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望東北這一帶的山林眾多、道路狹窄地形,在《孫子兵法.地形篇》中叫做支形,對敵我雙方的主動出擊都十分不利,在這樣的戰場上,絕對不能因為敵人的故意誘騙而貿然出擊,最正確的做法應該是主動退卻誘敵出擊,待敵人兵出一半再回頭攻擊,這樣就能占據有利局面。原文為: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曰支。支形者,敵雖利我,我無出也;引而去之,令敵半出而擊之,利。
兵書是死的,人是活的,歷史上的博望坡之戰中,超水平發揮的劉皇叔雖然沒能做到‘引而去之,令敵半出而擊之’,卻成功的誘騙了夏侯惇貿然出擊,把夏侯惇的隊伍誘進了道路狹窄地帶,伏擊加火攻揍得夏侯惇滿地找牙,也打得曹老大從此再也不讓夏侯惇單獨統兵作戰。
不學無術的陶副主任其實連孫子兵法幾章幾篇都不是很清楚,但有種東西叫做天賦,僅僅只是憑著直覺,陶副主任就發現敵人既然能在這地上布置伏擊火攻,自己同樣也能用伏擊火攻收拾敵人,同時陶副主任又憑著直覺選擇了正確的出擊時間與出擊方式,讓誘軍在黃昏時趕到敵軍營前搦戰,又讓伏兵在誘軍出發后再趕到預訂戰場布置埋伏,利用誘軍吸引敵人偵察力量的注意,使敵人掉以輕心,在相對更加熟悉地理的前提下發起了追擊。
如此一來,自然又苦了一心想找徐州軍隊報仇雪恨的黃射少將軍,大火剛起,張先立即掉頭殺回,雷敘、胡車兒二將也從道路左右殺出,荊州軍頓時大敗,在突然殺出的敵人與烈火面前一片大亂,被殺得是人仰馬翻尸橫遍野,也被燒得是皮肉焦臭鬼哭狼嚎,須發皆燃全身起火在地上翻滾慘叫者隨處可見,自相踐踏死者不計其數,黃射和張虎等荊州將領帶頭撒腿逃命,冒煙突火只是奔走,徹底為之慘敗。
如果不是黃祖親自率軍趕來接應,黃射少將軍很可能就要第二次被徐州軍生擒,但就算荊州老將黃祖反應及時,剛見東北火起就果斷出兵接應,救回了自己的兒子黃射和同鄉大將張虎,荊州軍隊還是不可避免的遭到了慘敗,黃射和張虎帶出營的六千步兵傷亡過半,其中還有許多是黃祖從江夏帶來、在長沙平叛中歷練出來的精銳老兵,損失無比慘重,士氣遭到重創,黃祖也氣得裝模作樣的下令將兒子推出大帳斬首,直到麾下眾將與蒯越再三苦求,黃祖才怒氣沖沖的給獨生子留下一條活命戴罪立功。
罵退了第二次輕敵冒進的兒子,怒不可遏的黃祖原本想要即刻點起兵馬,親自到張繡營前搦戰為兒子報仇,蒯越趕緊勸阻道:“大帥且請息怒,莫要沖動行事,博望以北的地形復雜,道路狹窄難行,進退不便,貿然進兵并非良策,且敵眾我寡,我軍又初戰失利士氣受挫,此時只宜堅守營寨讓敵來攻,待到敵人出兵時,前隊進入開闊戰場,后隊還在狹道之上,首尾難顧,我軍便可立即發起突擊,必獲大勝。”
黃祖到底是在沙場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百戰老將,聽蒯越說得有理,便也暫時壓住了怒氣,不再堅持立即出兵報仇,又安排了百余精兵到狹道盡頭處的山頂駐扎,居高臨下觀望徐州軍隊進兵情況,又約定以狼煙點火為號,一見敵人來攻便立即點火放狼煙發出信號,讓荊州軍可以立即出擊堵住狹道盡頭,突襲無法迅速全部投入戰場的徐州隊伍。
蒯越這一手收到了不錯的效果,火攻得手又燒掉了危險的蘆葦灌木后,徐州前鋒大將張繡貪功心切,不顧自己僅有六千軍隊,其中四千已在頭天參戰,第二天便又親率三千軍隊來荊州營前搦戰,想要擴大戰果讓陶副主任對自己刮目相看,劉曄也有些貪功,覺得重創了荊州軍士氣后有機會擴大戰果,便也沒有反對張繡這個決定,結果這么一來,張繡也就落入了蒯越的算計了。
次日下午,張繡領軍好不容易穿過了三十里山川相逼的狹窄道路,前軍尚未抵達狹路盡頭,見到狼煙信號的荊州軍就已經在狹路盡頭處的開闊處列陣以待,張繡隊伍的前軍剛出狹路未及布陣,后軍也都還在狹路之上,荊州軍就已經發起了全面突襲,以多打少圍毆張繡前軍,在局部形成了最為絕對的兵力優勢,張繡軍雖然奮力接戰,奈何前后不能呼應,后軍無法投入戰場,單憑一千多人的前軍苦苦支撐,始終無法殺散五六倍于己的荊州軍隊,為后軍打開前進空間,相反還被荊州軍擠壓得是節節敗退,能作戰的空間越來越小。
見情況不妙,張繡只能是趕緊下令前隊改后隊,后隊改前隊,率軍迅速退回窄道,荊州軍乘勝追擊,攆著徐州軍隊的屁股砍殺,而張繡麾下的隊伍本就是徐州的二流軍隊,在在倉促撤退間不可避免的出現了許多混亂,即便是退入了對敵我雙方都不利山路之中,仍然無法扭轉局勢,繼續處于敗勢,只能是繼續向著來路敗逃,荊州軍則氣勢如虹,一口氣把徐州軍追出二十余里,斬獲頗豐,就連戴罪立功的黃射少將軍都陣斬首級數具,重新志得意滿了一把。
還好,得到張繡隊伍接戰不利的消息后,留守大營的劉曄果斷派出了張先雷敘率軍接應,搶占了狹道兩旁的至高處,先讓張繡敗軍通過,然后從高處殺下攔住了荊州追兵,這才止住了敗勢,加之天色已暗,擔心徐州軍還有伏兵的荊州軍也沒敢過于戀戰,很快就選擇了退兵,張先和雷敘也不敢追趕,保護著張繡退回大營,并立即遣使向主力報告求援。
是役,張繡隊伍損失兵力超過千人,其中還有相當數量是在狹窄到路上敗退時自相踐踏而死,輸得十分窩囊,荊州軍方面則是出了一口被伏擊慘敗的惡氣,重新鼓舞起了士氣。但就算如此,黃祖父子還是很不滿意,都十分遺憾沒能在狹窄山道的旁邊布置一支伏兵,攔截張繡的敗兵隊伍,最大限度的擴大戰果,徹底全殲荊州叛逆張繡的三千隊伍。
對此,擅長戰術的蒯越卻并不是十分遺憾,當面對黃祖父子說道:“大帥和少將軍不必遺憾,這還只是開始,博望是徐州賊軍南下宛城的必經之路,除非徐州賊軍愿意繞道南下去攻宛城,否則就一定還會來,我們還有的是機會擴大戰果,重創來犯之敵。”
“異度賢弟言之有理,我們還有的是機會。”黃祖哈哈一笑,又道:“異度賢弟,能不能想過辦法,在山道兩旁的僻靜處安排一支伏兵?等陶賊隊伍敗退的時候,在他們腰眼子上重重插一刀?”
“大帥放心,越早就在想辦法了。”蒯越微笑說道:“越使斥候嚴密探察附近道路,發現我軍大營的正北方向,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通官道,下次再發現敵人來襲,大帥可立即派遣千余精兵,使斥候帶路抄此小路去斷徐州賊軍的后路,然后嘛…。”
“好,就這么辦!”黃祖鼓掌大笑,道:“我現在可是太盼著徐州賊軍趕緊來了。”
陶副主任沒有讓黃祖失望,張繡隊伍失利的第二天,陶副主任就領著中軍主力來到了張繡軍營地,在張繡軍營后扎下了大營,同時又分兵兩支,去取博望以北的雉縣與東南的舞陰。張繡灰頭土臉的到陶副主任面前請罪,陶副主任卻大度的一揮手,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來日報仇就是了,何必請罪?再說了,這都怪劉表老兒舍不得花錢修路,把道路弄得太窄,等我們拿下了博望宛城,得花點力氣好好修一下這條路。”
張繡謝過起身,又自告奮勇道:“主公,末將愿意再領一軍前去攻打敵營,一雪前恥,請主公恩準!”
“再派你去當然沒問題。”陶副主任微笑說道:“可是黃祖又用同樣的戰術,在你后隊沒有走出狹路時發起突擊,你打算怎么應對?”
“這…。”張繡有些為難了——順便提醒一下,張繡是西涼人,擅長騎兵戰而不擅長山地作戰,自然不擅長應對這樣的局面。
“主公,我們再布置一個埋伏如何?”劉曄建議道:“我軍應該兵分兩路,一路去誘敵,一路在狹道設伏,將敵人誘進狹窄山道伏擊之,定獲大勝。”
“敵人吃過虧,這次怕是不行了。”陶副主任搖頭,又道:“再說了,我們是客場作戰,要論對地理道路的熟悉程度,遠遠不及敵人,在這種地形復雜的山林地帶,不被敵人伏擊就算好的了。”
“那怎么辦?”劉曄有些為難,道:“難道要被迫繞過博望?”
“沒必要繞路,十二萬大軍南下,竟然還要繞過博望小城,傳出去豈不是讓外人笑掉大牙?”陶副主任冷哼,又忽然提高了聲音,向帳下諸將喝道:“魏延聽令。”
“末將在。”魏延立即站了出來抱拳。
“明日清晨,你率領三千本部精兵出擊,去給黃祖老匹夫一點顏色看看。”陶副主任隨口吩咐道。
“諾。”魏延毫不猶豫的抱拳領命。
“好了,散帳。”陶副主任又一揮手。
徐州諸將一起抱拳答應,張繡卻瞪大了眼睛,驚訝問道:“主公,這就完了?只派魏延將軍率軍三千去攻打黃祖,萬一黃祖故技重施怎么辦?”
“文長,到時候你怎么辦?”陶副主任向魏延問道。
“稟主公,末將會繼續進攻,直到將敵軍擊敗!并斬下黃祖老匹夫首級!”魏延昂首答道。
“就這么簡單?”張繡瞪大了眼睛,驚訝說道:“主公,你就這么相信魏延將軍的隊伍戰斗力?”
“當然相信。”陶副主任微笑答道:“文長的麾下精兵,差不多都是我的老鄉,我不相信他們相信誰?”
“丹陽兵?!”張繡終于醒悟了過來,但還是有些不服氣,心中暗道:“丹陽兵是有點名氣,不過也沒這么夸張吧?難道說戰斗力比董太師當年的西涼鐵騎和飛熊軍還強?”
考慮到張繡新歸附自己不久,性格也有些驕傲,陶副主任稍一盤算,便又吩咐道:“伯鸞,明天你也帶三千軍出擊,尾隨接應文長,也順便幫著文長提防下來自背后的伏兵,山林多的地方肯定小路多,要防著敵人抄小道奔襲魏將軍的背后。”
“諾。”張繡趕緊唱諾,魏延卻趕緊開口反對,說是敵人即便奔襲自己的背后也不怕,還無比狂妄的宣稱,說是等到荊州軍繞路奔襲到自己背后,自己早就突破荊州軍的封鎖,殺到荊州軍營前了。對此,陶副主任雖然相信魏延有這個本事,卻為了震懾一下曾經獨立自主的張繡不肯答應,魏延無奈,也只得抱拳領命了。
又是一夜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清晨,魏延領著三千隊伍先行出發了,張繡、張先和雷敘等新降將到營前送行,卻驚訝的看到魏延的隊伍士兵三三兩兩不成隊列,拖戈拽槍旗幟不整,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神情輕松得有如準備出去郊游,魏延對此不僅不阻止約束,還帶頭與士卒嬉笑打鬧,罵罵咧咧的不成體統,張濟的長孫張先甚至還親眼看到,幾個魏延軍士兵在路上還在搖著骰盅,一邊走一邊賭錢!結果這也讓張先發出了一聲驚嘆,“這天下,還有比我西涼軍軍紀還散漫的軍隊?!”
“陶應該不會是讓我去給這支軍隊收尸吧?”從沒與丹陽兵相處過的張繡也有些疑惑,暗道:“聽說,昨天晚上魏延營地里還有士卒私下斗毆,看模樣,打架那幾個兵痞肯定就在這支隊伍里。”
“狗日的,祝你們全部戰死沙場。”這是在場許多徐州將士的心聲,好幾名徐州士兵的臉上身上還帶著傷。
看到魏延麾下這所謂的三千精兵,張繡等新降將還只是疑惑,黃祖和黃射父子卻是哈哈大笑了——得知徐州軍又有隊伍過來送死,黃祖除了派出猛將陳生率軍一千抄小道去魏延軍后方埋伏外,又親自領了八千荊州精兵到狹道盡頭處列陣以待。不過當看到魏延隊伍亂糟糟的走到狹道盡頭處時,黃祖頓時笑出了聲,大笑道:“陶應奸賊是吃錯藥了?派這樣的軍隊來攻打我的大營,豈不是遣犬羊與虎豹斗?”
“典型的誘軍!”蒯越冷笑說道:“陶賊在前天吃了大虧,就又想派誘軍yin我軍追擊踏入他的伏擊圈了,大帥,應該立即派出斥候到后方偵察敵人的伏擊圈位置,追擊時切莫過深。”
黃祖接受這個正確建議,立即安排了斥候抄小路趕往后方偵察,左右問起何時發起突襲時,黃祖獰笑答道:“別急,既然是誘軍,那就讓他們多進一些戰場,讓他們逃起來沒那么容易。不管是戰兵、輔兵還是民夫,人頭送到了主公那里,也一樣的算功勞不是?”
于是乎,在完全占據兵力和地形優勢的情況下,一向以性格急噪而聞名的黃祖將軍破天荒的沉住了氣,很是耐心的等待徐州誘軍隊伍走出狹窄山道,而這支一看就是屬于炮灰行列的徐州誘軍也很爭氣,很是會演戲的嬉笑著走出狹路,不緊不慢的左右散開,給后面同伴騰出前進空間,同時也沒有急著列出什么堅守陣形,旗幟散亂的擺出了隨時準備逃命的架勢。
悄悄計算著,判斷已經有將近兩千的徐州誘軍進入了開闊戰場,沙場經驗豐富的黃祖老將軍這才大手一揮,果斷下令道:“擂鼓!總攻!”
“咚咚咚咚!”數十面戰鼓同時敲響,列成了鶴翼陣的八千荊州兵也一起吶喊,左右兩翼和中軍一起發動突襲,呈半圓形包抄向后隊尚在狹道上的徐州誘軍,馬如蛟龍人如虎,以猛虎下山勢,潮水一般的撲向了那支根本不成陣列、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徐州誘軍。
“黃祖老匹夫,還是和以前一樣貪生怕死,自己躲在后方讓別人送死。”眺望到了黃祖的旗號還在荊州隊伍后方沒有動靜,魏延笑了笑,向旁邊的傳令兵一努嘴,那傳令兵立即舉起手中紅旗,用力迎風招展晃動。
“列陣!”
剛才還無比散漫的徐州誘軍隊伍中,忽然炸雷一般的響起整齊的吼叫聲,正在后方得意微笑的黃祖和蒯越笑容也一下子凝固在了臉上,瞳孔也一下子擴大了數倍,因為他們清楚的看到,在荊州軍大隊都已經距離不到五十步的情況下,那支徐州誘軍竟然在瞬間完成了奔走布陣,左右散開的士兵向斜后飛奔退縮,彼此之間迅速靠攏,以主將帥旗為中心,眨眼之間就布置出了一個沖擊力十分強悍、同時也對帶隊將領武力要求極高的鋒矢陣!
“中計了!是徐州的精銳戰兵!”黃祖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多少擔心,因為徐州軍目前還是首圍難顧,后隊還在狹道上沒有來得及投入戰場,同時荊州軍也仍然占據絕對的兵力優勢!更關鍵的一點,鋒矢陣是典型的攻強守弱陣型,基本上就是沖鋒突襲專用——而已經進入開闊戰場的徐州軍然后這時候發起來沖鋒,后面的上千后軍可就和前軍完全脫節了。
讓黃祖老將軍傻眼的事再次發生了,又一聲整齊大吼后,那兩千來名徐州士兵竟然毫不猶豫的發起了反沖鋒,根本就不管自軍是否已經前后脫節,嚎叫著就那么無比直接也無比干脆的發起了反沖鋒,就象是一支巨大的箭頭一樣,筆直而也飛快的插進了荊州軍的鶴翼陣正中!
“是那個徐州賊將帶兵?發瘋了?”黃祖驚叫。
“魏?魏什么?”蒯越注意到了魏延的旗號,在精神緊張情況下卻一時想不起那名徐州大將姓魏。
互相發起沖鋒,徐州軍也就是只沖了十來步就已經與荊州軍迎頭相撞,震天的喊殺聲也一下子象春雷一樣的戰場上炸響,而接下來發生的是,就讓黃祖這樣的沙場老將都覺得難以置信了,兵力在處于絕對劣勢的情況下,那支徐州軍竟然就象是利刃捅進了豆腐一般,輕而易舉的就刺進了荊州軍最為厚實的中軍內部,刀砍斧劈槍捅,荊州軍士兵慘叫著不斷摔倒在血泊中,在徐州軍沖擊面前絲毫就沒有抵擋之力。
蒯越也張大了嘴,一下子發現了自己兄長建議黃祖緊守城池防線絕不是無的放矢,因為蒯越清楚的看到,那支徐州軍隊從上到下就象是修羅惡鬼一樣,瘋了一樣的把所有敢于阻攔在自軍面前的荊州士兵砍成碎片,血染征袍仍然腳步不停,尤其是當先充當箭尖的魏姓將領,一把龍雀大刀更是舞得有如狂風暴雨,但凡是擋在他面前的荊州將領士兵不是人頭落地,就是肢體斷裂,手下無一合之敵,擋者披靡!
更可怕的還是這支徐州軍的狠勁,刀刀斧斧都是力可開山,有去無回,槍槍矛矛都可洞石穿金,只攻不守,那怕拼著受傷甚至送命也要把武器往敵人身上招呼,還專門攻擊敵人要害,在混亂瘋狂中仍然保持著清醒的頭腦,隊伍所到之處,荊州士兵尸橫遍野,血流如注,鬼哭狼嚎之聲不絕于耳。
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支徐州軍卻已經不能是用勇猛所能形容了,唯一能夠形容他們的,只有瘋狂或者瘋子,刀砍斧劈還嫌不過癮,把敵人砍倒后,還要用刀尖鑿斧頭砸,殺得滿身是血了還在瘋狂大笑。在如此瘋狂的敵人面前,除了水戰外也就虐待一下地方盜匪的荊州隊伍上上下下無不心驚膽戰,下意識的停住沖鋒腳步,臉色蒼白的左躲右藏,任由那支徐州軍突入隊伍內部,沖鋒再沖鋒,不斷向著更深處挺進。
當看到滿身血染的魏延第一個沖過荊州軍中軍隊伍攔截時,也看到徐州軍隊生生把荊州軍鶴翼陣的中軍切為兩截時,蒯越總算是醒悟了過來,趕緊一拉旁邊張口結舌的黃祖,大吼道:“大帥快走,他們的目標是你!”
“啊?!”黃祖也終于醒悟了過來,趕緊掉轉馬頭拍馬就跑,一邊向自軍大營逃命,一邊失魂落魄的大叫道:“這家伙到底是誰?這么猛?五千中軍的隊伍啊,楞是被他給沖透了!”
“想起來了!”蒯越終于想了起來,大叫道:“想起來了,他是魏延!曾經在我們荊州當過都伯的魏延!就是陶應奸賊用少將軍,從陳就將軍手里換去的魏延魏文長!”
“是他?!”黃祖一驚,然后瘋狂怒罵道:“陶應奸賊,竟然讓一個都伯帶這么多精兵,你到底會不會用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