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盡千辛萬苦,出動大批精銳,甚至不惜錯過用談判手段接收兗州全境的機會,最后卻只干掉了桃子三兄弟中的老二關羽關云長,徐州文武上上下下都覺得有些雷大雨小,得不償失,陶副主任本人卻笑得合不攏嘴,連說這次總算是砍掉大耳賊的一只臂膀了,今后缺胳膊少腿的劉皇叔威脅也小多了,很是滿意這次官渡大戰的豐碩收獲——當然也有些遺憾沒能把劉皇叔三兄弟和諸葛亮一鍋端了。
運氣一向不好的陶副主任在實力逐漸雄霸天下后確實開始了轉運,早上剛接收了關二爺的首級,下午就又有一個喜訊傳到了陶副主任面前——魯肅派信使飛馬送來喜訊,盤踞在曲阿一帶的劉繇不久前突然病死,長子劉基繼位卻不能服眾,與江東大族出身的曲阿大將樊能矛盾擴大,然后劉基聽取許邵建議企圖拘禁并剝奪樊能兵權,不料風聲走漏,被樊能來了一個先下手為強,發動兵變殺害許邵,并且把劉基趕出了曲阿,劉基走投無路下只船渡江逃到了廣陵,向徐州老將廣陵太守章誑投了降。
得知這一消息后,老實人魯肅也起了趁火打劫的壞心眼,一邊兵臨神亭嶺恐嚇樊能,牽制住了樊能叛軍的主力,一邊以水師為奇兵,忽然南下至瓜州渡,接應章誑的廣陵軍南下偷襲曲阿,結果章誑副手吳敦靠著劉基的帶路,還有靠著忠于劉繇父子的部分曲阿守軍的接應,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曲阿城池,前后包夾了樊能叛軍,樊能自知不敵企圖南逃去投奔許貢,卻又被徐州大將周泰斬殺在了逃亡路上,余者盡皆投降。曾經與徐州軍隊糾纏多年的劉繇勢力,也徹底的宣告了灰飛煙滅。
除此之外,江南還有兩個好消息讓陶副主任十分滿意,一是老陶謙當年的老部下會稽太守王朗鑒于老主公勢力日益猖獗,遲早要兵臨城下好自己清算老帳新帳,便聽取了謀士虞翻虞仲翔的建議,主動遣使聯絡魯肅,向徐州軍隊表示臣服,愿意接受陶副主任的差遣命令。陶副主任歡喜自己的仁德感動便宜老爸老部下之余,回書令魯肅代替自己重賞王郎,并命令王朗仍掌會稽太守,行使徐州政令——想換人也辦不到,中間還隔著許貢和嚴白虎。陶副主任也只好做一個順水人情了。
另一個好消息來自人事方面,當年在合肥戰場上,孫氏舊將鄧當被曹性一箭射瞎一目后被徐州軍隊生擒,傷勢痊愈后得徐州軍隊釋放,回到了富坡老家隱居,再后來孫賁吳景兩家被小袁三公殺得只剩下一個孫尚香,與孫權關系頗為親密的袁術軍牙將呂蒙擔心被連累。便找機會也逃回了富坡老家與鄧當見了面,見一直以為已經送命的姐夫仍在人世,又從鄧當口中得知了陶副主任的所謂仁義,不甘寂寞的呂蒙便又慫恿了鄧當重新出山。郎舅倆領了百余鄉人南下投奔張昭,也輾轉成為了陶副主任的幫兇走狗。
一日之間喜訊數傳,陶副主任當然是笑得十分開心,然而到了第二天。卻又有一個喜訊送到了徐州營中,徐州大將臧霸奉命攻打平原。收取袁尚許諾給徐州的剩余青州土地,困守平原的青州別駕王修忠于袁氏雖然拒絕割讓最后的青州土地,但兵寡將微根本不是臧霸的對手,被袁尚控制的冀州袁軍又不肯派兵救援,被臧霸率領的徐州偏師輕而易舉擊破,并僅只用時十天便拿下王修死守的平原孤城,城破之后王修被俘,第二次成為徐州俘虜,青州全境也終于落入了陶副主任魔爪,臧霸偏師也成為了徐州軍隊指向冀州腹地的一把尖刀,隨時可以插入事實上已經無比空虛的冀州腹地。
有好消息當然也有壞消息,正當陶副主任為了自軍節節勝利三線開花而得意忘形時,一個壞消息也送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徐州細作探報,被堵在汝南的曹老大乘著袁譚主力北上官渡的機會,集結了最后的汝南兵馬向北突圍,準備逃到司隸關中與鐘繇、魏種的殘部會合,到關中司隸去欺負弱小圖謀東山再起,目前曹老大的隊伍已到西平,只是因為荊州大將劉磐目前屯駐葉縣,間接替徐州軍隊堵住了曹老大的逃命道路,與劉表一向關系惡劣的曹老大才沒敢冒險全速北上,被迫暫時停留在了西平一帶。
盡管暫時被劉磐堵在西平和舞陽一帶,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只要曹老大收到袁譚已經在官渡慘敗的消息,那么曹老大肯定就會不擇手段的立即全速突圍了,或是不惜代價的武力突圍,或是與劉磐聯絡求和,通過談判手段通過劉磐的防區——畢竟,陶副主任可是借口曹老大插手袁氏兄弟內戰,已經重新對曹軍宣戰還一出手就拿下了曹軍被孤立的梁地的。
沒有人比陶副主任更清楚讓曹老大溜到司隸關中的危害,考慮到馬騰、張魯和劉璋都有漂亮女兒,也考慮到現任老丈人大袁三公留下的并州有可能被乘虛而入,更考慮到劉皇叔至今下落不明,很可能抓住這個混亂機會再一次渾水摸魚東山再起,收到了這一消息后,陶副主任立即召集了一干壞種謀士商議軍情,準備立即發兵許昌,拔除袁譚軍在兗州南部的最后釘子,不給劉皇叔又一次渾水摸魚的機會,也把曹老大攆回即將被徐州軍隊徹底困死的汝南鬼地方。
立即出兵許昌這點徐州眾壞種謀士都沒意見,這次官渡大戰徐州軍隊全是投機取巧,不僅損失不大,軍隊也沒太過累著,還在袁譚軍后營中繳獲了大批的糧草軍需,立即就出兵許昌不存在半點問題,但是陶副主任所奢望的把曹老大隊伍堵死在汝南境內這點,徐州眾謀士就一起的眉頭緊皺了。
“主公,我軍想要堵住曹賊北竄道路,恐怕希望不大。”劉曄第一個就搖頭說道:“時間上和路程上都來不及,且不說曹賊隊伍在四天前就已經抵達了西平,現在說不定就已經穿過了劉磐的葉縣防區。就算曹賊還沒敢輕舉妄動,我們恐怕也來不及了,官渡到許昌有兩百里,許昌到舞陽、葉縣和魯陽這些可以阻攔曹賊道路的地方,也全部都是將近兩百里,這么遠的距離,途中還有潠水以西的地形復雜地段,等我軍去攔截的隊伍部署到位,只怕曹賊早就溜了。”
“不僅時間上來不及。還有可能導致其他意外。”是儀也警告道:“劉表派給袁譚的一萬援軍,到了葉縣就不再北上一步,雖然擺明是想當墻頭草隔岸觀火,看情況再決定是繼續增援袁譚,還是扼守葉縣咽喉。提防我軍攻打南陽,但是西平、舞陽和魯陽這些地方,都太過接近葉縣,尤其是魯陽目前還是由荊州官吏治理,我軍出兵去攔截曹賊,很有可能挑起荊徐全面戰火,屆時不僅后果難料。還肯定會給主公最恨的劉備更多的渾水摸魚機會。”
陶副主任仔細一想發現也是,現在就和荊州軍隊全面開戰,自己雖然不怕,但肯定會白白的便宜劉皇叔和袁譚——尤其是劉皇叔。這普天之下,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比劉皇叔更希望荊徐全面開戰了。同時這個時候就挑起荊徐全面戰火,也將十分不利于徐州軍隊的北線戰略,使得徐州軍隊無法把最大力量投入北方戰場。乘著袁譚和袁尚兄弟反目的機會,一舉拿下最為關鍵的河北土地。太行之險,并州產馬之地。
盤算到了這里,陶副主任不由有些失望了,道:“這么說來,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曹賊溜了?這讓曹賊順利逃到了關中,張魯、馬騰、劉璋和袁譚這些廢物,誰能是他對手?難道曹賊真要東山再起,又跑來和我們為難?”
這次包括賈老毒物都微微點頭了,承認自軍已經很難攔住曹老大的東山再起之路,倒是即將衣錦還鄉的荀諶忽然開口,道:“主公,你少說了一位諸侯,如果讓曹賊逃到了關中、司隸,荊州劉表同樣要受威脅,司隸同樣和荊州接壤。”
陶副主任很奇怪的看了荀諶一眼,笑道:“友若先生注意這樣的雞毛蒜皮小事,莫非是有妙計教我?”
“妙計不敢當,一點拙見而已。”荀諶彬彬有禮的說道:“適才子揚先生與子羽先生的話確實有理,我軍如果想要自己動手攔截曹賊隊伍,確實時間上和路程上都已經來不及了,還有可能造成我軍與荊州軍的全面沖突。但是…。”
說到這,荀諶微微一笑,補充道:“但是主公,你為什么沒有考慮過,借劉磐的手攔截曹賊的突圍道路?”
“借劉磐的手攔住曹賊?”陶副主任一楞,驚訝道:“可能嗎?劉磐可是來幫著袁譚對我們開戰的,怎么可能幫著我們攔截曹賊?”
“有可能!”賈老毒物卻是眼睛一亮,飛快說道:“主公,有這個可能,劉磐現在是我們名譽上的敵人,曹孟德同樣也是荊州軍事實上的敵人,而且曹孟德與荊州軍之間仇恨,也比我軍與荊州軍之間的沖突多得多!只要我們抓住這點大做文章,再對荊州軍曉之以放虎歸山之理,就未必不能使荊州軍替我們攔住曹孟德的逃命道路!”
聽到這番話,劉曄和是儀驚喜的對視了一眼,都發現自己們忘記了考慮這一點,既然自軍無法出兵攔截曹老大,為什么就不能考慮利用同樣和曹老大有仇的荊州軍攔截曹老大?而陶副主任先是大喜,但是再仔細一盤算后,陶副主任卻又苦起了臉,道:“雖然有這個可能,但是時間上還是來不及啊,從許昌到荊州的距離更遠,等我們的使者說服了劉表下令攔截曹賊,曹賊恐怕都已經逃到洛陽了。”
“主公勿憂,我們可以先讓劉磐攔住曹賊,然后再說服劉表下這道命令。”荀諶說道:“諶建議主公不妨派遣一使先去葉縣,再去荊州,借口向荊州軍表達善意,請求與荊州劉景升友好相處,乘機以金銀財物賄賂劉磐,使其借口報復曹賊幾次三番入寇荊州之仇,全力攔截住曹賊突圍道路。然后使者繼續攔下,以養虎為患之理說服劉表同意攔截,乃至與我軍聯手消滅曹賊!”
“劉磐這個人有沒有可能被我們收買過來?”陶副主任還有一點擔心,轉向旁邊負責情報的劉曄問道:“子揚,我軍對劉磐的情報收集如何?可知道劉磐在荊州,是屬于什么派系?”
“劉磐在荊州的地位不是很高,所以我軍收集到的情報不多,只知道他是劉表從子,為了什么被劉表收為從子。為人是否貪財好色,我軍細作都沒有仔細調查過。”劉曄答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劉磐絕對不是與我軍敵對的蔡瑁、黃祖派系,不然的話,以劉磐的劉表從子身份。也不會是今天這個區區騎都尉一職了。”
“這么說來,我軍把他收買過來,還是有些希望了?”陶副主任大喜,當場就拍板道:“就這么辦,雖然成功的把握現在還說不準,但是只有一分希望,我們就去盡十分的努力!立即安排使者。讓他攜帶重禮前去拜會劉磐,說服劉磐替我軍攔截曹賊!你們說,當派何人為使?!”
陶副主任為起使者人選,徐州四大壞種謀士當然第一個就想起了屢創奇跡的徐州外交王牌楊長史。但是考慮到這個使者不僅要去拜會劉磐,還要繼續南下去拜見劉表,與蔡瑁兄弟已經反目成仇的楊長史當然就變得不合適了,所以幾個壞種謀士稍做商量后。一起說道:“主公,應該派蔣干先生為使。子翼先生乃九江名士,在士林中頗有聲望,正對愛慕虛名的劉景升胃口,派遣子翼先生為使,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蔣干?”被羅貫中大神洗腦的陶副主任有些猶豫,但稍一轉念后,陶副主任又發現咱們的蔣干先生就算又被人耍,也未必能瞞過自己的眼睛,所以陶副主任很快就點頭道:“好,速去子翼先生來大帳議事,我要向他當面交代機宜——尤其是要提醒他千萬保管好書信,還有別聽一個姓龐的丑家伙鬼扯。”
“阿嚏!阿嚏!”數百里外的葉縣城中,一個掀鼻黑面的丑陋文官連打兩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嘀咕了一句肯定有人在背后罵我,然后又拿起了酒杯,橫躺在了墊上喝了起來,對堆在書案上的如山公文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劉將軍到。”這時,門外響起了從人長喝聲,丑文官卻還是不肯起身,只是繼續飲酒。緊接著,目前總領葉縣軍政事務的劉表從子劉磐大步走進了房中,見丑文官躺在席上喝酒,連看都不肯看自己一眼,就更別說起身行部下之禮了,劉磐也不生氣,只是苦笑著搖搖頭,然后自行坐到了丑文官對面,這才說道:“士元先生,被你說中了,曹賊又派使者來了,還是懇求我軍讓開道路。”
“這次給將軍帶來了什么?”丑文官微笑問道。
劉磐看看左右,然后才壓低了聲音說道:“黃金白銀各百斤,玉壁和玉斗各三對,鴿蛋大的明珠三十顆,夜明珠十顆,還有十名美女。”
“果然舍得下價錢。”丑文官一笑,敲起右腿架在了左腿上,搖晃著說道:“將軍如果是來求計,我還是那句話,別收,原封退回,也不松口讓路,然后繼續加強關卡防御,再加一倍的兵力。”
“先生還想讓在下欲擒故縱?”劉磐有些驚訝,道:“曹賊這次開出的價錢可不低了。”
“還能漲價。”丑文官繼續晃悠著腳說道:“曹賊現在雖然已經是窮途末路,但他現在只是缺糧草和軍隊,并不缺金銀珠寶,尤其不缺世間罕見的奇珍異寶,當年他設摸金校尉和發丘中郎將,挖了多少古人墳墓?前番曹賊被迫退出許昌時,陶應為了繼續坑蒙拐騙,遵守諾言允許他曹賊攜帶家眷和財物離開,那些最好的珍寶目前還在曹賊手中,將軍如果為了這么一點蠅頭小利就放過曹賊,那些被曹賊挖了墳陵的古人也會死不瞑目的。”
說罷,丑文官又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將軍一會去拒絕曹賊使者,曹賊使者肯定要跪求將軍開口要價了,還會許諾不管將軍開出什么樣的價錢,曹賊都一定會盡力滿足。”
劉磐笑了,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壓低聲音問道:“士元先生,那么依你之見,我們應該開出什么樣的讓路價錢?”
“什么樣的讓路價錢,我還沒有想好。”丑文官打了一個呵欠,又道:“不過現在還不是我們開價的時候,再等等,等到曹賊只能跪下來求我們的時候,我再替將軍考慮如何開價。”
“等到曹賊跪下來求我們的時候?”劉磐有些疑惑,道:“先生且請暫莫說笑,到底是什么時候?還請先生明示?”
“當然是等到陶應奸賊攻破官渡、兵臨許昌城下的時候。”丑文官終于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狂傲笑容,正色說道:“袁譚不是陶應奸賊的對手,那怕有玄德公和諸葛孔明的鼎力襄助,袁譚也不可能是陶應奸賊的對手,力量相差太過巨大,非個人智謀所能挽回,況且陶應奸賊與賈詡老狐貍的智謀,也未必在諸葛孔明之下!所以將軍只管放心的等待,一邊堅決堵住曹賊逃命道路,一邊等陶賊打到許昌,到了那時候,將軍別說是要曹賊的金銀珠寶,就是要曹賊的老婆,曹賊也必然立即雙手奉上!”
劉磐笑得更開心了,向丑文官拱手說道:“多謝先生指點,磐此番能得先生為參軍,真乃磐生平第一幸。”
“別謝我,要謝就謝諸葛玄去。”丑文官又打了一個呵欠,道:“如果不是諸葛玄向劉景升舉薦,如果不是劉景升強征我入仕為官,我也不會到這里,恰好碰上這樣的機會幫少將軍敲竹杠。”
說完了,丑文官又笑笑,補充道:“對了,有件事我必須先恭喜少將軍,以陶應奸賊那幫人的奸詐陰毒和深謀遠慮,很有可能也會派來使者和少將軍聯系,懇請少將軍代為封鎖曹賊的逃命道路,所以恭喜少將軍了,這次說不定可以吃完上家吃下家了。”