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賈老毒物一樣,看到了那道神秘內奸射來的箭書,剛爬下床來還在睡眼惺忪的陶副主任,也一下子把奸詐三角眼瞪得有平時兩倍大,愕然瞠目了許久,才失魂落魄的冒出了一句話,“是敵人的奸計吧?否則的話,什么人能泄露給我們這么重要的情報?還連名字都不署一個?沒頭沒腦叫我們怎么敢相信?”
“詡之前也曾懷疑是敵人奸計,但仔細一想又發現不象。”賈老毒物皺眉答道:“因為在這道書信的背后,能夠用計的空間不大,頂多就是誘敵計或者緩兵計,誘我們出兵去追擊張飛隊伍,或者讓我軍暫緩五天攻城。”
說到這,賈老毒物頓了一頓,又道:“但是這么做并沒有任何意義,如果是誘敵計,我們大可以不必出兵去追張飛,只需要盯緊西南來路,等張飛押糧北上時再出兵攔截或者伏擊,屆時張飛的隊伍需要保護糧草投鼠忌器,我們破敵更輕松。”
“如果是緩兵計,這更沒有意義,我軍并未攜帶任何攻城武器,想要強攻葉城就得先填平護城河和準備攻城器械,或者從后方運來攻城武器,沒有個四五天時間也休想準備周全,所以敵人想暫時穩住我們五天根本就毫無意義,簡直就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那敵人到底打算干什么?”陶副主任搔頭說道:“難道又是慢敵計,想讓我們掉以輕心露出破綻,又給敵人可乘之機?這更不可能吧?敵人真把咱們當傻子了,會一再的掉以輕心,疏于防范?”
“會不會是調虎離山計?”不太擅長戰術層面的是儀提出另一個可能,分析道:“或許敵人是在效仿主公當年的調虎離山之計。象主公對付曹賊一樣,誘我們分兵到葉縣西南,然后敵人再突出奇兵,把我軍各個擊破?”
“是有這個可能,但可能不大。”賈老毒物搖頭,解釋道:“因為我軍的整體實力遠在敵人之上,即便把軍隊一分為二,仍然能對敵人形成壓倒優勢,況且我們在許昌還有四萬后軍。五天內可以很輕松的再調數萬大軍南下,這一點敵人在獲得冀州軍的情報支持后也十分清楚,誘使我軍分兵照樣毫無意義。”
排除了幾乎所有敵人用計的可能,素來精明的陶副主任不由也徹底的糊涂了,疑惑道:“不是緩兵之計。不是誘敵計,也不是調虎離山,那敵人到底打算干什么?難道說,這道箭書上泄露的情報,這兩條關鍵的重要情報,全是真的?是有意歸降我軍或者心向我軍之人所發?”
“詡也懷疑這道書信上泄露的情報全是真的。”賈老毒物答道:“所以為了謹慎起見,在來見主公前。詡已安排了經驗豐富的精干斥候趕往葉縣西南探察情況,如果敵人昨天夜里真的分兵南下,道路上怎么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送來。”
“還是文和先生謹慎。”陶副主任點頭。又吩咐道:“不管敵人有沒有分兵南下,對葉城西面和南面的偵察力量都得加強,給那兩個方向加排雙倍斥候,夜里加派三倍斥候嚴密監視葉城四門。不惜代價的監視敵人動靜。君子軍不在,讓麹緬把斥候戰的重任挑起來。多派輕騎小隊出營,掃蕩敵人的城外斥候,給我們的斥候隊伍提供偵察空間。”
賈老毒物和是儀一起答應,立即下去安排任務,留下陶副主任在寢帳中梳洗打扮,一邊讓郭嬛給自己的傷口換藥,一邊翻來覆去的反復看那道箭書,心里也不斷琢磨,“如果這道箭書是真的,那么又誰是射的呢?葉城之中,有什么人能這么好心,泄露給我們這么重要的情報?”
盤算著,陶副主任的骯臟魔爪習慣性的伸進了郭嬛的小衣里,握住了貼身女秘書在營養良好環境中逐漸豐滿起來的小白兔,惹得郭嬛是一陣嬌嗔,“主公,你身上有傷好不好?不要命了?奴家可不想年紀輕輕就給你守寡…,嗚。”
胡天胡地了一番,神清氣爽的陶副主任又到了營地里巡視了一番營寨建設情況,做出了務必要加強營防的徐州最高指示,然后時間已是接近正午,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賈老毒物派去葉城西南偵察的精干斥候也回到了徐州大營,給徐州決策層帶來了一個驚人消息——昨天夜里,確實有一支隊伍離開葉城,趕往了葉城西南面的南陽腹地。得知這情況,陶副主任大吃一驚之余,趕緊又向幾名斥候問道:“你們能肯定不?會不會誤判?”
“主公請放心,小人等絕對肯定。”為首的斥候伍長恭敬答道:“小人等在葉城西南的官道上,發現了大量面向西南的腳印,還有少許新鮮馬糞,同時在路邊的草地上與田地里也發現了大量腳印,還從鞋印判斷都是出自壯年男人,由此還可以推斷,這應該是一支步兵隊伍。”
“我們還在葉城西南的二十余里處,發現了一個可能被敵人用來臨時休息的開闊地帶。”另一名年紀比較大的斥候補充道:“在開闊地帶的邊緣,有許多新鮮人糞和一些尿水積成的淺洼,從糞便的濕潤情況可以判斷,這支隊伍應該是在今天黎明時分在那一帶停下休息。”
“二十余里?三更出兵,夜間行軍速度不比白天,黎明時分抵達那一帶停下休息,時間上也對得起來。”陶副主任心中盤算了片刻,然后才吩咐道:“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告訴伙房,給你們加酒加菜。”
幾名精干細作歡喜謝過,趕緊告辭離開中軍大帳,然后陶副主任也不再遲疑,馬上又命令徐晃安排一支小隊的斥候輕騎,立即帶上輪換馬匹南下偵察,要求這隊斥候務必追上那支連夜南下的敵人隊伍。探察那股敵人更為詳細的情況。而徐晃先是答應,然后又建議道:“主公,讓末將率領本部騎兵去追殺這股敵人吧,既然他們都是步兵,只有少量馬匹,那么行軍速度肯定快不到那里,末將的騎兵有把握追上他們。”
“不可弄險。”陶副主任斷然拒絕,道:“博望坡那一帶的地形我知道,山高路窄。兩旁盡是樹木與蘆葦,既不適合騎兵作戰,也容易被敵人埋伏,如果這是敵人奸計,把我軍追兵誘入了草木眾多的狹窄地帶。再突然發動火攻,我軍豈不又要遭到慘敗?”
“末將明白了,末將這就去安排輕騎。”徐晃趕緊改口,下去執行陶副主任安排的偵察命令,同時徐晃和旁邊的賈老毒物、是儀等人也萬分的狐疑,一起心說沒聽說過主公去過博望坡啊,怎么會對那一帶的地形情況這么熟悉?
“諸葛村夫。如果你想象在歷史上一樣,用對付曹阿瞞的手段對付我,那你就是想都別想了。”壓根就不知道博望坡之戰與諸葛亮無關的不學無術陶主任還在心里暗暗得意,“因為本主任有一個叫做羅貫中的細作。所以什么火燒新野火燒博望坡,你是永遠別想再得逞了。”
與此同時,麹緬率領的徐州騎兵也早已展開了針對葉城守軍的斥候戰,以五十人為一隊的徐州騎兵四處出擊。瘋狂搜殺所有能碰到追上的葉城守軍,也幾次三番追殺到葉縣城下。殺得出城巡哨的守軍斥候鬼哭狼嚎,血肉橫飛,對敵情的偵察能力大為削弱。但很可惜的是,麹緬麾下的騎兵隊伍始終不是君子軍,葉縣這一帶的復雜地形也注定了徐州軍隊不能將所有出城巡哨的敵人斥候全部殺光宰絕,所以徐州軍隊的基本情況,還是被一些靠著山林掩護實施偵察的守軍斥候帶回了葉縣城中,帶到了荊冀聯軍決策層的面前。
“始終按兵不動?只是加固營防?”某人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冷笑,“果然是謹慎多疑,寧可錯過戰機也不肯出兵追擊張飛的隊伍,不過可惜,這一點正在某的預料之中!”
某人倒是心里冷笑了,正在城樓里監督軍隊加固城防的劉磐將軍卻有些沉不住氣了,向面前眾人問道:“諸公,陶賊隊伍按兵不動,還大力搜殺我軍斥候,這是為何?”
“很簡單,陶使君需要準備攻城武器。”諸葛亮答道:“從許昌到葉城兩百里,路并不好走,徐州隊伍卻只用了三天左右的時間就趕到了葉城,這足以證明陶使君的隊伍并未攜帶過多的輜重,所以陶使君要想攻城,首先就得打造攻城武器和填平護城河,沒有四五天時間,徐州軍應該不會發起攻城。”
劉磐恍然,點頭認可諸葛亮的判斷,旁邊的龐統則盤算問道:“孔明,元直,在此期間,我們如果能夠誘使陶賊以簡易攻城武器來攻葉城,那么戰況就會對我們十分有利,你們可有妙計激怒陶賊,讓他如此行事?”
“沒有可能,想都別想。”徐庶答道:“庶在曹賊隊伍里時與陶賊多有交手,深知此賊乃是天下第一的無恥陰狠之徒,任何的激將計都打動不了他,操賊對此也深有同感,常自承說陶賊的臉皮厚度,勝過他操賊十倍。”
“元直言之有理,士元最好還是別打挑釁激將的主意,陶使君與賈文和這些高明之士絕不會中計。”諸葛亮也開口附和徐庶,然后說道:“眼下我軍最重要的還是糧草問題,如果張飛將軍不能將糧草運到葉城,那么就是有再多的妙計也無法施展。所以我們現在大可不必去傷腦筋盤算如何破敵,還是先等糧草送到葉城再說。”
一心只想與陶副主任一較長短證明自己的龐統無奈,嘆息道:“也是,沒有糧草說什么都沒用,只能等糧草運到葉城再說。不過還好,我們的重要文武至今沒有損失,陶賊不可能掌握我們的糧草情況。”
第二天清晨,徐晃派去追蹤敵人的徐州斥候也回到了大營,給陶副主任帶來了新的準確消息——確實有一支冀州步兵正在火速南下,向博望方向挺進,數量在三千左右,但是卻沒有看到張飛的旗號。
“沒有張飛的旗號?”陶副主任又瞪大了眼睛。忙向稟報消息的斥候問道:“你們能確認沒有張飛的旗號么?”
“這個…。”斥候隊長猶豫了一下,然后才答道:“主公恕罪,小人等只能確認都沒有看到張飛的旗號,不敢保證那支隊伍里到底有沒有,因為我們的隊伍總共才有十一人,敵人卻有三千之眾,手里又拿著千里鏡這樣的重要軍械,絕對不許落入敵人之手,所以我們沒敢過于靠近敵人隊伍。只是迂回到側翼高地偵察,所以無法確認更多詳情。”
“這點與你們無關,不能確認也不是你們的過錯。”陶副主任安慰了一句,又問道:“那你們可看到有車輛?不是載貨的車輛,是載人的車輛。”
“沒有。這點可以確認。”斥候隊長忙答道:“小人等居高臨下探察,很清楚的看到那支隊伍沒有一輛馬車。”
“沒有就好。”陶副主任滿意點頭,吩咐道:“下去休息吧,你們這次冒險深入敵境偵察敵情,功勞不小,讓倉官給你們獎勵。”
幾名斥候歡天喜地的答應,道謝后趕緊離去。然后陶副主任轉向賈老毒物和是儀微笑說道:“可以肯定天子和岳丈大人還在葉城了,天子夫妻或許可以騎馬南下,但是岳丈大人肯定只能乘車,既然敵人隊伍里沒有車輛。就可以證明岳丈大人還沒走,天子夫妻應該也沒走。”
“天子和皇后應該沒有南下,老冀侯也肯定沒有南下,南下的只是一支冀州隊伍。”賈老毒物沉吟道:“為什么會是冀州隊伍南下博望呢?按常理來說。荊冀兩軍會師,仰人鼻息的冀州隊伍應該是干苦活的命。押糧北上也正是苦活,難道說這支冀州隊伍真是去博望運糧的?”
“這點不用去管,派人盯緊就是了。”陶副主任說道:“現在我們只要做好三個準備,就足可以以不變應萬變,一是準備攻城武器,二是防著敵人分批南下撤離戰場,三是盯緊那支冀州隊伍,一旦發現他們運糧北上,立即攔截!”
賈老毒物和是儀一起點頭稱是,認同陶副主任的主張,然后賈老毒物又建議道:“主公,應該讓我們南下的斥候把道路地形畫出來,確認那個位置是開闊地帶可以放心作戰,我軍不熟悉地形道路,在開闊地帶攔截敵人押糧隊伍,雖然會失去伏擊之利,卻可以避免遭到敵人反伏擊。”
“很好,正合我意,子羽先生是丹青妙手,這是就拜托你了。”陶副主任笑著吩咐,又在心里盤算道:“為什么會沒有看到張飛的旗號呢?如果真是敵人用箭書施計,按理來說為了取信我軍,應該大打張飛旗號故意讓我們看到啊?”
帶著這個疑問,又與冀荊聯軍暫時相安無事的對峙了兩天多點時間,立定了營寨的徐州軍隊正要著手開始填河開路時,派去南面潛伏的細作又快馬回到了徐州營中,說是之前南下那支冀州隊伍已然重新北上,還帶來了數以千計的沉重糧車和大量民夫!得知這一消息后,陶副主任大喜過望先是仔細問清了道路距離,然后立即下令升帳點兵,準備出兵劫糧。
考慮到那名報信內奸太過神秘,其中未必無詐,陶副主任又與賈老毒物、是儀做了仔細商量,這才派徐晃、麹緬率領所部五千騎兵前去劫糧,又命許褚率領五千步兵隨后而行,以為后援,然后陶副主任命令魏延和周輝各率五千精兵在前營門前輪流備戰,隨時準備出擊,陶副主任則與其余眾將留守營寨,防范敵人偷襲劫營,同時少不得加派斥候嚴密監視葉縣城中的守軍動靜——沒辦法,和諸葛亮、龐統對陣,陶副主任怎么都得小心再小心。
好了,現在讓我們來看看徐晃率領徐州鐵騎劫糧的具體過程吧,為了爭取在葉縣西南三十五里外的開闊路段上作戰,徐晃和麹緬率軍抄小路繞過了葉城后,剛登上平坦官道,立即就領著騎兵隊伍快馬加鞭的向預訂戰場急行,很是順利的在下午申時左右趕到了預訂戰場,還在休息期間抓住了兩名在前方探路的冀州斥候,審問得知敵人糧隊距此已然不到十里后,又確認了率軍押糧的確實就是張飛后,徐晃和麹緬又是歡喜又是擔憂,趕緊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劫糧。
“張飛乃萬人敵,著名猛將,你我與之對陣都未必有全勝把握。”徐晃向麹緬說道:“既然如此,不如這樣行事,你我各率一半騎兵南下,我先行你尾隨,遭遇敵人后,張飛匹夫必來敵我,你乘機迂回去沖賊軍糧隊側翼,焚燒敵人糧草輜重,張飛見糧草被焚必然心慌,慌則必敗,事可濟矣。”
麹緬一聽叫好,當下徐晃與麹緬立即依計而行,將五千騎兵一分為二,由徐晃率領前軍先行,麹緬則率領后軍在四五里外尾隨,而當徐晃率軍南下行了七八里后,果然看到了一支龐大的車隊正在向北行來,徐晃毫不猶豫,立即命令全軍吶喊沖鋒,直接沖擊糧隊正面。
“敵襲!敵襲!快列陣!列陣!”
聽到徐州軍隊的喊殺聲與馬蹄聲,又看到徐州騎兵漫山遍野的涌來,押糧的冀州軍隊伍當然是一片大亂,士卒將領匆匆上前準備列陣,張飛則迅速拿出了諸葛亮在出城時交給自己的錦囊打開,取出其中信箋細看,而一看之下,張飛頓時就呆住了,一雙本來就大的銅鈴眼,也一下子瞪得比雞蛋還圓還大……
好了,現在來看看麹緬后隊的情況吧,聽到徐晃隊伍在前方發出了喊殺聲,麹緬立即依計行事,命令隊伍向左翼迂回沖鋒,借著幾座小土山的掩護迅速包抄向敵人糧隊的側翼,可是當麹緬的隊伍趕到戰場時,上上下下卻都瞪大了眼睛。
戰場上并沒有多少尸體,還已經跪滿了幾乎毫無反抗之力的荊州民夫,押糧北上的冀州隊伍正在南面來路瘋狂逃命,少說也有上千輛的沉重糧車,則滿載著寶貴糧食留在原地,讓歡呼雀躍的徐州騎兵盡情縱馬吞食。而傻眼了許久后,麹緬終于想起策馬沖到徐晃面前,向同樣正在傻眼中的徐晃問道:“公明將軍,怎么回事,我們怎么贏得這么快?”
“張飛出馬,和我交手才四個回合,就敗了回去,帶著軍隊扔下糧草逃了。”徐晃失魂落魄的答道:“我怕有伏兵,就沒敢追擊。”
“這么容易就贏了?!”麹緬又一次傻了眼睛,趕緊環顧左右環境,驚訝說道:“這一帶,該不會真有敵人的伏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