豎起了白旗,逐步著手準備開城投降。陶副主任聞報大喜,忙命斥候登上袁譚軍提供的觀城臺,居高臨下監督袁譚軍撤離城墻工事,然后又召集全軍文武,決定親率大軍到鄴城南門受降。
同時為了謹慎起見,素來多疑的陶副主任又命令軍隊嚴加戒備,安排了六支精兵在鄴城三門的左右侯命,發現情況不對就立即左右夾擊,把城中守軍殺回城內,不給袁譚軍半點出其不意發起奇襲的機會,陶副主任本人則親率一萬五千大軍到南門城下受降,許褚和馬忠率軍保護。
對于陶副主任的謹慎安排,奸詐如賈老毒物和劉曄等人都認為十分妥當。徐州眾文武都沒有異議,都說這么做即便袁譚有詐,也可確保預防萬一,惟有咱們的萬人迷楊長史是愁眉苦臉,一再提醒陶副主任不可輕信袁譚投降,還自告奮勇道:“主公,到城下受降十分危險,主公萬萬不可輕往,宏久受主公厚恩。愿代表主公親臨城下受降,若袁譚真降,宏將他引到主公面前,若袁譚有詐,宏獨當之。以報主公知遇大恩。”
還別說,楊長史這個提議還真獲得了一些人的支持,與楊長史關系不錯又性格比較謹慎的趙云就極力贊同這個提議,表示愿意率軍護送楊長史到鄴城城下受降,請陶副主任留在營中等候消息,避免危險,蔣干和許汜等文官也隨聲附和。反對陶副主任冒險親臨城下受降,勸說陶副主任慎重行事,另派他人去城下受降。
如果是賈老毒物或者劉曄等人提出這個建議,陶副主任或許就接受了。但很可惜,這個建議是楊長史首先提出來的,深知楊長史性格愛好的陶副主任就是用腳指頭思考,也能猜出楊長史是想乘機攪黃這次受降。所以陶副主任當場拒絕了楊長史的這個提議,堅持要兌現諾言。親臨鄴城城下受降,楊長史屢諫無用,又沒膽量效仿真正的忠臣以死勸諫,也只好哭喪著臉退下,隨陶副主任領軍出營,趕來鄴城城下受降。
做好了各種細致安排好,巳時二刻左右,陶副主任親率一萬五千大軍出營,先是越過圍城壕溝,然后淌著及膝深的泥水,一路來到了鄴城南門城外,在一里外排開陣勢,等待午時正的袁譚軍開城投降。而與此同時,袁譚軍也已經兌現了諾言撤走了所有的城上守軍,大開城樓門窗,任由觀城臺上的徐州斥候檢查樓內情景,所以徐州軍的陣勢尚未列定,觀城臺上的斥候就已來報,說是城上已無守軍士兵。
“很好,繼續監視,一有異常就立即報警!”
陶副主任滿意的吩咐尚未說完,楊長史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向陶副主任拱手說道:“主公,為了謹慎起見,微臣請上觀城臺,親自為主公檢查城內情況。”
看看滿臉渴求焦急表情的楊長史,陶副主任笑笑,然后點了點頭,楊長史大喜,趕緊領了李郎和王五兩個親信,打馬奔向前方的觀城臺,破天荒的在兩軍陣前到敵人百步外觀察敵情,陶副主任則苦笑著向左右的賈老毒物和劉曄說道:“如果這家伙能把貪財的勁頭和精明,用一半到公事上,恐怕成就不在你們之下。”賈老毒物和劉曄一起點頭,對這番話是發自內心的贊同。
不說陶副主任在背后說人是非,單說楊長史在李郎和王五的幫助下登上觀城臺后,迫不及待的舉起望遠鏡向鄴城城內細看,卻十分失望的發現,鄴城的城墻上果然已經是空空蕩蕩的不見一個守軍,門窗大開的城樓里也是空無一人,楊長史不肯死心,又仔細去看城樓的窗戶,想觀察有無袁軍士兵暗藏在窗下的蛛絲馬跡,但是看了許久后,楊長史卻同樣還是一無所獲,不知道是袁譚軍藏在窗下一動不動,還是城樓里果真沒有一個守兵。
這時,李郎又爬上了觀城臺,問道:“大人,發現有什么疑點沒有?”
楊長史垂頭喪氣的搖頭,又忽然心中一動,忙向李郎問道:“李郎,你是老兵,以你的經驗,敵人會不會藏在城樓窗下,把我們主公騙到近處,然后再突然放箭刺殺主公?”
“不太可能,就算敵人真這么布置了,得手的可能也很小。”李郎答道:“如果是藏在箭垛背后倒有可能,藏在城樓里就不可能,因為在城樓里遠了射不準,近了射不著,只能是突然從城樓里沖出來,沖到欄桿邊上或者箭垛旁邊,對著城下瞄準放箭,才有可能狙擊到主公。”
解釋完了,李郎又補充了一句,道:“還有,大人,小人可以肯定,這座城樓里沒藏敵人。”
“你怎么知道?”楊長史趕緊問道。
“大人,你看那些飛鳥。”李郎指著城樓說道:“有一些飛鳥從城樓里飛進飛出,但是并沒有受驚的跡象,就憑這點,小人就可以肯定城樓里沒藏敵人。”
楊長史趕緊舉起望遠鏡細看。見城樓窗戶里果然有一些喜鵲麻雀等鳥類飛進飛出,絲毫沒有受驚的跡象,還有幾只麻雀干脆就停在了窗楣上啄食,間接替自己偵察了窗下有無藏兵,楊長史的猥瑣老臉也頓時拉得比驢還長了,哀嘆道:“難道說,袁譚匹夫是真打算投降?”
“大人,算了吧。”李郎安慰道:“袁譚投降,鄴城戰事就可以立即結束。我們也可以進城了,好過在城外住帳篷百倍。”
“本大人寧愿再住幾個月的帳篷,也不愿這么多金銀財寶從眼前白白溜走啊。”楊長史哀嚎道:“袁譚匹夫如果真的投降,鄴城里的文武官員也全都跟著投降,到時候主公肯定下令保護他們的財產。本大人就沒機會抄家了,沒機會發財了啊。”
跟著楊長史抄家多少能撈些油水的李郎也是唉聲嘆氣,可是事已至此,李郎也是無計可施,只得對楊長史是好言安慰,勸說楊長史下臺離開,同樣束手無策的楊長史也沒辦法。只好是垂頭喪氣的隨李郎下臺,臨轉身時,楊長史又舉起了手中的望遠鏡,遙遙看了看自己曾經流連忘返的冀州官員府邸集中的街道。表情委屈得簡直就想哭出來,“那么多的金銀財寶啊,難道就要離我而去了?”
楊長史回到自軍旗陣時,陶副主任本想問他是否察覺什么疑點。可是看到楊長史沮喪的痛苦表情,陶副主任又馬上得到了答案。所以陶副主任也不再開口,只是繼續等待午時來臨,同時也在心里盤算,“如果袁譚真是詐降,那他打算如何施展詭計?”
陶副主任和楊長史這對無良主臣忐忑不安的盤算間,午時終于到了,先是鄴城南門的吊橋緩緩放下,接著城門緩緩開啟,袁譚公子效仿古書上記載的秦帝子嬰,朝服方巾,以白綾自縛雙手于胸前,領著郭圖、高干等袁軍文武和一隊衛士慢騰騰的走出城來,走過吊橋到了護城河對岸不遠處,直接就跪在了齊膝深的泥水里,郭圖和高干等人也是一起跪下,霎時間就跪滿了袁譚公子身后和兩旁,郭圖還捧起了手中的印綬和戶籍名冊。
在越過護城河時,袁譚公子帶出城的衛士和高干、郝昭、呂曠等武將,還把手里的刀槍和配劍全部扔到了城門兩側,以示投降誠意,空著手隨袁譚公子過河,一起跪到了泥水里,雙手扶地,等待陶副主任過來受降。
從原始望遠鏡里看到這點,當袁譚公子雙膝跪下的那一剎那,陶副主任緊提到了嗓子眼也頓時放到了心里,暗道:“不可能耍詐了,是真投降。”
“完了!”這是楊長史看到袁譚公子跪下時的第一反應。
“主公,應該沒問題了。”賈老毒物也松了口氣,微笑說道:“可以過去受降了。”
陶副主任點點頭,一揮手再一夾戰馬就往前走,帶頭走向跪在泥水里的袁譚公子,心里也開始盤算怎么安慰和封賞這個痛改前非的大舅子,給三舅子樹立一個榜樣。徐州眾將率領軍隊緊隨其后,或步行,或策馬,艱難的淌過齊膝深的泥水,走向跪滿了一地的袁軍隊伍。
只有楊長史呆立不動,直到李郎悄悄推了楊長史一把低聲提醒,楊長史才回過神來,這才愁眉苦臉的跟上了隊伍,心里盤算的,還是如何攪黃這場受降,
看到陶副主任和預料的一樣,策馬走在了最前方,袁譚公子心中是既歡喜又激動,還又緊張萬分,心臟激烈跳動得連自己都可以聽到聲音。高干、郝昭和呂曠等武將也是如此,郭圖先生更是緊張得連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時間幾乎了凝滯了一樣,隨著陶副主任等人的漸漸走近,袁譚公子也越來越是緊張,四肢雖然已經基本浸泡進了又凍又滑的泥漿里,但額頭上還是冷汗滾滾,心里不斷祈禱,“陶賊,你一定要下馬來攙我,一定要下馬來攙我啊!”
終于,陶副主任在袁譚公子的前方十步處勒住了戰馬,甩韁翻身下馬,抬步過來攙扶袁譚公子,令人惡心的丑陋臉上還露出讓人肉麻的虛假微笑。見此情景。袁譚公子歡喜得幾乎心臟蹦出胸膛,下意識的低下腦袋以示臣服,并悄悄扯開了手上活扣,也握緊了手里的硬物……
“慢著!”
仿佛驚雷一般的聲音忽然傳來,緊接著,楊長史擠開眾人沖到了陶副主任面前,跳下戰馬拉住了陶副主任大吼道:“主公,不能過去!如果袁譚匹夫身邊的人都是刀斧手,亂刀拔你砍死怎么辦?”
“什么?!”袁譚公子和高干等人一起飛快抬頭。難以置信的看向楊長史。
“楊宏,你鬧夠了沒有?!”馬上就可以結束鄴城戰事的陶副主任大怒,吼道:“你胡說八道什么?來人,把楊宏給我拿下!”
“主公,微臣對你是忠心耿耿啊!”楊長史大吼道:“你看到沒有。袁譚匹夫身邊除了郭圖一個文官,其他全是武將,還有精壯的武士,你過去攙扶袁譚匹夫,他們如果是突然沖上來亂刀砍你,你怎么抵擋?!”
“他們的刀在那里?”陶副主任徹底的無法忍受了。
“他們的刀…?”楊長史一楞,這才想起一件事。袁譚等人此前已經把武器扔到了護城河對岸的。
“仲明先生,你的忠心主公明白。”與楊長史交情深厚的賈老毒物怕事情鬧大,忙上來替楊長史開脫了一句,又道:“但是你也看到了。袁將軍他們都是赤手空拳,那來的武器?”
“他們的武器?”楊長史回頭看了袁譚公子一眼,忽然想發現新大陸一樣的大叫了起來,“文和先生。你看,袁譚匹夫的面前有一根紅布條。這說不定就是袁譚匹夫提前準備的暗號,袁譚匹夫出城跪在這里,把武器藏在水里,等主公靠近就拿出武器…。”
“匹夫!”被叫破機關的袁譚狂后一聲,一把抄起了藏在了渾濁泥水里的尖刀,大步就沖向了只有五六步距離的陶副主任。
“動手!”高干也是大吼一聲,提著藏在泥水里的武器跳了出來。
“殺國賊!”郝昭和呂曠等三百袁軍武士也一起拿出藏在泥水里的刀斧,大吼著沖向陶副主任。就連郭圖先生,也扔了戶籍名冊,從面前的泥漿里拿出了一把尖刀!
“啊?!”事出突然,徐州軍上上下下都是大吃一驚,陶副主任也是當場傻了眼睛,做夢也沒想到大舅子還有這么一招!楊長史本人更是傻眼,脫口道:“不會吧?真藏有武器?!”
“保護主公!”許褚和馬忠同時沖了上來,陶副主任的衛士也是一起沖上。
“陶賊!受死!”靠著事前有所準備,袁譚公子比許褚和馬忠快了一步,快了一步沖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紅著眼睛雙手舉刀,對著措手不及的陶副主任心窩和身刺擊!
“主公,小心!”千鈞一發之際,素來貪生怕死的楊長史也不知道那來的勇氣,一把撲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張臂抱住,用自己的背心給陶副主任當了盾牌,袁譚公子的尖刀,也準確的刺中了楊長史的背心!
“啊!”楊長史的慘叫,也在自己夢寐了許久的鄴城城下,回蕩了起來。
“匹夫!”幾乎同一時間,馬忠的長槍也刺進了袁譚的胸膛,袁譚公子不躲不閃,用盡最后力量,再次用力一戳,說什么都要把手里尖刀捅穿楊長史的身體,再刺入陶副主任比煤炭還黑三分的心臟!楊長史的慘叫,也再一次在鄴城城下回蕩,鮮血迅速染紅背心衣服……
“呼!”許褚的鬼頭刀終于砍到,一刀砍在了袁譚的脖子上,袁譚的人頭應聲飛上半空,脖腔鮮血飛出一丈多高。
“殺了陶賊沒有?!”
曾經有科學家做過實驗,在一個死刑犯的配合下,證明了人的脖頸在被利器斬斷后,腦袋還能保持一點時間的意識,袁譚也是如此,當他的腦袋被許褚斬飛上了上空后,袁譚的最后念頭并不是痛恨楊長史壞了自己的大事,而是努力去觀察妹夫已經被自己殺死,可惜袁譚的腦袋在天空旋轉時,雖然看到了該死妹夫,卻是無比遺憾的看到該死妹夫仍然站在原地,同時徐州士兵也已經紛紛涌到了妹夫身邊,擋住了上來拼命的自軍武士。
“可惜。”閃過這個念頭后,袁譚的人頭落地,重重的摔進了冰涼渾濁的泥水中,摔進了只差幾秒鐘,就能讓他反敗為勝的泥水中,永遠的失去了意識。
及時沖上的許褚、馬忠和徐州衛士,擋住了高干和郝昭等人的拼命,也及時把仍然抱住楊長史的陶副主任拖回了人群,嚴加保護。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陶副主任終于流下了兩行鱷魚的眼淚,抱住楊長史放聲大哭,哭泣道:“仲明,仲明,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不許你死!來人,快來人,攙仲明先生下去搶救!”
楊長史抬起了手,拉住了陶副主任的袖子,張嘴艱難的叫了一聲,“主公…。”
“別說話!”陶副主任哭泣道:“你要堅持住,進了鄴城,我讓你抄家,讓你去抄袁譚的家!抄他所有幫兇的家!”
“謝主公。”楊長史露出了一些喜色,說話也流利了許多,道:“主公,微臣還想求一個恩典,微臣去抄家的時候,請主公給微臣派五百士兵幫忙。”
“好!好!”陶副主任連連點頭,哽咽道:“你要你別死,別說五百兵,三千兵我都怕派給你!”
“仲明…。”
旁邊的賈老毒物終于哭出了聲,但是難得流淚一次的賈老毒物只哭了一聲,就和陶副主任同樣的呆住了——因為楊長史突然掙脫了陶副主任的懷抱,歡蹦亂跳的向陶副主任拱手鞠躬,聲音洪亮的說道:“謝主公!”
“你怎么沒事?”臉上還帶著淚痕的陶副主任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因為這個。”楊長史扯開了一些自己的外衣,露出了一件貼身穿著的暗黃軟甲,微笑說道:“微臣在許昌抄家時,抄到了一件金絲人發織的軟甲,當時忘記上交主公了,今天突然想起這件事,就把這件軟甲又穿上了。”
微笑著解釋完了,楊長史又在心里補充了一句,“蠢貨!本大人如果不是穿了一件軟甲,那敢上觀城臺挨冷箭?又那敢給你擋刀?”
看到那件軟甲,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呆傻得都忘了自己身在陣中,更忘了許褚和馬忠等將還在前面不遠處浴血奮戰。這時,李郎湊了過來,指著楊長史的背心大叫道:“大人,你的脊背出血了!軟甲防砍怕刺,袁譚匹夫那一刀,好象刺穿了一些軟甲!”
“出血了?啊!真出血了!醫官!醫官在那里?!李郎,王五,你們兩個笨蛋,還不快背本大人去找醫官搶救?!要是本大人不幸為國捐軀了,看你們怎么辦?!”
順便說一句,一個月多后,當鄴城的積水徹底退去后,通過自己挖掘深坑的發現地下水也退去后,楊長史馬上領著上千士兵闖進了自己無比憧憬的那條鄴城街道,沖進一名又一名的冀州官員府邸重新搜查,李郎和徐州將士對此都是大惑不解,因為楊長史此前已經把這些府邸仔細搜過一遍——還是帶著傷率軍搜查,但楊長史對此根本不理不問,只是命令道:“挑水來,把所有的房間都給我潑滿!”
“大人,你讓將士挑水潑地干什么?”李郎大惑不解的問。
“蠢貨!挑水潑地,當然是找這些冀州貪官的地窖藏金了!地下水已經退了,再潑水上去,有地下暗窖的位置就會吸水懂不懂?這些貪官污吏藏金子的地方,還能瞞得過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