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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烏合之眾

  “這天底下還有這么無恥的奸賊!老子以前還真是看走眼了,想不到這袁尚匹夫臉皮還能厚到這地步!他拿小弟袁買當質子,卻要我拿親兒當質子,他倒是好算計!”

  得知了鄧義與袁尚公子談判的大概經過,又得到了劉表要求自己交出兒子為質的書信,袁譚公子算是把鼻子都給氣歪了,因為袁尚公子這一手卑劣得實在有點過份,在自己還沒有兒子的情況下,唆使劉表索要諸侯之子為質,自己則交出同父異母的幼弟袁買為人質——這劉表就是把袁買剮了,又能讓袁尚公子掉半滴眼淚么?!

  “公則,馬上回書告訴劉表!”鑒于該死兄弟毫無誠意,袁譚一邊把劉表的書信團成了一團,一邊又大吼道:“就是袁尚匹夫毫無同盟誠意,這次會盟,我們絕不參與!”

  “主公且請息怒,請聽臣下一言。”郭圖先生對此倒是有不同意見,先是力勸住了袁譚冷靜,這才拱手說道:“主公,以圖之見,袁尚以幼弟袁買為質雖然毫無誠意,但是劉表組建這個反陶聯盟卻是頗為認真,要求會盟諸侯提供人質,也不過是擔心諸侯不聽指揮,關鍵時刻不肯聽命出兵,所圖既為自己,也為同盟,主公既然早有與天下諸侯締盟伐陶之心,就不應該拒絕劉表這個要求,應該答應交出質子,促成這個同盟。”

  “開什么玩笑?”袁譚怒道:“把我兒子交給了劉表為質,以后我豈不得要受劉表擺布指揮?劉表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聽了他的指揮,還不得仗我們打,人我們死,便宜他劉表老兒一個人獨占?!”

  “與劉表締盟之后,確實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仍然遠勝過我們獨力對抗陶賊。”郭圖又說道:“主公請不要忘了,眼下陶賊與我軍已然是不共戴天,實力也已經遠超我軍,袁尚匹夫與陶賊近來因為黎陽一事雖然小有沖突,但也彼此保持克制,沒有翻臉開戰,我們如果再不趕快與劉表建立反陶聯盟,就只能是獨力抗衡袁尚與陶賊的聯手了,后果如何,主公心里難道不清楚?”

  “可是就算和劉表締結了盟約,也未必靠得住啊?”已經吃過大虧的袁譚愁眉苦臉的說道:“之前我們和劉表又不是沒有締結過互保盟約,可是官渡大戰的時候,劉表只派了一萬援軍給我們不說,那一萬援軍還到了葉縣就沒挪過窩,和劉表這樣的老匹夫結盟,我怎么放心得下?”

  “不需要劉表靠得住,只需要把劉表拖下水就足夠了,如果能借劉表的手把袁尚也拖下水更妙!”喜歡排擠同僚的郭圖先生難得出了一個好主意,獰笑說道:“請主公仔細想想,如果反陶聯盟達成,陶賊最恨的人會是誰?”

  “誰?”袁譚問。

  “除了劉表還能有誰?”郭圖獰笑道:“這個反陶聯盟是劉表發起并組建,陶應奸賊自然恨盟主劉表入骨,定然會把他的主力軍隊布置在南線威懾劉表,或者干脆直接出兵收拾劉表,劉陶大戰開打后,我們豈不是可以坐山觀虎斗了?就算劉陶大戰暫時打不起來,只要陶賊的主力南傾,我們的壓力也會大減不是?”

  “咦?我怎么沒想到這點?”袁譚先是一驚,然后開始心動了,歡喜說道:“這么說來,這筆買賣做得啊?我隨便讓一個兒子到荊州去住一段時間,就可以緩解我們的南線壓力,說不定還可以讓陶賊和劉表老兒大打出手,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啊。”

  “不止如此,如果劉表老兒真能把袁尚拖下水更妙。”郭圖又分析道:“陶賊與袁尚聯手攻我,卻背信棄義乘機霸占了黎陽重地,已露窺視冀州之意,袁尚雖然不予置理,內心中必然對陶應奸賊是又恨又怕,很可能真與劉表暗中締盟抗陶,只要他們的盟約達成,不管是公開締盟還是暗中締盟,只要陶應奸賊一旦得知這個消息,陶賊與袁尚必然反目成仇,屆時我軍再想奪回冀州,打通與幽州的聯系,豈不是易如反掌?”

  “妙計!”袁譚鼓掌,毫不猶豫的下令道:“就這么辦,速作書與劉表,就說我答應締盟,還會盡快安排使者把我的次子袁蒙送到荊州為質,順便與劉表公開締盟!”

  于是乎,在郭圖的極力勸說下,袁譚公子終于還是接受了劉表提出的苛刻條件,答應將兒子送到荊州充當人質,與劉表締結反陶盟約。與此同時,曹老大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把兒子曹熊送到荊州為質,以示締盟誠意,事前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的劉表大喜,一邊加緊與袁術、許貢和嚴白虎等其他諸侯聯系,一邊以作書與在鄴城等候消息的鄧義,要求其袁尚交出幼弟為質,遣使至荊州締結反陶同盟,并決定在一多月后的六月初一這天,在襄陽筑臺會盟,與各路諸侯歃血為盟,立誓共抗陶賊!

  袁尚公子也是一個言而有信的好公子,得知袁譚真把兒子袁買交給了劉表為質后,袁尚公子也立即把年僅九歲的幼弟袁買交給了鄧義,并派李孚為全權代表,率隊護送荊州治中鄧義與袁買返回荊州,參與六月初一這天的會盟大典!

  按著審配的妙計,送走了鄧義與幼弟袁買后,袁尚公子第一件事就是寫信給妹夫陶副主任,向陶副主任告發劉表與袁譚企圖聯合天下諸侯共同伐曹的不義之舉!并表示自己為了妹夫身家安全,也為了幫助妹夫對付這群烏合之眾,毅然決定犧牲個人聲名,假裝加入這個反陶聯盟為妹夫充當內應,也隨時準備倒戈一擊,與妹夫聯手收拾這些大膽犯上的反叛逆賊!

  除此之外,袁尚公子又毫不客氣的大義滅親,揭發了兄長袁譚將兒子袁買送到荊州充當人質的罪行,順便報告了曹老大也把兒子曹熊交給劉表當人質的惡行,指出劉表這次組建的反陶聯盟絕對非同小可,好心提醒妹夫小心行事!而在書信的最后,袁尚公子又更加好心的告訴妹夫,說是自己暫時沒有攻取幽州的打算,所以黎陽重地也就沒必要請妹夫鎮守下去了,請妹夫歸還于己,待到需要時,自己定然再將黎陽暫時借給妹夫。

  袁尚公子的書信送到許昌時,正好趕上徐州大將周輝徹底平定了汝南全境的好消息也送到了許昌,而徐州軍花了這么多時間才拿下汝南也是有特殊原因,一是因為汝南太大太破蔽凋零,被瘟疫和戰爭聯手折磨得地廣人稀,投入太多兵力去占領太劃不來,所以陶副主任只給了周輝八千兵力就讓他去奪占汝南;二是汝南境內的小股盜匪和結塢自保的宗族勢力簡直就是多如牛毛,周輝的隊伍每天除了剿匪就是拔除不肯臣服的塢堡,天天都得翻山越嶺風餐露宿,戰事的進展自然就是也說什么都快不起來。

  不管怎么說,能夠基本平定汝南全境,對徐州軍隊來說還是喜事一件,一是平定了汝南后,代表著徐州軍隊總算是拿下了豫州全境,使陶副主任的治地達到了青徐兗豫揚五州之地;二是總算是打通了許昌與淮南的水陸聯系,元氣已經逐漸恢復的淮南每年所盛產的糧食,可以通過穎水和鴻水這兩條大型河流,用船只源源不絕的送到許昌附近,大大減輕徐州本土的后勤壓力。也正因為如此,陶副主任也很是高興的冊封了士卒出身的丹陽老鄉周輝為汝南太守,樹立了一個從普通士兵爬到太守寶座的徐州軍榜樣。

  終于平定汝南全境及豫州全境,這本已經是一個好消息,再收到了袁尚公子的告密書信時,陶副主任就更是樂不可支了,得意狂笑說道:“通篇廢話鬼話,就一個成語用對了——烏合之眾!只有烏合之眾這個詞說對了!袁尚如果知道,其實前幾天曹賊就已經讓他的大兒子曹昂出面告密,揭發劉表老兒企圖組建反陶聯盟的事,袁尚恐怕連乘機騙回黎陽的勇氣都沒有吧?”

  陶副主任如此得意狂笑不是沒有原因,袁尚公子的告密信也確實送晚了一步,就在前幾天,被徐州軍洗腦基本成功的曹老大長子曹昂,已然派人把告密信送到了陶副主任面前,說是自己‘無意中’從父親口中得知,劉表已然出面暗中聯絡組建反陶賊聯盟,并已暗中聯絡了曹老大、袁譚、袁尚、袁術和許貢等仇陶諸侯,隨時可能公開歃血為誓,締盟共抗陶賊!對陶副主任十分崇拜敬佩的曹昂生怕偶像有失,就背著父親冒險向陶副主任告了這個密,提醒陶副主任小心堤防。

  再順便說一句,其實曹昂也不是第一個向陶副主任告密的人,早在曹老大暗中唆使劉表出面組建反陶聯盟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向陶副主任告密舉報了此事——至于這個胡告密亂舉報的刁民是誰,陶副主任肯定不會告訴外人說這兩個人復姓司馬!除此之外,陶副主任還可以肯定,生性謹慎小心的曹老大,也肯定不是‘無意中’在大兒子面前說漏了嘴!

  近來益發志得意滿的陶副主任確實是越來越得意忘形了,不過還好,陶副主任也有幾個寵辱不驚的冷靜人,至少品德與能力一樣值得稱道的中執法是儀,就當場提醒道:“主公,劉表準備會盟諸侯共抗我軍,雖然目前我們知道的,準備會盟的諸侯,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彼此之間矛盾尖銳,絕不可能真正的齊心協力,但是這些諸侯的實力加在了一起,還是能與我軍不相上下,還請主公切莫掉以輕心,萬萬不要過于輕視。”

  “主公,子羽先生言之有理,我軍對此事是不能過于忽視。”賈老毒物也有些擔心陶副主任太過輕敵,便提醒道:“當年的諸侯討董,詡是當事人,親眼看到了當時的情況,當時天下諸侯確實是彼此之間鉤心斗角,互相觀望都不想出力只想占便宜,但董卓最終還是被迫讓出了洛陽,為什么?就是因為人心驚恐,董卓隊伍的上上下下,都擔心諸侯聯盟太過勢大,自軍難以抵擋,未戰便膽先怯,嚴重影響到了士氣軍心,甚至誘發內亂。眼下劉表會盟諸侯共伐我軍,聲威必然十分驚人,我軍若是不慎重對待,未必沒有重蹈董卓覆轍的可能。”

  “是啊,而且和董卓相比,我軍還有一個巨大劣勢。”是儀又提醒道:“那就是我軍的戰線太漫長了,從渤海之濱到嵩山之顛,再到長江以南,戰線綿延將近三千里,縱然是有四十萬大軍可用,也很難做到面面俱到,彼此之間更是難以呼應,守起來十分困難。況且兗豫兩州都是我們的新占土地,人心未附,軍隊內部也還有漢室隱患,若是掉以輕心,內憂外患一起爆發,后果可憂矣。”

  “別看曹孟德與袁尚都主動向我軍告密,甚至連袁譚都有可能向我軍告密,但這些墻頭草既然能出賣劉表,也隨時可能出賣我軍。”賈老毒物補充道:“詡現在最擔心的一點,就是諸侯會盟后,劉表動用荊州水軍攻打我們的江東各地,荊州水師實力仍在我軍水師實力之上,我軍水師與之水面交戰,并沒有任何的把握勝算。倘若劉表真這么做了,我們的水師又稍有疏忽,迫使我軍主力南下增援江東戰場,那么這些墻頭草見有機可乘,未必就不會真的齊心協力來與我軍做對。”

  收住笑容靜聽了賈老毒物和是儀的好心規勸,陶副主任的俊臉上又露出了些微笑,神情輕松的說道:“文和先生,子羽先生,如果你們認為我是輕敵狂笑,那你們這一次就錯了。你們說的道理,我豈能不明白?已經在葉縣城外吃過一次虧的我,怎么還可能再重蹈覆轍對敵人掉以輕心?我不是笑敵人烏合之眾,笑的是另一件事。”

  “哦,那主公所笑何事?”是儀好奇問道。

  “我笑的,當然是有機會拆散這個很可能形成威脅的反陶聯盟了。”陶副主任輕松笑道:“曹賊奸詐,向我軍告密自己不出面,讓他的大兒子曹昂當這個惡人,就是怕我利用他的告密信大做文章,讓他成為眾矢之的,讓我抓不到機會迅速拆散反陶聯盟。”

  說到這,陶副主任舉起了三舅子的親筆書信,奸笑說道:“但是現在,我那位好妻兄主動送來了告密書信,向我揭發劉表即將組建反陶聯盟的事,你們說,我能不開懷大笑一場嗎?”

  賈老毒物和是儀先是驚訝的對視了一眼,然后才一起拱手,笑道:“原來主公一直成竹在胸,冷靜觀望,我等倒是白替主公操心了。”

  “兩位先生不必客氣,你們的勸諫也是為了我好,以后我如果再有什么得意忘形的輕敵言行,還請你們時時提醒,及時勸諫。”陶副主任很有風度的揮了揮手,又舉起三舅子的書信問道:“以二位先生之見,我軍應該最大限度的利用好這道書信,徹底破壞劉表老兒搞的什么反陶賊聯盟?”

  “主公還真是虛懷若谷,連罵自己為賊的話都說得出來。”賈老毒物先是微笑,又拿出自己的拿手絕技陰謀詭計,建議道:“這道書信,自然是落到了袁譚手里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利用價值,主公不妨將曹昂與袁尚的告密書信,一起派人送到袁譚手中,然后就說你惱恨袁尚恩將仇報,反復無常,決意不再支持他主掌冀州,甚至答應與袁譚結盟滅袁尚。如此一來,袁譚必然發兵攻入冀州,反陶聯盟也不攻自破矣。”

  “妙計倒是妙計,就是怕力度還不夠。”陶副主任有些擔心,道:“如此明顯的挑撥離間,只怕袁譚不會上當。而且上次官渡大戰時,我可是用謊話坑過袁譚一次,這次怕袁譚也不會輕信我的信用了。”

  “無妨,再加一條陽謀即可。”擅長以直勝巧的是儀開口,建議道:“主公不妨一邊執行文和先生的妙計,一邊借口劉表勾結眾賊反叛朝廷,出動大軍攻入荊州,如此一來,袁譚見劉表已經吸引了我軍怒火,我軍又說不再支持袁尚,知道我軍即便想要食言一時半會間也無力支持袁尚,沒有顧忌之下,必然不會救援劉表,只會立即出兵攻打袁尚,還有袁尚背盟的理直氣壯的出兵借口,和拒絕救援劉表的借口。”

  “出動大軍攻入荊州?”陶副主任又有些為難了,道:“我軍剛剛拿下了兗豫二州,立足未穩,這時候再發起與劉表的全面戰事,怕是比較吃力啊。”

  “不需要全面開戰,把劉表打怕,拿下了宛城即可。”是儀補充道:“我軍水師不如荊州水師,步騎大軍欺負荊州步騎隊伍卻是輕而易舉,從陸路出兵拿下了宛城,劉表驚懼之下必然集中兵力守衛北線,我軍的江東戰場也可壓力大減,收到一箭雙雕之效。屆時,如果冀州大戰中我軍有機可乘,也可以立即回師北上,一舉平定冀幽土地。”

  “就這么辦!”陶副主任一拍案幾,飛快下令道:“給兗州腹地的侯成、孫觀去令,讓他們率領本部立即趕來許昌與我會師,也叫陳到分兵一萬南下到許昌聽用,把我們的兗州北線弄空虛點,讓袁譚放心去收拾袁尚,也把許昌的兵力弄充足點,我這次出動十萬以上的大軍親征南陽,嚇一嚇劉表那條守門老狗!”

  賈老毒物和是儀一起鼓掌大笑,趕緊幫著陳應書寫命令,再有就是立即開始著手準備南征荊州。正忙碌間,門外衛士入報,說是降官崔琰求見,有要事稟報,陶副主任對崔琰印象還算不錯,便又沒擺什么架子,立即點頭同意接見。

  片刻后,在官渡大戰中腿骨折斷的崔琰有些瘸拐的進來,向陶副主任行禮之后,也不接受陶副主任的賜座,只是艱難的跪下,向陶副主任拱手說道:“太尉恕罪,琰在不久之前,私自接見了一名來自太原的袁譚密使,并且斗膽把他引到了太尉府門前,想替他引見太尉,忤逆之處,還請太尉饒恕。”

  “季珪先生請起。”陶副主任微笑說道:“我知道你對岳丈大人忠心耿耿,又與袁譚有舊主之情,見他密使互通消息也是人之常情,能夠主動坦白更是如今對我的為臣之忠,何罪之有?快快請起,有事可以直說。來人,幫季珪先生一把。”

  “謝太尉。”崔琰磕頭道謝,在衛士的幫助下起身后,這才又拱手說道:“稟太尉,袁譚密使姓辛名毗,乃是辛評胞地,他密會于琰,就是想求琰將他引見到太尉面前,懇請太尉接見。”

  “哦,辛毗想拜見我做什么?”陶副主任好奇問道。

  “太尉恕罪,辛毗是想代表袁譚,與太尉做一筆秘密交易。”崔琰老實答道:“袁譚乃是孝子,想把老冀侯接回并州頤養天年,又怕太尉不許,所以派辛毗來到許昌,想用一個與太尉有關的重要機密,換回老冀侯!”

  “用一個和我有關的重要機密,換回岳丈大人?”

  陶副主任先是一楞,與同樣驚訝萬分的賈老毒物、是儀等人對視一眼后,也一下子全都爆笑了起來,還一邊前仰后合的大笑,一邊拍著大腿贊嘆道:“好個袁譚,找得好借口!找得好借口啊!”

  “太尉,袁譚找得什么好借口了?”唯一迷惑的只有之前不在場的崔琰,滿頭霧水的嘀咕道:“找得好借口?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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